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清醒了。
这一切,都该清醒了。她是来报仇的。
报完仇。
他是他,她是她。
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深宫可怕,不是她该留的地方。他会有无数个轻雪。
而那其中,不会再有她的。轻雪不知道,她此时在伤心,宫外,也有一个人在伤心。
这个夜,也计是一个让人心痛的夜吧。每个人,都睡不着觉,每个人,都在痛苦着。
赫连长风沉稳地走在宫中的路上,执行着他的职责,也许是巧合的,他今天,已经极正常地巡视着,尽量避免过多地巡走于海棠宫四周,为的就是不要可起别人的怀疑。
害了自已,也害了轻雪。
却不料,来得那么地巧,巧得让人心酸。
可是那一刻,他好希望自已是个傻子,自己听不懂这些声音所意味的东西。
又或者,自己在那一刻,忽然失聪了,该有多好啊。就不用去听到这些令人心痛的声音。
虽然知道,他在她的房中,虽然知道侍寝是她的职责,可是知道与真正听到,却又是不同的。
当听到的那一刹那,他清楚地感到,心里是多么地难受。
胸口汹涌而出的郁气,让他想吐。
而他,也当真吐了出来。趴在了一颗树旁,他开始无法克制地吐着,似乎要把腹中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才甘心一般。
一口一口地,不一切地吐着。
而那声音,却久久于耳边不停回旋着。
那么痛苦,那么痛苦。
吐得全身都软了,他猛地站直了起来。
望着那暗处的那些盯着他的人。
他一笑,有些凄楚。
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本就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可是,这些,却都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爱就爱了。
没有其他的理由的。
他摸了摸怀中周殆刚刚给他的药,而后倒了一大把,吞入了腹中。
一笑,不知道这药是什么药,可是这都不管,他此刻只想如此,服下了药,那些暗中的人才不会怀疑。
才不会怀疑他的呕吐。
虽然有些难受,可是无所谓了。
真的是无所谓了。
就算那是委药也无所谓了,此刻,那一股酸痛,那一股难受,那一声声刺耳的声音,比死还要痛苦百倍,还要难受百倍。
不知何时,他已经沉迷至此,无法自拔。
这一生,只怕也就只有她了。
眸光,望向了海棠宫的方向,那令他痛苦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可为何他的耳边,却还在不停地回旋着呢。
手中的剑,突然猛地抽出。
疯狂地舞了起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幕霭沈沈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剑横刺而入,直直地没入了大树干中。
而后再次抽出口
那藏青色的身影,那舞动着长剑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地萧瑟,可是却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而那些暗藏着监视的人却没有多疑,只当真以为,他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呕吐。
第九十五章 猜疑
清晨,周殆来为轻雪诊治,就看到她红肿的眼圈还有那忧郁的神情,微有错愕,不,正确地说,是吓了一跳。
他瞪了轻雪一眼:“你这是怎么啊?”
“没什么!”轻雪看了他一眼,应道。她应该怎么说呢,因为失望,她一夜无眠,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说不出口。
“我一直以为雪妃娘是个坚强的人,那样的形势你也能忍了下来,而且还能扭转局面,可是没想到,却这么容易就受打击了!哎,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周殆说道,那话,看似无意。
却实在是在着鼓励轻雪,要她坚强一些,不要轻易就被打侧。
轻雪淡淡一笑:“是啊,一直告诉自己坚强,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气馁,更不要轻易被人打倒,不料却在此时反而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了。当真好笑”,
说着抬起了头,神色清朗了许多,也没有刚刚的消极。
是她自己太过于沉伤了,本来,她就不打算注入爱情的,无意间沾上了,也好,他的无情多疑,让她可以赶紧收回自已的感情,才不至于将来伤得太深。
“你这个太医,医术果然是高明的,不但能够治身体上的病,还能够治心上的病,还真是了得啊!”轻雪笑道。
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不过她想,她是能够忍过来的。
那么多年的痛与悲也忍了过来,这些伤害,不过是小小事而已,没有她轻雪做不到的事情的。
“那是当然,许多病都是病由心生,身为医者,不但要攻病,还要攻心,如果只懂得一些表质的病的话,就算到老,医术也不过尔尔。”听到轻雪的赞扬,周殆也不谦虚,而是更骄恣地应了下来,而且还不忘记再夸几句。
轻雪一瞪,这周殆,当真是好不自谦!
