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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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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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骨碌碌的双眼转动著,不住地打量自己当前所处的陌生环境。  
  「不是我。」阴暗的角落中忽然传出一道沉稳男音。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呀?」朱媥媥气呼呼的认定是说话者趁她不省人事时脱了她的衣裳。  
  「废话。」养心殿内只有她与他,不是他当然是她了!  
  「你才睁眼说瞎话哩。」她连自己怎麽出现在这鬼地方的都不知道了,怎可能脱了自己的衣服呀?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开玩笑,你自己都不清楚了,我怎麽可能知道?」因高烧而头昏眼花的她将对方的警示之语当成了询问。  
  「你确定你不知道吗?」他站出了阴暗处。  
  「你你怎麽会是你」朱媥媥心虚的缩了缩身子。  
  「你说我有可能脱你的衣裳吗?」云栖俍邪魅地扫她一眼,教她骇得低垂下头。  
  「不」他都用撕的而已。  
  「所以你说你的衣裳会是谁脱的呢?」他笑笑地问。  
  「不是你。」更不可能是我!  
  「不是我,是谁?」她的眼神告诉他,她还是认定衣裳是他脱的。  
  「不知道。」烂人!明明是他还问,摆明是要她自己认了。朱媥媥不甘愿地噘起小嘴。  
  「那你可知你的衣裳此刻在何处?」云栖俍眯起眼,不怒反笑地问。  
  朽木终究是朽木,实在不该期待她会看人的脸色,懂人的语意。  
  「不知道。」笑面虎!朱媥媥扁著嘴,双手交互摩搓臂膀上卯起来跳舞的鸡皮疙瘩。  
  「在池边。」他「好心」地帮她解答。  
  「啊?」朱媥媥错愕地张大了嘴。  
  不会吧!她的衣裳还在池边?  
  既然他都把她捡回来了,为何不顺便将她的衣裳拾回?  
  该不会是要她赤裸著身体自己去捡回来吧?  
  「现在你总该知道是谁脱了你的衣裳?」  
  「知道。」虽然很想再次摇头说不知道,可惜在他锐利的盯视下,她怎么也转不动颈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是谁?」他脸上依旧含笑,眼神却出现了警告。  
  「我。」烂人!就是非逼她自打嘴巴,还他清白不可。  
  「很好。」云栖俍满意的点点头。「那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麽让你在绿林清理落叶,你却跑到圣池边将由自己的衣裳给清掉了呢?」  
  「因为天气很热,我流了满身汗呀。」栖云国的气候虽然清凉舒畅,可是不会轻功的朱媥媥依旧累得汗流浃背。  
  「我的重点是你为何擅离绿林跑到圣池去?」  
  「我离开绿林了吗?」她愕然地瞠眼望著他。  
  云栖浪闲言一顿,沉默地望入她清灵的眼眸。  
  看来她不是朽木,而是连朽木都不如的废物!  
  什麽都不会就算了,居然连直直的走,都能越走越偏,偏到迷路!  
  「我我真的离开打扫范围了吗?」见他面无表情的盯著自己,一句话都不说,朱媥媥怯懦地咬咬下唇。  
  「你说呢?」  
  「你你不要那样看我啦,天生没方向感又不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娘去呀,谁让她将我生得笨头笨脑的。」她嘟起嘴嘟嚷著。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要怪就怪你自己,没事干嘛把住处盖得像座迷宫,却还不做好指示标志!  
  听了她的娇嗔,云栖俍非但没转移视线,反而看得更加专注。  
  因为他赫然发现朱媥媥面相有异,呈现不祥之兆,可她的印堂却洁亮不见泛黑,显得有些矛盾。  
  「看看看,要看就让你一次看个够!」她赌气的将身子凑向前,让自己的脸部在他眼前倏地放大。  
  「你最近最好小心点。」他神色凝重地开了口。  
  「你」以为他在恫喝她的朱媥媥猛地缩回身子。「你你又想怎麽整我?」  
  「整你?」这又是什麽辞汇?  
