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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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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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迎初垂下头,道:“只因事关重大,若见不到二太太把实情告知,恐怕会误了二太太的要事。”
  陶夫人不屑地打量着她,冷笑了一声,道:“安大奶奶容迎初,我知道你。你不要以为我镇日在西府里不出门,就不知道你们东府里的那些龌龊事!老太太找你回来原就是让你替安大爷守寡呢,不承想安大爷偏生活下来了,苗氏大好计谋全泡汤了,便把气往你身上撒。现下正四处为安大爷寻正房大奶奶呢,可不就是为了要把你撵出府去吗?你不好生躲在东府里自谋出路,倒跑来我这里添乱了?你少来跟我说什么要孝敬我的话,二房不稀罕长房那些虚文,更用不着你这个自身难保的小媳妇,没得丢人现眼,何苦来哉!”
  陶氏句句毫不留情,说话间连眼神都带着入骨的鄙夷,这份鄙夷并非只冲着容迎初而来,更多的是出自对整个长房的怨恨。是,她有无尽的怨恨,只因前日收到自家老爷的信,信中除了对大老爷那明贺暗讽的“祝词”外,还有老爷要在宜州纳一房姨娘的告知!
  按理老爷要纳妾室,她身为正室夫人是一声也吭不得的。可是老爷在前往宜州赴任前,与她堪称琴瑟和谐,鸾凤和鸣。这么多年来都只有她一位夫人,至后来因为感念自己的陪嫁丫头在身边甚为得力,方勉强将其纳为了姨娘,这也是唯一的姨娘,只是为了能长留在她身边继续伺候。
  自老爷当初要独自赴宜州上任时起,她便开始担心,担心老爷只身在外得不到妥善的照顾,更担心老爷会在外遇到那别有居心的莺莺燕燕,老爷起始也是信誓旦旦的,向她言明“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方才打消了她欲跟随一同前往的心思。
  如今竟收到老爷要纳妾的信,她悲愤之余,当即便将这份怨气转嫁到长房之上。若不是大老爷当初不肯为自家老爷打点留京的事,老爷岂会因为身边无人伺候而生纳妾之心?
  这么一番尖酸刻薄的话劈头而来,容迎初也并非没有预料到,在长房里见过的听过的只有更不堪。因此,也不怎么上心,只是面沉如水道:“二太太教训得是。只是恳请二太太给迎初一个说话的机会,且听一听迎初要告知太太的话,再决定是否用得着迎初。”
  陶夫人戾气毕现地瞪着容迎初,没好气道:“你们长房的人没一个安好心!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转向身旁的陈妈妈道,“给我送客!”
  “太太一心要为山二爷定一门好亲,如若亲事有变,耽误的不仅是山二爷的大好姻缘,更是二房的莫大损失!”容迎初不顾陈妈妈和两名大丫鬟的相请送客,疾言说道。
  陶夫人双目骤现凌厉之色,她的面相本就较显硬朗,如此怒色狰狞之下,更添了几分森然戾气,甚是慑人。她口中厉声道:“我早看出来,你此次前来不过是想攀附我!你是长房的弃媳,在我眼里更是一文不值!休想使这些鬼蜮伎俩迷惑我,再敢胡言乱语,不要怪我立马请出家法!”
  容迎初毅然甩开陈妈妈拉她往外走的手,直勾勾地盯着陶夫人的眼睛道:“太太您百密一疏,有心要娶马家小姐为媳,为何不趁早遵了规矩,循了礼数,定下亲事,致令旁人有可乘之机?”
  陶夫人霍然从榻上坐直了身子,指着容迎初道:“你说什么?”
  容迎初敛一敛心神,沉着道:“殊不知有权决定马家小姐婚事的人,可不止唐姨娘一个!马家小姐如此贤良佳人,又何止太太一人视若珍宝?如若太太认为与唐姨娘达成了共识便可安枕无忧,未免过于大意!”
  陶夫人却似不为所动,怒形于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你!陈妈妈、兰香,你们几个都是死人?由着她在这里放肆!”
  屋子里一众下人眼见此状,早惊得面无人色,陈妈妈大气也不敢出,小声对容迎初道:“安大奶奶,你还是先回吧。”
  容迎初道:“二太太不相信我不要紧,敢问太太昨夜可是因着几位妈妈的争执而返回府里?当时太太本想要做什么?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府里便出了事?相信太太自有论断!”
  陶夫人心中一动,面上泛起一丝疑忌,稍稍沉默后随即扬声道:“怪道苗氏容不下你,我话已经撂在那儿了,你若真的聪明就该知道进退才是!”她抬手揉额,蹙眉道,“跟你讲话闹得我脑仁儿疼,快下去,再不要在我跟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心里堵得慌!”陈妈妈忙命了丫头们为太太奉上药汤,几个大丫鬟急得拿眼睛瞪容迎初,都在暗恨这个没眼色的在这个时候来给太太添堵,太太心气不爽,待会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又得遭殃了。
  容迎初心知此时陶夫人不能听进她的话,也不再坚持,先行退了出来。来到门外时,看到秋白一脸沉郁,想是听到了二太太所说的话。容迎初倒是从容依旧,没有在意门前小丫头那一脸的嫌恶,缓步往西府外走去。
  秋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几番犹豫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奶奶,何必自取其辱呢?”
