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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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传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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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滚进屋去,倒在了地下。田之水跟在身后,赶忙把他扶起来,竟然扶不动。舒要根的手挥舞着,就地跪着,对着他爹爹的画像,就咚咚咚地磕起头来,一边磕着,一边鼻涕口水地哭泣着,说着什么。

田之水想到腌菜水是解酒的良方,就到楼下的腌菜坛子里舀了一碗腌菜水,放了点盐,递给舒要根,说:“要根,喝口腌菜水,先把酒醒醒。”

舒要根的手一挡,那碗腌菜水就泼了一地,滴滴嗒嗒地从楼板的缝隙往楼下流去。

他依旧咚咚地磕着头,哭叫道:“爹爹,我一定听你的,我只有听了你的话,我才能够有出头的那一天。我一定听寨老的话,我也只能听他的话,我才能够做上寨老。爹爹,好爹爹,等我做了寨老,我才能够好好地保护我们的女人……才能够,有好多好多的女人……”

田之水听了他的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拧在一起。

他站了起来,不想听舒要根在这种状态下说些什么,他几乎处于痴迷和癫狂的状态,和他讲不清楚的。他走出房间,把门拉上,就一个人,心情沉重地下到了二楼他住的房间里去了。

他躺在床上,为腊美感到深深地担忧。

虽然,他并不知道,舒要根到寨老那里来了之后,何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寨老到底给他说了些什么,他也不明白。但他想像得到,寨老决不会给他说了什么好话,不然,以舒要根那样的性格,是不可能落到这个状态的。即使是在喝了酒醉得一塌糊涂的情况下,舒要根也不会如此痛哭流涕的。

田之水隐隐然地感觉到,这事,和腊美有关。想到腊美,田之水的胸口边,竟然有了一丝揪心的疼痛。腊美那么美,又是那么的纯,她就像一片脆弱的嫩芽,又像一只惊悸的小鹿,是受不得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的。

这么胡思乱想着,他的眼睛居然湿润了。他有些不安,这是怎么的了?莫非,腊美在他的心里,竟然占住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不,不是的。她和舒要根早就定亲了。在这里,定亲和成亲唯一的区别,就是还没到一起生活。其他,都是一样的。他使劲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狠狠地甩出去,而腊美的影子像是生了根一样,却是怎么也甩不出去了。相反,他感到眼睛越来越湿,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伸出手,用手背揩了一下,吓了一跳。手背上,一片鲜红。那不是眼泪,而是,鲜血。眼睛里怎么会流出鲜血?他这时看到了,那血,是从楼上流下来的。他跳下床,就往楼上冲去,把门撞开了。

舒要根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左手的手板心摊开着,一道很深的刀印,赫然在目。右手的手背上,也有一道刀印,血还在流着。

看到有人进来,舒要根本能地把镰刀举了起来,叫道:“莫拢来!”

田之水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轻轻地说:“要根,你不要胡来!”

果然,轻柔的声音让这气氛缓和了许多,也因为流了血,舒要根的头脑清醒许多,他把镰刀往地板上咣地一丢,举着两只血汩淋漓的手,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看啊,你看,手心手背都是肉,肉里肉外都是血,手心是献给‘玛神’的,手背是献给寨老的,哈哈哈……”

田之水急忙把衬衣脱下来,用衣袖给舒要根的两只手包扎好,血,慢慢地止住了。

田之水看他平静下来了,才问他:“要根,有什么苦处,你和我说说吧,毕竟,我们也是睡过一个床的兄弟啊,对不对?”

舒要根冷笑:“和你讲有卵用!”

田之水皱了皱眉头,说:“那也不见得。”

舒要根说:“那好吧,我问你,有两个人,你要是说得动一个人,你就是一个有用的人。”

田之水问:“哪两个人?”

舒要根说:“一个是寨老,一个是腊美。”

田之水说:“我不敢打保票,但愿意试一试。你讲,要给他们两个讲什么话?”

舒要根停了一下,喘匀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往天也给你讲过,只不过是讲得不清不白罢了。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要是你的心上人,在和你成亲之前先和别个男人睡上三天,然后,才轮得到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你会怎么想?你是不是想杀了那个男人?肯定是的。但是,当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你的王时,你还敢杀他吗?当那个男人是替至高无上的神和你的心上人睡时,你还会想到要杀神吗?这就是我们灵鸦寨的规矩,不管哪家接媳妇,过门前媳妇一定要和寨老睡三天,寨老就是神,哪个敢违抗?”

