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苏兄!你在做什么?快上来啊!怎么蹲在水田里了啊?你自暴自弃也无需如此啊?”袁暮急了,大声地唤着苏林。
苏林是背对着田边的,所以在袁暮看来,苏林割完了几茬的稻穗之后,便蹲在了水田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袁兄。不对!你看苏林好像好像是在写诗我去看看”
洪离玉心中突然一动,然后想都不想地也跟着冲下了水田,根本不在乎那些粘在脚上、衣服上的污泥。
“洪兄,你怎么也”袁暮想要拦住洪离玉的,但是也没有抓住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洪离玉一个翩翩的美男子,践踏在污泥的水田当中。
“又有人下田了!”
“咦?那不是前些日子登百道文梯进府院的洪离玉么?”
“好一个翩翩美公子啊!怎么也被罚下田了啊?”
洪离玉这样俊俏的面孔,在水田当中掠过,仿佛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更多府院学生的目光。还有那些躬身劳作的农夫,也看呆了,如此俊俏飘逸的公子,怎么会和他们这些粗人一样。踏在污泥横流的水田里呢?
“哈哈!洪离玉也下田了,袁暮,你们几个还不认罚?难道要张知事用强了么?”
一见连洪离玉也下田去了。吕通哈哈大笑,智窍内的念头思想更加的通达。在他看来。这就等于自己接连战胜了苏林和洪离玉这两名天才。虽然不是实打实从思想和才学上,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虚荣心和自信心膨胀起来。
“吕通。你得意什么?洪兄说了,苏兄这是在田里作诗下田就下田,我也去看看苏兄的惊天大作!”
一赌气,袁暮也觉得自己和苏林、洪离玉应该共患难,既然两人都已经下田去了,不过是一些污泥罢了,一咬牙,也淌水下田过去。
“作诗?开什么玩笑?在那水田的污泥上作诗?能做出什么样的好诗来不过就是在装模作样罢了!他若是能够写出鸣州或者镇国的农诗,刚才就应该写出来,也不至于完不成任务了!”吕通十分不屑地道,周围的府院学生也觉得在污泥上作诗可笑。
“又有人下田了?咦?又是一名童生,和那苏林、洪离玉一起的袁暮?哎!这三人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儒士的名声?”
“就是啊!若是日后就算他二人都中了举人进士,当有人提起今日这段羞辱,他们还怎么保持儒士的风范啊?”
“好像方才那洪离玉说,苏林是在田里作诗来着可是,他手里拿着的好像是稻杆吧?”
接连又看到洪离玉和袁暮下田,府院的学生们就更热闹的议论了起来。这种污泥横流的水田,在他们看来,是一辈子和儒士没有任何交集的。他们来此处也不过是为了司农监的任务,在田埂上干净的地方齐力使用农家的圣力法术罢了。
至于下田收割这样的粗鄙事,都是由那些穿着麻衣粗布的农夫去做。要让这些儒士们亲自下田,脚陷入那水田的污泥当中,简直是不可想象而屈辱的事情。
“张知事,怎么回事?府院的学生们怎么都不认真施展圣力法术,完成任务,反而全部聚集到此处来?”
大司农肖齐胜走了过来,质问知事张猛道。
“大司农,这因为那几名童生完不成任务,又举止狂妄。下官便罚他们下田和农夫一同劳作!”张猛拱手回答道。
“他就是苏林?他蹲在那里做什么?”
大司农肖齐胜眯着眼睛,盯着在水田里拿着稻杆比比划划的苏林,好奇地看过去。
“禀大司农,好像那苏林在污泥上写诗。”张猛恭敬地答道。
“握着稻杆,在污泥上作诗?倒是有些意思”
肖齐胜略微玩味的笑了笑,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林的《悯农》就已经完成了,手中的稻杆慢慢地提上了这首诗的篇名《悯农》二字,顿时,一道圣力金光冲天而起,连接到那数百里外的圣力长城,竟然轰的一声,连地面都略微震动了起来,声势非常的浩大。
“诗镇国镇国的诗词”
“那苏林真的在田里写下了一首镇国的诗词”
“他用什么写的?天呐!你们看,他手里拿着的是稻杆啊!”
“用一根稻杆,在污泥上写出了一首镇国诗词?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本来都还在嘲笑苏林的府院学生们,全部都惊呆了。镇国诗词的气势,竟然真的从这污泥上冲天而起,而且,似乎比起一般的镇国诗词都更加地震撼和浩大。
半空当中,那神农氏圣像也嗡嗡嗡地作响,显然是苏林的镇国诗词引起了圣像的共鸣。一片巨大的金色圣力光幕,以苏林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万亩良田迅速地扩散覆盖出去。
万亩!
一万亩的水田!
全部被金色的圣力光幕覆盖住!
