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明白,奴婢除了娘娘以外没有其他的主子了呀?”翠荷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
凝烟放开扶着翠荷的手,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别把本宫当作傻瓜,你以为你办的事情本宫不知吗?”
“是,娘娘冰雪聪明心细如丝,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再隐瞒娘娘了,奴婢的确是‘婉烟宫’的人。”翠荷踉跄了几下复又重新跪在凝烟脚边。
凝烟转过身直对着翠荷,这次却并没有扶起她:“你要知道本宫可是丞相府的千金,递出去一句话足可以让你父母衣食无忧,本宫也不奢望你有多么忠心,只要你不在听命于贤妃就足够了。”
“若是娘娘能够让奴婢的父母衣食无忧,奴婢自会效忠于娘娘。”翠荷抬起头,一双眼睛直视着凝烟,丝毫不显刚才的畏惧。
凝烟面含笑意,重新扶起翠荷:“好,本宫明天就给本宫的父亲捎个信儿,你父母的生活就不必担心了。”
“谢娘娘恩典,奴婢一定效忠娘娘!”翠荷端正跪下给凝烟磕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响头。贤妃娘娘从来不管我们做奴才的死活,又何必效忠于她。
凝烟坐下来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翠荷站起身和婵娟一同退了出去。
得罪一个人不如拉拢一个人,今天若是把这个翠荷拉出去痛打一顿的话一定会让她恨死我,若是答应帮助她的父母她必定效忠,这样岂不是比打她一顿更有效。还有,如果我要是所料不错的话最近凤贵妃和贤妃一定会整出点动静来,关键的时候或许可以利用这个翠荷让风贵妃和贤妃两个人狗咬狗,我可以乐得自在的看戏。
婉烟宫——
虽然天色已晚但婉烟宫却还是灯火通明,正厅里坐着两个女人,不用说就知道是贤妃和德妃了。贤妃坐在主座上,右手放在一边的小茶几上,五指紧紧的握在一起,关节处微微泛白,只是贤妃自己却浑然不知。坐在下首第一张椅子上的德妃两只手不停的绞着手中的丝帕,似乎不把丝帕绞的皱皱巴巴誓不罢休。
“贤妃姐姐,看来这个凝妃自始至终就和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现在她奉旨协理六宫更神气了,就连凤贵妃也不放在眼中。”德妃一抬手重重的排在几案上,沉闷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贤妃紧握着的手渐渐松开,放在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既然是敌人还留着何用,是该让她吃点苦头了。”
贤妃的脸上阴险的笑着,眸中闪现着危险的气息。都被一种骇人的冷气所包围,让人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锦寒深宫 第四十七章 做冷欺花
翌日,用过早膳后凝烟命人在院子中放了一张椅子,闲闲的倚在上面晒太阳,手里拿着几颗瓜子,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几样点心和一盏香茗。微眯着凤眸,慵慵懒懒的享受着这初秋的阳光,颇为悠闲自在。
“娘娘,凤贵妃娘娘来了,现在在正厅呢。”婵娟立于凝烟身后,俯下身凑到凝烟耳边。
凝烟睁开眼,将手中的瓜子放回瓷盘中:“她怎么想起来来凝青宫?看来今天是少不了一场热闹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看看吧。”
凝烟起身向正厅而去,婵娟紧紧跟在身后。凝烟的脸上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微笑,似乎是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根本无需费心。步伐轻盈,有条不紊,裙角随着凝烟迈步而轻盈摆动,如一朵绽放的花瓣。
来到正厅凤贵妃已然坐在了主座上,凝烟走了过去轻轻富礼:“嫔妾参见凤贵妃姐姐,姐姐万福。”
“凝妃妹妹总是这么多礼,快起来座吧。”凤贵妃没有起身去扶凝烟,只是纤手轻抬,虚扶了一下。
凝烟直起身来,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贵妃姐姐怀有身孕行动不便,有什么事情差个奴才来唤一声妹妹过去就行了,怎么好劳烦姐姐亲自跑一趟。”
“今天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在宫中闷久了想出来走走,从来没有来过妹妹的凝青宫所以今天来串串门。妹妹不会不欢迎吧?”凤贵妃笑得娇柔妩媚,说不尽的妖娆魅惑。
凝烟故意撇撇嘴,不依不饶的嗔怪着:“姐姐要是再这么说妹妹我可要生气了,姐姐来凝青宫,使得凝青宫蓬荜生辉,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
“瞧瞧,瞧瞧,妹妹这张嘴呀总是抹了十斤蜜糖似的。”不知道凤贵妃心里是如何想的,但面子上却很是高兴的样子。
凝烟不以为意的一笑,转头吩咐:“来人啊,还不快奉茶,真是不懂规矩的奴才!”
