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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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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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番苦心,却不想这才头一日出游,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对于习惯了居上位者的人而言,看走了眼本就是件恼火而自觉羞辱之事,被背叛更是耻辱之极何况皇室中人,本就习惯了多想——元秀这时候怎么看李十娘怎么可疑,就连当初在岩下救起李十娘,都觉得是被算计了!
  原本以李十娘的身份就不可能连个使女也不带就在山间随意行走,况且她还有心疾!并且昏迷的地方也太过凑巧了些——紫阁峰上原本就没什么人,偏生她命好,心疾发作了也能及时获救,还偏偏就被元秀撞见了此事,那一日从岩石下拉她上来的冯腾与崔南风可都是与她熟识之人若非如此,李家姊妹也得不到与元秀拉近关系的机会
  元秀眯起眼,注视着面前被扶着靠坐在下首榻上的李十娘,脸色变幻不定,采绿侍立在旁,见状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了嘈杂声,元秀被打断思绪,不悦道:“什么事?”
  “回贵主,是寺中沙弥送冰来了。”站在门口的一名禁军恰好向外看了看,低声禀告道。
  元秀抿了抿嘴,采绿忙代为吩咐:“你们接了放进来吧。”
  几名禁军出去搬运冰盆,加了冰盆,室中果然清凉了许多,采绿又吩咐只留下了两人守着,余人都去偏房,那两名禁军站到了远处的门口,采绿这才趴在了元秀肩头低声道:“阿家可是被那、那长生子带走了?”
  “没有什么事,这个回头再说这李十娘是你叫人拿下的?”元秀有点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采绿能够成为她的贴身大宫女,做事自然是麻利的,但因有更加沉稳谨慎的采蓝比着,她倒显得比采紫还要差一些,只是性情活泼才留在了元秀身边,若是今日山上换了采蓝这么做,元秀是一点也不意外的,却不想采绿也不遑多让,因此有些意外。
  采绿也知道这一点,因见元秀无恙,她心里顿时放松下来,轻嗔着道:“阿家这话说的,奴就是块实心眼儿的木头,进宫之后跟着大娘与阿家这么些年了,总也该长两分脑子了!何况咱们今日下了紫阁峰后,本只是打算随意跑一跑马,主要还是为了让阿家的骑术不至于因居在峰上不至于生疏,却不想这李家娘子一句两句的哄得阿家往翠华山来——中间袁统军几回反对都被她巧妙的驳了去,咱们出了事,头一个不找她找谁?”
  “方才”元秀若有所思的问道,“李十娘可是也晕了过去吗?”
  “这个自然,只是她以为这样就能够脱罪么?当真是笑死人了!”采绿冷笑着道,“幸亏阿家无事,半个时辰前禁军在山上寻到了奴,说阿家与袁统军都平安到了寺中休息,奴才放了心原本奴已经打算再寻不到阿家就对她动手了,这起子东西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胆子这样大,居然胆敢打起阿家的主意来!”
  她想了一想,愠怒道,“说起来倒要禀告阿家——袁统军的眼力究竟不怎么样,在山上奴特特唤了几个出身平民与李家并无交情的禁军、又诓了李家娘子走近才拿住了她,这事情这样的明显,那几个与李家交好的禁军竟还帮着她说话,若不是奴以阿家的安危威胁他们的家族才迟疑了,看这情形倒似想要上来抢人一般!”
  元秀原本一直在闭目听着,这会听她说完猛然睁开了眼睛:“他们对李十娘居然维护至此?”
  “阿家不知,这李十娘子的兄长李复在长安交游广阔,阿家可还记得寒食之时,麟德殿前蹴鞠之事?那一回崔家大郎之所以输得惨不忍睹,一则他本身不擅此道,怕是全为了博昌阳公主一睹才下了场,二却是因为这李复为了李十娘的缘故对他耿耿于怀——李复在长安各家子弟之中可谓是八面玲珑,那一回不只是玄队全是李复的知交好友,就是赤队里也不乏人主动帮着他对付崔家大郎”采绿哼道,她显然对李十娘印象极坏,厌恶的说道,“亏得袁统军还没糊涂到家,没有全带了与赵郡李家交好的禁军出来!”
  “这一件倒不能全怪他。”元秀沉思着,并没有采绿预料的恼怒,只是淡淡道,“一则他只是统军使,神策军的实权究竟还是在护军中尉那里,二则是长安望族人丁兴旺,又是世居,想要完全避开他们究竟是行不通的。”
  采绿看着李十娘:“人是奴叫人弄晕的只是阿家,如今怎么办呢?”
  “先不要叫她醒来,你方才的话提醒了本宫,本宫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元秀眯起眼,淡淡的说道,“堂堂神策军,天子近卫、禁中之军,被宦官窃去了已经是皇家耻辱怎么如今赵郡李氏居然想要鱼目混珠代替我陇西李不成?”
  她指尖在几上漫不经心的敲了敲,若有所思,“皇后在此刻忽然得到五哥的宠爱,这里面究竟是有什么缘故?”她虽然支持帝后和谐,可却不代表可以忍受皇权旁落!或者是出现一个新的威胁!