  「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女子太计较嘛。」朱媥媥误将他的疑惑当成在思忖如何整治她。  
  「你知道擅闯养心殿者不是死就是削足挖目吗?」睨她一眼,云栖俍话锋一转,不露痕迹观察著她的神色。  
  「你你说笑的吧?」他说得云淡风清,朱媥媥可是听得胆战心惊。  
  「我从不说笑。」一无是处可以勉强接受,别有居心却一丝难容。  
  「幸好我没去过那儿。」她庆幸的拍拍胸脯,漾开笑脸,可笑容初展,便随即僵住,因为他正表情怪异的瞅视著她。「你你干嘛那样看我?我我说错什麽了吗?」  
  「你没去过养心殿?」  
  「对呀。」她用力点著头。  
  「你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吗?」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麽可能知道?」话才出口,朱媥媥脑中就忽然灵光一闪,她不禁眨了下眼,戒慎地问:「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这里就是养心殿吧?」  
  「如果我说是,你该怎麽办?」黑玉箫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著他。  
  「凉拌呀,怎麽办。」朱媥媥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不怕?!」虽不知她的「凉拌」是何意义,但她的神情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在乎。  
  「有什麽好怕的?」她的表情不像不怕死,倒像是置身事外。  
  「你不该怕吗?擅闯养心殿」  
  「等等。」朱媥媥打断他的话,「所谓擅闯是不经你的同意私自闯入,可我应该是你亲自抱进来的吧?」她料定云栖俍没大方到让其他人分享自己女人赤身裸体的模样。「所以擅闯二字你是不是该自己留著用呀?」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养心殿就单指这屋子吧?」  
  「要不还包括哪里?」他的邪恶眸光和璀璨无比的笑容,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说呢?」话一落,靠西边的窗子倏地敞开,窗外景致一览无遗。  
  随著颊上黑玉箫的引领,朱媥媥被迫看向窗外。  
  「那那是」她戏水的水池!  
  「圣池。」云栖俍再次「好心」的帮她解答。  
  「不会吧?!」朱媥媥错愕不已地咬著唇,脸色瞬间刷白。  
  你知道擅闯养心殿者不是死就是削足挖目吗?云栖俍骇人的警告蓦地在朱媥媥脑中引爆。  
  「看来『擅闯』二字还是必须加诸在你身上了。」由她一连串的反应,他已经可以确定她是无心闯入养心殿。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若不处置她擅闯养心殿的过失,往後圣宫内的禁令将无人畏惧,他所说的话恐怕也将大打折扣。  
  可若严惩她,以她当前虚弱的身子,定无法承受而当场昏死。即便等她痊愈,以她那瘦弱无用的身躯恐怕也难以招架君无影的严刑侍候,届时她唯一让他心动的娇憨无畏特质定也荡然无存。  
  为了他的威信,他该狠心舍下她!  
  可要真舍得下她,他就不会明知她不是命定之人还将她强行带回,更不会明知她无用至极还不将她驱离宫门。  
  「所谓擅闯应该是明知故犯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迷路这等小事应该罪不至死吧?」她不怕死,却不想因为迷路而死,因为那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比先前被噎死还丢人。  
  「不想死?那你是宁可削足挖目了?」  
  「削足挖目?!」朱媥媥倏地膛大眼,「那我宁可死了算了。」  
  光用想的就感到毛骨悚然了,要真没脚没眼的过一辈子,那岂不比死还难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望著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她不住地猛咽唾沫。  
  「开玩笑?」这又是什麽辞汇?「什麽意思?」虽然朱媥媥的用字遣词常让云栖使听不明白,可他总将它视为乡野俗语,并没有多加在意。  
  「就说笑啊。」  
  这回云栖俍没回答,只是一迳地看著她。  
  「你你干嘛又这样看我呀?」  
  「记住!我、不、说、笑。」他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说著,「所以别再问我,我是不是在说笑!」  
  「我知道你不说笑呀,可是把我削足挖目对你有什麽好?你虽然不介意我的『丑』,可难道也不在意我看不见又四肢不全的在床上服侍你吗?」那画面光想就觉得恶心,她就不信他的「胃口」那麽「好」。  
  「如果你真变成那副德行,你说我还会让你躺在我的床上吗?」她的没脑子令云栖俍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会。」她低下头呐呐地道,可旋即又稍稍抬起头,偷偷瞄著他。「你是不是对我厌烦了?」所以才会使出如此恶毒的伎俩对付她。  
  「要杀你不需要理由。」她展露的怀疑神色对他是一大侮辱,让他想不咬牙都不成。  
  以他在栖云国的身分地位,若想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而她竟将他想得那般不堪!  
  「是吗?」她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这个问题只能靠你自己到君先生那儿好好想个清楚了。」本无意将她交给君无影,可惜她蔑视的眼神惹恼了他。  
  「扁扁夫人,怎麽您也来了?」满腔怨气无处发的绿竹一见朱媥媥,便忍不住开口嘲讽了。  
  「托你的福呀。」朱媥媥有气无力的往已经敞开的牢门走去。  
  「等等。」看出朱媥媥身体不适的红梅出声制止。「左总管,夫人她」  
  来不及说出朱媥媥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入地牢,红梅的话就让左弋打断。  
  「这是爷的命令。」  
  「那可否」红梅递出一颗丹丸。她不是不恼恨朱媥媥带给她们的灾祸,而是防范未然,以免届时云栖俍又想饶朱媥媥一命,而她却熬不过阴湿地牢内的瘴气,那就很麻烦了。  
  「罗唆。」隐身暗处的蓦然出声,红梅手中的丹丸同时被挥出丈外。他出手之快,根本无人能看清。  
  随著君无影的出声,朱媥媥感觉四周冒出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夫人,请进。」左弋谨守本分地躬身请她踏入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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