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宴(壹)步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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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宴(壹)步步杀机-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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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的脸色,刹那间,沉得如同坠入云际的残阳,不见红血,只见萧肃!

第十八章 龙颜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汉王所为!

汉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些事情若是太子所为,就是太过愚蠢,但若是汉王所为,可谓是巧妙。

宁王支持汉王,汉王亲自赶到为宁王贺寿,同时派人混入太子请来的戏班中行刺宁王,一方面可擒凶,一方面却可保护宁王不受伤害。

就算没有秋长风在场,以二十四节的能力,要保护宁王平安无事也是游刃有余。

可秋分为何要缉凶、杀人?道理也简单,做戏要做足,如此一来,谁都不会怀疑此事会和汉王有关。

杀了几个人,对汉王来说,并非难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汉王要成大事,牺牲几个刺客算什么?

汉王置身事外,但将事情引到了太子的身上。刺客逃命,故意把线索落在太子城中的闲宅内,汉王质问太子,很容易就会发现太子书房中的厌胜。

想汉王的天策卫可随意将太子的书房掀个天翻地覆,在太子书房提早埋下个木偶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木偶对汉王而言,看似讨厌不详,但若能除去太子,这点牺牲实在算不了什么。

只要朱棣知道这件事,太子仁厚性格自然被削弱。太子无能、肥胖、腿脚还不利索,到如今只剩下个仁厚了,但如果连仁厚的印象都大打折扣,太子的位置,可说岌岌可危。

朱棣因此事废了太子,另立汉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有的环节丝丝入扣,借给宁王贺寿之际发动,连环缜密,非大才能不能策划,没有非凡算计不能实施。

能实施这计划,从计划中得利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汉王。

汉王够狠、够毒、够算计,他既然能将大明第一才子解缙都置于死地,这种算计对他来说,虽巧妙,但轻车驾熟。

这些话,云梦公主没有说,她只是点出了汉王有可能是幕后推手就够了,这是关键所在。在场的众人,随便哪个都比云梦公主聪明,话已点明,自然都能想到这些,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华盖殿的肃穆黑暗中,已有图穷匕见的狰狞。

太子、汉王之争到如今,就要到阴阳分晓的时候,但究竟如何判断,还是朱棣的事情。

许久,沉默。

朱棣望着暮色,依旧没有回身,只是道:“朕没有问你!”朱棣回云梦公主是同样的一句话,但更见深冷。

太子、杨士奇、云梦的心,都沉了下去。汉王朱高煦立在那里,亦是神色木然。太子汗还在流,可见到这种情形,终于咬牙道:“父皇,行刺宁王、厌胜两事,儿臣并不知情。具体如何,儿臣很是困惑。”

太子终于表明态度,他不认罪!可他毕竟宽仁,并没有随声附和云梦所言,并不认为汉王是幕后主持。

即使是这种时候,他还不想说汉王的一句坏话。

但他说还是不说,已没什么两样。

又是难言的沉默。

谁是谁非谁能晓?

朱棣终于开口,说道:“煦儿,你说吧。”他说话始终是简单明了,不费气力。可要回答他的话儿,不知要用多少心思。

汉王立在那里,依旧挺胸昂首,方才云梦的指责,可说是一针见血,但他并没有反驳回击,好像真相被揭穿后的默认。这刻听朱棣询问,朱高煦立即开口道:“父皇,儿臣没有做过。”

这就是汉王的答复,同样的简单明了。汉王的确和朱棣很像,父子一脉相承,威严、肃穆、简单、直接,可一颗心,永远让人难以捉摸。

他否认,是不必解释、无法解释、还是不屑?或者是因为他明了,事情的真相和解释,本来就是两回事?

云梦公主才待争辩,见杨士奇频频使着眼色,脸上汗水流淌,不明所以,终究还是不再开口对汉王质疑。

朱棣再次开口,突然说道:“杨学士,你很聪明。”

天子突然转了谈话的对象,堂堂的左春坊大学士脸色如土,颤声回道:“圣上,臣驽笨不堪,有负圣上的厚望。”

被人称作聪明,在常人听来,自然得意。可杨士奇却知道,朱棣称一个人聪明,绝非好事。

解缙就是太聪明了,结果被朱棣授意,让纪纲活埋在雪中冻死。既然如此,他杨士奇如何担得起聪明二字?

朱棣淡漠道:“比起你来,云梦就太天真了”顿了下又道:“以此事的复杂,云梦的头脑,绝想不到此事可能会和高煦有关。她能说出这点,不就是聪明的你教给她的?”

