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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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神-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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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也收回水瓶让他有空隙缓一缓。这个纤细少年身上的伤势不算太重,都是皮外伤也没皮开肉绽,只是缺水和曝晒让他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哥吉,撑着,我带你回去。”她拍拍他的脸颊,提醒他保持清醒,这种状况睡着就很可能长眠了。

    偏偏正此时,好死不死的悠悠一声高呼:“法老陛下到——”

    这几个音初起时,久也承认自己失了失神,但几乎同时满腔的愤怒升腾在她不太宽阔的胸中。来得好!也许事情就不该那么草草结束。他是法老,没错,她知道。但是他如果对这件事做不出解释,她绝不善罢甘休!绝不!

    更宽的路被让开来。

    黄金制的榻上垂挂着薄薄的素纱,隐约可见榻内那个侧卧如美人的身影,虽知是法老,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但面对强烈的视觉引导,人们绝对无法控制自己不对那模糊的玲珑曲线产生无限遐思。

    伊塔图的本身从来都是个祸水。这是久也内心不再有争议的认知。

    人们纷纷下跪行大礼。不过十几秒,数千个头颅汇成了一片头发形成的黑海。

    抬榻的人越来越近了。离久也不足3米时,他们将金榻缓缓地垂放下来,当手自然垂在腰间的位置时便定住位置,连晃都没晃半下。

    “罪犯呢?”纱帘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慵懒无趣却仍极富魅力。

    “是尼罗河女神”人群里不知何处传来了小小小声的回答。

    “久也?”拗口的音节在他念来就仿佛说了成千上万次一样自然流畅,加上他得天独厚的演戏才能,其中的情愫更是让它听起来犹如魔音般勾人心魂。随后而出的简单问句让人心痛:“她在哪里?”

    这算不算是装傻?

    久也确定他可以一眼看出自己,不是出于她的自信,而是他本身就是犀利之人。他的意思是,要形同陌路么?那哥吉?

    群众自然有人很傻很天真地认为法老因为女神带了假发便真的认不出“和他滚过床单”的侧室女神,好心地解释道:“女神就在马旁。”

    素色纱帘里的人影动了动,麦色的纤长手指从帐中探出,微掀一小块,仅露出了半张倾城之面。(能不能想的出那场景?就是交叉垂下来的帘子从一边抬起一点点==好吧,描述能力不行,大家自行解决场景想象问题。)美眸流转不到两秒,帘子就被放下。

    生怕还不够惊骇世俗一般,法老平静至极地扔出了一颗大炸弹。

    “她不是。”

    伏在地上未被下令可以起身的平民们沸腾了。又碍于法老在场,只敢轻声私语。霎时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迷惑和惊异之中。除了久也。

    没错。

    除了久也。

    夏原久也本不觉得自己是那么容易被左右情绪的人,但是她现在非常十分以及极其肯定一点,她讨厌他的生硬态度,他的绝情语句,而且是非常讨厌。于是,她生气了。并且一如她平日的发火,她首先指明了对象——

    “伊——塔——图——!”久也娇躯微颤地大吼道。甚至她也不知道问什么,她的怒火就那么没来由地就升级了。

    谁知纱帘里的人儿更有爆发性,没等她说出什么破坏性责备先抢过话语权,凌冽的话语如冰雹般砸了下来:“放肆!假冒女神,直呼法老名讳,居心叵测,无礼至极。处以极刑!”

    久也愣了愣,然后笑起来,笑了好久。

    然后,似乎在自语:“极刑?好好你个极刑。”又忽然抬头看向金榻,目光宛若透过纱帐与里面的人相对,“尼罗河女神是我放走的。放了这个无辜的人!极刑也好,凌迟也罢,我不反抗。”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

    她唇角的弧度拉得更大。那笑凄美如画,几乎灼伤了伊塔图的心。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只听得帘帐外的女人淡淡的话语:“不是谈条件。贱民没有资本跟王谈条件。只是王若明知他无罪还不愿意放过他,那只能证明”

    笑容瞬间在她脸上消弭,深蓝色的眼里迸出了堪称慑人的冷冽,“女神一开始就看错了人,你,便是昏君!”

    一语惊四座!!!

    此话一出,人们的反应只剩下两种。一,承受能力差的已经晕了。二就是石化。他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反映他们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震撼了。

    “放肆至极!来人,抓入死牢!”榻中人不可遏止的愠怒即使只是声音也叫人听得胆战心惊,纱帘十分配合地狠狠颤抖了几下。

    久也心冷地认人缚住她,将她推走,始终未再有半字出口。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看了一眼纱幔中横卧的身形,苦涩弥漫。

    这就是说爱她的男人吗?是她记得的那个英武果敢,睿智公正的伊塔图吗?是吗?没了爱情,他对她就是这般对待?之前的温柔是假象么?对!他是个骗子!他是个最大的骗子!

