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良文兄了,你正好小我一两日。”崇世子说着,一副将她认定成妹妹,不让她摆脱这个命运般俏皮地眨了下单眼。
郝春无语,觉得这个世子实在也是个可爱的人,便默声笑了笑接受了自己注定当别人妹妹的命运。
“世子大人。”
忽然一个年长的声音打破了花厅内良好的气氛,郝春循声而往就见潘栋梁走入了厅门来朝崇世子便是深深作了一揖。
“潘侍郎免礼。”
虽然崇世子和潘良文交好,但很少亲自到侍郎府来,潘栋梁见了他又惊喜又意外,连忙招呼:“世子大人请坐。”
崇世子不咸不淡提起嘴角道:“我已在这里坐了好一会,也该回了。”
潘栋梁见崇世子有要走的意思,随后就送崇世子出了厅门,走过郝春身边还瞥了她一眼很是疑惑她的存在。
郝春借着潘栋梁送崇世子出府的空,独自就带着崇世子给的银狐毛回院。一路上她想起潘栋梁对自己那种冷漠生疏的眼神就有气,心里为潘玉珍打抱不平,觉得这样的爹弃自己在先,现在又只会厌恶自己,就算相认又能存在多少亲情,自己也不是潘玉珍并非一定要这样的父亲,而且眼看要过年了,人家一家团圆自己在府里也只是多余的人,就算哥哥再好勉强请上了团圆桌那也是食之无味的饭局。
郝春想着,深深下了出侍郎府的决心。
午后黄昏,郝春在阿珠的引领下到了潘良文所住的屋院。
潘良文正在房里练字打发时间,看见郝春入门来就把毛笔落在笔架上,笑问:“那裁缝婆子给你量了身没有?”
郝春走到他面前道:“来过方走,我是来谢谢哥哥。”
潘良文假作不悦瞪了郝春一眼道:“现在还和我这么客气,难道在你心里还没把我当你哥哥,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郝春微拢了下眉,摇了摇头道:“我是真心把你当成了哥哥,做梦都高兴有你这样的哥哥。”她犹豫顿了下,见潘良文扬着嘴角笑得开心,接着道:“因为当你是哥哥,有些话我就实讲了,爹不喜欢我,我待在这里觉得没意思,所以我想近日就搬出去。”
潘良文觉得郝春是在为潘栋梁不认她为女儿而难过,便将一手抬放到她肩头劝道:“妹妹不如再等一阵子,兴许”
潘良文话还没落,郝春即刻道:“不,我不等了,这样的爹我不想认了,就算他决定认我,我也不想接受,一家人不是因为住在一起才算一家人,只有心里都认同对方,都有对方那才是一家人,我就算不住在府里,只要哥哥认了我这个妹妹,我们就是一家人。”
潘良文觉得郝春一定很难过,便将一手绕到她背后轻轻将她揽到自己身前道:“嗯,爹不要你,你还有哥哥和娘,过两日我在外面帮你找处房子。”
“多谢哥哥。”
潘良文轻抚郝春的头道:“丫头,别再说谢了。”
“嗯。”郝春轻轻拉起嘴角笑应。
时过五日,潘良文在侍郎府附近给郝春找了一处某五品外派官员的家宅,此官员内眷稀少只有一妻和年迈的老娘带着两个女儿和几位丫环仆人过日子,后院有一进常年空置,为了贴补家用因此租了出来,郝春随潘良文瞧过院子很是喜欢,而且那户家人也很热情,特别那位老娘见她只身一个年轻姑娘要来投住,还嘱咐自家媳妇要多加关照她。
郝春看完房子回来的当夜便收拾起包袱,待再过两日那院子打扫过,安置好家具,带上包袱便可入住了。
而这夜她方将包袱收拾上打上个结,那连氏便进了她的房门来,瞧见她腿间的包袱,目光透出疑问,嘴角弯在笑与不笑间问:“为何收拾包袱?”
郝春抬望走来的连姨娘,照实道:“我要搬出去。”
连氏微微蹙了下眉,将嘴角上的笑容拉得明显,落坐在她身旁的床位上,一手搭在她肩头,一副很明了她的样子道:“是不是你爹让你不悦了?”
郝春冷提嘴角,默认连氏的说法。
连氏继续轻声道:“其实你爹很想认你,但他是谨慎的人,这几日他夜里总想起你小时候的事,越发觉得你是玉珍了。”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觉得我不是真的潘玉珍,也不用打哥哥,也不必那样下恶言,反正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家,留不留有什么关系。”郝春轻轻抖下连氏那只搭在她肩后的手臂,拎起包袱走到床对面的红木柜子前,打开柜门把包袱塞了进去,就把柜门关上了。
连氏抬望着郝春道:“不能这样说,你娘身子不好,她想你留下。”
郝春挪了几步,立在房中和连氏保持着距离道:“我搬出去依然可以回来看望娘,这个地方让我不自在。”
连氏垂眸想了一下,回望郝春问:“若你爹要认你呢?”