这时,田之水才领略到出发前校长那意味深长的话,灵鸦寨真是块神秘莫测的土地,还封闭在深山里,顽固不化,不知哪位先人,竟然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满足自己邪恶的欲望,而且荒唐地沿袭下来。但田之水清楚,舒要根之所以比常人痛苦,是因为他跟那位先人一样,同样想通过神来满足自己邪恶的欲望,一是寨老的地位,二是女人。想起他满怀信心地答应劝说寨老和腊美,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连舒要根都解决不了的事,他怎么能解决呢。寨老是灵鸦寨的神,他自然不敢得罪,而腊美,此时,莫讲劝腊美,他反而想帮助她逃离苦海了。

于是他敷衍着:“你喝多了,休息吧,莫折腾了。”



早上醒来,舒要根看到自己的双手被包着,吓了一跳,赶忙扯开包扎布,看到手上的刀印子,迷迷糊糊的,想起昨天晚上,那恶梦般的一幕。被刀割破的手,现在让他感觉到了疼痛。不过,这疼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害怕的是,昨天醉了之后,是不是讲甚么过头的话。如果讲了……他不敢想下去了,立即跳下床,敲开田之水的房门。

田之水显然一夜没有睡好,他的眼眶,有憔悴的乌青之色。见舒要根进来了,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便静静地看着他。

舒要根说:“谢谢你给我包扎伤口。”

田之水淡淡笑了一下,说:“那算什么事啊,还用得着你专门跑来道个谢?”

舒要根说:“昨天我怎么醉得那么厉害,真是没想到。”

田之水说:“以后,喝不得酒,就少喝点,你看你,伤到的,还是自己吧。”

舒要根不服气地说:“哪个讲我喝不得酒了?告诉你,我可是灵鸦寨的酒神。”

田之水指着舒要根的手说:“什么酒神,‘伤神’。”

舒要根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我,没有讲什么胡话吧?”

田之水说道:“没有啊,你什么都没有讲啊。”

舒要根不相信,说:“你莫哄我,要是我讲了什么不当对的话,冲撞了你,请你原谅一个酒癫子,好不好?要是我讲了其他不当对的话,也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田之水摇头道:“你真的没有冲撞我,至于其他的话嘛,我也记不清了,你昨天醉得那个样子,舌条都大了,咿哩哇啦的,话都讲不清楚,。”

舒要根这才放下心来,说:“哦,时间不早了,我到寨老家去。”

田之水突然说:“我和你一起去。”

舒要根警惕地说:“你有什么事?”

田之水说:“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去看看。”

舒要根说:“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去?”

田之水说:“因为我现在想见他啊。”

舒要根说:“早不想见,迟不想见,独独是我醉成了一个酒癫子后你就想见了。”

田之水说:“你多心了。”

有人想见寨老,特别是山外来的客人想见寨老,舒要根是没有权力阻止的。于是,他只好说:“一起去吧。”

两个人一路走去,都没有说话。

来到寨老的木楼前,舒要根对田之水不放心地说:“你不会和寨老讲甚么……不当对的话吧?”

田之水看了他一眼,说:“你认为呢?”

舒要根有些害怕的样子,说:“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田之水说道:“舒管事啊,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男人了。”

舒要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木楼上有人对他们两个大声说:“你们两个站到那里,屋又不进,叽叽呱呱的讲哪样?”

他俩抬头一看,原来是寨老。寨老穿着一件黑色对襟上衣,白色的大摆裤子,正在檐廊上喂着笼子里的画眉鸟。

舒要根赶忙叫道:“是,寨老。”

田之水说道:“寨老好有闲情逸致的嘛。”

寨老笑道:“人说近山知鸟音啊,田老师来了这么些日子,怕也听得懂好些鸟叫声了吧,哈哈。”

两个人进了木楼,上到二楼,向寨老问好。

在客房坐定之后,寨老对田之水说:“我一看田老师的脸色,就晓得田老师一定有什么话要和我讲。这些天,你都在四乡八寨转,天天陪姑娘,也没有时间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田之水不好意思地说:“我忙着整理山歌呢,请寨老多多担待。”

寨老关切地问:“收获不小吧?”

田之水说:“来灵鸦寨,我算是选对地方了。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唱歌的能手,唱的山歌,曲曲堪称经典啊。”

寨老说:“田老师过奖了。”

田之水说:“我说的可是真的啊。像邓金名、陈胡子,还有龙桂花、姚七姐,嘴巴一张就是歌,更不用说腊美了。你们把她比作画眉鸟,依我看,画眉鸟要有一半她的歌喉,那也是它们的造化了。”

田之水注意到,当他提到腊美的名字时,舒要根和寨老两个人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寨老把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茶末,说:“看来,田老师的眼光果然不差。这腊美妹崽嘛,确实是歌中仙子,也是我们马上就要过门的女人了。要根,‘玛神’会赐福给你们的。”

站立着的舒要根急忙弯了腰,左用抚胸,低声道:“谢寨老贵言。”

田之水看到舒要根那个样子,心里很为腊美叫不平。他忍着,没有再说什么。

寨老对舒要根挥了挥手,舒要根就退了两步,站到他后面去了。寨老瞟了田之水一眼,说:“田老师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好耽搁你去采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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