一言落地,虽轻淡,但如雷霆轰在杨士奇的心头。

杨士奇汗水涔涔,脸现死灰之意。云梦公主也是目瞪口呆,不想朱棣虽在深宫,很多事情居然如亲眼目睹。

太子深陷不白之冤,杨士奇、云梦公主当然要为太子申冤。事情错综复杂,云梦公主一时间想不明白究竟,可杨士奇很快就想通脉络、想到疑点,认为这又是汉王对太子的一次攻击。

杨士奇能想明白这事情,已不简单,但他更知道,这种事情,他做臣子的不能出口,不然闹不好就和解缙一样的下场,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出事,因此在入宫时,向云梦公主挑明此事。他明白,云梦公主既然知道,肯定要对朱棣说出来。可他还是没想到,朱棣如斯睿智,轻易地看破此事。

这对杨士奇来说,绝非好事。

云梦公主见杨士奇脸色灰败,心中侠气上升,立即道:“父皇,这些都是女儿自己想出来的,和杨学士无关。”她认为自己必须承担这责任,她不想杨士奇重蹈解缙的覆辙。

朱棣不语,还是看着殿外。黄昏后,那天色是一点点的暗下来,悄然的让人无法察觉,不经意间,天色黑得让人诧异。

殿外早有宫灯点起,衬得华盖殿更加幽暗。

朱棣开口,说道:“秋长风,你如何来看此事?”

就算是汉王,都忍不住看了秋长风一眼。众人都没有想到,事情转了个环儿,竟然又回到秋长风的身上。

朱棣竟然征询秋长风的意见?

难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竟能左右太子、汉王之间的争斗?

秋长风一直沉默的有如黑暗,听朱棣开口,立即道:“圣上,臣觉得此事,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

众人都是一怔,不知道秋长风到底是什么意思?秋长风是要拥护太子、还是要投向汉王?

云梦公主一颗心怦怦大跳,只盼秋长风能看在往昔的情面上,给太子说几句好话。可转念一想,他们之间,往昔的情面比纸还薄,临时抱佛脚,好像有点晚了。

朱棣动也不动,头也不点。

秋长风见状,继续道:“数月前,普陀发生命案,沿海一带,竟然连死十七个朝中出仕的官员,这件事惊动朝廷,责令地方官限期查破此案。”

众人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显然搞不清秋长风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圣上让秋长风分析宁王遇刺、厌胜两事引发的太子、汉王之争,秋长风怎么会离题万里,扯到普陀命案一事?

普陀命案虽然重要,但圣上最烦废话,曾因有朝臣上书言事,不切要题而被杖责。可这次圣上听秋长风废话,为何沉默不语?

众人不解,听秋长风又道:“普陀命案未破,但现《日月歌》之言,很是奇怪。因此臣奉上师之令,前往青田寻找《日月歌》,却意外的发现,东瀛忍者参与《日月歌》争夺一事,同时很可能和普陀命案有关。”

顿了片刻,朱棣竟还无语,秋长风不急不缓道:“忍者从普陀到青田,从青田到金陵,事事均有他们的影子。而臣和上师谈论《日月歌》、普陀命案时,惊诧的发现,如果《日月歌》所言是真,那这些事情除了忍者参与外,还和一个人有关!”

他说到这里,沉默半晌。

朱棣淡漠道:“和哪个人有关?”

秋长风谨慎道:“臣不敢说。”

朱棣缓缓道:“你说吧。朕赦你今日所言,无任何过错!”

众人又是吃惊,不想朱棣居然对秋长风如此宽宏,而朱棣如此宽宏的对待一人,已许久未曾出现。

秋长风还是迟疑了下,这才缓缓道:“上师推测,所有的事情,本和建文帝朱允炆有关。所有的事情,极可能是朱允炆在暗中操纵!”

云梦公主骇然而呼道:“怎么可能?堂兄回来了?”她声音满是凄厉震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华盖殿的空气都像冻了起来,殿外有树枝摇曳,被灯影送入,张牙舞爪的晃动,满是诡异。

朱允炆是朱元璋之孙,朱棣的侄子,当然亦是云梦公主的堂兄!

可云梦公主对这个堂兄只有残存的印象,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听说,在父皇兵逼南京城的时候,堂兄从水路遁走,再也没有下落。(文*人-书-屋-W-R-S-H-U)

听秋长风所言,太子诧异,杨士奇垂首,汉王闻言,只是目光一厉、却少了分震骇的表情。

朱棣一直沉冷地站在窗前,听到朱允炆这个名字的时候,衣袂似乎也在颤抖,不知是风吹,还是心动。

“说下去!”朱棣再次开口,话语中带了分凝涩。

秋长风目光中亦带分凝重之意,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但亦事关重大,他不能不每句话都要仔细斟酌。

望着那难测的背影,秋长风说道:“若依《日月歌》和上师猜想,当年朱允炆入海逃命,心怀愤恨,虽沉寂了十数年,如今他很可能是借用东瀛忍者的力量,企图重整旗鼓。”他用词谨慎,不敢说朱允炆重夺帝位,但众人均明白他的意思。

云梦公主听闻此事,更是吃惊,从未想到过忍者为乱,竟藏着如此难测诡异、耸人听闻的阴谋。

朱棣依旧望着窗外,突然笑了。

那笑声中带着讥诮、带着嘲讽、亦带着难以掩藏的震怒。

“当年朱允炆年少,不知江山艰难,不知太祖的良苦用心,听信佞臣所言,削藩逼变,骨肉相残,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兴怨。朕逼不得已,难以坐以待毙,这才顺天‘靖难’,清君侧,渡江南下。可就算朕兵临南京城下,亦不过是想清除小人乱臣,还大明个清静,从未想到要取他的帝位。”

朱棣少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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