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冷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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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冷无双-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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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秦放,地上微小却聚集着的虫子被生生同他隔离开来,它们却一个个不知死活地企图穿越火墙,争先恐后飞蛾扑火一般的壮烈。秦放站在火堆后头看着我,慢慢皱眉,缓缓舒展开,又再一次皱眉,此刻的他,不知是燃烧着火还是火燃烧着他。
  丫头们一个个惊叫着找水灭火,秦放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他已经习惯了灼热的火在他的面前熊熊燃烧,似乎他这样烧蚂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火将我同陆无涯和外头的丫头们隔离开来,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火势不大一筒子水就可以扑灭,可是望着眼前烧焦了一地发黑了的昆虫尸体,我不禁微微发抖,若非亲眼看到,真的难以想像这居然是秦放干出来的。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去看站在火后头岿然不动的秦放,他一刻也没将视线调离我的身上,火光之间,我似乎看到他如天使般纯洁无瑕的脸上,露出一抹如地狱恶魔般邪恶的笑,他乌黑明亮的眼似乎被眼前的火光折射成了深紫的颜色,鬼魅异常。
  o Be Coninued

  Chaper34 囚犯

  火才扑灭,红楼外的大街上头突然热闹非常,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聒噪入耳。
  丫头们方才还惊魂未定的样子,突然又兴奋地争相拥到街上,院落里一下只剩四人,忙碌打扫的胭脂,站在废墟后的秦放,手按在我腰间的陆无涯,为满地昆虫尸体默哀的我。
  我看看秦放,他似乎不在看我,视线略微调高,与我身旁高大的男人对视,目光清澈透亮,面无表情,不知是怒是笑,气氛尴尬。
  我扯扯陆无涯的衣角,挨着他说:“我们也去街上瞧瞧吧,指不定有什么热闹事。”
  陆无涯终于把视线挪了下来,对我微笑着说:“好。”
  我转头去看秦放,他脸部的线条似乎僵硬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状态,注视着我和陆无涯,还是站着不动。我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一起过去,陆无涯搂着我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右手却一把被人拽住,我一惊,回头。
  秦放抓着我的手,开心地笑了,嘴角的小酒涡又深深凹陷下去,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说:“我也要去。”
  我扭着身子站在那里,陆无涯按在我腰上的手突然紧了紧,秦放还在对着我笑,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看他抓着我的手。方才,他就是用这双手烧虫子的吧?
  “恩,好。”
  我在那里顿了半天,街上的喧嚣已经彻底湮没了我的允许。秦放却听到了,笑地更开,拉着我就朝街上跑,陆无涯跟在旁边悠哉悠哉地走,手又攀上我的肩膀,朝他那里靠了靠。我看看陆无涯,他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我又寻着他的视线去看抓着我手的秦放。原来,小乌鸦吃醋了啊!
  引来大街上仿若迎接皇帝圣架的,是一辆灰黑的囚车,大白天的,街上居然一下子比夜晚的红楼还要喧闹。身旁的丫头们都很规矩地给我开了条道,门口已然不能再站下人,我随着左右的两个男人探出身去张望。
  远远的可以看到是一头骡子拖着个平板小车,车子上头架着个巨大的木条笼子,里头似乎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较为诡异的是,骡子似乎认识路的样子,没有人牵着骑着,独自懒懒散散地在黥城的大街上头踱步游荡,脑袋晃悠脚步不稳,吃撑了没睡醒的模样,小车被它拖得“咯啦咯啦”地响。远处沿街驻足看热闹的行人,手里头拿着番茄蔬菜还有鸡蛋,恐怕那鸡蛋也是生的。
  我本以为他们会在囚车过去的刹那猛掷垃圾,奇怪的是囚车已经离开了他们投掷的范围,他们手里准备的“武器”却没有扔出去,反而在那里艰难地吞咽口水。我不禁好奇,这车中究竟所囚何人?
