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宴(壹)步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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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宴(壹)步步杀机-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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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乞丐见了,也要吓走的。”她快走几步,跟上了叶雨荷,同仇敌忾般。

秋长风立在那里,望着叶雨荷的背影,脸上突然露出分古怪。缓缓蹲下来,捡起了那两个沾着尘土的包子,眼中突然带了分怅然,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呢?”

他慢慢剥去了包子略脏的外皮,吃了一口,眼中突然带了分思念。他沉湎往事中,因此虽感觉那小乞丐行为举止有些异样,却没有进一步追下去。

他不知道那小乞丐跑了许久,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脚步,回头望去,脸色惊恐。

秋长风不过寻常的一句话,恁地把他吓得这般厉害?

发现没人跟上来,那小乞丐这才舒口气,抬头望去,见到前方是个寺庙,上书“般若寺”三字,脸色微变。

那般若寺名字虽气派,但看起来有些破落,但那小乞丐见了,神色激动,突然举步迈了进去。寺庙中香炉不燃,佛像沾尘,满是凄凉的景象,但那乞丐并不在意,他四下看看,见周围无人,神色中突然带分谨慎,走到香炉旁跪下。

旁人若是见了,不是奇怪,就会大笑,不解这乞丐入庙,为何不拜佛像,反跪香炉?

那乞丐跪在香炉旁,伸手入怀,掏出节黑炭,在香炉下的青砖上画了几笔。

他画的有星星,也有月亮,好像是孩童涂鸦般。可他画的时候,神色中带着肃然,亦带分愤然,等画完后,他才舒了一口气,才待起身,就听身后有人道:“你才来吗?”

那小乞丐不想身后有人,遽然一惊,但竟能跪住不动,脸上现出分激动,嗄声道:“天上龙王?”他这时候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很是奇怪。

他身后那人却是并不诧异,只是缓缓道:“天上龙王,地上人王。江云滔滔,唯我自狂。”

那小乞丐霍然起身,转身激动道:“你”他话一出口,蓦地收声。他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南京般若寺,就是要见一人,他从未想到会这快就见。他早在猜测对方究竟是谁,可亦未想到过,对方竟然是个和尚。

寺庙中有和尚,并不出奇,出奇的是那个和尚,穿着黑色的道衣、颇为年迈沧桑。那和尚虽是和尚,可小乞丐一眼望见,就感觉那人绝非修持的和尚。

和尚没有那么诡异、森然、杀气萦绕。那不像是个和尚,更像是个魔王,杀人如麻的魔王。

和尚正是姚广孝。

若是秋长风在此,多半也会大惊,实在不明白,堂堂的上师,天下的主持,为何突然出现在不起眼的寺庙中,等着一个乞丐?

宁王府前张灯结彩,鼓乐喧天,朱门前,不时有人前来贺寿,热闹非常。

云梦公主带叶雨荷、卫铁衣前来,立即被管家迎了进去。宁王虽是威望极高,但云梦公主亦是来头不小,公主前来贺寿,谁又敢怠慢?

那管家将公主领进府中,过了养心堂,走回廊,过假山,向王府的后花园行去。

叶雨荷奇怪,忍不住低声道:“公主要见王爷,怎么会去后花园呢?”在她的想象中,公主王爷相见,总得在正式点的厅堂才对。

这时有丝竹管乐声传来,渐近渐响。

云梦公主闻言笑道:“叶姐姐想必一直没有见过我这十七叔吧,他和别的王爷不同的”

公主未待说完,众人已过了潺潺流水上的木桥,绕过片郁郁青青的林子,眼前豁然开朗。

叶雨荷见了眼前的情形,略有发呆。

宁王府后花园居然少有的宽敞,其中早聚了百来人之多。花园一角,搭了个三层戏台,颇为华丽。戏台前,亦是搭着两层高台,支着挡雨的棚子,虽是简朴,但规模宏大。

入府的宾客,吃酒品茗,笑盈盈的欣赏着台上的优伶唱戏,倒是其乐融融。

若不亲临其境,叶雨荷只以为来的是个戏院,哪里想到王府中会有这般场景。

云梦公主见叶雨荷诧异,解释道:“我这个十七叔,为人风流倜傥,行事不羁。”说到这话时,忍不住想到秋长风,心中暗骂,秋长风那是下流。继续说道:“十七叔不但是个王爷,还是个大才子,不但是大才子,还是个戏曲大家呢。他最爱听戏唱戏和作曲。朱管家,十七叔最近有什么新作吗?”

云梦公主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身边的王府管家说的。

朱管家赔笑道:“王爷最近做了《太和正音谱》,融戏曲史论和曲谱为一身,品评历来的戏曲大家,公主若是喜欢,可拿去看看。”

云梦公主摇头道:“我喜欢吃鸡蛋,可从不会去问鸡怎么养的。让我看什么正音谱,不是明珠暗投吗?”

朱管家赔笑,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叶雨荷忍不住啧啧称奇。本来元朝时,做戏唱戏均被视为下九流的行当,为人轻贱,这种境况到了明朝时,亦没有太大的改变。想不到宁王朱权如此身份,竟不顾世俗的目光,投身其中,不由得对要见的宁王,多少带分好奇。

朱管家带着云梦公主已上了二层看台。

二层看台上人倒不多,主位那人,鹤颜白发,脸色红润,双眉颇长,几乎斜吊到了嘴角,看其容貌,竟和民间画纸上的南极仙翁仿佛。

叶雨荷一眼见到那人,心中错愕。她感觉那是宁王,可又觉得那不是宁王。

宁王寿辰,坐在主位上的人,不言而喻,肯定是宁王。可宁王是天子朱棣的十七弟,掐指算算,如今还五十未到,怎么会那么苍老?

