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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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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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肆都不会有地图售卖。但咱们到底是准备做生意,消息固然重要,可这各地的具体情形,往来路程长短、难易也是必不可少!”
  拿过稿件边接口,便仔细翻看起来:“你说的在理,虽不能精细绘出图形来,好歹也得有个大概的认知,万事需心中有数。”看着犹如被菜刀整齐划分成洲的那个,前世里远隔重洋的国度,二奶奶不觉停下了口中之言,笑出声来。
  被她这般一笑,那旁的二爷不觉惭愧道:“本该让你执笔来画才是专业,到底是班门弄斧。”未想自己还未解释完,就被身边的二奶奶止住了笑意,摆手道:“哪里是因为你画的不好,而是想起了上学时,班上的一个同学说的玩笑话来了。”
  定了定神,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接着告诉了起来:“那位同学的外公家里从解放前,就是开豆腐作坊的小店主。早些年前卖豆腐可不像超市里,都是一盒盒现成装好的,而是有人挑个担子穿街走巷,四处叫卖。当有人招呼停下时,那人便从盛豆腐的木板上,拿刀切下一块放入买家带来的器皿中过秤,再减去刚才秤出的容器重量后,就按斤两来收取豆腐钱。”
  “我倒是头一回听过,豆腐是这么买卖的,有意思。”
  点了点头,又接着言道:“有基于此,他就给那个国度起了形象的名字‘豆腐国’。地理考试,每当有看图填空,要求写出省市的名称时,必定能听到那位同学的大声疾呼。”
  被她这么一解释,再脑中绘出那位叫苦连天的同学,当时的苦恼模样后,连带着那旁的二爷都不禁,含笑附和起来:“还真是形象的比喻。说来,如今咱们到了这世上,或许还真能瞧见那般卖豆腐的挑担人吧?”
  听他这么一提,二奶奶也忙应道:“等过些日子,咱们改换了穿戴,也去镇上赶一次集瞧瞧就知道了。其实,那样卖豆腐的情形,我们也是听那同学口述的,真亲眼见过的也是没几个。”
  就在两人书房整理地图,还不及大半时辰之际,便被院内的意外响声惊动了。
  二爷一句质问才刚要出口,就听得门外有一陌生的人声,半带着哭腔的回禀道:“四小姐,是奴,奴婢蔺兰回来了。”
  一听来者自报家门,两人先是对视一眼,忙不迭收起了桌上的物件,才见二奶奶稳了稳心神,开言应道:“外面日头毒,你且进来屋里说话。”
  一边是夫妻二人双双坐定下来,那边是小丫鬟麦冬领着蔺兰,跨入了屋内立定。“二奶奶,您到底是哪里不妥了?”说着还不待这旁二奶奶应她一声,却见才刚立定的陌生丫鬟,已是迎上前来仔细打量起自己来。
  心底不觉一惊,就怕自己哪里出了破绽,叫她瞧出不对来。忙是转而吩咐门旁的麦冬:“你且去厨房做些爽口的吃食,送了与外院的蔺管事他们。”
  听闻这句本就远道赶来的陪嫁小丫鬟,更是忍不住拭了拭眼角的泪痕,低呼一声:“使不得,哪有先来拜见主子,便留了厨房用吃食的道理,况且主子您如今还是抱恙在身,更是万万不敢!”
  但见主子仍是摆手屏退那面生的丫鬟后,那旁的陪嫁丫鬟才顿觉事有蹊跷,只略对返身退出的麦冬欠了欠身,低声一句:“有劳姐姐辛苦了。”
  眼见着麦冬身影消失在院门处,二奶奶才重又落座道:“如今我与夫君虽是有恙在身,但最要紧的却不是这桩,而是!”
  当听完主子将事情前后,详细告诉之后,那旁的小丫鬟已是惊得合不拢嘴。愕然半响后,才惊呼出声道:“这还了得,好歹也是自家骨肉叫人暗中使了手段,险些害了去。怎么能这般漠然,又怎可只遣了外院的粗使丫鬟,随行照料主子的日常诸事!”
  却见这旁一直不曾开口的二爷,苦笑摇头应声道:“我且不必说了,原本在府里也曾得老爷、太太欢喜,可连累了你家小姐,却叫我深感有愧。”
  不待他言毕,已被身边的二奶奶摇头拦下:“此事又怎会是夫君之过,而是那凶手本有加害之意,才使得我们夫妻落水遇险。”此刻却是话锋一转,深深看向陪嫁丫鬟蔺兰道:“事到如今,我也能再瞒你了,眼下我虽知你唤作何名,却并非源自我这儿。”指着头颅,边直言吐露出真相来,倒叫那旁的丫鬟一时不及反应,愣神许久。
  直道这旁二奶奶幽幽叹气,接着解惑道:“自被救起后,我便昏睡了整整一个昼夜,若不是命大,又哪能在此刻与你说道这话!”
