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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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斜-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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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安邦,方某老实告诉你,你和东宫太子集团的关系,我们老早得知了,所以你的行踪,数年以来没有片刻不在我们监视之中”他嘿嘿冷笑两声,才又说道:“单单是关于你的资料记录,就已满满一屋子了。”
  “哼!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错,事实上已没有什么好问的了。那天你到城外与公孙元波见面,那些帮助你摆脱本司监视之人,一个也跑不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本司尚未下令把他们缉捕归案。”
  “你们准备再利用他们来钓大鱼,是不是?”徐安邦讽刺地说。
  方胜公摇摇头,道:“不,这些小人物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了,你已是相当大的大鱼啦!假如你肯合作一点,本司可以放过他们,你意下如何?”
  这话徐安邦当然心动,问道:“你要我怎样一个合作法?”
  “本司要你将那天下午的经过详情—一供出,做成笔录。”
  “你们既已知道我去会晤那一个人,何须多问?”
  “不止一个。”方胜公冷冷说,“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公孙元波算得什么?”
  徐安邦心头一震,他一直在呼咕猜想那无情仙子冷于秋会不会是泄密之人,但现在听方胜公的口气,敢情人家要对付的正是冷于秋。
  他又面临着一个难题了,那就是他应不应该供出冷千秋之事呢?关键自然是在于对方已知道了多少?如果全盘过程皆已得知,那么从实供出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对方所知有限,当然不可多说。
  到底是为了那七八个帮助自己摆脱东厂跟踪之人的生命着想呢,抑是为了冷于秋这一个可能叛出东厂集团的高手着想?
  这个疑问在徐安邦心中跳跃,旋即尘埃落定,心头已有了计较。
  这时候方胜公又逼问了一句:“徐侯爷,您怎样决定?”
  “我不知道您想听些什么?但那一天,我只见到公孙元波,更无别人。”
  他那斩钉截铁的口气,一听而知决无更改余地,但徐安邦却暗暗前咕,深怕这个东厂的头号人物会突然再透露一些惊人的话。
  “哼!徐侯爷,咱们过几天再谈吧!来人呀!”
  方眼明应声而入,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方胜公道:“你把誉录的谈话记录拿给徐侯爷画押,然后请他到静室休息。”
  方眼明过来,一把托起徐安邦,迅即离开了。
  不久,这间宽敞巨大的公事房内又有人进入。
  这个客人是个身材丰腴、装束素淡、相当有吸引力的少妇,她那怯生生的态度、略见生硬的举止,正显示她是个小家碧玉出身、罕有得见大场面的女子。
  方胜公看看桌上的案卷,然后锐利地打量她,直把她瞧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才叫她在一旁坐下。
  “你就是李良的遗孀?”
  “是的。”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变哑,“李良就是先夫。”
  “由某月某日起,在你家投宿了数天的年轻男人,姓甚名谁?”
  “小小妇人记不得了。”
  “记不得也无妨,本司提醒你一下,这个人姓公孙,名无波。”
  李良的遗孀身子一震。她直到如今,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公孙元波的名字,但可惜提及他姓名之人,却是最可怕的敌人。
  她的神情态度反应,已明显地把认了一切,可是在方胜公的经验中,更知道这个少妇绝对不会亲口供认的!
  “李氏妇人,你不必承认有这件事。本司只不过告诉你,你是为了此事被捕的,有没有冤枉你,你心中明白,下去吧!”
  所有曾与公孙元波接触过的人,包括宣武门大街的香烛店林老爹,全部被东厂抓起来。
  那个还有点风韵的聂三娘,跟随着红尘黄衫客李一凡走入一间巨大的公事房内。
  俗语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话真是一点不错。聂三娘虽是凶悍校毒,可是见到了名震天下的三宝天王方胜公,也不由得打心底泛起了寒意。
  “聂三娘,请坐!”
  “谢谢方大人”她侧着身子坐下,心房剧烈跳动,手心更是捏一把汗。
  数日前李一凡找到她,劝她一同来见方胜公。当时她大骂了李一凡一顿,骂他毫无情份,竟衔命来到这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寻她。
  李一凡道:“方大人是什么人物,你又不是不知。他既然特地召我,问到你的事,可见得他早已晓得我能找到你。”
  “哼!你非承认不可么?”
  “不承认怎行?”
  “好吧!你回去就说找不到我,而我呢,也立刻卷铺盖走路,躲到天涯海角。”
  “算啦!你这个想法真是愚不可及。方大人把你的一切心思行动分析得了如指掌,你现在逃得一时,逃不了永久。”
  “李一凡,你不帮忙已经该死,还吓唬我!”
  “这是实话呀!方大人总有法子找到你。那时候你就有罪受了。”
  “那么”聂三娘突然软化下来,大有问计之意。
  “三娘,你不必多想啦!跟我回到京师谒见方大人。他要知道什么,你就说什么。这样一来,说不定你除了可免奇祸之外,还有好处。”
  现在聂三娘当面对着这个握有滔天权势的方胜公,心中掠过那一天与李一凡见面时的对话,但情绪却万分紧张。
  “聂三娘,公孙元波最后怎样了?”