  第二百十三章 辩解
  李十娘醒来并求见时,元秀已经用过了寺中送来的素斋,正捧着一盏掺了碎冰的酪饮慢条斯理的啜饮着,见她进来,淡淡扫来一眼,元秀身份尊贵,自幼颐指气使,养就了居上位者惯有的气度,饶是李十娘大族出身,也被她瞧得心下微寒。
  “贵主”李十娘讷讷的唤道,她在太乙池边才醒的时候因在采绿之前想到了替元秀名誉考虑,当时心下还自以为得意,却不想转头被采绿疑心上了,这才醒悟过来,正如采绿所言,从紫阁峰一路到翠华山,全是她在里面撺掇的,也不怪那几个与李家交好的禁军也不敢多嘴——长生子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了!
  李十娘方才醒转时听说元秀召见,到底暗松了口气——她知道元秀一定没吃什么大亏,若不然她怎么可能还有醒来的机会?梦唐风气再开放,堂堂公主受辱,如今丰淳在位,别说她一个世家女子,就是云州公主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因此也不敢只行常礼,跪了下去分辩道:“贵主对臣女有救命之恩,臣女有什么理由要害贵主?”
  元秀默默看着她,并不接话,李十娘心下无奈,只得继续道:“再说臣女乃是赵郡李氏中人,谋害贵主这是何等大罪,难道不怕连累族人吗?更何况,今日之事如此明显,任谁都会怀疑是臣女所为,臣女虽然不聪明,可也不至于明摆着将自己曝露出来!而且今日那妖道,臣女可指天发誓,连见也未见过,又遑论是与他勾结?”
  “你说的这些倒也有理,不过你且告诉本宫若不是你的话,又是何人呢?”元秀盯着手里的团扇淡淡的道,她手里拿着一柄湖青色底六角宫扇,湖青色纱双面绷紧了扇面,上绣着三四只彩蝶,一枝粉桃自下方妖娆探出,蝶似栖非栖,扇柄也用了应景的桃木,只上了一层清漆,色泽微绯,下面穿了一个如意结,坠着杏色流苏,元秀的目光却正是落在了流苏上,李十娘随之看了一眼,她虽然不是多么心思灵巧之人,但究竟望族里长大的,见元秀神色异样,心下微惊,飞快的思索了一下,方摇了摇头道:“臣女不知,但臣女确实不曾出卖过贵主!”
  元秀淡淡的笑了一笑,忽然问起了毫无关系之事:“本宫听说你的兄长李复在长安少年里面很有些声名,长夜寂寥,不如你说来与本宫听上一听?”
  “臣女的兄长不过是早年贪顽放纵了些,所谓声名都是些荒谬之行,哪里敢污了贵主的耳?”李十娘原本见她看那杏黄色的流苏心中就暗暗吃惊了,这会听元秀提到李复,更是大惊失色,如何敢说。
  然而元秀却偏偏缠住了这个话题,放下团扇,眯眼道:“无妨的,咱们梦唐风气开放,更何况本宫听到你兄长的名声可不坏——寒食时候麟德殿前蹴鞠,似乎连续两年都是他胜出的吧?说起来李瑰虽然享寿不永,所遗的一对子女倒都是出色的,就是你在长安贵女里面也是声名不小,便是本宫的侄女儿升平县主比你也是差着些的。”
  李瑰便是李复与李十娘之父,此人在怀宗皇帝时声名极响,几与杜丹棘齐名,那时候为太子的宪宗皇帝便对其极为重视,只可惜此人与杜丹棘一般短寿,去世时方过四旬,留下来一子一女由其兄代为抚养,李瑰生前所任官职为国子监祭酒,本朝因承袭前朝科举取仕之制,兼之前朝覆亡与关陇大族在背后动作不无关系,因此本朝汲取教训,刻意推行科举之制,以弱望族影响力,到了玄宗皇帝以后,有才者莫不以出身科举为荣,长安各家儿郎只要不是十分不像样子,总要想着办法送入国子监中读书,李复在长安少年人中交游广阔,与此也不无关系。
  元秀暗自思忖,这李复倒是个人才,有道是人走茶凉,昔年李瑰还活着时,与杜家五房的长子杜丹棘号称李杜,虽然不似天宝年间李太白、杜甫那等才名如雷贯耳,却是长安家喻户晓的才子,而且此二人对实务亦十分擅长,两人一般享寿不永,杜丹棘之子杜拂日到如今在长安都声名不响——杜家五房在杜拂日这一代,还仅有他一名男子,杜青棠膝下只得两女,且都已远嫁,对这个侄子自然是格外宠爱与悉心栽培。
  然而李瑰之兄却有众多子女,对李复与李十娘谈不上亏待,但若要说如杜青棠对杜拂日一般却不太可能了。在这种情况下,李复非但没有弱了与各家少年的交情,反而延续下来,连带他的妹妹都备受照拂,可见着实有几分能力!
  “贵主谬赞了,升平县主骑术精妙,几个月前,还从身为男儿的郑家郎君手里赢了一匹大宛良驹,臣女哪儿比得上呢?”李十娘小心翼翼的说道,她虽然不明白元秀的用意,但本能的想把话题从自己兄长身上拉开,可惜元秀却唔了一声:“你说过的,你的骑术乃是李复教导,可见你兄长的骑射想来是更好?”
  李十娘思索了两息,才谨慎道:“回贵主,臣女兄长的骑射自是比臣女要好些,但放在长安少年中却也不算得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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