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的淡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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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的淡水鱼-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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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永福呼出一口气,“好吧,送的。”
  “慢着,我突然不想听了。”易江南似笑非笑的表情非常欠揍。
  “为什么?”卢永福忍住上涌的血气问。
  “你太想告诉我答案了,所以,我觉得这个答案一定很有问题,还有,你笑得太贱了,理智告诉我不要听比较好。”说完易江南就往外走。
  “易江南!”卢永福暴喝一声。
  易江南甜甜笑着回过头,“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有失聪”话没有说完,易江南突然整个人被卢永福抓了过去,嘴巴立刻被另一个柔软的物体紧紧吸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易江南的身体被卢永福紧紧困住,嘴巴没办法呼吸,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大难临头”!
  就在易江南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窒息而亡了的时候,卢永福突然放开了她,易江南毫无形象地张开嘴拼命地吸气,不行,脑袋还晕着。易江南捧住脑袋呻吟了一声,却看到卢永福脸上的表情奇怪极了地盯住自己,眼睛里满满的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喂!这样的表情算怎么回事?!易江南的脑子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
  “青青!”卢永福失神的眼睛突然在易江南身后聚焦,易江南听他这一叫,不期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回过头,这下真的吓呆了,因为看到周青青和郑理两个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看着自己,周青青脸上一个刚刚凋零的笑容支离破碎得无从收拾,郑理就那个样子站在原地看着易江南,眼睛还是当年窗台外的那双眼睛,眼神依然那么清澈,但是里面没有温度,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易江南多希望自己能够真的就此缺氧昏倒,背上再贴纸纸条“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不过,看来自己显然多虑了,郑理并没把她怎样,只是眼睛终于有了温度,却满是担心地转向了旁边的周青青,一句话不说,很帅地牵起小仙女的手转身走开了。
  直到这一刻,易江南才反应过来,这间米线店是郑理带她来的,两个人都爱死了这里的香滑米线,可恨自已怎么会心血来潮带卢永福到这里来,好死不死,还让郑理看到了自己被暴啜的一幕!好象每次跟郑理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怎样的戏码总有观众适时出现?脑子里太混乱了,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易江南下意识里只管向着卢永福英俊的脸上摔出一个弧度完美的耳光,然后转身跑掉。
  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易江南的肚子痛得要命,但是什么药也没吃却第一时间给袁穗打电话,刚才那一幕对她来说实再是太刺激了,她的脑袋还是呈缺氧反应。
  袁穗哀哀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和易江南需要对方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总是插在她们心口上的两把亮晃晃、光铮铮的——刀?!

  第二十二章

  袁穗是一个对于细节是很讲究的人,所以听完易江南的哭诉,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那刚才你们两个接吻的时候你有没有助跑?” 以易江南和卢永福之间的身高落差来讲,如果接吻没有外力辅助的话是比较难以想象的。
  “喂!大姐!我是被强吻的!而且还是我的初吻呐!”易江南在电话那头暴走,刚才浓浓的哀怨被一扫而空。
  “初吻?你的初吻不是早就被郑理”袁穗很阴险地提醒
  “那个不算!”易江南的声音小了一些。
  那是七岁那年,有一天牙痛得利害,可是因为想和郑理他们一起去军区大院里偷白兰花,所以易江南谁也没说,一放学,还是跟着郑理他们往外跑。好不容易爬上高高的白兰树,刚刚来得及深深地吸进一口带着浓浓白兰花香的空气,在下面负责望风的猴子突然大叫:“有人来了,快跑!”于是在由远而近的喝斥声里其他人一个跟着一个往下蹿,然后象兔子一样撒丫子猛跑。易江南惊慌失措地正想跟着往下跳,却被郑理一把抓住缩在白兰树浓重的树影里。不一会,让人恐惧的脚步声还没到树下就往围墙那边追过去了。易江南却吓得脚都软了,忍不住地发抖,郑理好笑地抓住她的手紧了紧:“不用怕,他们都追过去了,再等多一会儿就没事了。”
  易江南皱着眉头苦着脸小声说:“不是,是我,我, 我牙痛!”
  郑理这才发现易江南的右边脸都肿了起来,忍不住生气:“牙痛你还跟着来干什么?”
  易江南总不可能向郑理承认自己是他的跟屁虫吧,只好理亏一样低着头。
  “很痛吗?”郑理小声问。
  “唔!痛得我想哭!”易江南咧着嘴,真地想哭出来了。
  “别哭,别哭,我知道怎么治牙痛!”郑理生怕被易江南的哭声暴露了行藏,赶紧说。
  “真的?”易江南抬起头问。其实此话纯属多余,既使已经被郑理骗了几千次了,但是事到临头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怎么治?”
