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半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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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半浮生-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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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我不能跟我爸妈说,我要是照实说了,他们又会伤心难过好久。我说不打针,他们只是当我撒娇。后来听医生建议暂时不用接受止疼针剂,他们才作罢。

我们一家三口在医院住的一周时间里,木清晨来过几次,可我一次没见。每次木清晨来找我,我就叫医护把他拦在病房外面。

跟我的铁石心肠比起来,我妈更容易心软一些。木清晨来,我妈都会偷着去看。看完,她回来给我讲:“木清晨那孩子还真是固执,他一直站在门口不走晚晚,你不见见他吗?”

“不见,说什么都不见。”我算想好了:“以后我死了,你也千万别告诉木清晨我葬在哪里。妈,你让我清净清净吧!”

我妈叹气:“你们两个一直好好的,晚晚,你何必把事情做绝呢?安年成来你见,木清晨来你却不见你不会是喜欢安年成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翻个身不再看我妈:“我只是想死的安生一点罢了。”

我妈推着轮椅出去了,我知道,她是怕哭被我看见。

要死的是我,可我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我身边的人,他们一个个摆出哀伤惆怅的表情,这实在是让我心烦。好像他们不提醒我,我就不记得自己得绝症似的我会见安年成,倒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只是在所有人中,唯一不拿我当死人看的,便是安年成。

安年成来看我,他不会带那些送病人的温和康乃馨。他买给我玫瑰,而且是没有剪掉刺的玫瑰。我第一次接过来红艳艳的花时,甚至还不小心被刺扎伤了手。

我笑着讽刺他:“安年成少爷,你是不是车祸赔给张梁太多钱了?你现在已经穷的连剪刺的玫瑰都买不起了?”

“你不觉得带刺的玫瑰很像你吗?”安年成笑的不正经,他的歪理邪说一大堆:“不管花开的多美丽,你还是有刺的。”

安年成说的我伤感,我眼神哀戚的翻看着玫瑰花:“就算有再多的刺,就算再坚强,是花终究要枯萎的。”

“向晚晚晚。”安年成变换了称呼,他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记得吗?你以前见过我,在大院的时候。”

“不记得了。”我记不起和安年成有关的事儿,我也同样避免想起跟木清晨有关的记忆。我转而问:“张梁的事儿怎么样了?你撞了他,会不会惹上麻烦?”

安年成停顿一下:“还好。”

我知道安年成并没有对我说实话,张梁家虽然是富商,可他家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人想动就能动的我差不多快出院了,我决定将话说清楚:“侯坤他们,也是你帮我挡的吧?”

安年成笑而不语,他摸着下巴的样子实在是风骚。我扯唇浅笑:“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这个死人身上了,安年成,不值得。”

“你什么意思?”安年成眯眼看我。

我回他:“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可安年成还像听不懂似的每天过来。我爸妈一直不喜欢大院里的那些少爷公子,开始他们并不待见安年成。后来看安年成讲文明懂礼貌,他们的态度也跟着转变了。

有好几次,我无意中听到我爸妈的对话。

我爸说,这个安年成靠谱吗?

我妈答,现在什么靠谱不靠谱的,对晚晚好,晚晚接受,就可以了。

我爸叹气,也是。

不知道安年成听到这话会怎么想,反正我听到是挺不舒服的。

又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我们这才出院。出院那天,不止安年成来了,木清晨也来了。不想继续纠缠不休,安年成帮着我找了条小路,我们一家从后门走了。

坐上安年成的车,我的胃又不舒服起来。一路上强忍着恶心和疼痛,可我一下车还是吐了。

我爸妈以为我吐血了,他们彻底慌了手脚。我说我没事儿,但安年成他们三个却没人听我的。就这样,从医院跑出来没多久后,我们又跑了回去。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得出个让我哭笑不得的诊断我怀孕了。

“晚晚,你这孩子”我妈想问我孩子是谁的,她又怕说话不婉转刺激到我:“孩子的爸爸知道吗?”

我看看检查报告,从日子上推算,孩子肯定是安年成的安年成从诊断下来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站在我爸妈的后面严肃张脸。

安年成这个态度,我自然不会不识趣的把我俩的事儿说出来。再说,我怀上孩子的过程跟强Jian完全没区别。所以,不提也罢。

“不知道。”我避开安年成的目光,满不在乎的答:“我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那孩子你想怎么办?”我妈红着眼睛,她隐忍的没有哭:“你现在这种状况,晚晚,你不能要孩子啊!等过一段时间你放疗化疗,孩子肯定是活不了的。”

意外降临的孩子,对我来说不见得是坏事儿。我的语气随便,我的态度却是坚决的:“生下来呗!治疗我不做了,安心养胎。”

“晚晚,你这不是胡闹呢么!”我爸气的拍桌子:“先不说别的,你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我不同意!”

