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跟他说话,只打雪仗逃开躲避。正要转身离去,他一个箭步过来,已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对朕这般无礼,只有你敢!”他低喝,转过残月的身子,逼迫她看向自己。
残月侧开脸,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想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你看着我!”他霸道的命令,用力摇晃残月的身子。
“我让你看着我!”
“你在耍酒疯吗?!”残月气恼地瞪向他,态度极其恶劣。
他不恼,反而笑了。
“你说是,便是。”他有力的大手,掐住残月的下巴,迫使她的头高高仰起,指腹轻轻滑过残月滑嫩的脸颊,轻轻落在她娇艳而柔软的唇瓣上。
“你的性子,太倔强。”他的唇角携一丝玩味,说着就要落下滚烫的一吻。
残月拼力错开脸,他的吻印在她的脸颊上。他不悦皱眉,眼底盈上一层寒气。他似乎忘了昨日还要杀要砍,怒不可遏。
“皇上已休了我,不该再对我动手动脚,行为不检。”残月拼力推开他,想逃开有他气息的地方,寻一块净土安静自处。
他哪里肯给她逃走的机会,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她又重新落在他宽阔的怀抱里。
“你记住,朕才是你的男人!这天下,只有朕可以碰你!”他不容分说,一把抱起残月直接闯进房里。
精致的雕花床上,被子铺得不是很厚,硌得残月后背一阵生疼。
她挣扎起身,已被他栖身压下来的身子紧紧固定在身下。他厚重的喘息,浓郁的酒味,喷洒而来。
“放开我!你还有什么资格碰我!”她无力的拳头,捶打他宽厚的肩膀。
委屈的眼泪瞬间决堤,扑扑滚落,砸在身下的褥子上,晕开一朵朵浅色的小花。
他的心,好像没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缠绵的吻,吻干了她眼角晶莹的泪痕,咸涩的泪珠。
“不许哭我不喜欢你哭。”他低沉的口气混着酒味,泛起触痛心灵的丝丝甜味。
眼泪更加汹涌难以止住。
这一天一夜,她一个人在梨园不吃不喝,脑里心里都是他的影子,温柔的,霸道的,冷漠的,绝情的,桀骜的统统在脑子里徘徊一遍。
她想再像刚入宫那会那么恨他,恨他的冷漠决绝,可一想到杨晚晴说的那些话,她已无论如何都恨不起他来了。
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为何那么多事,去管云意轩。
云离落捧住她的脸,让她泪眼模糊的视线看向他的脸,“你的眼泪就像刀子,在扎我的心。”
他话音一落,残月更加难以忍抑,放声大哭起来。拳头不住打在他的胸口,即便疼痛,也真实。
“你怎么可以这样坏,这样坏”哽咽的声音,委屈得让人心酸。
他紧紧抱住她哭得颤抖的身子,她的声音在他心口呜咽传出。
“你怎么可以总是欺负我!总是欺负我”
“你大我那么多为何就不能就不能包容我一次”
“你居然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为何还要抱着我”
云离落忍不住“噗哧”笑了,怀里这只倔强的小兽,正在跟他任性地撒娇。他的心好像浸了蜜汁,味道甜美至极。
”因为在乎,所以受不了丁点背叛。”
他的声音沉甸甸的,轻轻拂过耳畔,如重石沉入心海。
她亦紧紧抱住他,深嗅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的好闻。他太好了,好到不管如何伤心,都无法将他从心底弃离。
如果他们的爱注定多舛,何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那一夜,他没有离开梨园,她亦留下。赤色的旖旎风光浸染整个梨园,就连梨园的梨子也好像在一夜之间熟了。
次日一早,残月从沉沉的梦中苏醒,以为会看到他酣然熟睡的样子,不想身边却空荡荡只有自己。
仓惶起身,身边的位子毫无温度。若不是有他的发丝残留在褶皱的褥子上,她真怀疑,昨晚的温柔缠绵只是一场美好的梦。
起身穿好衣衫,站在曾经放过无极牌位的桌案前许久。
有人来梨园修缮宫门,领头的是小郭子,他也正好过来传话。
“皇上说了,将梨园赐给公主暂住。”
公主?
这个称呼恍若刀子穿透胸膛。
抱着一线希望,她不死心问小郭子,“皇上回去有没有说说有关休书的事?”
