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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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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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数量,铁剑看吴应泉满头大汗,干得很欢,微笑着来到工棚。

    方智见铁剑进来,忙递来板凳叫他坐。上班这段时间采煤监区的民警们彼此熟悉了,铁剑也不客气,接过方智递来的小板凳坐下。

    “铁剑,你姓铁,准是叱咤草原铁雄鹰的后代喽?否则,咋会姓铁呢!”陈松见铁剑边喝茶边坐时问道。

    “说真的,我原来姓杨,但前几年不知咋就说我们杨姓是南下干部,是铁木真的后裔。政府要求我们改姓嘞!”铁剑听陈松今天谈论的是他的姓氏,也来了兴趣,为自己有铁雄鹰这样的祖先而骄傲自豪,便随口回道。

    “铁雄鹰可是名垂千古的人物,幼年丧父,随母亲和几个弟弟在草原逃难,忍饥饿,还要躲过仇敌部落的追杀。正是有这样的磨难,铁木真练就了浑身的本领,特别是军事才能。他从小就识弯弓射大雕,还凭着儿时磨炼出的一身本领,长大后统一草原各部落,成了千古帝业。”

    陈松充分展示他渊博的历史知识,这些铁剑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铁木真是草原雄鹰,统一了蒙古部落为统一中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政府喊姓铁就姓铁,追那些根、溯那些源干啥?祖先的荣光又不是悬在头上的佛光,改姓改为蒙古族都是为民族大融合,只要是国家喊做的事,都是无比正确的,谁追根追源干吗?!

    陈松呷一口茶,对着铁剑又说:“这国家追根溯源让你们改姓改民族也有道理。你看,大中华五十六个民族,但百分之九十多是汉族,不搞大汉族主义都不行,古代原本就没这样多民族,汉族皇帝居多,他们歧视少数民族,谁还活得了,不是汉族的都改成汉族,少数民族不就越来越少了。如今民族政策好,能靠谱的即要求改成少数民族,苗族、彝族、侗族、蒙古族等等,改成少数民族,子女上初中加分,上高中加分,上大学还加分。上大学本身就是过独木桥,加十分二十分的,在独木桥上可踩死多少人?你算算,一分难倒多少英雄汉。”

    铁剑还没结婚,自然没子女读书,但他下面的弟妹却也享受了这样的民族政策,对陈松的高谈阔论心有灵犀,便回道:“所以歌中唱道‘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古时候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不也是一个价值取向嘛!”

    他们聊着,其他民警也七嘴八舌。闲聊时间过得快,不一会儿,一号井口就传来犯人“陈干事,你带的犯人收工了”的喊声。

    陈松走出工棚,其他民警带的犯人也陆陆续续走出井口。铁剑要方智快收杂工,当方智收人时,咋都找不到“花匠”吴应泉,他忙报告铁剑道:“吴应泉没了,吴应泉脱逃了!”

    铁剑作为一名新入道的监狱民警,方智的报告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棒,他一下被击蒙了。

    监管安全以“四防”为主,罪犯脱逃对社会危害最大。铁剑胸怀凌云志,一心想干出一点事业来,这当头一闷棒,怎能不敲蒙他呢?

    周世恒很快闻到风声,把在家的民警都招集到一号井口。分管改造的副监区长罗耘、在家的十多个民警匆匆赶到一号井。周世恒简单听了汇报,当教育干事陈松请示周世恒要不要立即报告分监时。周世恒气呼呼地说道:“报告啥,先分组追捕再说。”

    “花匠”吴应泉从入监起,就产生脱逃的念头。在入监队时,他就四处窥视,但监狱民警直管天衣无缝。三个月的入监训练,监狱民警二十四小时监控,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规规矩矩接受改造。他把脱逃的期望留给监区。

    分到采煤中队后,他知道在井下脱逃难上难,他就抗拒改造,以自杀威吓民警。他充分掌握民警面对“四防”的心理,防自杀也是“四防”的一个硬指标,于是他想以自杀引起民警的恻隐之心,瞅准了犯人出入大巷多,不容易自缢死亡。

    这一招还真灵,由于监区长周世恒的仁慈,“花匠”吴应泉如愿以偿。从井下走到地面,加之管教他的是新民警,他就不断尝试着一边窥视脱逃最佳时机,一边触怒民警,让别人觉得他吴应泉是因民警粗暴的管理而脱逃,有嫁祸于民警之嫌。因犯人脱逃民警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以侥幸让民警不幸,以加刑扼杀民警的前途。真可谓“长期养蛇蛇伤人,长年劳累累伤身”。

    春节前几天,吴应泉就瞅准了机会,这个阶段监区民警少,一部分民警已陆陆续续回家过年。采煤监区长年生产任务紧,不到大年三十不收工。监房中新年的气氛越浓,工地上吴应泉脱逃的机会就越多。他不完成任务,不是他完不成,而是他有意设下的圈套,激怒民警,让不知深浅的铁剑钻进圈套。

    在工地上,他已经窥视很久,从脱逃线路到躲藏地点,对监狱民警的追捕能力和方法线路心知肚明。正应了“疯狗背上无好肉,豺狼肚里无好心”的俗话。

    春节头天,机会来了!

