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完眉后,何俣:“小溪溪,可不可以再给我画一幅画,还要多人的。笔和纸都已经准备好了。”襄溪粲然一笑,“你去陪他们喝酒吧,画完了我叫你。”这就当陈襄溪送给你们的最后一幅画吧,从此之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回到你们原本的轨迹上。
“画好了!”画的是现在的场景,桑淇正给恒赫斟酒,覃雅正给清昶夹菜,风野和覃恩深情对视,何俣身边女孩捂嘴笑。
“小溪溪,这个不是你吧。”何俣指着“他”身旁的女子问。
襄溪睁大眼,“当然不是,这是你以后的妻子呀,螓首蛾眉,顾盼生姿。”
恒赫拿了画看,却发现“他”旁边是桑淇,便闷闷地问道:“那你呢?”
襄溪坐下,“我啊,可能在家带孩子吧。”孩子一词,意义颇多,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子扬哥哥,最后一件礼物,听好了啊。”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人生之苦,生离死别矣,襄溪心下感慨,落下泪来。真正要告别之时,心里的不舍悠悠升上来,堵得五官都闷闷的。但裴多菲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四公子,襄溪这厢对不住了。
一曲终,沉默,襄溪站起身来,“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子扬哥哥,明天就不送你了,珍重。”转身出门,干净利落。
陈清昶想起身,却被葛覃雅拉住,再回头,恒赫已经追出去,可还是已没了身影。何俣纳闷,怎么像是送襄溪;桑淇无奈,自己的话还没说呢。
☆、第一卷终
秋天到了,宋文信和白亦风都回了京城。白亦风负责去找两具尸体,身形要与襄溪与言初相似。
一天,襄溪到了王姨娘的园子,襄溪见她已憔悴了许多,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白苏或陈襄溪了,手或许会越来越脏,心脏会越来越麻木。她被这想法吓得变白了脸,却听到对方开口:“你来这儿做什么?”
襄溪定了定,已不是平常人,也做不来天使,魔鬼就魔鬼吧。“姨娘最近过得可好。您还记得我说过话么,若你们再招惹我,便让你们,生、不、如、死。可你儿子好像并不懂事哦,对了,好像离开京城了是吧,啧啧,你看看,陈文语嫁不出去,陈文璎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夫君却是那种人。”看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厉声说:“但是,这离生不如死还很早。等我做了王妃,陈涵世也帮不了你们了吧。你不是不知道,不要说王爷,皇上和娘娘也很喜欢我呢,要是到时候你们再做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捏死你们,比蚂蚁还容易。”
王姨娘跪了下去,“襄溪,我们错了,不该那么对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放过我们吧!”
一脚踢开她的手,“放过你?你暗害我娘的时候怎么不说,你纵容你儿子和女儿欺负我,侮辱我,三番四次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你看着吧,你的儿子,你的女儿,将会一个个受尽折磨,倒在你的面前。最后,我会趁你熟睡之时,亲自潜进你的房间,点燃你的床幔,让你在火焰的欢呼中死去。”见王姨娘瘫软在地,继续说:“当然,要是你不安分,想做第一个,我也会成全你的。”
襄溪在她憎恨的眼光中悠然地离开了。
回园子后,襄溪让人每天给王姨娘送一幅画,苏玉瑾,周姨娘,婴儿,陈文韬,陈文语,陈文璎。
王姨娘终于精神崩溃了,她的丫鬟“偶然”听到宋文信和丁良要出去办事,两天后才回来,淡夏家里也出了事,要回去照看自己的弟弟一阵子。王姨娘已经连续做了好多天的噩梦,自己死了没关系,可她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就趁她还没有当上王妃,用她自己的办法杀了她吧。
王姨娘早早“睡下”了,三更的时候起身,带上火折子,悄悄进了襄溪了卧室。层层的床幔,隐约可见里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她无声地笑起来。点火烧了床单和床幔,还有旁边杂乱堆放着的书本。
等到火已经燃了整个屋子,才有人大叫起来,但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控制周围的房屋树木不被烧毁,巴巴地望着火光闪闪了。而襄溪和言初,已经悄悄地出城到了庄园。
陈清昶听到声响,披衣起身,叫来秦重,“外面怎么了?”