我淡淡的说:“我是孩子的妈妈,怎么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不行!”我爸顽固不化,他接受我的职业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让他接受我和嫖客的孩子,他说什么都不同意:“你说你要是生下这个孩子,万一孩子的爸爸有家室怎么办?到时候,你成什么了?”

我觉得我爸真是想太多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我根本不可能活到孩子生下的时候没等我反驳,一直沉默的安年成却说话了。

“孩子的爸爸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安年成说。

我爸气呼呼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安年成黝黑的眸子盯着我看,他这话说的真是已经不要脸了:“因为,我就是孩子的爸爸。”



018 能舍才能得


如果没有我妈拉着,我爸都要过去揍安年成了。可即便有我妈拉着,我爸的拐杖还是打到了安年成。

“你居然你敢”我爸气的手发抖,他唾骂道:“我让你碰我女儿!我跟你拼命我!”

“还是别的了,”安年成语气虽然是调侃的,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很紧张:“打死了我,你外孙该没爸爸了。”

“向晚!”我爸气的直喘,他大声质问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爸的大男子主义算是被安年成激怒了我头疼的揉着额角,说:“爸,这孩子是我的。至于孩子的爸爸是谁,我也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来?”我爸完全忘了我在生病,他还跟往常一样训斥我:“我说为什么这个小白脸一直来看你,原来你们两个要生孩子可以,但你们两个必须结婚。”

结婚?大院里的安年成会和大院外的我结婚?快别说笑了!

在安年成开口前,我抢先拒绝:“爸,我是不会跟安年成结婚的,而这个孩子我也一定要生下来。”

我爸吵的脸红脖子粗,他丝毫不肯让步:“你要是生下这个孩子,你以后别叫我爸!”

“你发什么疯!你发什么疯!”我妈忍受不了我爸的霸道,她哭着捶打我爸:“晚晚病的这么重,孩子没生下来她可能就向恒!你是不是嫌她死的不够早!”

我爸呆住了,停顿几秒后,他跟着我妈一起嚎啕大哭。我无奈的过去抱住他俩,静静的流着眼泪。

安年成站在一旁,眼神阴郁的看我。他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放松,接着转身离开。

我家东城的房子被烧的脏乱,那里是肯定不能住了。害怕麻烦找上门,我又不能带着爸妈去酒店住。万般无奈下,我只好领他们去了第一次和安年成见面的新房子。

开始我爸妈说什么都不肯去,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薄了,他们才勉强点头。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沉默着。等进了屋子,我爸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担心我爸说让我伤心的话,我妈赶紧搀扶着我爸进屋了。我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满心疲惫。

人生能舍才能得可我做的这些,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不知道。

错了,我也回不了头了。到了今时今日,我的人生已经像是块被扯烂的布。扯的太零碎,丢的太分散,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丢过什么丢在哪儿了。

半年前我在海边买了套观景房,因为是在小县城买的,所以房子并不贵。买的那会儿我就想好了,等病真的支撑不了那天,我便带着爸妈陪我一起去那房子里等死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买了好车票机票,我们三口打算四后动身。虽然住着大房子,我爸却一直闷闷不乐,我妈也是忧心忡忡。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带来生的喜悦,家里仍旧是一片愁云惨淡。

住了四天,沉默了四天。动身的前天晚上,我爸妈睡下后没多久,家里的门铃意外的响了。

知道我这房子的人并不多,除了沈艳霞就是安年成。沈艳霞我倒可以不见,但安年成不管怎么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安年成对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我其实很想知道。

简单套了外套,我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安年成靠在楼梯间,他满身酒气的笑着对我打招呼:“嗨,晚晚。”

“嗨。”

安年成身上的味道让我想吐,我尽量站离他远些:“有事儿吗?”

“没事儿。”安年成醉醺醺的说。

“你没事儿,我有事儿。”安年成喝多了,可我还是想抓紧时间说清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不过我爸妈不喜欢你所以我并不想明确告诉他们。”

安年成迷瞪着眼看我,楼道里的感应灯将他脸照的忽明忽暗。

我自顾自的往下说:“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再说,当初你让我怀孕的时候也没经过我的同意。所以我觉得这事儿上,咱俩算扯平了。”

安年成的眼神看的我发毛,我决定尽快结束谈话:“你放心,孩子肯定不会给你以后的婚姻添什么麻烦。我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孩子也活不了那么长时间。这辈子,恐怕你是最后一次见我了。”

“再见吧!”

我不想和醉酒的安年成在这儿耽搁时间,说完我转身进屋。

但醉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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