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对楼的那间屋子,也好象出现了一双眼睛,她开始有点怕了。
电话响起,她吓了一跳。
“喂!上官啊!”
“怎么了?好象语气不太对啊!”上官阳关切地问。
“没有!我感觉好象有人在跟踪我!”她说。
“那我过去看一下!”里头是焦急的声音。
“别!你别过来!现在都几点了!你老婆会误会的!”
生完孩子辞去工作来到城里,上官给予自己不少关照,不过在明白自己只把他当朋友和在上官家家人的压力下,上官阳在去年年底和他们公司里一个爱慕他很久的优秀的女职员结婚了!
但是他还是很关心任警母女。
小路对面树下的人听到她的话,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这个上官里阳还在缠着她吗?
“小警!”他从树下走出,走到柏油路中间,来到站在大垃圾筒边的人的前面,叫唤刚好将电话挂上的人。
象被电点到一样;僵硬住身躯的她缓慢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的人。
“小警!”他走上前来。
“你是谁?”那人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任警看着他满落鳃胡子,惊慌地问。
“我回来了!”他继续走上前。
“你别过来!”任警抬起垃圾筒,将垃圾筒当作防御的武器,对着他,他站住了!
“别过来!”说完,她扔下垃圾筒;撒腿就往楼上跑。
“跑吧!跑吧!这次我不会让你有理由跑走了!”炎看着她的身影说着。不过看来自己的魅力不够啊!还是要寻求帮助的吧!
“碰!”一声打开门又关上门,任警靠在门上,一颗心跳跃个不停。
那张长满胡子的脸不断重现重现!
这天,任家来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客人。
“你好!请问你是?——”新近请来的佣人看着门外陌生的脸孔问。
“我是黄曜炎!”门外的络腮胡子说。
“等等!”佣人走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任父跟在佣人身后跑出来。
“炎!孩子!——”任父亲自打开了大铁门,让人走了进来。
任母也走出屋子大门,看着院子里的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应该就是任警的小侄子了。
“任先生!任太太!”他鞠了一躬。
“快进来!”任父带着他走进来。
“孩子!叫——”
“叔叔!”
任母叫身边的孩子给人打招呼,炎赶紧让孩子叫他叔叔,孩子叫任警姑姑来着,可不能把自己的辈分给叫错了!
“叔叔好!“孩子乖巧地打招呼。
“这是叔叔给你的玩具!“炎拿出手里的东西。
“人来了就好了;这么客气干什么?“任母还是很惊讶地看着他;短短五年;当初的男孩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了。
“这是一些维生素和深海鱼油!“他将另外的东西给了佣人。
“真是的!进来吧!什么时候回来的!?“任父和任母让他坐好开始沏茶并亲切地问。
任母则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看,还消化不过来。
一米八几的身高,瘦削!跟以前那个壮硕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但是脸还是那么英俊的五官,更加成熟立体了起来,加上一脸的胡子,显得老成了,只是眼睛还要比以前更犀利。
完全成了个男人了,成功自信的男人了。
“回来几天了!在夏门住了几天,今天才回这里来!”他说道,声音也浑厚了许多。
“是吗?在夏门啊?”任父说,“到——禅院去了?”
“去了!也去看了任警了!”他说。
“这次是毕业回来找工作吗?”任母问;没听女儿说起过啊?
“不!回来休假!我现在在德国一家科研机构工作,正式上班之前,有两个月的假期。”炎回答。
“是这样啊?”任母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他。
“我这次回来是想把小警带走的!先到德国,再到其他国家学习工作,等有机会了再回国来,现在我学习的东西还太少了!”炎很是平淡地说。
两个老人听完他好象理所当然的话后,却呆楞在那边,不知做何反应;任父捧着茶杯的手僵硬在半空,任母半开的嘴巴变态不能合上。
许久!
“你说什么?”任母睁大了眼睛问。
“我爱小警!我想和她结婚!我想带她走!但是我们还是会回来的,等我真正成为了一个好医生,我们会再回来的!”炎站起身,向两位老人鞠躬,“请把任警交给我吧!我现在有能力让她幸福!”
“可是!小警真的知道你回来吗?她!——她知道你的心意吗?任父放下茶杯,屏住了气息问,这可真是一枚重型炸弹啊!
“她知道!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但是她却不敢和我在一起。“炎将那个女人的闪躲解释成害怕!是的!是害怕!
