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你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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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初妆-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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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对钟长汉于我的信任,婚后却可能会让他失望,任凭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来的事。就算他不在意,于我,终究会是心里的一个结。
  也并不是说彼此一定会追究在女子是不是处的问题上,而是对方一直都以为你是处,可突然发现你不是,那才是打击,那还叫失望。
  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地面上反着粼粼的光,我开了电脑,一天没去上班,得把今天的稿子赶完了。网上的新闻页里都是大标题“北京遭遇短暂*雨,倒灌地铁,地铁停运航班取消”。浏览了几组照片,北京故宫淹水不低、水如猛兽般的往地铁里涌动、车边开着边往外淘水、陷入低洼处近乎淹没了整个车身,司机不得不弃车而逃,然后突然一个标题,让我不禁警觉,说是在苹果园东五十米左右两名青年推车时掉下排水井被冲走,两名青年身份不明,直至记者发稿两位遇难者还未找到。附近居民猜测或许是学校的学生,当天北高的学生正放了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当时一辆黑色轿车在黑幕中挪移,几个学生就上来帮忙推车,然后就有人喊“有人掉下去了”接着其余几个人就开始营救,却不想又有一个人被冲了下去,当时路面上有30厘米深的积水。
  我拉着鼠标,越看心里越冷,把新闻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到遇难者的身份,此时的我浑身都是冷的,慌张的去找手机,双手抖个不停,焦急的翻出紫杰的号码就拨,我期盼着还是会一如往常的电话嘟嘟两声,他就接通,然后懒洋洋的叫一声“姐”。
  可是电话我怎么打都打不通,我不停的重拨,不停的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呢,下午打钟长汉电话时不也是打不通,可能是一场暴雨,信号都不好了。
  我试着安慰自己,可我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了,我翻了手机里所有的通讯录,也没有一个可以联络到他家里的电话,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往他的学校跑,疯狂的往学校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场暴雨的缘故,虽然现在路面的积水已经都处理了,但还是很难打到车,我到他的学校时已经气喘嘘嘘,满身的汗湿,学校的铁栅栏门锁了,我抬眼望,整个学校里都暗了灯,一片漆黑,连门口的保安室里都暗了灯。
  我的身体瞬间就瘫了,双手紧紧抓着栅栏,大口的喘着气,心口是堵的,堵的我整个脑袋都是缺氧的,我望着前方,从没有这么专注的看过一个东西,好像想要它突然生长出什么东西似的。
  一直看了很久,我还在大口喘着气,然后突然的就捂住了嘴,可我想哭却都哭不出声了,声音就生生卡在喉咙处,憋的我头痛。
  最终我还是呜咽出了声,额上的筋脉暴动,扯着我脑部的整个神经,头痛欲裂。我哭着终是忍不住给方正卓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他有没有紫杰家里的电话,毕竟紫杰是跟在秦政手下,多少应该有所了解。
  而方正卓的回答更让我濒临绝望了,他说“秦政也在找他,他的家人现在还在落水井口守着”。
  我捂着嘴,泪掉的无声无息。刚刚中午时还好好的,他还给我回信息说“在上课,回头说”,怎么现在能说没就没了呢。
  学校门口只有门两边的那两盏塑料的节能灯,在这空旷的区域,显得无比昏暗。曾经有多少次,紫杰就走在这条路上,上课下课,或者和同学们打打闹闹,或者一个人骑单车走过,或者带着他的女朋友走过,多么美好的青春。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一点儿预示都没有,就没有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像一个深夜里的孤魂野鬼在大声的嚎啕哭泣,哪怕是留一句话也好,见最后一面也好,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我哭的没了力气,就靠在铁栅栏门上,眼前车灯晃眼,我偏头闭了眼睛,一闭眼就是一汪水流在脸上。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脚步声循次渐近,停在我跟前,也不说话,就那么低着头看着我。锃亮的皮鞋上此时沾染了湿泥,连抖擞的西装裤管上都染了几大片。
  方正卓在一旁叫我“李喻”。
  我疲惫的抬头,是秦政和方正卓低头看着我,泪眼模糊中,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是无声掉着眼泪。
  方正卓上前来扶我,我好像借到了力气一样,又一次大声哭了出来,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回身抱着栅栏大声的哭。
  秦政就那么冷寂的站在一旁,不说任何的话。