小郭子深深低着头,也为残月伤心,“皇上没说。”
又如一次重大的打击。但心里还是抱着微妙的希望。金口玉言,刚刚写下休书,总不能次日又收回去,否则皇上尊严何在。
“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搬过来。”
他将梨园赐给她,心里还是很欢喜的。毕竟这里,有太多太多有关他们的回忆。
回到朝华宫时,宫内一派热闹,丝儿正指挥人搬东西。
夏荷一见残月回来,赶忙跑出来,左右地查看残月,是否一切安好。见残月只是脸色差了些,其余都还好,夏荷哭了起来。
“他们在什么?”残月看向忙碌的宫人们。世态炎凉,已没人再向她行礼了。
“皇上说朝华宫暂时没人居住,让人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夏荷搀扶残月进屋。
刚坐下想喝口茶,就有个小太监过来笑嘻嘻说,“公主,这凳子和桌子都要搬走。”
残月只好站起来,眼见着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皇上也欺人太甚了!”夏荷气得跺脚。
残月还是不想听到有人说他的不是,只让夏荷别说了。收拾几件常用衣物,带上碧芙的灵位,离开这座华丽的宫殿,归属到属于自己的清静小院。
“公主陛下”身后传来丝儿的呼唤声。
夏荷还以为丝儿还想誓死追随,说,“丝儿,你年纪还小,不比我跟在公主身边多年”
“公主陛下,皇上有命,不许公主带走朝华宫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丝儿不待夏荷说完,笑得柔美的脸上,乍现一抹不属宫女才有的华丽光彩。
残月喉口一哽,再也想不能,他到底什么意思了。
“我只收拾了几件常用衣物,并未带走朝华宫里一草一木。”
“例行公事,还望公主让奴婢检查检查。”丝儿屈下膝盖,算是行礼,说着就要抢残月的包裹。
“丝儿!好歹主仆一场,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夏荷斥道,一把推开丝儿。
“夏荷姐姐,我们做奴才的,主子的命令哪能不从!你也不要为难我!”丝儿不依不饶,已完全不像往日里那个稚气乖顺的丫头。
丝儿一把拽住残月的包裹就往下扯,一番撕扯中,包袱被扯碎,里面的衣物和碧芙的骨灰灵位掉了下来。灵位落地摔成两半,就好像撕碎了残月的心。
“啪”的一声,残月抡起一记狠狠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丝儿的脸颊上。
丝儿被打得一愣,捂住红肿的侧脸,眼泪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残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骨灰盒和断掉的灵位。又很小心地包好,起身正要走,被丝儿挡住去路。
“宫里有规定,不许擅自拜祭!公主的包裹里,怎么会有灵位?”丝儿忍住疼痛和眼泪,质问残月。
“滚开。”
清冷的目光射向丝儿那一刻,吓得丝儿身子一颤。
“公主陛下,抱歉。此事必须向皇上禀报!”丝儿对一旁簇拥的宫人使个眼色,当即有腿脚快的冲出朝华宫去禀报。
残月闭上眼,静静喘息,试图舒缓心底郁结。
落哥哥啊落哥哥,你终究还是那个多疑孤傲的落哥哥。月儿怎么这样傻,怎就以为你那么轻易就原谅了相信了月儿。
不消刻,云离落已带着人来到朝华宫。
他看着她的目光,依旧那样的平静冷淡,就好像昨晚的温柔缠绵,根本只是她一个人的美梦,包括那些温柔的甜言蜜语,也只是她的幻想。
早就安静许久的朝华宫,里里外外挤满了人。看热闹的,或看笑话的,一个个都翘首以待,巴不得看到她被皇上讽刺践踏的凄惨下场。
两个身强力壮的公公开始撕扯残月怀中的灵位,残月紧紧抱着,谁也不抢不去。
“皇上!公主并未做什么有违宫规之事,只是祭奠一位故友亡灵。皇上就看在公主曾伺候过皇上的份上,饶了公主吧。”夏荷跪在地上,哭着祈求。
云离落见公公们抢不来,大步上前,他的力气那样大,残月怎拗得过他。他一把抢下去,看了眼牌位上的名字,呢喃道。
“碧芙”碧芙是谁?
他看到她眼中的疼痛,他的心也跟着痛了。
“碧芙是谁?”他问。
“”
僵持许久,她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住怀里的骨灰盒。
空寂的大殿内,殿门紧紧关着。阳光透不进来,殿内很暗。他站在高处,睨着殿下跪着的残月。她还紧紧抱着那个骨灰盒,他依旧问她,碧芙是谁。
残月努力深吸了好几大口气,才渐渐舒缓心头的症结。低深的声音,有着遮掩不住的颤抖,还有难以疏散的愤怒与怨恨。
“那场大火,是她替我受了挫骨扬灰的痛。”
他冷声说,“宫里不许随意供奉重点牌位,是死罪。”
她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遥遥看向屹立在高处的他,“你在逼我恨你?五年前,你赐我火刑!若不是碧芙,我早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你到底要我如何说,即便你记不起来丝毫有关过去的回忆,只要你相信我的话是真的,你也不至于这般紧紧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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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宫中怪事
他绷紧的心弦,再一次因她晶莹闪烁的水眸被触动。
“你又如何解释以死保护云意轩?!”他低吼的声音恍若发怒的雄狮。
残月被他问得无言以对,那么错综复杂的事,她要如何解释?哽塞的声音,许久才挤出弱弱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欠他太多。”
“欠他?看来你们的关第,果然非同一般!”他依旧妄自笃定心中的想法。
“既然你还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难怪,对于一个忘记过去的人,那片空白的人与事,他已没有丝毫记忆,一切只能靠别人诉说,或真或假,无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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