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转纱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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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转纱窗晓-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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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独自走过。

    他忽然睁开眼睛,目光迷离没有焦距,却能直直看入人的内心。“我猜令狐少侠与盈盈最后一定是抛弃虚名浮利,携手同游大江南北,笑傲江湖去了,是不是?”

    我错愕一下,转而微笑:“不对,不告诉你。你现在糊涂了,告诉你也会不记得。你安心睡吧,我在这儿伺候着你,好不好?”

    他点头,阖目睡去。人非旧,事非昨,当日的一番苦心既已成空,今日又何必强求?真要他抛家弃子,与我浪迹天涯,我们又焉能心安理得地逍遥快活?只怕采薇未出塞,人头已落地。

    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睡着,没有鼾声,呼吸声却有些急迫起伏。我默默坐在床前,翻看书册,一个字也没有读进。的a8

    天露微白,我走出帐外,替他们预备干粮,他一日也不能多耽搁,必须立即回京。

    那匹黑色踏雪,昂首挺胸立于雪中,神情倨傲瞪着我,呼哧打着响鼻。

    我走上前去,望着它的眼睛,恨声道:“几度易主的你,有什么可骄傲的?知不知道良驹从一而终?”它闷头不语。

    人与马不同,不可以拱手相让。人是有思想的动物。

    十三并没有立即启程返京,老莫与我陪他冬狩了一回。他战果最为丰厚,野兔、山獾,他每发必中,神勇难敌。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十三少,王者归来。

    他一直很聪明,一点即通。当局者迷而已。他不过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陪他说说话而已。他以为我是合适的人选,然而,我很想告诉他,十三福晋才是。我曾经告诉过他“共憔悴”,可是他拂袖而去。现在不是复述此言的恰当时机。

    我也很欣慰能稍稍解他烦忧。我知道,他从来也没有想刻意伤害我,他总是在原谅与宽容。,曲终人散,谁无过错?宽容他人,其实被宽容的是自己。

    十三笑对老莫道:“莫日根,好生管教这个野丫头,她有能耐得很,莫让她连你这个围场也折腾得寸草不生!”老莫笑回:“十三阿哥放心,属下定好生约束着她!”

    我大不以为然,却只能微笑以对。十三又转头对我说:“听闻你前一阵儿忙着拉锯,好生练着。下一回我来,愿细听仙音渺渺。”

    我点头道:“好!下一回等你与皇上一道来,我一定让你们烦不胜烦。”

    十三明白我的意思,他冲我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一扬:“一定。等我!”自信重拾,再好不过。

    两骑绝尘而去,马蹄下激扬的雪花,很像我们的青春年华,被踏过,被惊动,激起千层浪,再归于平静。

    相遇,离别,重逢,往复循环,这就是人生。

    我还知道,世上有一种最美的离别。为了相聚的离别。可惜,我还没有试过。

    
 


梦转纱窗晓 正文 第79章 衷肠诉
章节字数:6151 更新时间:07…09…07 12:15
    一岁半的彩薇比采霞活泼许多,也很皮实。人人都说她像我,其实不然,她只是神似。比如她笑起来时,会先扬起小下巴:“我最喜欢的人是姨姨。”她喜欢皱着小眉头,拨拉着草间的蚱蜢,然后一蹦三尺高:“有怪兽!”出其不意,把身边的||乳娘吓得一哆嗦,她小人家立马儿颤颤悠悠地跑开,一边得意地大笑。淘气一如我,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我常常唱些现代的儿歌给她听,比如《怪兽》。“有怪兽”由此而来。人会下意识地互相模仿,俗话说的夫妻相,就是如此。

    她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意愿,开始沉迷于与采霞互动的孩童游戏中,譬如斗草,不再痴缠着我。我渐渐有些失落,留白,这些空白却没有另一个彩薇来填充。

    天渐渐的暖,风在山谷丛林间呜咽徘徊,满树绿芽香花,撑开一场春事,生动上演。

    此景最撩人心。明明是荒芜的心间,时而,会有一枝不知名的藤蔓蜿蜒生长,疯了一般,斩了草除了根,没有春风它仍生。我黯然叹息,向它低头。

    射猎、驰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也总有阴雨绵绵的日子,淅淅沥沥的雨滴,就像那些脆生生的光阴,在檐间,径自滴落。我不敢触碰,生怕惊醒了过去岁月里的樱桃犹红,芭蕉正绿。

    流光容易把人抛。

    我甚至隐约期待夏至,这样我可以不必整日顶着个一千瓦的日光灯,影响老莫与托雅的卿卿我我。老莫常陪我去骑猎,冷落娇妻,我大为过意不去。可他说围场地广人稀,野兽出没,担心我的安全。于是,我减少外出次数,如此,我就成了电灯泡。

    莓红草绿时候。我又搬进宫女布城,兰叶明年就能放出宫去,一脸幸福憧憬。我才未满22岁。我暗叹,古往今来,我大概是独一无二盼着年华老去的女人。

    这一日,骑着小倔追日归来,隐隐觉得某处有不明视线在盯梢。四处搜寻一番,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映入眼帘,一位身着清朝官服的国际友人,坐于草地上,前方支着一个画架,蓝色眼睛时而注视着我,时而执笔涂涂画画着。怪腔怪调说了一句:“不要动!”