  “启禀方大人,公孙元波乃是卖给三尸教啦!”
  “哦?三尸教?教主是不是祝芸芸?”
  “正是!”
  “公孙元波卖了多少钱?”
  “三三干两,”
  “晤!这价值还公道,不过你如果有机会的话,把公孙元波卖给薛秋谷,价钱一定可以高上十倍!”方胜公闲豫地说,“可惜你当时只能卖给很秘密的人。”
  聂三娘像中魔似的连连点头。
  方股公忽然提高声音,严厉地问道:“这人是谁?”
  “吓!谁是谁?”她骇得打个寒颤。
  “收买公孙元波的人是谁呢?”
  “是是”
  这世上最令人讨厌之事,莫过于你想听的事情,对方却挂在口边,老不爽快地吐露出来。
  方胜公虽是老奸巨猾,但此时也禁不住又急又怒,双目一瞪,凶光四射,凝盯着聂三娘。
  她又打个冷颤,忙道:“是三尸教的,我已禀告过方大人呀!”
  “不对,三尸教祝芸芸虽然行踪隐秘无比,但她眼下尚在京师,同时当时围缉公孙元波之时,她亦在场。”
  “方方大人,不不是祝芸芸,是是视海棠,祝谷会的女儿。”
  方胜公暗中松一口气,因为果然被他猜中聂三娘最先说的不是实话。
  “原来如此,祝海棠既是三尸教之人,那就算你不曾欺瞒打诳。”
  “谢谢方大人的宽宏大量。”
  “你再说说着,视海棠和公孙元波后来怎样了?”
  “方大人,请你原谅,他们后来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话可以相信得过,你且在隔壁坐着,得我召唤,马上过来。”
  聂三娘连忙依他的指示退出,当她退出房间之时,真好像刚拜访“死神”回来似的,余悸犹存。
  不久,她就奉召入呈。
  书房内多了一个黑衣妇人,面上蒙着轻纱,使人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清丽的面容。
  “聂三娘,你可从得三尸教主祝芸芸?”
  “认得,她时常出入那条巷子,已见过她很多回啦。”
  视芸芸也道:“是啊!我见过聂三娘好多次了。”
  “祝教主说祝海棠是夜就失踪了,迄今不见影踪。聂三娘,祝教主这话可不可靠?”
  “当然可靠啦!”聂三娘忙道,“在方大人您面前,天下还有谁敢撒谎?”
  “哈!你好说了。现下祝教主自愿帮忙擒捉公孙元波。聂三娘,想你当日能把公孙元波那等摆布,又能把他卖钱,可见得手段高明。”
  “方大人夸奖啦!”
  “方某人说的是实话,因此本司有意请你聂三娘帮忙,务要擒下公孙元波,你意下如何?”
  聂三娘正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了。
  方胜公问起那祝海棠下落,祝芸芸道:“敝教弟子的行踪,我一向都算得出,独独海棠这一次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既算不出地点,也不知她的生死。”
  方胜公缓缓道:“晤!这样说来,她一定躲在能破去你占算法力的一个地方,这已是上佳的线索了。祝教主,你想想看,什么地方能破去你的神通?”
  “除非是在阴间。若在尘世,那就只有佛门净地有这等神力。”
  “聂三娘,你瞧怎样?”
  “若以贱妾之意,”她欠欠身才道,‘”祝海棠一定躲在什么庵寺之中。”
  “对!”方胜公表示赞同,“不但是在庵庙,而且一定是规模不大而又有得道僧尼主持的庵庙。”
  他吩咐外面一声。眨眼间,那方眼明已捧着一本名册送来。呈上之后,立即退出。
  “在这本名册内,详细记载着京师九城之内的每一间庵庙,以及住持的是什么人。”
  方胜公一面解释,一面翻动名册。
  他很快就看完,道:“有三个庵庙最可疑,咱们逐个探听细查,很快就见分晓。”
  他招呼一声,方眼明又进来。方胜公吩咐道:“传令本司的两位女供奉出马,到这三个庵庙调查。”
  在慈云庵中一日子清静,庵门虽设而常关,从无外客打扰。
  祝海棠虽已皈依佛门,可是她尚未具足三戒,仍是带发修行。
  她突然感到心神烦躁不宁,当下连忙添香再拜佛祖。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尼庵的岑寂。
  祝海棠无端端吓得直跳起来,惊惧狐疑的目光,穿过花木扶疏的院落,投在那扇时时关闭住的大户习上。
  叩门声稍停片刻,又响起来。
  祝海棠长长透一口大气,宽慰地道:“如果是薛四爷那边的人,他们一向强横霸道惯了,这会必定破门而入啦,哪能这般斯文有礼慢慢地敲门呢!”
  但她旋即又忧虑起来,记起昨夜慈云庵主五灵大师召见自己,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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