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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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倾城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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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旁边的一个人怯怯地道。欧阳箬在睡意朦胧中听来只觉得不真实,她忽然微微笑了笑,若是她立刻起身,会不会吓她们二人一跳呢。

  想着想着,眼睛自然就张了开。映入眼帘是一片雪白绯红交缠的帐子。

  自己怎么会到这里?华帝昨夜似乎没有传诏啊。欧阳箬直盯着帐子,面上迷茫之色顿生。

  “娘娘醒了?”旁边怯怯的声音轻轻地问。

  欧阳箬伸出手臂,正欲掀起帐子一角,不由愣住了,光滑白腻的手臂碰到微冷的空气,泛起一片寒毛。自己全身上下竟是赤裸的。

  怎么回事?她似想起了什么,定定地扭过头去,一转头,一张陌生英挺的男子面目陡然印入她的眼中。

  “啊!”她颤抖着抓着被衾,只恨不得能离那人越远越好。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定了定神,对上欧阳箬惊恐的眼神,忽然就沉下了面色。

  “来人。”他唤道。帐外几个人影整齐地跪在地上。接着有两人恭谨的打起了帐子。欧阳箬才看见地上齐刷刷的宫女早已经等候多时,手捧洗漱用具,低着头跪侯在帐外。

  那男子慢条斯理地接过递过的便袍,起了身,随意系了个结,似不经意扭头对欧阳箬道:“你自己想清楚,若是心甘情愿想跟本侯,本侯自然不会亏待你。”

  欧阳箬闻言诧异地抬起头,只觉得心里的血一起往面上涌去。一双美目涌出屈辱的泪意。手紧紧捏着被衾,玉白的手背上青色的筋隐隐泛起,几乎生生把被子扯出一个洞来。

  楚霍天回过头盯着她,她却缓缓别过脸去,眼中的水光一闪既没,一动不动,若石化了一般蜷缩在床的一角。

  楚霍天不觉地皱了皱若刀裁的剑眉,回过头来对地上的一干人等沉声吩咐:“留几个人好生伺候。本侯要去沐浴更衣。”

  悉悉簌簌一阵,帐前的宫女太监少了许多。欧阳箬脑中一片轰乱,他临去的那句话不停地在她的脑中回响,他给她了选择

  “娘娘,要不先沐浴一番?”帐前的一众宫女见她直出神,当先一人越众而上,躬身问道。

  欧阳箬抬头,见是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宫女模样的人。模样倒是端正,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不似常年在宫里的老人,眼里都是势利奉迎。

  欧阳箬冷静下来,点了点头,面上依旧一片死灰,说到底这选择就是从一个男人身边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只不过名字冠上了金光灿烂的称谓。

  可是,那男人是灭了自己家国的敌人。真的要委身于他吗?

  欧阳箬愣愣出神,满腔的恨无处宣泄,只咬得一排银牙咯咯地响。四周的人匆忙整理,来来往往,她恍若未觉。

  “娘娘,奴婢叫宛蕙。就由奴婢伺候娘娘沐浴更衣罢。”那宫女说罢,也不等欧阳箬反应。回过头一连串吩咐,几个宫女太监忙领命退下。一时间整个内殿就剩两个人。

  欧阳箬忍不住打量她几眼,幽冷地道:“你是哪个宫的姑姑,本宫怎么不知道华宫中有如此厉害的姑姑,竟能揣测上意。”她身居高位久了,冷洌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直逼人面。

  宛蕙姑姑不慌不忙,端端正正地跪下,磕了个头:“奴婢是敬敏淑太妃那边的人,自从太妃薨了后,就在尚衣局里当差。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欧阳箬伸了伸蜷缩太久的手脚,才发现自己身上当真似撕裂过一般痛,手臂,胸前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遍布,不难想象昨夜是何等激烈。她面上红了红,又变了青白,脸上神色交替,终是咬了咬牙,裹好薄被,端正地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宛蕙姑姑。

  “说吧,你这样子,本宫想不听都难。”

  宛蕙姑姑不亢不卑地又磕了个头,才道:“奴婢知道这些话说出去,娘娘肯定不爱听,但是奴婢身受娘娘的恩德,不敢不报。如今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奴婢是做下人的,脸皮撑得厚了,自然可以投靠新主,娘娘身为一宫之主,生死不由己,如今这番遭遇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奴婢窃以为这是娘娘的一个机会。摆脱亡国奴的机会。”

  第十七章 红颜决(二)

  “扑!”一声闷响,欧阳箬手上抓过一个描金线龙凤合欢枕,劈头就砸过去。正砸到她的头上。

  宛蕙姑姑直挺挺地跪着,被枕头砸得发簪歪到一边,面上却一丝表情也无,又磕了个头,沉静地道:“奴婢惹怒娘娘,等会自会去领罚,且请娘娘听奴婢说完。如今四国之内,只有楚国最强,如今华国被灭,楚国之势更盛,而楚国中又以楚定侯为势大。娘娘若是能依傍上楚定侯这棵大树,吃穿就不用说了,最起码不用像那边几位娘娘终日凄切不知前路如何。一个不好,不是为奴就是为妓。生死不由自己。”

