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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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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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崩溃,不明白自己的运气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好,尤其是面对若虞的时候。只要是若虞疑问,次次都能歪打正着,次次都能命中答案。我甚至开始想,如果买彩票也能够这样那该有多好。
  我也是傻,早应该想到若虞的背后有一个幕后黑手的,那个人了解我就象我了解自己一样,除了景然,似乎再没有第二人有这样非凡的能力。
  景然也不否认,他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给我,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了,说:“若虞的哥哥明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小名叫玖儿,她现在需要一个绘画方面的老师,我想起你上师专的时候学的是绘画,就觉得这个工作应该适合你。”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若虞交待给我的事说给景然听。若虞告诉我让我去教玖儿画画只是个幌子,利用这个机会离间一下明哲和婧如的关系是真。虽然若虞和景然的关系很好,但还是不能确定若虞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景然。
  而且我有些小小的私心,总觉得景然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是不会帮着若虞促成这件事情。
  然而景然淡淡地说:“我也觉得若虞的想法幼稚了点,更不赞同若虞一厢情愿地去干涉别人的私事。但若虞和婧如一起长大的,这样做也是为了婧如好。你就量力而为吧,如果能帮到就帮,帮不到的话就把它当成一份工作来做,苏家的条件好,给的待遇应该也不错。”
  无可否认,景然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去,我现在的确需要工作,而且除了苏家给的工资,若虞也答应另外再付一部分的钱给我。我有些动心,马上又觉得自己挺无耻的,不管苏明哲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要去破坏他和那个婧如之间的爱情,他们爱他们的,既妨不着我,也碍不到我,除非我是吃饱撑着了。
  “我考虑考虑。”我讪讪地笑着走出景然的房间,快到门口的时候,又不甘心地回头问了一句:“不知道苏家想出多少钱请一个绘画老师。”
  景然略微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四位数吧。”
  我愕然,边低头走路边问:“一年?”
  景然微微笑了下,回答道:“一个月。”我的头一下子就撞在了门框上,疼得龇牙咧嘴地,景然跑过来看,一边强忍住笑意一边问:“怎么样?”我忙推开他,忍着疼说着“没事”又羞又臊地快步出去。