“你真的还是那样子想!她比你大,而且已经有了你父亲的孩子!“任母想不到当日这个孩子说的话真的不是玩笑,直到今日他还是这样的想法。
德国的科研机构!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的成功的人了,可是他却想回来找她的女儿。
“不瞒你们说,那是我的孩子!“炎说。
“什么?“两个老人惊呼出声。
“是!小奕是我的女儿!“炎再次重复。
“你们!你们真是的?“任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靠在椅子背上忙着消化一个又一个重型炸弹。
“这是真的吗?“任母问,如果是真的,那么女儿这辈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了。对于上官女婿的失去她是很痛心的,对于女儿不再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只一心守着孩子,她不知道多担心多揪心,但是好了!如果小奕是眼前这个优秀男人的孩子,那么她不用再担心了,这个男人心里还是只有小警!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是真的!现在的问题是小警害怕我!“那个小女人是不是在自卑,他有点怀疑,那个女人还在担心人们异样的眼光吗?
“毕竟你们曾经是母子关系?这不能说不奇怪?“任父吸着烟。
“那傻孩子!一下子脑袋转不过弯了!她一定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怎么说呢?觉得有了孩子是她的错吧!”任母尴尬地解释着。
“我知道!她以前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也正是这个影响了她的判断。”
“那你要我们怎么做?”任父问,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吧!
“帮我劝说她,解开她心中的疙瘩!”炎恳求着。
“你已经想好了就要她吗?她很平凡!”任父说,怎么这一辈子小警注定是黄家人了吗?这纠结的感情怎么象一个圆一样在不断循环往复着相同的故事呢?
“在我心中她就是唯一的那一个!”炎说,很是严肃。
“什么都不用说了!两个月是吧!我们尽量帮助你!”任母突然豪迈了起来;就差拍案而起;一拍桌子表示决心和毅力了。
“谢谢你们!”炎再次鞠躬。
“爸爸!妈妈!怎么来了!”
公寓里,任父任母进了门。
“不是放暑假吗?我来帮你带孩子啊!”任母牵着孙子的手走了进来,后面是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任父。
“你们要来住下?”任警看着这架势问。
“是啊!整天在家也没意思,刚好带孩子上来逛逛!不也帮你省下一笔托管费。”任母径直走进房间放下行李。
“可是住得惯吗?这里有点吵,空气也不好!”任警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会啦!住了就习惯了!”任父笑着说,任警也只好不再说话。
办公室里,任警正思索着。
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是幻影吗?
是他的声音他的面容啊!尽管瘦了,尽管有了胡子了!但是那个脸,那个声音,那个神态,那个让人紧张的气场是改变不了的。
可是真象梦一样,就出现那一会就再也没有出现了,这几天她出门的时候都有点忐忑,象个患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一样,先观察周围再行动!可是却再也没有出现了,那个声音!
到底是不是他?是他的话那为什么没有再出现了?不是他的话那是谁?自己真的那么想念他吗?以至于都出现了幻影了!
当初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放纵自己;也下定决心只留耀仁一人在心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耀仁和他的身影总是交替出现;挥之不去。
再后来;她一个礼拜到禅院去一次;看望耀仁和师娘;接受了耀仁不在的消息后;她开始慢慢放下;毕竟一个人照顾孩子兼顾工作;已经让她象一个不断打转的陀螺一样了。
耀仁不再那么想了;可是他的身影却不断浮现;他的别扭;他的痛苦;隐忍;悲伤和对爱的渴望;她自己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孩子在眼前;她不得不想起孩子的父亲;可是是真的吗?她清楚地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可是说自己喜欢上比自己小的男孩;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她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呵护的人;怎么会去做照顾人的人呢?
可是那个幻影呢?真的是幻影吧!那不会是他?他是个男孩啊!
哎呀!不再想!
她甩甩头,继续看起文件来。
而此时,公寓里,任母打开门迎接进了炎。
“小奕!过来一下!“
“什么事?“正跟哥哥玩的小圆球奔了过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的陌生人,认真地审视着。
“我知道你!我们家有你的照片!“她突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喊了起来。
炎蹲下身,看着眼前粉吊玉啄的小女孩:“是吗?那妈妈说我是谁?“
“妈妈没说!是我自己看到的,锁在妈妈床边桌子的抽屉里!“小女孩奶声奶气地。
“你没问吗?“任母问;这孩子就是一点都不怕生。
小女孩摇摇头。
“他是你爸爸啊!小奕!”任父说。
炎的泪流了下来。
女孩用手轻轻擦拭他的泪;看了外公外婆一眼;再看着炎:“你真是我爸爸!?”
“是!我是爸爸!”炎说。
“想不想有爸爸?”任母兴奋地问,没想到女孩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