    枉她担心他做出不明智之事

    枉她心疼他如斯,恨不得杀了自己让他不要恨她

    枉她现在还会无法遏制想要撩开纱帐看他容颜的冲动

    枉她听到他的声音还会心跳加速

    枉她

    够了。

    死牢也好,极刑也好,无所谓了。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地点的,本不该认识他认识哥吉认识玛尔的,她死了就一切恢复原状,她死了那柜子也不用烦心再过来带她离开。

    死,解脱了她和所有人。她也该让大家解脱了。

    Sea眼见主人离开,便急急跟了上去。它的责任从来不是救人,主人如何它就如何,听她的话就是他存在的意义。至于背上的伤患作何处理,就不是他能帮得了忙的了。

    你是我的心脏文/猫卿

    ;

    皇宫死牢

    久也被这样钉铐在墙上已经整整两天了。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人看守她。明明其他死牢的其他地方传来过凄惨的哀嚎和嘶吼,但她的身边从没有人经过。

    在沙漠国家,缺水是最大的忌讳。夏原久也来自岛国日本,即使呆在英国,湿气重的雾都伦敦也不曾让她的身体离开过水的滋润。仅仅两天,这个不怎么man的女人已经被折腾得面无血色。

    她浅睡着。

    苍白的唇映衬着惨白的雪肤,身上很脏,干燥的尘土飘浮粘合到她的衣服上让她看起来像刚洗过沙浴。

    有脚步声。

    很轻,但足以吵醒她。

    是谁?送饭的走卒,还是他不会来的。她该死,“直呼其名”,“冒充女神”,她的罪足以死好多次了不是么?就算他来,也只会笑她不自量力,笑她以为她可以在他心里留下多大的阴影,笑她恬不知耻地又跑回来多管闲事。呵呵,还是别来了。

    久也扯给自己一个敷衍的笑,又垂下脑袋缓缓地呼吸着死牢中血味弥漫的腥臭空气。真是恶心的味道。她这么想。

    脚步声近了。

    更近了。

    她在看到地面上那双鞋子的时候立刻知道了对方是谁,有点意外,但她没有动容,甚至头都不抬一抬,尽管她深深明白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得下内心的感情。

    伊塔图看着她。她本来就不胖,现在更加纤瘦了。才多久不见啊?两天吗?为什么就像过了两年她两天前戴的假发不知何时脱离下来掉在了地上,耀目的蓝色碎发乱成一团。手臂裸露在外,蹭到的多多少少的脏处看起来像受了伤。

    无力垂首的她看上去就像一朵濒死的荷花。

    伊塔图还以为自己可以狠心的,可他心疼了。他还是没办法恨得下心处理掉这样一个必定会成为他弱点的女人。而他也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出于他对她的担心。

    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

    他安排了人全天站在外面观察她的动静,下令她说的每个字和她的状况都要随时报告。但是两天来除了她的醒和睡,风声全无。

    她怎么可以比他更狠心地未语只字,他等不及了,他太害怕时间再拖下去他会疯掉,会为了她脆弱的陨灭后悔一辈子,或许还不止一辈子他会带着歉疚和悔恨到另一个统治的世界,再经受灵魂的折磨。

    拉!你怎么忍心你的孩子受到这样的折磨?让她爱他,留在他身边让他保护她竟会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么?

    伊塔图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那么疼惜。“痛苦么?”

    久也试着开口,但根本发不出声。喉咙干得很疼,试了几次才吐出几个软绵绵的音:“不这里挺好的”

    法老又愕又恼地盯着四肢被铐狼狈不堪的久也:“好?你觉得好?”

    “为什么不好?哦,是是不好”她越说话嗓子越疼,但她忍不住,“你来了就不好了”

    久也发出的每个虚弱音节都让人感到垂死的无力。

    伊塔图被她激得抓狂。暴怒地摄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但是在他这么做时候,他的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她白皙的脸整整瘦了一圈,以往荷花般红润的馥郁芳唇白得摄人。眼下还肿着,看来是哭了很久。宝蓝色的眸子与他相视,却没了当初的奕奕光彩,可怖的血丝让她看上去憔悴到了极点。

    伊塔图必须承认,这一刹那他有多么后悔自己当时要抓她来这里受罪。天知道他那天有多想冲出纱幔拥她入怀狠狠地吻她!

    他伸手想抚她的脸,她却侧头躲开了。

    手僵在空中。面对她更甚初见时的排斥。他似乎有点明白,自己的冒险举动不光让他痛恨自己的妇人之仁,更让她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他伤不了她。他不能,因为他的心已经被这个女人偷走了。

    “久也”他唤她的名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

    久也按捺住心里的混乱,侧头向下看,不愿正视他。看他她就会投降,他的魔力能让她毫无立场地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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