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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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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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不在乎,只是杜十二习惯了君子做派公主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极没意思?”
  元秀脸色瞬息数变,最终哼了一声,转向杜拂日,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十二郎,本宫回别院,还烦请你送一送,燕小郎君心思太过狠毒,本宫,可不敢再信他什么了!”
  “慢着!”燕九怀立刻沉下脸来,怒喝!
  而杜拂日思忖了下,却点了点头。
  元秀见杜拂日同意,也不去理睬燕九怀,哼道:“那走罢。”说着转身就走,却听燕九怀悠悠道:“元秀公主名义上在终南山中避暑,实际上却是在私会情郎,有观澜楼的前事在,公主以为,长安望族之中信是不信这个传言?”
  “区区谣言,你当真能威胁本宫?”元秀才走了几步,闻言站住脚步,冷下脸来,森然道。
  杜拂日却道:“燕郎,贵主不会在终南山中住太久,七月中我颇有空。”
  “你有空我没空!”燕九怀不耐烦的道,他手腕一翻,忽然从袖中掣出一柄如霜如雪的锋刃,仔细看去,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说是匕首,却比匕首略长,刃身微弯,火光与稀薄的月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既冰冷又绚丽的光彩,他挥了挥刃,傲然道,“我偏要在今晚分出胜负!”
  场面一时间僵住,半晌后,杜拂日转过头。
  元秀不由皱眉,果然杜拂日温言道:“贵主。”他语气和缓,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战意,“可否在此处稍侯片刻?”
  元秀还没回答,燕九怀却已抢先道:“若是想说服我便死了这条心吧!”
  “你我各自走开十丈,半柱香为界。”杜拂日截断他的话,心平气和的道,“时限到后,占上风者为胜,如何?”
  “十丈?”燕九怀一皱眉,也就是说,两人相距二十丈时开始动手,这个距离对于善射的杜拂日来说,并不占太大优势,相反,燕九怀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这个提议,他并不吃亏。
  不过,燕九怀可不甘心就占这么点便宜,他打量了一下平坦而空旷的潭边,摇头道:“地点换成林中。”
  杜拂日颔首:“可以。”
  两人同时看向了元秀,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可能把一位流淌着李氏血脉的金枝玉叶灭口,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还是要请示一下她的。元秀脸色阴沉,眯着眼,淡淡的道:“两位郎君既然已经商议好了,又何必再来询问本宫?”
  
  明黄|色的帐幔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略带一丝急切,丰淳在迷迷糊糊之中大致感觉到是那个叫做杏娘的宫女在叫皇后王子节,他想听清楚,然而帐内燃烧的甜腻的香气却让他感到由衷的困倦,不免放弃了清醒,沉沉睡去。
  只是窃窃语声才消失,丰淳却被身旁的人大力摇醒,他顿了一顿才睁开眼,眼前正是披散着长发的皇后,王子节云鬓早松,满头青丝流泻而下,端庄的面容上尚且带着一层淡淡的绯红,露出薄被的大半个香肩上若隐若现着殷红的痕迹,丰淳下意识的抓过一把长发,放到鼻端嗅了嗅,轻笑道:“子节?”
  薄被下,他另一只手已经滑向了王子节的腰间。
  只是这回王子节却没有像寻常一样娇羞的投入他怀中,而是神色郑重道:“五郎,外朝出了些事!”
  丰淳一怔,旖旎的心思略消了些,顿时想起方才迷糊之中听到杏娘呼唤王子节之事:“什么事?”
  “大约两个时辰前,京兆尹孟光仪遇刺。”王子节一面说,一面已经扬声唤进了杏娘等人替丰淳穿戴起来,见后者脸色立刻一变,赶紧解释,“五郎放心,孟光仪只是背上被划了一刀,虽然因着失血过多,这会子晕了过去,但并无性命之忧,倒是那个刺客,被孟光仪设计,中了剧毒,此刻想必不会好过,孟光仪昏迷前,已经吩咐京兆府四处张贴布告,令全城药铺不得轻易售卖解药中的药材!”
  孟光仪在京兆尹这一人避不及的职位上一待七年,心计城府都极为深沉,丰淳听到他无事,好歹松了口气——随即是震怒!
