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你不告诉我去医院,没说反过来怎么样,你现在脚肿成这个样子,尿又拉不出来,不去医院像话吗?”如果真没事,谁愿意去医院给人宰,问题是启明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生拉硬拽得,徐文彬总算是把启明拉到了医院,医生稍微看了看他的身体,就开出了一大堆的检查,又是生化血又是尿常规,折腾着两个人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好不热闹。
所有的东西都提了上去,就剩下一个尿常规,启明一点尿意都没有,更不想徐文彬在外面等着自己,就想打发她先回去。徐文彬哪里肯,一定要陪着。启明争不过,只能红着脸近了厕所。
过了有半个小时了,才从厕所里出来,手里捏着一团纸,里面该是包着试管。
“你现在这里等等,我去把样本提交上去。”
几乎是躲着徐文彬说这句话的,徐文彬知道启明皮薄,乖乖的跟在后面。
本来以为下去就能出报告,却被告知要第二天,启明的耐性被磨了个干净,准备把这些个报告什么的,都给扔了了事,“能有什么事,就不过是太疲劳了,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可以了,不要麻烦明天再来一次了。”
“哪有这样的事情,这些报告我们可都是交了钱的,明天花一个小时过来听医生怎么说,要是没事也安心,有点什么毛病也早点治疗不是。”
“可是我明天有一个会议”
“停,打住,甭让我听到一个有关公司业务的字。”
结果第二天启明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公司上班,半夜的时候他忽然肚子很难受,揪着疼了很久,实在受不了出来找止痛药,一下子撞倒了茶几上的杯子,把睡梦中的徐文彬给吵醒了。
“你怎么了。”
扶着启明,男人的右手握成拳紧紧压着腹部,额头上都是汗珠,已经连对她撒谎都做不到了。
启明的身体绝对出问题了。
哪里敢耽搁,两个人就穿着睡衣,相互搀扶出了小区大门,拦了一辆车子去了医院。徐文彬爬上爬下挂号,拿检查报告,找医生。然后扶着启明听着医生冷冰冰的叙述,“肾病综合征,得住院,最好马上。”
徐文彬从小在农村长大,身体健康得和一头牛一样,能生的病除了感冒就是扁桃体发炎,哪里有听过这样的病症,只知道是肾脏出了问题,头嗡得一声像是要炸开了。
“你
说什么?”
“肾病综合征,肾脏出了问题,最好立刻住院治疗,这病不能拖。”
王启明刚刚听到这个病名的时候也给震了一下,他也从没听过这个病症,但是听这个名字,也明白了大概。
是肾病,恐怕还比一般地肾病要复杂点,所以叫综合征。
要住院!苦笑,可真是有点磨人啊,偏偏在公司起步最需要人的时候住院,偏偏在自己身上没什么钱的时候住院,医保卡虽然杜泽给交上了,但是此前已经停交三个月,要半年之后才能享受大病统筹,这时候却要住院。
这病生的,仿佛就是故意为难他一样。
可是他这个时候不能慌,徐文彬已经慌了,如果他再慌,这个小女生不知道会害怕成什么样子。
“医生,你能具体和我说说吗?”握着徐文彬的手,安慰地说,“我和医生在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固执地摇摇头,虽然徐文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但是她显然也知道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启明最需要有个人在身边。“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当天下午,启明就卷了一点小铺盖住院了,他向杜泽请辞,并没有说原因。公司本来就在开始阶段,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工作,也不想给好友留下什么负担。
徐文彬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知道她吓坏了,脸上那份坚定都是强装出来的,眼睛红彤彤的,肯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哭过。
“不会有事的。”他试图安慰她。
“当然不会有事。”徐文彬抬头,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味道,这般肯定灼灼的话语,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你很快会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王启明这么好的一个人,上帝怎么就忍心让他受这么多的磨难,和肖糖糖分手,从公司辞职,好不容易再次找了一份工作打拼,好不容易才有新的开始
王启明觉得感激,心里更多的是苦涩,意识到自己喜欢徐文彬的心情,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生活和工作上的窘迫让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心情告知给徐文彬知道。本来以为有了新的事业,有了新的开始,等到一切都进入轨道的时候,向徐文彬表白,可是半路又碰到这茬,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嘛。
拖着个病体,没有工作,他和徐文彬更加没有未来。
“既然你都说了没事了,就不要特意留在这里等着陪我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请假。”徐文彬摇头,“明天我一定得陪着你,我们听听医生的治疗方案,不然我不放心。”
徐文彬停
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启明,“我们要不要通知肖糖糖。”