  就连秦政这样可以随时要人命的罗刹,却也是控制不了人的死亡。一直都以为他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就是他,也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
  就连方正卓都没上来安慰我,事情定性定是有个七八分了。
  我恨命运世事无常,人生之多意外难以预料,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今天来的不容易,勿以明天就来的理所当然。
  我一直都知道这句话,只是一直都没在意罢了,我们以为的自然,生命总可以活的很久。所以毫无顾忌的,开着死的玩笑。
  我对紫杰后悔的事情挺多的,之前因为一直忙于要对付秦政也无暇顾及他,就连平时去他们学校拿稿件时给他带的提神茶我都常常忘了带。后来只顾着照顾到钟长汉,有时候紫杰正在我家里玩儿,钟长汉给我打个电话说要过来,我就会把紫杰不客气的赶走。我真不该,我应该拉着紫杰多跟他说说话,多跟他沟通沟通学习生活上的事,他本就是一个内敛的人,加上他的叛逆,跟父母之间也没有很好的沟通,我应该多跟他说说话的。
  “学校都锁门了,我们怎么出去啊?”女生柔柔的声音,隐隐的担忧。
  男生无声色道“门边儿上有个石灰墩,一会儿我抱你,你爬上去,在那上面等着我,我跳过去在下面接着你”。
  女生轻轻的“嗯”了一声。
  男生仍是平稳的“害怕吗?”。
  女生沉默了会儿,温吞吞的声音里透着坚定“不怕”。
  远处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方正卓和秦政也听到了,都循声望去,一高一低堙没在黑暗中的两个身影向我们缓步过来。
  正走着,紫杰突然站住,他看到我们,愣了一愣,隔得远远的,诧异道“姐?”。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身上的书包也都往下滴着水,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抓立在头顶。身旁的女生也是一身的湿,头发一缕一缕的荡在胸前,刘海上还在往脸上滴水,她抬手不停的擦。
  因女孩儿穿着裙子,所以紫杰抱女孩儿爬到门上时,方正卓和秦政也不好帮忙,都转了身。紫杰从栅栏门上跳下来接女生,只见女生坚信的便跳了下来。
  她紧紧闭着眼睛跳下来的那个模样,好像是在把一辈子都交给了紫杰一样。
  我的心情现在来说应是百转千回,思想经历了生死存亡的一个历程和忏悔,好像是巡天堂和地狱走了一圈的累。
  紫杰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倾身靠近了他的怀里,这样温暖的一个姿势,才让我摇摇欲坠的心有了踏实感。但我忽略了他身旁的女生,女生看到后,只抿了抿嘴,便默不作声的就要走。我抬头时正看到,忙推了紫杰向一边退了一步,尴尬的笑了笑,笑的我眼泪又要出来了,我慌乱的擦“我没事,我没事”。
  我去拉女孩儿,特意解释道“我是紫杰的姐姐,上次在医院我们见过”我努力自然的对她笑了笑。
  女孩儿抬眼看紫杰,似乎眸子充满了哀怨,看了一会儿,她回头看我,才甜甜的对我笑了。
  原来,紫杰跟他的女朋友闹了别扭,本来将要下暴雨前,学校就放了假,当时天已经黑的透彻,不亮灯什么都看不到,可女生就要拉着紫杰去后门理论。紫杰本来看天不好要拉着她走,可拗不过女孩儿,最后只得跟她去。但不知道雨下这么大,当时紫杰就有点儿不耐烦再解释,拉着女孩儿就要走,女孩儿一急,拉住紫杰就跳进了学校后门的那个废弃的水池里,最后紫杰也干脆不挣了,两个人就那么一直在水池里泡到现在,经历了那会儿狂风暴雨的全过程。
  方正卓说要开车送我们回去,我看了眼秦政,他始终是平静的,但眼神是冷的,没说过一句话,我谢过方正卓,安排了紫杰和他女朋友回去,我便自己打了一个车。
  往后的日子我只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过,不再想跟秦政发生一丁点儿的交集,尤其是经历了这样的生死离别后,我更是珍惜现在的生活,和爱我的人,我所爱的人好好的相处,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是彼此间多说一句话。
  可我心里最近总是一直不平静,总觉得我身边会有人离我而去,一种落空无助的感觉。
  我只当自己是最近太累了,太会如此的神经过敏。就像今天下午时以为钟长汉会死,今天晚上又以为紫杰会死去一样。



     ☆、… 叁拾陆

  
  暴雨那天落水的两名青年在几天后分别在两个井口被打捞出尸体,是两个外地的打工男青年。
  看到新闻后,我哭的很厉害,因经历过这种失去的痛,所以了解。
  只愿逝者安息,生者能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让天上的人看的更幸福。缘分未完,我相信下辈子,一定还会有续,会比这辈子更精彩。
  我现在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弦,只要随意使力一拉,就足够让我痛苦不堪。
  虽然紫杰对我说秦政并不知现在住的位置,但只要把李耀留在北京我就总觉得不安心,毕竟都是在同一个城市,不管多大,难免会在哪一条街上碰到,我生怕秦政会对李耀做什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去湖南,一则那里有姑姥姥在,遇到什么事情还有姑姥姥的照顾,二则长沙也算离北京不近。
  我提前就买了票,直接在南京接了李耀后,带他好好吃了顿饭,让他在旅馆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送他上了火车。
  我回到北京时已显得有些精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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