  被主子此言道出,那旁的蔺兰已应声跪倒在二奶奶的脚旁,泣不成声道:“都是奴婢的错,若若不是奴婢非非要随了我爷爷回乡祭祖,哪能有此等可怕之事发生,定是不能叫二奶奶您。”
  小半个时辰后,只见陪嫁丫鬟蔺兰红着一双杏眼。返身退出内院外。帮着自家爷爷整顿行李,往哪厨房旁的小屋里安置时,却不免惊动了正在外院遛马回来的老余头。
  略略同年纪相仿的蔺老头招呼一声后,拴妥了马匹,转身往厨房去,低声问起正忙活的小丫鬟麦冬来:“怎么回事,刚才瞧见那蔺家的丫头,哭得可是伤心的很,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
  就见麦冬连连点头,应道:“就是的,想来刚才进到内院好大一会儿,定是听着了咱们府里那事,担忧主子安危才大哭了一场。”
  “哎,真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就在湖心中央落下水去,说与人前哪个能信?”后面半句刚要脱口而出,忙是住了口,讪讪咳嗽两声,掩去尴尬后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已是快步出了屋子。
  看在本就才入府不多时的麦冬眼里,无疑是奇怪之举。虽说她是那乡野的农家女儿,却不是个愚钝的,一向张开直言的老把式,今日却是才刚言及一半,便猛然住了口,定是心中有所顾忌不敢再告诉详细了。
  想到这一层,不免有是好奇,又有一丝警惕。记得当初自卖自身入府前,家中那牵线的婶子就曾,再三提醒道‘在官宦人家为婢女最要紧的一桩,就是万事不敢问的不问,不该瞧见的就算是真叫自己碰巧撞上了,也只当自己不曾见,万事需得仔细了再仔细,小心了再小心,才好!’
  然而就在小丫鬟麦冬既是好奇,又是警惕之际,此刻四合镇上另有一户人家中,也正忙着准备明日一早的出行之事。
  “看着那两位主子,也已是多少猜到了几分的,待到我明日上门再给直言提醒一句,就能将咱们这头的所为,推个干净了!”


☆、第十四章确有蹊跷

  看着院外那辆异常熟悉的大车,小丫鬟麦冬心下就直犯嘀咕。怎么三天两头往咱们院子来,就算是一心为了拉住这档子生意,也没有来得这般勤的?
  晃了晃脑袋,脸色不免无奈:“我说这位东家,前次送来的还都没用完过半,这就又送了来可怎么好?”抬头示意道:“如今可是六月天,咱们院子又没挖阴凉的地窖,哪里能囤上再多的?”
  被对面小丫鬟的一连两问,才刚开口作答,却叫另一探出头来的陌生面孔,脆生生打断道:“二爷正要寻这店主书房说事,姐姐且自去忙活手头之事便好。”
  偏头看着那货主,随了陪嫁丫鬟往内院去,不禁暗道一句好生奇怪,他一个小店主罢了,二爷又能寻他过问什么要紧的?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好在牢记临入府前婶子的叮嘱,摇了摇头抛开心中的好奇便不再理会此桩,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忙碌去了。
  另一边蔺兰将那店主领进了书房后,便识趣得退到了出来,转而将这消息告诉了,对面西厢里的二奶奶知晓。
  “你引了那店主往书房进时,可曾留意那人面色的神情?”
  “怎么没留意,奴婢从那人拴妥了马匹,往咱们院里来时就倍加用心了。想来,二爷、二奶奶原先就猜度的不错,那人必定有隐情想要尽快相告。旁的不说,单是进院前都未托了外院的丫鬟,帮着看顾一二自家的车马与货物,就知道反倒是那人更为急切,才对!”
  正如蔺兰方才所见的那般,待送走了那小店主后,随即推门步入西厢房内的二爷,不待吃上一口茶便已是开口。将刚才书房之中,那杂货铺梁掌柜所提之事,细细说了与妻子知道。
  果不其然,自那日他们才赶车路过镇子时,便叫人盯上了。想来也是那梁掌柜的原先,不知那托其办差之人用心如此险恶,才收了银两一口应下此桩。待到神婆院中异象突发才有了警惕,故而才以送货路过之由,上门暗示警告院中住户。
  虽不是其主谋,终究逃不过从谋之罪,所以才不顾那方察觉,三番两次寻事上门,为得便是能从此脱身而出。
  听完所有,轻啜了口茶后二奶奶才点头应了一句:“与咱们料想的虽是有些出入,但大体上却基本相同。那连夜逃走的神婆几人,显然不是压根就没真本事的一伙骗子;就是事后才觉出不对,在得知了我们本是官宦人家后,知道此事定是不能善了,恐怕祸及其身,才弃了那等营生,远走避世而去。”
  “不过那小店主知错及时转向,也定是背负着被那所托之人发现的可能。怎么说来也是知错能改,可算是功过相抵了。”停住叩在桌面上的指头,缓缓接口言道。
  如两人事前所想,的确是事出有因,而这蹊跷之处却是颇有此出乎意料之外。虽然对那小店主口中十分忌惮的神婆一事,两人都不怎么太过在意,但也皆是为之震惊不已。
  眼下尚对何人在背后,暗使这等下作的手段,还是丝毫没理清头绪来。却也有此得出一个要紧的认知,便是之前的那番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将两人置之死地!
  会是卢府的那位,一眼便能瞧出颇有问题的大嫂吗?还是府中另有目的的某人;亦或许是卢老爷官场上的对头,有心之举?
  将所有可能尽数列在了纸上,还是难以判定究竟是何方,如此虎视眈眈一路追击而来。
  “好在如今得了这杂货铺梁掌柜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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