《金棕榈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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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棕榈之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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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儿!”欧扬久紧叮上一句,“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三个人哑口无言。

欧扬久拿出教导人的口吻说:“听着,根据魏文魁的描述,唐五羊昨晚上在谈到消息来源的时候,说的是‘这件事情很复杂’——所谓‘这件事情’,毫无疑问就是指杀人这件事。那么,通的什么风,报的什么信,岂不是不言自明么?”

范小美点头道:“对,魏文魁说他感到这里头有个阴谋。而四百万则是这个阴谋的基础。是不是?队长。”

“应该这么说,”欧扬久打了个手势,“在一个拖欠工人工资高达四百万的背景上,某个阴谋暗中实施了,从而导致了那场凶杀。这是一组完整的因果关系。而作为凶手的唐五羊,至今都觉得他和苏岷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那么是个什么阴谋使这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撞到一起并玩儿出了人命呢?这就牵扯出了刚才那个问题,或者说,有个击发点——有人给唐五羊通风报信——这是此案的关键所在。”

小郝用手指敲着桌子:“那显然是个知道内情的人!”

“是唐五羊的同谋么?”范小美看着大家。

“有两种可能。”大马说,“一,同谋。二,躲在背后的操纵者。”

欧扬久靠在沙发里,拿过茶水喝了一口,道:“不管怎么说,补充进这些内容,你们那份材料就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轮廓——公司拖欠工人四百万工资——许晓夫妇向苏岷借了一百万救火——此后出现了某个阴谋——有知情人将相关的内情透露给唐五羊——唐五羊弄死了苏岷……看看,轮廓清楚了吧。这里比较别扭的是苏岷的出现,他应该与公司的经营无关的。当然,其中有一个连接点,就是他借给公司的一百万。可是,这一百万不应该导致命案呀,他分明在帮公司渡过难关吗!你们怎么看这个问题?”

大马说:“这可能就含在那个所谓的阴谋里吧?我说不准。”

小美和小郝接受这个说法。

欧扬久摆摆手:“姑且这么认为吧。我现在比较吃不准许晓和姚芬这对夫妇,他们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提及四百万一个字,而且还表现得泰然自若。这说明什么?”

大马道:“似乎也存在两种可能,一,他们认为凶杀案与此事无关。二,故意避开。”

小美敏锐地捕捉到他话种的一个关键词:“老兄,你说‘他们认为’是指什么?莫非是说……”

欧扬久道:“别想得太复杂,我懂大马的意思,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还没意识到凶杀案和他们有关。好啦,现在似乎该去见见那位唐五羊啦。”

第十一章

“嗨,爷们儿,你就不能把上半截身子抬起来吗?”

欧扬久坐在唐五羊正面两三米远的地方大声说。他充满兴趣并且十分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杀人凶手。想试着从这个人的外表上寻找一些感觉,毕竟,这狗日的做事过于反常——谁杀了人还会故地重游,这有些说球不通啊。

唐五羊抬头看了欧扬久一眼,姿势依然没变。他当然看出了这个老警察的分量,但是他不怕。怕有个鸟用,已然如此了,怕与不怕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老哥,能不能赏根烟抽。”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欧扬久抬抬下巴。小郝起身点了支烟塞在唐五羊嘴里。

唐五羊用力吸着,然后扭动着身子坐直了腰。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脱了臼的左肩。这家伙确实挺壮的,欧扬久凝视着那张长了些疙瘩的脸。此人弄死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术师,简直他妈的算不上什么事情。不过他现在脑子里纠结的是,唐五羊和苏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非要杀人?调查材料中缺少唐五羊的直接供词,其它人的口述只能停留在分析和猜测上。此外,许晓夫妇还隐瞒了一个“四百万”——他现在急需正面听听唐五羊的陈述。

不过,他开口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却多少有些像废话:“唐五羊,你是不是想拉屎?”

这话差点使范小美等人笑出来。

想不到的是,唐五羊居然用一种类似于感激涕零的口吻说:“老哥,我看出来了,你这个人不错——让我先上趟茅房,回头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欧扬久摆手示意,上来两个警察带着唐五羊出去了。

范小美凑过来,毕恭毕敬地问:“队长大叔,你这叫什么战术?”

“没别的意思,臭丫头,我碰上过拉裤裆的。”欧扬久把烟头掐灭在烟缸里,然后拿过手机看一个短信,遂问小美,“上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唐五羊落网了,催我们抓紧整理材料移送检方呢?”

大马说:“还用说么,肯定是老赵他们的人说出去的——不过也快了,有了唐五羊的供述这个案子就差不多了。”

欧扬久没动窝,也没说话,仿佛充耳不闻。

范小美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然后神秘兮兮地对大马说:“你最好别自以为是,我劝你。”

大马也过来端详欧扬久的表情。欧扬久敏捷地揪住大马的鼻子,笑道:“你们俩真他娘的有病!看我干吗?我只不过对一个小小的疑点有些小小的兴趣,抽空思考一下而已。”

范小美救下大马,然后盯住欧扬久:“什么小小的疑点?”