所有的稻穗,竟然都不约而同的低垂了下来,然后齐刷刷的自己从根部折断,被一股牵引之力托举起来,全部都汇集到了每一亩地的田埂上。
“稻穗自折!这是稻穗自折啊!他到底是写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诗词,竟然能够让稻穗这等死物都被感动,自折落地”
本来十分淡定的大司农肖齐胜,此时脸上已经完全掩盖不了震惊的表情,忍不住惊呼地道,同时也根本顾不得自己大司农的身份,迫切地想要看到苏林的那一首镇国诗词,也毫不犹豫地淌着脏水就下了田,要冲到苏林的面前,仔仔细细地去看这一首能让稻穗自折的镇国诗词。
“镇国的诗词啊!让稻穗自折你们快看,连大司农都下田了”
“这大司农可是大学士啊!竟然也踩在了那污泥上”
“童生!苏林才不过童生,他写出的一首诗词,竟然让万亩的良田都稻穗自折这怕是只有翰林大学士才做得到吧?”
“镇国的诗词,有的翰林大学士一辈子也做不出一首啊!苏林这个月可是第三首了啊?太可怕了!此等天才”
“不可能!不可能!他他竟然真的做出了镇国的农诗”自从那镇国诗词引起的圣力金光一起,吕通整个人都呆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怔怔地说道。而他的智海当中,本来已经散去的负面思想阴云,立刻卷土重来,黑压压的压迫着他的智海,思想的海水都似乎因此停止了运转,念头变得晦涩了起来。
“我不相信!吕兄,苏林不可能的!镇国诗词哪里有那么容易做出来这一定是幻象是我在做梦!”
同样的,那一直乐呵呵在看苏林笑话的秀才刘世民,也双腿发软了,本来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够给苏林带来重大的思想阴影,阻碍他的成长,毁坏他的道基。可是现在,反而再次促使苏林写出了一首镇国农诗,他怕了,彻底地怕了,也后悔了,为了当初的一丝嫉妒之色,招惹上了苏林这么强大可怕有潜力的敌人,简直是自讨苦吃啊!
“镇国诗词!镇国诗词还是镇国的农诗”
急不可耐的大司农肖齐胜,双脚都是污泥,冲到苏林的面前,双眼放出圣力金光,什么都不看,就只盯着苏林面前那污泥上的字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跟着念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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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金色谷粒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水田上的污泥入目,可是大司农肖齐胜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污浊,污泥里的字迹,金光闪闪,每一个字,每一笔画,都带着一股庞大的思想力量。
肖齐胜想要快速的一口气读下来,但是目光却很难一目一行,费劲了思想力量,也只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读下来。在场的所有儒士,也都屏气凝神,听着肖齐胜一个字一个字的诵读。
从看到第一个字开始,他的智海便迅速地狂涌起一股思想浪潮,整个人被彻底地怔住了。整首诗的内容迅速地在他的智海当中,重现出一幅画面来,辛勤的老农,顶着烈日,扛着锄头,在田间耕种。
烈日炎炎,每一次挥舞锄头,老农的汗都如雨下。而那田间的稻谷也逐渐的茂盛,稻穗丰满起来,谷穗变得黄澄澄的。收获的季节,却并不是老农们开心的日子。那一粒粒饱满金黄的稻谷被运往各地,但是农民们的日子却依旧这般清苦。
士人家,宴会上,一碗碗香喷喷的米饭,一份份玉盘珍馐,肉林酒池,尽情地被儒士们的挥霍。可是谁又能够在那一粒再简单不过的白米饭上,看到背后的艰辛,从播种到收获的不易呢?
“《悯农》,诗名悯农好一首悯农啊”
一幅幅画面,在大司农肖齐胜的智海当中呈现了出来。历尽变迁,满是感慨。片刻也是良久,等到诗词读到了最后。以一句“粒粒皆辛苦”收尾,却让肖齐胜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阵的酸楚来。
“苏林。你这首《悯农》,是一首农诗!但是却根本不是像《诗经》里的农诗那样,靠祈祷上天丰年来获得思想力量”
洪离玉盯着污泥上的《悯农》已经很久了,她身为玉兔妖族圣女,之前根本就丝毫在意人族农民耕种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看了苏林的这一首《悯农》之后,再瞅瞅四周那些瘦弱的老农,智海内也掀起了巨大的思想巨浪。忍不住道出了苏林这首诗词的真义来:
“你没有祈祷丰年,没有期盼风调雨顺。因为这些在圣力法术之下,都被儒士们控制了。可怜的是这些农夫,明明田地丰产,四季可以不间断地进行耕种收获。但是这些却不是属于他们的收获他们就好像是那些农具一样,被控制在乡绅和儒士们的意志下,终年劳作无休可怜!太可怜了悯农!悯农!儒士们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但是却如此鄙夷对待为我们提供粮食的农夫”
脸上的神情从惊诧到悲伤到怜悯,最后却变成了愤怒。洪离玉完完全全被苏林诗词中的思想所感染了。对那些农夫身上的无奈和悲哀感同身受,所以也对儒士们那鄙夷农夫是粗鄙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惺惺作态感到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