叶雨荷正错愕时,见云梦公主早上前屈膝跪倒道:“云梦祝皇叔福寿双全。”

主位那老者见状,慌忙站起走下来搀扶云梦,笑道:“云梦何必这么多礼?”抚须望着云梦,和蔼笑道:“云梦这丫头也长大了呢,不知可有中意的婆家吗?要不要本王给你留意呢?”

叶雨荷怔住,不想那人竟真是宁王。

宁王有长者风范,不过一开口就调侃云梦,看起来倒和云梦有些熟悉。

若是旁人这么说,云梦说不定早就变了脸色。若是几个月前有人这么说,云梦说不定会神色不悦,但如今听宁王这么说,云梦突然脸上红云,竟有分扭捏之意。

这时日头的光华,正灿烂地照在云梦的身上,竟给那泼辣刁蛮的女子带了分梦幻、温柔

可那温柔、扭捏不过片刻,云梦随即笑道:“皇叔,你为老不尊,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宁王捋着胡须,故作沉思道:“你这鬼丫头送的东西,我怎么猜得出来?”忍不住又笑,说道:“记得多年前,也是我的生日,你那时候还小,还扎着小辫子。送给我的礼盒中,竟是只蛤蟆”

云梦公主“扑哧”一笑,“皇叔,那么远的事情,你竟然还记得。”

宁王回过神来,笑道:“是呀,那么遥远的事情,我还记得?”他笑着说出了那句话后,神色中带分唏嘘之意。

戏台上,正在唱着一出《破阵子》的杂剧,那扮演老者的人在台上,正颤巍巍地唱着,“可奈光阴似水声,迢迢去未停”

那唱词中满是逝者如斯的味道,带着分韶华不再的感慨,叶雨荷听了,心中突然有了分凄凉之意。

云梦却体会不到这种心意,调皮笑道:“我今天给皇叔送上的,其实也是癞蛤蟆。卫铁衣,送上来。”

卫铁衣上前,递过个锦盒,管家接了,放在宁王的桌案上。

众人错愕。宁王望着桌上的锦盒,倒有些哭笑不得。

云梦公主似带挑衅道:“皇叔可敢揭开吗?”

宁王自言自语道:“我本来以为,这丫头长大了,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刁蛮。”说话间,还是掀开了锦盒,长眉微动。

盒盖打开,却没有蛤蟆跳出,众人看去,见到那盒子里面竟真有一只蛤蟆。不过那蛤蟆似乎早就死去,身上色泽如雪,一双眼眸却是红色,在盒子中蓦地出现,如同玉雕一般。

宁王看了半晌,这才略带惊诧道:“难道是天山雪蟾?”

云梦公主笑嘻嘻道:“皇叔倒认得。这就是天山雪蟾,听说从天山之顶挖出,服用后,可益寿延年,侄女知道皇叔好习道,此次带来,只盼皇叔有如南极仙翁,长命不老。”

宁王捋须笑道:“云梦长大了。这份礼物,可贵重得很了。”轻轻合上盒盖,甚是满意的样子。

就在这时,听到台外有人唱喏道:“锦衣卫千户秋长风代上师前来给宁王祝贺。”

众人一凛,纷纷站起。宁王也是脸色微变,可转瞬如常道:“上师也记得老夫的生日,倒难得的紧。”

云梦公主更惊,她不想秋长风竟和上师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竟有代上师来贺寿的荣耀。

秋长风走过来,深施一礼道:“上师知王爷寿辰,特命秋长风前来,祝王爷福寿永享。”

宁王缓缓站起,微笑道:“上师有心了,秋千户请坐,来人,给公主和秋千户奉茶。”

秋长风缓缓坐下,见云梦公主瞪着自己,只是一笑。心中却想,云梦公主以祝寿为名前来,难道是为了《日月歌》的事情?他当然也猜到,宁王对往事知晓亦多,说不定会知道些如烟的往事。

姚广孝让秋长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宁王贺寿,同时把寿宴经过告诉姚广孝。

这个吩咐其实和姚广孝第一个命令仿佛,也是一样的奇怪。秋长风多少有些不解,却只能奉命行事,静观其变。

云梦公主见秋长风笑得莫测高深,心中却想,难道这死人脸也是过来问《日月歌》的事情?哼,我偏不让你问。

众人各怀心事时,听看台外有管家报唱,“松江府的荣公子、华州的雷公子、景德镇的贝公子三人联手送贺礼焦尾琴一具,恭祝宁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宁王听到,脸现喜容,吩咐道:“拿来看看。”

那朱管家很快上了看台,手捧一具古琴,尾部微焦。看琴身陈旧,色泽斑驳,显然是个古物。

宁王手抚琴弦,看了半晌,点头道:“果然是蔡邕用过的焦尾琴,这份礼,可好得很。”

给宁王送礼的人数不胜数,但朱管家都是投其所好的报上来。宁王赫赫威名,府中奇珍异宝无数,送上的礼物,能让宁王说声好的就不容易,能让宁王如此激动的更是少见。

见宁王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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