    我不明所以,只好静坐在马上。好在费时不长,他笑说:“行了!”我跃下马,行至画架前,一名旗装少女骑马图,画中人神态灵动,眼神清亮,一对梨涡隐约若现,颇有几分淘气的神色。如遭雷击,怔在当下,竟是我穿越前在故宫曾见过的那幅画,竟然是我。这几年我几乎忘记这件事,而画毕竟与照片不同,今日亲身经历,才能确知。

    我想起,当时我努力想要看清画左下角的墨迹,然后头晕,然后迷路,然后就身在清朝。我努力定住心神:“请问你是谁?”他笑道:“我叫朗世宁,是意大利的传教士,刚来到中国。我还会画画,皇上就让我在皇宫做画师。”

    我记得朗世宁这个名字。我问:“你为什么要画我?”他叹了口气,深蓝色的眼睛浮起一层淡淡的忧郁:“我前几天替皇上画的狩猎图,皇上不满意,令我好好练习,我刚才看见你,就随手画了起来!”他中文不流利,有些磕磕巴巴,我费力细听才明白。

    我想起那些呆板凝重的画中人,再看眼前构图生动,色彩缤纷的油画,顿时有些明白,对他说:“你画得很好!只是,皇宫里重视规矩体面。你看你画的我,在微笑。皇宫里的人不喜欢这样,他们喜欢严肃庄重。你明白么?”他思忖片刻:“原来是这样,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微叹道:“皇上如果直接告诉你,他就不严肃了。”他愣了一下,大笑道:“是的,我明白了!”

    我意识到这幅画与我来到清朝有莫大的关系,那团墨迹是关键,而现在这幅画的左下角,空空如也。我不禁有些紧张,会不会知道那团墨迹是什么之后,就会立刻消失,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打算在此画下方写什么?”

    他纳闷地望住我,摇头:“不写什么。”不知为何,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微笑相询:“这幅画我很喜欢,能送给我吗?”隐隐觉得,这幅画与我关联至深,我要留下它。

    他倒没有迟疑,点点头,取下油画递给我:“原本画的就是你,可以送给你!”我谢过他,拿着画卷匆匆回到布城。

    古井、油画。是不是要抱着油画跃入井中,就能回到现代?我为这个无稽推测,好笑起来。发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我究竟为何穿越?还债?这个原本远离我的困扰,又返了回来。

    信步走到人迹少至之处,几丝烦忧,挥之不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出现,胡太医背着药篓在草间寻寻觅觅,我上前请安:“许久不见先生,近来可好?”他转身见到是我,亦是面含微笑:“好,去年蒙皇上恩典,回乡探亲,在云南住了一年。甚是安逸。”

    我笑道:“先生是云南人?云南四季如春,景色宜人,确是个逍遥快活的好所在!”他点头微笑,将背上药篓解下放到地上,我这才看清,竹篓中尽是五彩缤纷的鲜花,不由得诧然问道:“先生采这么多鲜花有何用?入药?”

    胡太医晒然一笑,“你可曾听说过蛊术?”我一惊,蛊术,是统治阶级严厉打击的。胡太医怎么?他看出我的不安,笑道:“蛊术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我在家乡听族中老人提起一种有趣的蛊术,有返老还童之功效。我向来对药理药性有研察的兴趣,这便试一试,看看人间是不是真有如此神奇之药!”

    返老还童?我不相信有此种逆天之术,却也有些兴致,问道:“先生可愿意给采薇讲讲其中道理么?”

    胡太医娓娓而谈:“此盅名为“千娇百媚”,是苗人女子驻颜秘方。需要999种四季鲜花,99种药花,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淬其花中精魂,炼制而成。此药需要天时、地利,花性不同,药性有异,寒温热凉四性要兼而有之,需要三年内完成。更为艰难的是,此蛊需要天山雪莲做药引。据说有此蛊以来,只有一人炼制成功。我也是痴迷|药理,故有此举,能不能成还要看天意。”

    我听得心向神往,笑道:“999种鲜花,99种药花,却称为千娇百媚,是不是那第一百朵,第一千朵就是指服药之人?”

    胡太医拈须而笑:“不错。据传服药后,容貌会在三年内返回至双十年华。不过,这三年也是她人生最后的一段。花魂散,人将亡。这花魂就是蛊。”

    我只觉神乎其神,又想,穿越都行,还有甚不可能之事?蛊术,在现代都是一种不能解释的奇异现象。

    存在,就是合理。

    胡太医指指药篓:“我去年在云南采得五百余种,预备今年在草原上补齐春夏两季的花。药花倒是足够了!”我寻思着左右无事,不如找些事来做:“先生可以将花名、花状写下给我,我可以替您采摘秋冬两季。”的7a

    胡太医笑道:“如此甚好。”我玩笑道:“若能炼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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