“忘了么,就是苏岷脖子上的那块伤痕。”欧扬久眯缝着眼睛,“在我的印象里,勒毙的作用力是由外至内的,基本不会出现软组织伤。除非是扼死的。可是扼杀又不会在颈项部分留下勒死那种环形印记。你们不认为这里存在着比较明显的矛盾么?”

小郝一直在玩弄一支笔,听到这里停住手,问:“队长,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唐五羊杀人还不能确认?”

“姑且不这么说,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疑问,而这个疑问你们没有提出来。”他看着自己的三个部下,然后拿出那几张苏岷被杀的现场照片指给他们看,在苏岷的脖子上,那块伤痕十分显眼。大马和小郝本无话可说,但还是争辩了几句,听上去理不直气不壮。欧扬久任他们说,直到他们自己收了口。

欧扬久没说什么,嘿嘿笑着放下双腿坐直了身子。

方便完了的唐五羊踢踢踏踏地走了进来,很舒服地坐回了原位:“老哥,谢了,你是个好人。”

欧扬久耸耸肩,摆摆手指:“别,千万别说我是好人,经我手见阎王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样,言归正传吧咱们——”

“您请问,我一定如实招供。”唐五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诚恳。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弄死苏岷?或者说,非要下毒手么?”

唐五羊沉默了一下,无奈地点点头:“是呀,我现在连后悔都晚了。说老实话,我如果不把人弄死,现在的情况可能要好的多。我这个人是个火爆脾气,我妈说我早晚死在这上边,结果真让她老人家说中了。这么说吧,我完全可以不杀他。”

“一时性起?”

“对对,就是一时性起。一失足成千古恨。”

妈的,这家伙还一套一套的。欧扬久看着唐五羊,觉得这个回答比较符合此人的性格,就是所谓的激情杀人:“说说吧,你怎么杀的人?”

唐五羊看看范小美:“就是用那根被你们没收的软锁,勒死的。”

欧扬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大家,然后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唐五羊脸上:“好,回到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弄死苏岷?”

“因为那王八蛋拿走了我们十个月的工钱,整整四百万呀老哥!”唐五羊突然间愤怒了,来得非常快,他下意识地想窜起来,被毫不客气地按了回去。然后他的眼泪下来了,“我他妈冤死啦!为了给那些下三滥的工友要钱,我真不是为我自己呀!可是他妈掉脑袋的是我……”

接下来,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哭,痛彻而绝望。

欧扬久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他哭完。其它几个人也如同蜡人般一动不动,唯有脑子里回响着那三个字:四百万、四百万……

这才是凶杀案的核心所在!

哭够了,唐五羊举起带铐子的双手蹭着脸,很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妈的,老子已经早就不会哭了。老哥,你接着问。”

欧扬久点上两支烟,让小郝递给唐五羊一支,声音十分平和:“说说这四百万吧,从头到尾,我要完整地听听。”

唐五羊一定是憋闷得太久了,终于得到了敞开述说得机会,于是便滔滔不绝地开讲。由于激动,他的脸色时白时红,嘴唇一直在发抖,声音是断断续续的,但是事情说得很清楚——

“这些开发商都他妈不是人,明明没有那么大肚子,非要拿这么大的工程。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两样?老哥,我是搞工程的,对他们这一套太清楚了!可是……可是老子没想到他们居然十个月发不出工钱,开始还能给百分之三十,越往后越不行了,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最后两个月干脆一分没有!您说说,都是有家有口的农民工,不就指着这点钱生活么?他们求我,给我下跪,好像是我吞了他们的钱,我他妈真冤呀——是,包工头十个有九个不是好东西,可我不是那种人呀!我没拖过工人的工钱!您可以去打听打听……后来我听说,老板两口子把我们的工钱拿去竞购一块地皮,而且还给关键人物送钱。再后来又听说这事情和女老板他哥有关,也就是被我弄死的那个变魔术的杂种,听说他掺合了进来。我找老板问,老板不说,我找了那个变魔术的,他也不搭理我——奶奶的,他那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就跟看狗似的……噢,说远了。老哥,我想你能理解,知道了这些内幕,你说我能不生气么?可我忍着,我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不至于太那个吧。可是偏偏就有这种人,有这种不是人的人。我说的不是老板两口子,说的是那个变魔术的王八蛋。我听说老板两口气最终没有买下那块地皮,准备把四百万块钱分几次打给我,我的火这才消了一些。等,就等着他们找我。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结果却是那个杂种把银行卡变没了……”

“慢,”欧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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