  “娘娘是个通透的人,奴婢说这等话,也全是出自一片真心,娘娘如今不是一个人,再不济也要为帝姬着想。奴婢话说完了,要罚要杀全凭娘娘吩咐。”宛蕙姑姑说完又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不再起身。

  欧阳箬包裹在被子下玲珑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她定了定神,冷然问道:“你的名字是哪个蕙字?可是敏惠的惠字。”

  “奴婢的贱名是草头的蕙字。奴婢做下人的,不敢称惠。”宛蕙姑姑抬起头,见欧阳箬不再动怒,面上略带迷茫地道。

  “本宫记起来了,那年你只是个不太得脸的宫女,在‘慈徽堂’被人诬赖偷了太妃的东西,本来已经被打了个半死了。本宫替你求了个情,保得你一命。如今倒来承你的情,听你说教了是不是?”欧阳箬平平地道,绝美苍白的面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奴婢不敢,奴婢当年性情耿直,得罪了不少人,被人诬赖载赃陷害也是活该。如今奴婢也想明白了,所以”

  “所以大乱之下,就你出来做了这楚贼霸占华国内廷后第一批女史是不是?所以,你也叫本宫忍辱偷生,保全性命。是与不是?!”欧阳箬接过话,眼神若冰刀一般钉着她,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宛蕙姑姑闻言,面若死灰。身子晃了几晃,直挺挺跪在地上,如一段无生命的槁木。

  内殿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到可以看见阳光透过紫檀木雕花窗格子,投下班驳凌乱的斑点,点点的灰尘在一束束的阳光下若惊吓一般飞舞。

  “娘娘,奴婢是想说,日子再怎么样苦,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奴婢心愿很小,

  一来希望报娘娘的恩德,二来希望娘娘能过得更好。”宛蕙姑姑沉默良久,带着莫名的决绝复又重重磕下头去。

  “请娘娘决断!”

  决断?!她优雅柔和的嘴角浮起丝丝不相衬的冷笑,望着地上伏跪的人,泪雾却不由弥漫在在眼眸上。

  她沉默着,忽然一字一句道:“还不来帮本宫更衣。”说罢泪便顺着眼角流下,清冷蜿蜒在面上。

  宛蕙姑姑惊讶地抬起头来,也默默流下泪来。

  ×××

  楚霍天收拾一番,径直出了“凌云阁”,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一望,亭台楼阁精巧无双,天上的白云疏朗飘逸,天上地下,如梦如画,没有楚国天空的干净明爽,温柔得像一卷缠绵的画。

  果然什么样的地方养什么样的人,他看着,平日冷厉的眼中不自觉带上一抹神采。

  “侯爷,前面几位将军已经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李靖才偷偷摸摸地蹩到他身边,轻声提醒。

  楚霍天回过神来,见是他,嘴角一扯,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李靖才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正要涎着脸去讨好。没想到,楚霍天一甩袖子,大步朝前去了。

  “哎哎,侯爷,您别走那么快啊,您听奴婢说哎”

  楚霍天脚下不停,他才没空听他废话。如今华国刚灭,千头万绪等着他处理。他行走如风,被侍从领着到了“勤政殿”的侧殿里,一干谋臣武将早已恭候多时。

  “禀告侯爷,华城浩夷的几处叛乱已经被属下等徼灭。华国景王,宁皇叔带着残部向西逃去,属下已经派人追击了,不出三日,定会在‘韩家庄’一举围歼。”李将军出列禀告,甲胄上尤有尘土,想是一夜去敌,还未整理。

  楚霍天少有地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李将军辛苦了。昨夜宴饮就不见将军,改日定要好好为将军设宴补偿。”

  李将军虎目神采奕奕,大声道:“末将不辛苦。还是侯爷定的计策好,这次末将的四千兵马损失甚少,就把他们杀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的,呵呵,末将不敢居功。”

  李象城将军是武夫出身,打仗英勇,但是读书甚少,楚霍天见他是个将才,奉劝他要多读书,他倒是人认认真真读起书来,可惜终究是半路出家,时不时说话中还带着一两个俚语俗词。

  在座的几位都不由面上带笑,楚霍天也难得眼眸中带着笑,俊朗的眉目生动起来,像三月春风融化了平日的冷色。

  第十八章 驱逐(一)

  在座的几位都不由面上带笑,楚霍天也难得眼眸中带着笑,俊朗的眉目生动起来,像三月春风融化了平日的冷色。

  李靖才在一边偷偷打量他的神色,见他不同以往,心里不由放松下来,心道自己昨日总算安排得好。瞧瞧,今天侯爷可是第二次笑了,还是真心实意地笑。越想越是得意,面上不由露出得色来。

  楚霍天摊开羊皮绘成的地图,修长的手指划过一个个地名,最后落在了一个红圈点上。

  “诸位看,我楚军越江而过,如今大军的粮草线拉得太长,穿过源江到了华国,这一路上行程几千里。特别是分三路行来,程将军负责押送的一路,路过与秦国交界的大徽山,这地方不太平。就怕”

  他顿了顿,瞥向身边一个谋士模样的儒生。那位儒生大约二十五六岁,生得潇洒倜傥,白面青衣,活似从书中走下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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