第四章 除夕突变 三

    早晨,他被铁剑扭跪在众犯人面前,从铁剑强有力的手腕,他已经知道对方非一般人,内功了得。铁剑一手熟练的擒敌动作,就好似老鹰抓小鸡。吴应泉还没反应过来,眨眼工夫就被乖乖提下楼来。特别是铁剑双手轻轻一拍吴应泉的双肩,他就像吞下半斤花椒,全身一下麻了。同时,铁剑右脚“啪啪”轻轻击两下吴应泉膝关节处,吴应泉“啪”地一下跪在地上,这几个连贯动作干净利落,让在场的犯人目瞪口呆,“啧啧”之声不绝于口。

    早上灰蒙蒙的天空正飘落着雪,但视野宽阔。采煤监区一号井是一处开阔之地,虽然井口不远有疏疏散散十多户村落,但谁家都知道监狱规矩,更不会给犯人躲藏之机,脱逃的犯人躲藏在这些人家等于自投罗网。一到中午,地上雾幔叠起,先是淡淡的,后越来越浓。白茫茫的雾,呼呼吹的寒风,夹着雪凝,又把大地的脸蒙着。铁剑见雾大就转到吴应泉的工地,见他十分卖力,转移了防逃的注意力,他转到工棚和陈松聊起家事来。

    正是铁剑转身走回工棚的刹那间,吴应泉知道铁剑暂时不会返回,撂下斧头,抄小路迎着刺骨的寒风逃离了监管警戒线。

    天渐渐黑下去,雪粒打在吴应泉脸上,寒风像细细的刀片刮在他那张黑褐色的脸上。虽然头发已经被雪凝冻紧,但他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急促的脚步让他汗从头发中脖子上流下。他怕遇到人,因那天蓝色、白杠杠的囚服格外显眼。好在冬雾很大,雪凝飘飘,很少碰到人,他坚信监狱追捕干部反应没这样快。他急走了一个来小时,避开小路,脚“咔咔”地踩着冰凝,向着半山中一棵漆树的草垛走去。

    他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要躲开监狱的追捕人员和警犬,必须地上不留下任何痕迹。好在他脚印刚踩下,不久就被雪覆盖。他相信猎人再凶,也难发现他的踪迹,警犬嗅觉再好,也只能嗅到雪凝的冰冷。

    吴应泉气喘吁吁,拼命爬上半坡,在漆树的草垛中刨开一个洞。他贼眉鼠眼四处瞅瞅,除呼啸的寒风,再没其他声音。

    他拱进草洞,草垛完全覆盖了他全身,还天衣无缝,形状如初。

    他从衣兜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馒头,狼吞虎咽哽下肚,眼一闭,躲在暖烘烘的草垛深处睡去了。

    周世恒在采煤一号井安排出去的几个追捕组都陆续回来了,都报告没发现吴应泉任何蛛丝马迹。

    其实,有一个追捕小组追捕的方位是正确的,但雾太大,天又黑,很难捕捉目标,也就悻悻然回来了。

    周世恒有侥幸心理,对沙拉分监迟报几小时。他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抓捕,能不报尽量隐报。不想大海里捞针,茫茫雪雾天,能见度又低,追捕难上难,他无奈地向分监报告了罪犯吴应泉脱逃的事件。

    正端碗吃饭的分监狱长梁翼接到报告,叫上狱政三科科长赶到采煤监区,一到监区,容不得周世恒汇报,劈头盖脸吼道:“好你个周世恒,你真要捅出点事,让大伙年都过不称心才甘是吗?”

    周世恒一个劲地说:“工作没做好,对不起省一监领导,对不起沙拉分监领导!”

    梁翼是省一监的党委委员,是班子中的重要成员之一,所以,周世恒把省一监放在前,沙拉分监放在后,以彰显主次之分。

    接到报告,狱政科科长杨灵第一时间拿来罪犯吴应泉的一级档案,因一级档案在分监,二级档案在监区。

    一级档案是原始档案,除判决书、起诉书、入监通知书这些法律文书外,还有减刑、假释等重要文书,一般老犯的很厚,新犯的很薄。

    二级档案是生活文书,考核奖罚这些考核罪犯的基本材料在二级档案文书中。

    杨灵掏出吴应泉的档案材料,细阅后说道:“这个吴应泉犯的是花案,由于长期在三山五岭弹棉花,油且滑,山间又熟,抓捕难度较大。”

    教育科科长杨显能说:“过年了,只有年后再追捕!”

    他的理由很充分,他说:“监狱干部原本就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偶尔出点差错在所难免,千万不要小题大做,叫花子都有三天年过,何况我们的民警!”

    分监狱长梁翼接过话茬批评道:“发生犯人脱逃是我们工作中的重大失误,前因后果可以年后分析,当前必须连夜追捕,堵路守卡。他让我们过不成年,我们更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怕刺的人,采不到红玫瑰;怕苦的人,喝不下黄连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显能没说完,遭到梁翼劈头盖脸的训斥,也就不再说话。

    “周监区,安排人追捕吧!赶在天亮前在车站堵卡,正月十五前他准回家,不在车站抓获,就应在他家抓捕归案,除非他不回家。”狱政科科长杨灵是追捕高手,把时间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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