“别了。”王启明微笑着摇头,“我和她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说了又何必。只是徒增对方的烦恼罢了。”
“可是”
“你继续说的话,别怪我把你给赶回去啊。”
徐文彬只得闭嘴。
☆、生病(2)
晚上徐文彬不敢回去,不管启明怎么赶人,她就是固执着不走,启明无奈,只能向护士要了个陪床,让徐文彬睡在自己旁边。
一个晚上,他几乎都没有睡觉,徐文彬也没怎么闭上眼睛。
启明只说这几天休息不好,他没说自己根本就睡不着。
腰酸的厉害,脚又肿着,启明常常躺个几分钟就要换一个姿势,刚开始他怕吵着徐文彬硬撑着,结果后来要转过去的时候,感觉到腰部就像断了一样疼痛,忍不住□出来,把浅眠中的徐文彬给吵醒了。
这以后她就再也不愿意睡着了,干脆坐起来,陪着启明,帮他揉揉腰,几分钟扶着他换着身子。大概是太疲惫了,启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强制徐文彬去休息,也没有什么力气拒绝帮助,只是眉头一直紧皱着,偶尔会无意识地发出一声□。
隔壁床住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也是浅眠,看着两个小年轻这样折腾也不好受,叹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虚的。徐文彬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而启明的脸色惨白。
两个人都不是很清醒,就见护士开门进来,直接给启明抽了8个试管的血液,说是要检查,交代了一些住院事项,就匆匆离去了。
好不容易等来医生,并没有比那天门诊多说几句,只说现在要做检查,检查好病因病理好对症下药,另外叮嘱启明多休息,也没什么别的交代。
到了白天,启明的状态稍稍有些好转,就像叫徐文彬回去睡觉,但是她固执着说什么也不走。
“小伙子,你媳妇这是心疼你。”旁边的老爷爷看着两个人对话,好像有些了然,“没事,你年轻,过个几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回头一看啊,生了一场病,只不过是叫媳妇心疼心疼而已。”
启明苦笑,想去解释,倒是看着老爷爷笃定的眼神,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很累也没有精神,就把求救的眼神抛向徐文彬,想着她开口说两句。
徐文彬现在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启明的病,什么也装不下,听到老爷爷和他们说话,也没有多注意,迎合地笑了笑,视线继续回到启明身上,发呆。
“你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摇摇头,“别麻烦了,什么都不想吃。”
本来想喝点粥,但是医生说了,身体肿了的话最好少进水,所以真不知道要吃些什么。
“不然我去买点馒头什么的,都不吃的话难受起来可就不得了了。”
也不等启明回话,拿起钱包就出了门,摸索到医院的员工食堂,给启明买了个馒头和两样
清清淡淡的小菜。
回来的时候启明盯着她有些愣神,“你自己的早饭呢。”
“哦,我忘记了。”
启明叹口气,把手中的馒头掰了一半递到她的手里,“一起吃吧。”
这么多年对粮食的热爱,还是没能提起徐文彬的食欲,两个人对坐在一起,味同嚼蜡。心里都是对于未来的未知与惶恐。
直到杜泽的电话打破了这片安静。
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杜泽很不死心,连环夺命call,启明的电话关机以后又接着往徐文彬的手机上打,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无奈拿起电话。
“喂,文彬吗,麻烦,我找一下启明。”声音还是温柔的。
“我就是”
“你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发一条短信就要辞职,你倒是让我死也死的明白,我亏待你啦,我这个小寺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呀呀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你就这样对我你安心吗?你这是要逼着我跳楼啊。”
声音叫得震天响,连徐文彬都能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杜泽,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我听你说什么说,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有苦衷啊,你有个毛苦衷啊,有苦衷你说出来啊,你不说让我怎么信你。”
徐文彬叹气,这明明是自己不让人说话的,怎么又怪到别人身上来了,启明一脸的疲惫,想插话又插不上,徐文彬不忍心,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杜泽吗?”
“啊,嫂子啊。”声音立马就变温柔了。
“启明现在不舒服,人还在医院呢,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和你说好吗?”
“啊,原来启明是不舒服啊,那行,反正我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就麻烦嫂子了。”
电话恭恭敬敬挂上,启明无奈地耸肩,“对你真客气。”
徐文彬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他们都把自己当成启明的女朋友。
“你去上班吧,别在这里陪着我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不,我陪你等报告。”徐文彬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