  容迎初正低头掐指计算着什么,没有立即回应秋白的话,过了半晌,她方抬起头问秋白道:“我记得除了这几日赏下的一两银子,还剩下五两在匣子里,是吗?”
  秋白听她这会子突然问起银两的事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讷讷回道:“奶奶把匣子里的十两银子赏给紫文的老子娘后,便剩下几百钱了,后来放了月钱六两,先是赏给高添寿家的五百钱,后来又赏给紫文和崔妈妈她们共七百钱,另还赏了大厨房陈瑞家的四百钱,现下约摸还剩下五两银子。”
  容迎初点了点头,道:“回去算仔细了,我至少得拿出三两银子。”
  秋白心里有无数疑惑,看容迎初一副另有盘算的样子,只强忍着没有追问。回到万熙苑后,容迎初也不等秋白动手,亲自取了匣子来看,细数下来果然剩下五两不到的银子,她又自顾地拿出了三两,指尖拨了一下匣子里那零零碎碎的一两多银子,她轻轻地皱了皱眉,没有再多想,把那三两银子揣在了身上。
  秋白在旁边看着她的举动,静静道:“奶奶,现在离放月钱还有半月,这一两多银子可怎么过呢?”
  容迎初侧头看向秋白,道:“这三两银子不花,咱们往后的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
  秋白不无忧心道:“奶奶果真是想和二太太连成一线吗?可二太太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她根本不相信奶奶,你这样刻意去靠近她,只会让她更抗拒你。这事万一传到大太太耳里,恐怕结果会更不堪,奶奶真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容迎初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眼内并没有笑意,只蒙上一层淡淡的哀绝:“选择这条路,是因为我再也等不起。”她顿一顿,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道,“若你是大太太,这冷不丁听到我说知道了你要与马家联姻的事,你会怎么想?”
  秋白暗暗细思了一遍,已然想到了要害之处,心不由一惊,随即而来的是无望的凉意。她们早已没有退路了吗?
  “即便二太太现时相信了我的话,愿意在此事上与我联手,可待成事以后,她眼里也未必会有我的功劳,她暂时压倒了大太太一回,可我仍然什么都不是。”前路举步维艰,她更要深思熟虑,“我去告诉二太太此事,并非要求她对我施予援手,我只不过是想交换,用她想要的,换我想要的。她既然不能马上就相信我,不碍事,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正如你当日所说的,要得到,首先要付出,不是吗?”
  秋白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畏首畏尾。奶奶,只要是你的决定,我再不会多问一句。”
  容迎初朝她坦然一笑,不再多说,快步往外走去。
  来到长房嫡女柯菱芷的恰春苑,虽说柯菱芷是嫡小姐,可她性子一向宽和温婉,鲜有端着小姐架子对下人们立规矩,因此容迎初到来也无须像到几位太太奶奶处那般繁复通传,直接进了院子,穿过穿堂来到里间,只见柯菱芷穿着家常的秋香色轻绢衣裙,头上松松地挽着垂髻,正伏在花梨木嵌大理石桌上对着花样子挑彩线呢。
  容迎初绽出一抹可心的笑容来,婉声唤道:“四姑娘安好。”
  柯菱芷抬头看到她,不由一丝惊喜,忙起身笑着迎上前道:“大嫂来了,快里边请。”又回头吩咐丫鬟问兰倒茶去。容迎初笑道:“四姑娘就别忙了,我不过就是想找你说说话儿。”
  姑嫂二人齐齐在桌旁坐下了,容迎初看了一眼桌上手描的刺绣花样子,笑道:“四姑娘好手艺,这喜鹊登梅的花样,倒像是昭示姑娘喜事临门了!”
  柯菱芷脸上一红,羞怯地嗔道:“嫂子笑话芷儿呢。”
  容迎初笑盈盈道:“哪里就是笑话呢,若论喜事,姑娘原也该是时候了。”
  柯菱芷赧然一笑,想起了什么,又道:“昨夜的事,还没来得及谢大嫂。”
  容迎初接过了问兰奉上的茶盅,道:“替小姑子分一点忧,原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分内事,若是能帮上姑娘的忙,那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姑娘又何必这般见外。”
  柯菱芷心内对她更添了几分感戴,道:“嫂子贤惠,关怀芷儿,是芷儿的福气。”
  容迎初啜了一口茶,清芬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也是时候说正事了,她放下茶盅,依然含笑道:“昨晚我和语姐儿说了好一阵子话,觉得跟她甚是投契,竟是相逢恨晚了。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仨性情相近,所以才如此投缘。昨夜席散时,语姐儿来跟我说必定得寻个由头,咱们要聚一聚,我想着打铁趁热,现下正是兰花开的时节,我寻思着不如咱们姑嫂二人联名给语姐儿送去一盆兰花,然后咱们仨正好趁机聚在一块,美其名曰赏兰小宴,姑娘你觉得可好?”
  柯菱芷闻言,眼前一亮,笑道:“这主意倒好!我原也是想着要去找语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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