郝春本也没指望潘栋梁会认自己,但听到这样的一百八十度大转折,还是怔了下,才淡声道:“其实认不认都不重要了。”
“怎么这么说,他是你爹,怎么会不重要?”连氏讶异。
“重要是他们怎么丢弃了我。”
连氏微张开口,顿了下,说出她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或许只是不小心丢失。”
“不小心吗?为什么当年他们不报官?”
面对郝春的质问,连氏将眼瞥向一边,默了片刻,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郝春看着连氏迈着轻巧的莲步走出房门,心里充满了疑惑,觉得她今日来好似有什么目的,但又猜不透。
然而猜不透的事她也不想使劲猜,反正很快就要搬出去了,到时就能过自己的生活,那么规划未来是比纠结眼前更重要的事——
创业第一步:调查市场。这个可以做几个人偶布娃娃试卖,没有认识的杂货老板是很麻烦的事,嗯?做高端的,不如从崇世子和哥哥身上考虑,让他们带几个给官家小姐和公主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愿意,好吧!只能厚着脸皮求他们。
创业第二步:员工问题。这个应该可以买几个丫头来解决,而且现在的丫头都是终身制,比现代员工廉价的多——哎呀,哎呀!无商不奸!
创业第三步这个以后再想,真是困了。
郝春躺在床上想着,懒懒打了个哈欠,将身一侧蜷起身体,渐渐便睡眠入深。
又过了两日,这日是新家具搬入新住居的日子,午后郝春和潘良文便一起去了新住院。
郝春进了那普普通通的房子,看到那些雕工精致,花样繁琐的家具,一下惊呆了,她到非是被美到了,而是被住着二流的房子,却摆着一流的家具给讶异着,她把目光落在厅里那些龙蟠虬结的桌椅脚上,不由惊叹:“这也太夸张了,看起来好像是在卖家具。”
潘良文干咳了声道:“这些是崇世子给你挑的,我说不用了,可是他说‘我们妹妹住的地方已经不太好,但用的上面不能亏待’还有他还要给你派一个婆子,四个丫头、四个仆人过来”
郝春想着这盒大的院子才一间正房和两间小房,叹道:“那他们住哪里?都打地铺吗?”
“我让已经告诉他地方不够住,所以他就改送一个婆子,两个丫头,两个仆人,方好院里两间小房让她们住。”
呃!
郝春听了潘良文的话有些汗道:“好像也太多了点,我还寄在屋主家吃饭,这么多人不是麻烦人家吗,我看两个丫头就可以了。”她可不想把房子塞得太满,她还想留些空间给未来的‘员工’。
“嗯。”潘良文觉得有道理,便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家具华丽得太夸张,但也不妨碍使用,想着明日就要入住新居过新的生活她开心地把双手握在胸前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明日搬进来,我请你们吃饭。”
“你请客?”潘良文有些意外。
郝春以现代女性的自信道:“我在方家那么多年也有月钱,但是你们不能嫌弃饭菜太普通。”
潘良文看着郝春微起的可爱笑脸,拍了下胸膛道:“既然是妹妹请的,我会全部都吃光。”
郝春期待着明日入住,而潘良文期待着明日被郝春请,两个人高高兴兴回了侍郎府。
他们在侍郎府的庭院分了手,郝春独自回到居住的小院,方进院门就被坐在厅里的潘栋梁吓了一跳,望着潘栋梁那双城府颇深的老眸,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她倒不是害怕潘栋梁,只是对不喜欢事物的本能回避。
“去哪里了?”潘栋梁咧开嘴问。
而在郝春看来潘栋梁这一笑是皮笑肉不笑,很没诚意,因此瞥过正眼,以眼角望他道着:“出去了一趟。”心里则想“你管得着,管得着吗,谁要认你这种无良的爹”
潘栋梁像是很郑重在宣布一件事道:“我决定让你入我们家的籍。”
这是一个父亲对失散多年女儿该有的高傲态度?
郝春拢了拢若远岱的秀眉道:“我已经决定不入这个家了。”
潘栋梁很平静道:“或许我让你感到不悦了,我的女儿丢得太了,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认下个陌生的姑娘为女,得需要些时日。这几日我想了些过往的事,觉得你应该就是我的女儿。”
“哦,是吗?那你回想起是怎么把我丢弃的吗?”
潘栋梁立起眉来,略带吃惊问:“你怎么会这么说?”
“那日你们让我穿上新衣服,把我带出门去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出外游玩,那天是什么好日子?”
潘栋梁一下站起了身,不安地走到一边,又回头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问:“你是记得的?”
郝春揣测着潘栋梁眼神中的躁动不安,想从他眼里找寻所有事情的答案。
潘栋梁见她只盯望不语,忙把眼神避开,侧过身仰头看向别的地方:“你要想清楚,我是你爹,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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