  “把头伸过来。”郑理悄悄说,易江南听话地挨过去,发现郑理的眼睛亮晶晶的。
  “笨蛋,把眼睛闭起来,给你这么瞪着我会做恶梦的。”
  “哦。”易江南闭上眼。然后,就感觉嘴巴上有一个凉凉的,干燥的东西挨了上来,栖息,最奇妙的是,那个跟自己的嘴紧紧挨在一起的东西软软的,而且居然会跟着自己嘴唇的温度变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嘴巴上突然一空,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好了吗?”等了半天,再没有其他感觉,易江南不敢睁开眼。
  “好了!怎么样,还痛不痛?”易江南睁开眼,看到郑理一脸热切地期待地问自己。
  其实都不用仔细感觉,牙还是痛得要命,可是看到郑理脸上的表情,易江南怎么都不忍心说“没有”两个字,只好吸着冷气说:“好象没那么痛了。”郑理很满意地样子:“昨天晚上我看到我爸就是这么帮我妈治的牙痛!不过帮你治疗的时间要久一点,因为我想,看起来,你的样子比我妈要严重一些。”
  “你拿什么给我治的?”易江南好奇地问。
  “呶!我的嘴!”郑理恬不知耻地指了指自己绯红的嘴唇,然后就笑了,夕阳透过斑驳的树叶,将温和的金色斑点印照在郑理的脸上,灿烂而夺目,在浓郁的白兰花香里,好象亘古以来,他就坐在那里,千年的阳光下,不变的,还有那样的微笑和闪闪发亮的眼睛。易江南真的感觉不到牙痛了。
  其实一直到今时今日易江南都没有发现郑理说完这句话以后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幅度是多么的可疑。
  后来,易江南很虔诚跟袁穗介绍了这个郑氏特别治疗法之后,被袁穗足足骂了两年白痴,一年笨蛋,并从此被抓住了小辫子,一碰上易江南想跟袁穗说不的时候,只要袁穗阴森森地问一句:“你牙痛了吗?”易江南就只好举手投降,逆来顺受,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和郑理亲亲过,一定会被郑理整理出朋友名单,这是易江南不敢想象的。当然时至今日,随着时代与社会的变迁,小辫子的含义已经演变成了一种向恶势力低头的惯性。
  “喂!易江南!不要告诉我你又走神了!”袁穗对着电话痛心疾首地呼喊。
  “哦,没有,我听着呢。”
  “你干嘛要打卢永福?”
  “你这句话问得很没水平哈,我不打他难道还要给他写封表扬信呀?!他是个流氓呐!”易江南重新想起自己为什么一晚上都这么愤怒的原因了。
  “其实你这一巴掌是为了自己打的还是为了郑理打的?”袁穗冷静地问。
  “这个,这个有区别吗?”被袁穗一下子问中了心底最虚弱的一块儿,易江南有点儿结巴。
  “算了,南南,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袁穗心软了一下,“不要以为背负才需要力气,放下更需要智慧和勇气。你还是选自己能放下的放下,明知放不下的,就不要勉强自己去放。”
  袁穗的话让易江南很不以为然,整件事最刺激她的,只有周青青脸上让人不忍卒睹的难过和郑理望住周青青心痛的眼神。
  这以后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易江南的世界一下子清静下来了,没有郑理,也没有卢永福,就连袁穗都没有拿在温暖的子宫里幸福成长的干儿子来找易江南的麻烦,除了老娘例行公事地叫易江南回家吃饭外,整个世界好象都忘记了还有易江南这么一号人物。
  而这一个星期里,在米线店外的那一幕象中了电脑病毒一样不停地在易江南脑子里被来回复制、播放,最后充斥了整个硬盘,但是预期中的系统崩溃没有来临,只是那种红杏出墙之后被法定配偶捉奸在床的羞耻感挥之不去,让易江南苦恼万分,很有些看不自己的。
  “易医师,你的嘴巴还没好呀?”嘉嘉无限同情地看着易江南拿着个小汤匙往肿得象两条脆皮鸡肉肠儿的嘴巴中间小心翼翼地塞着饭菜,报仇似地叭叽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就走回前台去了。
  那天回去以后,易江南就把嘴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南到北用消毒水和刷子洗刷了足足一个小时,结果口腔毛细血管受伤充血肿到现在。好在平时上班都戴口罩,所以眼前如此骇人的模样总算没有影响到科里的正常开诊。
  易江南没搭理嘉嘉,全力对付眼前这盒牛肉西红柿。可怜她从嘴巴开始充血那天开始已经连着喝了六天粥了,主要是操作起来比较容易,拿根吸管不用五分钟就能把自己灌个半饱。只是喝粥的时间太长也不是事儿,一打嗝儿就是一股酸水儿,闻到肉味儿那腿就有点儿迈不开所以今天中午下定决心买了一盒饭想往已久的干饭回来想着打打牙祭,没想到吃得这么辛苦,那肉都不能咬,只能困在狭小的口腔空间里靠着四颗磨牙来回撮。于是又在心里跟卢永福的祖宗十八代用最性感的方式打N次招呼!
  好不容易把一小口牛肉嚥进喉咙,正仔细体验着细致的肉理滑过细窄的咽道的美妙快感,休息室的唤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了,有病人到。娘的,让人吃饭不让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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