  “京兆尹居于京兆府中,自有兵马护卫,刺客究竟是怎么得手的?”杏娘等人托过衣袍,王子节自己随手拿过一件中衣穿上,便亲自伺候着丰淳更衣,更衣之中,丰淳也感到一股怒火压抑不住要发作出来,他的目光越过王子节看向了杏娘,后者一惊,立刻跪了下来,禀告道:“回大家,奴听鱼公公说”
  “叫他自己滚进来!”丰淳不耐烦的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风起
  鱼烃衣冠整齐、脸色凝重的横持拂尘快步进入了蓬莱殿的寝殿,丰淳不等他行礼便挥手免了,沉着脸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大家,是有高手趁夜潜入了京兆府,奴方才问过京兆府那边过来报信之人,今晚里里外外的岗哨皆在,却无人发现刺客行踪,还是刺客离开后,孟尹出声呼唤,书房外的士卒才惊觉孟尹遇刺!”鱼烃是在丰淳少年时就陪伴左右之人,丰淳性情虽然有些阴沉,但轻易却不会迁怒到他身上去,因此虽然此刻听出丰淳心绪不佳,禀告起来还是心平气和,道,“孟尹昏迷前说,他听到刺客的声音十分年轻。”
  “年轻?”丰淳皱起眉,探丸郎虽然起自于汉,但因一贯在关中尤其是长安活动,身为长安如今的主人,丰淳虽然久居深宫,却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刺客,目标是官吏,年轻这三个特征加在一起,很难让他不往探丸郎上想。
  王子节在旁趁机劝道:“孟尹既然无妨,五郎且放一放心,那刺客左右中了毒,孟尹又使人去药铺中监察,想来迟早会露马脚,不如趁上朝时候未到,再休憩片刻。”
  听到皇后改了对丰淳的称呼,鱼烃微微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掩饰下去,如今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后得宠,就是之前时常被丰淳召幸的裴才人这会都不得不天天到蓬莱殿上来以婢妾自居,端茶倒水,小心奉承。尤其是元秀公主不在宫中,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了王子节。
  丰淳看了眼铜漏,距离上朝还有些时候,他没有听皇后的建议,而是问鱼烃:“孟光仪那边可有派太医?”
  “回大家,京兆府报信之人说,张夫人已经另派人往耿家请耿太医前往为孟尹诊治!”鱼烃赶紧道。
  耿静斋的医术长安人人皆知,他这么一说,丰淳才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有继续睡下的打算,而是站起了身,对王子节温言道:“子节且安睡,我先去紫宸殿。”
  “五郎保重些身子。”王子节面色僵了一僵,到底露出个笑来,柔声回道。
  丰淳嗯了一声,旁边鱼烃已经殷勤的递过外袍,伺候着他穿上,复引他出殿去了。
  少顷,杏娘端着水盆进来问王子节:“殿下可要”
  “不必了。”王子节脸色有些黯淡,即使灯光也掩饰不住,杏娘不免劝说道:“皇后殿下何必多心?这是前朝出了大事,大家理当前去处置,何况大家此刻去的是紫宸殿。”
  “我哪里是为了他一听到孟光仪遇刺就将我撇下难过?”王子节有些失神的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透露出了分明的自嘲之色,“只是不久前家里传来的消息你也不是不知道——父亲他也没为那魁首赎身,平康坊里一个乐籍女子,虽然这会趁年轻颇有几分姿色,也不过那么一回事谁会想到平康坊里那么多人家不出事,一出事就是这一家?还卷进了齐王来?我这会都不知道,这件案子究竟是针对谁?”
  杏娘叹道:“如今大家夜夜宿在殿下这里,殿下且放宽了心,或者等天明之后请耿静斋过来看一看——指不定”
  王子节听出她的意思,也下意识的抚摩着自己的小腹,淡淡一笑:“如今也只能指望这个了,旁门左道究竟不是长久之道,女子在这世上立足,到底是靠子嗣武周之乱固然我那先祖死得凄惨无比,可我每每想起来总还是对那武氏佩服的居多,不是每个不受丈夫宠爱又无所出的女子都能如她那样的。”
  “武氏在太宗朝的时候固然不及徐才人得宠也无所出。”杏娘却不以为然道,“可高宗一朝,她啊还不是靠着诞了高宗除庶长子与两个庶女外所有的子女,经昭仪、皇后、天后、太后,最后才废其子称帝的?殿下不要胡思乱想了,趁这机会,快快有孕——大家本就是嫡出,只要殿下有子,承香殿那一等卑贱之人再生多少,又怎敢肖想东宫?”
  王子节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杏娘趁机劝道:“那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奴去给殿下端来。”
  见王子节点头,杏娘出了寝殿,到小厨房里问了看药的宫女,滤出药渣后拿乌漆盘托了,才走到殿上,忽然外面灵奴脸色郑重的走了过来,衣带卷风,见到杏娘,顿时眼睛一亮,奔了过来先把药接了,杏娘也不和她争,只皱眉道:“你怎起来了?可是被方才惊动的?警醒固然是好的,但在皇后殿下身边当差,仪容也不可失,瞧你这鬓发散的!”说着伸手替她掠了掠,道,“罢了,这会皇后殿下心里乱着,你只把药送到门口,还是我端进去罢。”
  “皇后殿下果然心里乱着啊!”灵奴原本就颇受杏娘的照顾,上一回杏娘在承香殿里被赵芳仪打伤后,她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两人感情这会却更好了,这会听杏娘透露消息,眼中露出一丝犹豫,杏娘立刻觉得了,她看了看灵奴跑来的方向,皱眉道:“你得了什么消息?”
  灵奴眨了眨眼,使个眼色,叫她靠近了来,低低说了几句话,杏娘顿时一惊,幸亏药没拿在她手里,低叫道:“这是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到的,这几日皇后殿下这边小厨房里也常用到,看都看得眼熟了,哪里会认错?”灵奴坚持道,“再说若不是里面有关节,何至于三更半夜的,跑到太液池边倒药渣?”
  杏娘沉声问:“那么可看清楚了是哪一殿的人呢?”
  “像是望仙殿里郑美人身边的褐儿。”灵奴悄悄的道,“阿姐,这会皇后殿下心里乱着,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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