秦重沉默,陈清昶蓦地抬头看金玉园的方向,隐约的红光,渐渐亮了起来,心里突了一下,拔腿便跑了过去。陈清昶站在门口呆愣了一会儿,一脸的不置信,终于反应过来,立马要往前冲。素云一直注意着他,此时一把拉住他,“少爷,您不能进去呀。少爷,小姐已经没了,您再出了事可怎么办呐!”已经晕过去一遍的李嬷嬷听了这句话,也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大哭,加上赶过来的秦重,清昶终于动弹不得。
从房间抬出了两具尸体,没有人敢上前掀开白布。恒赫和风野赶到的时候,清昶跪在尸体旁,面无表情。有人来报,王姨娘投了井。太傅府陷入了一片惨淡。失神的恒赫被苏风野送了回去。
园内已经没人,覃雅他们都来劝过了清昶,无果而回,秦重也被派去做事。他脑子终于不再一片空白,像是想到什么,踉跄着站起来,一下掀了白布,地上的焦尸让他晃了一晃。检查一遍,牙齿很整齐,但是没有两颗虎牙,没有。放松地躺倒地上,哈哈大笑,笑出了泪来。
清昶书房。
宋文信和丁良跪在地上,“少爷,我们是小姐买回来的,如今小姐去了,我们也没有再呆在这儿的理由。小姐从未收过我们的卖身契,我们要走了。”
清昶看了他们良久,低声笑了,“希望她没有看错人,去吧。”
接下来是淡夏,素云,园子的其他人。至此,金玉园再无人。
恒赫和风野再次到了清昶的书房,他正在对着襄溪送的扇子发呆。心里一痛,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提他起来,一拳挥了过去。
风野见清昶吐出血,急忙上前劝解,恒赫怎么可能罢手,边揍边骂,“你怎么可以放任她一个人,你怎么可以没有保护好她?!”
骂完后瘫坐到地上。清昶擦了嘴边的血,讽刺地笑:“这不是王爷您吩咐的么?”
一时无言,苏风野问他:“尸体呢?”
“烧了。”清昶淡漠地回道,在秦重的搀扶下站起来坐下,“她不是一直都希望自由自在的么,过几天我去灵台山洒了,还她要的自由。”
赵恒赫冷冷地开口,“不行,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骨灰也只能留在我府上。”说罢转身出去。
苏风野低叹一声,也转身走了。
陈清昶低头看手中的扇子,默默道:“溪儿,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一路走好。”
襄溪这边见了宋文信一行,听淡夏讲他们的演技,笑着夸了她几句,却听到王姨娘已经投井。虽说已有心理准备,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发凉,这算是自己手中的第一条人命吧。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不知道老爸知道了这事,还会不会认自己。
见她已经有些发抖,宋文信握了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是她畏罪自尽,自食恶果。”
襄溪摇头,“要不是我逼她,她也不会做出这些事,也不会自杀。”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她应该会坐牢吧。
文信蹲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你听着,就算你不逼她,她做的那些事也早晚会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你难道忘了你娘,忘了言初她娘的死了吗?”
襄溪终于抱着他哭出来,“可是我怕,我怕晚上会做噩梦,我怕会像她那样精神崩溃,我怕爸爸会因为我做的这些事再也不要我”
文信哄婴儿般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劝解,不过,她爸爸,是谁?
襄溪终于安静下来,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发泄也是必要的,虽然心里多了一个疙瘩,但自由是更为可贵的,暂且把所有都放一边吧。
众人一路到了芝城边的庄园,正门口大大的“白府”两字,让襄溪,哦不,应该是白苏,血液都沸腾起来,她下马高呼:“啊,我自由了,我白苏,终于回来了!”
宋文信见样,放了心,看来不把陈清昶好像知道的事说出来是正确的。这一走神间,白苏已取来了筝,席地弹唱起了《沧海一声笑》: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o ~)~zZ
终于
☆、第二卷始
第二卷
庄园是宋文信依了白苏的建议修的,房子大抵都是两层,玻璃窗,地暖,卫生间,小厨房。还因此开了琉璃厂和陶瓷厂,但还没有开始盈利。中心是一幢宴会楼名鹤汀楼,一层是聚会吃饭的,二层是开会商讨放公共资料的。在旁边的树林建了一个大大的酒窖,作为附近地区酒楼的供货地。还有白琛和白芷的实验室,配了玻璃器皿,手术刀,小白鼠等等。
白苏带初言疯玩了两天,逛遍了整座山,第三天后让初言和白泽他们一起学习,自己去考察。山下村庄的人家大都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白苏决定利用起来。和他们协议,给客栈供粮供肉供菜。男人种田养家禽,成本白氏付;女人织布绣花做饭;孩子提供免费教育。交易很合理,村民都很乐意,也答应保密。
因为这儿的鸭绒鹅毛什么的都是垃圾,白苏让他们留下来,浸水加花瓣泡过后,再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