“妹妹这可就错怪他们了,刚刚他们是要奉茶的,是本宫说等妹妹来了再一起用茶的。”凤贵妃这话虽是说给凝烟听得,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凝烟一眼。
哼,你这只老狐狸,谁知道又在想什么歪主意整我呢?装的真像,这么慈眉善目。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很不得将我置于死地吗?你就慢慢装吧,只要不嫌累,我呢,就乐得自在好好看你在这演小丑,免费,嘿嘿。
今天出奇意外的是翠荷捧着茶上来了,凝烟和翠荷对视了一眼,眼中有些疑惑:“今天怎么是你?碧落琴心婵娟呢?”
“回娘娘的话,婵娟姑姑出去了,碧落琴心两位姑娘不知到哪去了。”翠荷被凝烟问的有些瑟瑟发抖,手中的托盘有些轻微的摇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凝烟扶起翠荷,接过托盘中的茶杯:“好了,这又不怪你,去给贵妃姐姐送茶吧。”
翠荷站起来富了富身,转向主座走去,将托盘中的茶杯稳稳的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恭敬地富身然后离开。凤贵妃端起茶杯掀开杯盖拂去茶叶末,这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却被凝烟注意到了。凝烟心里疑惑横生,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从来没有带过护甲,怎么今日竟在两只手上都戴上了护甲?刚刚她用杯盖拂去茶叶末的时候很明显用袖子遮挡了一下,她在干嘛?今天她来凝青宫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却猜不透她的心思,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她现在怀有身孕,若是在我凝青宫出了什么事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辩。
“妹妹,怎么今日这茶有些怪怪的?”凤贵妃刚刚品了一口茶,就皱起眉头咂着嘴望着茶杯中的茶水。
凝烟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望了一眼凤贵妃,又看了看自己杯中的茶水:“姐姐是说这茶不好喝吗?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妹妹别见怪,也许是姐姐我怀有身孕口味有些偏差。”凤贵妃连忙笑了笑,继续喝着茶,只不过是一口一口的抿着。
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只是面上却还是平静无波,凝烟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凤贵妃聊着天。凤贵妃不时的把玩着指甲上所带的护甲,仿若那是一件什么旷世奇宝一般。凝烟也有意无意的观察了一下那护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嘶,这是怎么搞的,竟害得我在妹妹面前失仪。”凤贵妃不期然的轻轻蹙了一下眉头,手抚着肚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凝烟起身走到主座前,扶着风贵妃:“姐姐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御医?”
“没没什么”断断续续一句话未说完凤贵妃已经晕在了凝烟怀里。
凝烟有一瞬间慌了神,但理智告诉她此刻断然不能慌神:“来人!快来人!快去传御医!喜福快去把皇上请来,快去!”
喜福听到后连滚带爬的匆匆跑了出去,凝烟和翠荷两个人使尽全身力气把凤贵妃扶到了暖阁里,让她躺在榻上。凝烟又瞥了一眼凤贵妃手上的那护甲,不由得拿了起来多看了几眼。护甲上是镂空飞凤的图案,上面嵌有即可红宝石。虽算不上十分精美,但也是一件难以多得的东西。
“皇上驾到,凝妃接驾——”是小顺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凝烟慌慌张张的将那护甲收进自己的衣袖,跨步而出:“凝烟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凝儿免礼,凤贵妃她怎么样了?”龙浩然扶起凝烟,急忙问道。
凝烟心里有一丝酸酸的味道,但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吃醋的时候:“御医还没有来,我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倒是昏迷不醒。”
“她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这”龙浩然也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由得有些顾虑。
凝烟的脸不禁沉了下来,挥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就是怀疑是我要谋害凤贵妃嘛。”
“这件事情让别人看自然是以为是你谋害凤贵妃,但是我不这么以为。”龙浩然随着凝烟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和凝烟紧挨着。
凝烟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扫视了一眼四周,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当看到龙浩然身后的那抹英俊伟岸气质不凡的身影时才停了下来,对着他淡淡一笑。华珏羿虽是一脸担忧之色,但看到那抹微笑时也同样回以一个微笑。
“皇上,娘娘,御医已经来了。”喜福掀起珠帘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跪在龙浩然面前。
龙浩然依旧是那一副处事不惊的表情,简简单单一个字吐口:“宣。”
“微臣”御医正要跪拜请安行礼却被龙浩然及时打住。
一抬手龙浩然示意御医免礼:“快去看看凤贵妃是怎么回事。”
御医朝龙浩然躬了一下,然后来到榻边坐了下来,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棉垫和一方丝帕。将棉垫放在凤贵妃的手腕下,丝帕盖在凤贵妃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精心凝神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御医的苍眉轻蹙了一下,只是一瞬,一闪即逝。
“回皇上、娘娘,凤贵妃娘娘这是中毒了,此毒为‘断魂散’。”御医收回手,将凤贵妃手腕上的丝帕拿了回来,转过身拱手对龙浩然和凝烟说着。
龙浩然淡淡的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凤贵妃腹中胎儿怎样?有无生命危险?”
“这回皇上,恐怕胎儿难以保全。”御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龙浩然的脸色变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