  囚车缓慢临近,车中囚禁的人仿佛是同车黏滞在了一起丝毫没有动弹,手上铐着两个巨大的铁镣,上头的一圈尖锥形长刺一半露在外头,一半深扎入此人的手腕骨,在夕阳下却泛出阴森寒光,铁镣连着根长长的铁索系在笼子上头,随着车子的摇晃发出“唏唆”声响。拖着囚车的骡子不知是累了还是故意的,居然在红楼门口停了下来,悠闲地咀嚼口中的杂草。
  我定睛朝车中的人望去,这人个子不高,身体纤细瘦弱,头发干枯如杂草,蓬乱地遮住眼面耷拉到跪着的膝盖处,看不清模样。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只够遮住重点的部位,肩膀上头零碎的布料已经破烂不堪,根本识别不出身份年龄,甚至性别。
  我的目光落到他隐约在外的皮肤上,似乎这人本身的皮肤还算白皙,只因酷刑而变得肮脏黝黑,全身上下道道血痕,排列地凌乱却又有序,似乎是刻着无数小字。
  “他身上的伤有些奇怪。”我凑到陆无涯身旁小声说话。
  “恩,似乎是刻意弄的。”陆无涯低头看看我,又寻思着去看车里那人。
  “那个字读‘贱’,下贱的‘贱’。”秦放的声音突然在我旁边想起,他抓着我的来回抚摸,冰冷阴森地说出无情的话语。我转头看他,他对着囚车里头的人邪恶地嗤笑,仿佛在欣赏一件被恶魔凌辱毁坏的艺术品。
  我突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仔细地再朝那人看去,他的手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但十根手指都在,只是似乎有些奇怪。我举起自己的手打量了眼,再去同那人的作比较,猛然感觉窒息。那个人,居然没有手指甲!?一片也没有!?不,应当说他手上的血全部是因为指甲被人抽掉后而涌出的,已经灰黑发紫结盖。
  一如秦放所说,那人的身上,只要可以看到皮肤的地方,都被刻上了同样的字,一个又一个重复的“贱”字,触目惊心。
  “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如此惩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同先前街道上头的人反应差不多,只得摒住呼吸,因为那人车中的呕吐物和血腥气味已经腐烂发臭,所见所闻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路上只留下死亡的气息。
  “喂,我们冷爷问你话呢,你犯得什么罪状!?”语凰突然冲着车里头的人嚷嚷,我才想把那丫头拦住,却不小心岔了口气,阵阵恶臭吸如心肺,陆无涯缓缓抚着我的背,我在那里弯腰猛咳。
  车中的囚犯听到“冷爷”二字,突然扑到车前,猛然抓住面前的木头栏杆猛烈摇晃,瞪着猛兽般布满血丝的眼对着我咬牙切齿,似乎欲将我拆吃入腹的模样。我突然整个人僵在那里,此人抬头的瞬间我才发现,他并非“他”,而是“她”,这囚犯是个女的!?
  语凰似乎也被这人突然的行径给吓了一跳,连连退了几步,陆无涯在一旁皱着眉头似乎和我有着差不多的疑惑,而秦放,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意味不明。
  那个女人在斗大的牢笼中挣扎叫嚣,口中含糊着不知发出了什么音节,只疯狂地扭动着上身,眼神直直盯住我的方向,仿佛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可以看到她的脸上五官分明却肮脏不堪,皮肤上头仍旧烙印着重复的字眼,居然,连脸上都被刻了“贱”字。可是,我不认识她啊。
  我还在那里呆滞屏息,那人挣扎着呜咽了半天,我们却丝毫听不到一句清楚的话语。我疑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解和怜悯。那人突然停下了疯狂的动作,缓慢地抬起头,张开嘴。我看到了比所有恐怖片都身临其境的一幕,她血淋淋的半截舌头!怪不得她说不出话。
  我下意识地有些晕眩着朝陆无涯身边靠了靠,他似乎发现了我的恐惧,连忙闪到我跟前挡住那人毒辣的视线。拖车的骡子晃了晃脑袋,“啼踏啼踏”继续朝远处前行。囚车行过拐角,转身的刹那,我看到那个女人裸露在外头的两根森森白骨,连接着血肉模糊的大腿,代替了她本身该有的小腿的位置。
  难怪,她只能一直保持下跪的姿势。
  喧闹的街道一时间如同墓||穴般寂寥无声,仿佛在举行一次盛大的葬礼,树上停落着两只黑色羽毛红色眼睛的鸟,瞥着头笑看人间百态。
  我伸手去抓陆无涯的手,他回头不解地看我,我吃力地说:“无涯,我想回房休息。”陆无涯心疼地看看我,准备扶我回去,我的另一只手却被秦放扯住,捏在手里,应该说,他从头至尾都没放开我的手。
  “秦放,我累了,让我回房间好不好?”似乎我不这样告诉他,他就会一直这样抓着我不放。
  “恩,我晚些再去找你。”秦放又对着我笑了一下,才不舍地把我的手放开,转身闪进不知哪个丫头的厢房。
  我有些迷惑,本应当是坦诚相见结开心结的一天,事情却又一下都显得那么不对劲了。
  我同陆无涯在床头坐下,他搂住我,口气有些酸酸的,“我还没问你呢,那个毛孩子是打哪来的?怎么我才离开一个月,红楼里头就多出个男人?”
  我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不禁笑开,伸手朝他的鼻子上头拧了一下,笑着说:“你还说他小孩子,也不拿面镜子瞅瞅你现在的模样。”陆无涯突然又开始脸红,而我似乎只要一看到他因为我而尴尬在乎的样子,就觉得幸福得心情大好。
  “可是刚才那个人有些古怪,你确定不认识她?”陆无涯突然忧心忡忡地问我,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跟着把心脏提到嗓子眼。
  “不认识,好可怕,我总觉得她和我,哦不,冷无双有瓜葛,可那脸我确实没有看到过,还有那”我紧张地吞咽口水,那恐怖的半截红舌如同看完恐怖片的后遗症,弥留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别去想它,没事的,我明天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陆无涯温柔地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胸口,我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没来由地安下心来。
  “晚上我回来睡好不好?”陆无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如同梵乐般动听。
  “恩。”那还用问么,笨蛋。
  入夜了的黥城不如往日般嬉闹,恐怕是下午那囚车游街的一幕震撼了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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