  3 又撞到了

  我一边恼恨自己是一个爱钱的人,一边跟着若虞进了苏家。苏家比想象中的要大了一些,穿过一个大大的花园,才至门庭,只是不管是花园还是客厅,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欣欣向荣的迹象。
  若虞的姨妈李婉,一个细致温婉,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接待了他们,说话的当中她透着暖意的眼神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落在我身上的,问明了情况,让我和若虞等在客厅里,她上了楼。
  不一会儿,李婉就下来了,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上楼,在书房里,我见到了苏云天,一个微微发福的已近暮年的男人,他只是略略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还是觉察到这个老男人目光中透着严谨,很难与人亲近,就连眉宇间也象是写着字一般,不怒自威。
  他没有停下手头工作的意思,我也就不便说话,就四下张望着,这才发现这里的装修和客厅里简洁流畅的风格是不同的,这儿完全是中式的,书柜书案都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雕花的棱窗,迎面居然可以看到一副李苦禅先生的写意水墨画,我对中国画懂得也不多,但这副名为鹰的画却是见过的。
  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李苦禅先生出身贫寒,后从师齐白石先生学国画,齐白石赠其名曰“苦禅”。看这位苏老先生的家底不想是买不起其它名家作品的人,如果只是附庸风雅的话,也应该是收藏徐悲鸿,齐白石或者比他们还要年代久远的名家的画作。他独独选了李苦禅,也许是和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因而惺惺相惜,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也就多看了苏云天几眼,心里琢磨着,这样一个父亲坐在家里,他的脸就像是一部法律法规,是没有哪个子女愿意亲近的。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象他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竟能生出一个象若虞那般有着大笑神经的孩子来,也算是造物主的恩赐。
  提到若虞,我马上就想起在来苏家的路上若虞讲的一个笑话来,他说:”一个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只枪,在半路上截住了一个人,把枪顶在他脑门上说:‘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那人挺高兴,心想这精神病人能问什么高深的问题,就答应了。然后那个疯子就说:‘一加一等于多少?’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等于二。’那个疯子听完就一枪打死了那人,然后吹了吹枪口的烟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听了以后大笑不止。不过最可笑的还不是这个笑话,而是若虞讲这个笑话的时候的表情,现在想起来也是乐得。胡思乱想之间,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若虞的姨妈李婉紧张地看了看我,又去看苏云天。
  苏云天抬起了头,我有些慌张,忙清了清嗓子说:“原来苏老先生喜欢苦禅先生的作品,苦禅先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无品格,行之不远,画无品格,下笔无方。他毕生都在追求这种境界,因此他的画大多雄浑厚朴,磅礴大气,笔墨豪放,俗话说画如其人,能懂得欣赏此画的人必也不是俗人。”
  我背了一段书本上关于苦禅先生的描述,有些炫耀的嫌疑,又有些象班门弄斧,反正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点无耻的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先生?我一边偷望着苏云天,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边做出了一个随时要溜掉的姿态,只等着苏云天金口一开,我便会无地自容地奔出这个门去。
  一是觉得自己糗大了,拍马屁拍错了对象;二是觉得天威难犯,这苏老先生虽说还没有严苛到那种地步,但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和善的主,我甚至不自觉地将脚步往门口移了两步,免得被他发怒时扔过来的烟灰缸水杯之类的东西砸中。这些情景,我都是在电视上见过的,有钱人嘛,稍稍都有些变态,发发脾气太正常了。
  时间就这么静止了一会,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就有些紧张,还是苏老先生开了口,语气倒是极为平淡:“听说你是若虞的朋友?”
  我只觉得这个老先生没有搞清楚重点,首先我是来应聘他孙女的家教的,然后才是若虞的朋友。想想又觉得不对,若虞这是把我往苦海里送,他自己都不愿意呆的地方,还要利诱我进来,看来是没安什么好心,亏了自己还把他当朋友。还有景然,他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何以还会力劝我到这里来?想起他,我不禁在心中哀叹了,竟忘了回答苏云天的问题了。
  “是,是若虞的朋友,名字叫西西,对吧。”若虞的姨妈忙推了推走神的我,一边示意我说话,一边又替我回答了苏云天的问题。
  那位苏老先生已经在摇头叹气了,我想这次完了,不是我不愿意做这份工作,而是面试没有通过。我又开始觉得挺对不起若虞的,原想申辩两句的,哪知苏云天摆了摆手,对李婉说:“带她去见见玖儿,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就把她留下来吧。”
  如此峰回路转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一时兴起,也忘了谁是谁了,说了句“谢谢”便往外走,在李婉的轻呼声中,我又一头撞在了门口一个硕大的瓷花瓶上,我揉着脑门回头对苏老先生尴尬地一笑,迅速地离开了。
  到了楼下,若虞看到我微红的额头,问:“这是怎么了?”
  我脸红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个若虞又在自言自语,说:“昨天晚上碰到的,到现在还不好,看来要擦些药了。”
  那边李婉恰好拿了药油过来,递给了若虞,说:“西西刚才不小心撞到你爸书房里的花瓶上了,你帮她擦些药油好的快些。”
  “又撞到了?”若虞夸张地大叫,看我瞪过去的眼睛,他大笑的神经又被触动了,笑到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喊肚子疼。
  我又羞又恼,就近抓了沙发上的靠垫追着大笑的若虞打,边打边说:“不许笑了,不许笑!”
  若虞躲得很快,苏家的客厅又大,我自然追不上他,干脆一个靠垫飞了出去,我的目标原本是若虞,以他和我的距离,还有我在家里练就的百发百中的技术,计算的命中率应该是百分之二百,然而若虞一侧身竟躲了过去,那个靠垫不偏不倚的砸向了刚刚进门的苏明哲的身上。
  苏明哲显然也是受过此项训练的,目瞪口呆的同时竟一把就接住了,目光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就算是这样的突发情况下,他也是不乱的,只是用不可置信和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我是个怪物似的。我期期艾艾地笑着,平生就没有象今天如此难堪过,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爸,他们在玩游戏吗?”一个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淡紫色的裙子,卷卷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象是在梦里见过一般,这次轮到我木然地呆在了那里。

  4 拼命奔跑,华华丽丽的跌倒

  玖儿很快就和我玩在了一起,小孩子都喜欢糖果的,我的包里是不缺糖果的,这源于我一个不好的习惯,每逢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放一颗糖到嘴里去,等到那种甜甜的感觉在口中慢慢的融化,所有的烦恼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都是我喜爱的糖果,玖儿也喜欢,只是平日里被大人们约束着,唯恐吃坏了牙齿,哪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嚼出满嘴的香甜来。
  我记得《阿甘正传》里有这样一句话,生命就像是一盒巧克力,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我却觉得,生命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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