周殆看着轻雪一脸的不敢芶同,于是问道:“娘娘觉得周殆说的不是?
轻雪一听点了点头:“我不敢芶同。”
“可是娘娘刚刚不也夸奖了我一番吗?”周殆道,手中的笔不停飞舞着,那药材的名儿就在他的手下飞舞而出:“其实啊,我也是为了迎合奉承娘娘啊,娘娘说了是的,臣下就得百般说是,百般夸是,这就是身为臣下生存的法刖啊!”
轻雪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个周殆,歪理可真是多,让她都不由一笑。
分明就是不懂得谦恭,自己夸自己,却还硬说成是为了讨她欢喜才这么说的。
这个人啊!
不过这一笑,心情却是舒畅了许多。
知道他是为了逗他,她轻轻地说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包含得太多了,这一次,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不会活下来,更不会扳回正局,也许,她此刻已经在过了奈何桥了。
这个男人,看以不理世事,其实却是一个好人的。
“娘娘,你不道谢谢臣下要怎么个谢法吗?就单凭着一张嘴,我不是白忙活了!”周殆说道。
轻雪一听,嘴角勾笑:“周太医,你要什么赏赐呢?”
“当然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啊!”周殆很俗气地说道。
而轻雪,知道他不是这种势利为钱是用的是人,不过,她却还是照着做了,她不能带给他什么,唯一有的,就是这些身外之物。
他虽然并不是真心的需要,可是她想,他留着在身边,总是好的。
于是一笑:“来人,把皇上前日赐的那一箱黄金,送给周太医!”她很是大方地道。
这些身外之物,她样样也不需要。
只要报了仇,她就会离开的,离开这些由金钱要权利堆成的地方。
“不不必”周殆当真是愣住了,他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的,却没有想到轻雪却当真就叫人拿了东西来赏赐。
他救她助她,只是觉得愿意,并不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
更何况,他有吃有喝,不缺这些东西的。
“娘娘,臣只是说笑而已的。”他说道。
轻雪却是一笑,几公轻俏:“周太医,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你就不必再推拒了,全都收下吧,这也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她故意说得正经。
而周殆看着她俏笑的脸,知道她是故意的。
也知道,她明白他不是那样的人。于是一笑,拱了拱手:“那么臣就收下了,多谢雪妃娘娘的赏赐。!”
若不收下,反而要引起别人的怀疑,收下了,自不有人怀疑了。
他说罢,将那药纸拿给了轻雪看:“娘娘现在疯癫的病已经全好了,不需要再吃任何的药,不过娘娘身子连连受创,已经十分虚弱,需要进补,把身体调养起来,臣开了些补气益身的药材,能够让娘娘的身子尽快地好起来。恢复从前的健朗!”
他说道,故意那纸拿到了轻雪的面前让轻雪看。
轻雪感到他动作的奇怪,于是仔细地望了一眼那药纸,只见那纸上,并无稀奇,倒是他的手心,两行小小的字。
他想告诉她什么。
她素手微微抬起,拾了纸的一角,眼睛望去,却是在看他掌心的字。
现在他、你身边都有人在监视,万事小心口
眉头一皱,轻雪眸间暗了几分。
想起了为何赫连长风昨晚一直没有露面,分明他说过,一直会在暗处保护她的,而她单独一人,他应该是会出来见她一面的。
可是却一直没有。
原来是有人在监视,他怕被人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没有来见她的。
不必多想,她就知道是谁派人监视他们。
除了赫连霸天,还会有谁呢?
难道他知道了她与赫连长风之间的事情。
想起昨晚他忽然来寻她,还有昨晚他反常的举动,她突然似乎有些明白,可是又觉得并不怎么明白。
只是不管怎么样。
她一笑,她与赫连长风是清白的,并不怕任何的人监视。
只是那失望,似乎又浓了几分。
她放开了手上的药纸,失神了几分,而后道:“这药方本宫看了也不懂,你就照着去开吧,本宫相信你的。“
周殆点了点头,一笑,后一弯,轻轻地弯到了衣服上,将那字擦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些字是用了一种药汁所写的,一擦就去。
他持意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就是为了方便擦的时候不被人发觉。
因为现在四处都有人监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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