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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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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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曾经找我说话,她说这是一条异常艰难的路,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容迎初无力地垂头靠在了膝盖上,“可若是此时再问我怕不怕,我只能说,我很怕,很怕。要是大太太真的破坏了二太太和马家的联姻,我便满盘皆输了。二太太不会帮我说项,唐夫人更不会感恩于我,我要成为马家义女之事,便彻底泡汤了。”
  秋白叹息道:“奶奶已经是拼尽了全力,虽说事在人为,可也得天从人愿。”
  容迎初只觉得此时头昏昏沉沉,浑身虚软,口中喃喃道:“没有了马家作为依靠,我们便处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困境里,也许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秋白,若真到了那般田地,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以你这样的聪明伶俐,定能讨得新大奶奶的欢心”
  秋白起先还怔怔地听着,谁料最后主子竟说出那样的话来,忙回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留在奶奶身边,决不会离开的”一眼看到容迎初双颊发红,两眼无神,不由一惊,本能地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不出意料的滚烫,竟是发烧了。秋白慌地站起身,一边扶容迎初躺下,一边道,“奶奶你身上好烫,定是感风寒了”
  她的话容迎初后来再也没能听清,自躺下后,她的整个头都晕沉得难受,身体内犹如有一团虚火在灼热地燃烧,渐渐地感觉到脑仁间的痛感,胸中只觉郁闷无比,可意识尚留了一丝清醒,可以预想到秋白想要为自己找大夫,匣子里的银子却拮据的困窘之境。
  已是深更,大夫也不会愿意冒着大雨前来,为这样一个不受主母待见的媳妇诊视。
  秋白,你一定是焦急万分,你还在我身边哭泣了,可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安抚你。
  难道上天是要向我预示明日结果的不堪,让我就此陷入混沌之中,眼不见为净吗?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一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那手掌厚实而宽大,竟不是秋白。
  是大夫来了吗?可有哪一位大夫如此不知礼数,竟敢接触自己的肌肤?
  依稀间听到那人说话,此刻如身置迷梦,听不清那是何人,潜意识中只知熟悉。
  一股暖意温柔地包围了她的手掌,那人竟握住了她的手,就那样执在掌中,似乎有好一阵子都没有松开。
  有人为她敷了凉巾帕退烧,又有人喂她喝水,但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大夫该是在她陷入昏睡的时刻来过了,待她有些微意识的时候,秋白为她端来了药汤。有人扶起了她,让秋白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她软软地偎在那人的怀里,还是没能看到那人的面目,直至一碗汤药服下,她又困倦地闭上双眼,任由那人将自己放躺回床上。
  一夜,无知无觉地过去了。
  自嫁进柯府以来,这是头一个晚上安睡得如此沉沉。
  醒转的时候,只知窗外阳光普照,雨过天晴。
  身上感觉爽利了不少,她掀开被褥就想唤秋白,却听到门外传来西府陈妈妈的声音:“大奶奶前日答应给二太太看描的花样儿,二太太让大奶奶现下就带花样过去一趟。”
  秋白道:“我们大奶奶昨夜感了风寒,如今还在养病,二太太若有吩咐,那便由我跟妈妈过去一趟如何?”
  容迎初闻声,打起精神扬声道:“秋白,告诉陈妈妈,等我梳洗好了自会带了花样到西府去,为免让妈妈久等,还是让妈妈先回去吧。”
  秋白忙进来道:“奶奶你醒了?你身上还没好全,还是”
  容迎初撑着身子下了床,强笑道:“我无碍,已经好多了。快,把亦绿她们叫进来替我梳洗,不能让二太太久等了。”
  匆匆地盥沐完毕,换了身水绿色绣金盏花的对襟长衣,容迎初便在秋白的陪同下前往西府。
  在路上时,容迎初想起昨夜病中的情景,便随口问秋白道:“咱们银子不是不够吗?大夫如何肯来?”
  秋白悄悄看了她一眼,道:“一开始我看着匣子里那点银子,也是慌了神,六神无主时,突然想到,奶奶是大爷房中的人,如今奶奶病了,合该去禀告大爷一声才是,大爷即便是不关心,也总得为奶奶找了大夫来。没想到”说到这儿,她抿嘴一笑。
  容迎初脚步还有点虚浮,一路让秋白扶着往前走,此时也看清了她的神情,不由奇道:“可是大爷派了谁过来看我?”
  秋白微微笑道:“大爷倒没有派人过来,而是亲自过来了。”
  容迎初始料未及,微有怔忡。
  旋即想到昨晚那个温暖厚实的手掌,以及那紧紧握住自己不放手的感觉。
  竟是他吗?
  因为同情吗?
  心微微地有点乱跳,她脸颊上不觉泛过一抹温热。
  秋白又道:“大爷一直留在奶奶房里,等大夫来诊过脉了,又吩咐了紫文她们去煎药,看着奶奶把药喝下后,才回正院去。”
  容迎初定一定神,淡淡道:“眼下我毕竟是他的娘子,倘若我病倒在他院子里,不仅会添了晦气,传出去了还会让人说他薄待房里人。”沉一沉气,又道,“他正准备迎娶韦将军的千金,断断不会让这些枝节小事坏了名声。”
  秋白心里并不是这么觉得,口中也不好多说,只得附和主子说是。
  到得西府,陶夫人仍是在内堂里等候。此时已届未时,陶夫人一个晌午都没有歇息,但面上却是精神奕奕的,看到容迎初进来,面上竟扬起了一丝笑意,和声道:“听陈妈妈说你病了,要不要紧?”
  容迎初诧异于她态度的和善,猛然想到可能是唐姨娘来了信,心中忐忑,口中只道:“只是一时着凉感了点风寒,并不要紧,多谢太太关心。”
  陶夫人手向炕沿一指,示意她坐下,道:“想必你还没有得信儿,苗氏巳时便回府里来了。”她痛快淋漓地绽出一笑,眉眼间都洋溢着得意,“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她那副败兴而回的模样,只听说她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厢房里,也不许旁人去扰她,想来必定是着恼了,生怕人前失态呢!”
  容迎初细听着她的话,心内渐渐地漫起一抹不真实的惊喜,不确定地问道:“太太的意思是说,咱们唐夫人那边,事成了?”
  陶夫人含笑看了她一眼,道:“多亏你昨夜奔波了那一趟,让唐夫人有了应对的准备,方漂漂亮亮地断了苗氏的心思。唐夫人来信了,让我明日便到马家去提亲,马大太太是等着把语姐儿这个麻烦给甩掉呢!”
  容迎初着实地松了一口气,连日紧绷的神经也在这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心头大石放下后,犹在病中的她头脑间有种晕乎乎的欢喜与迫切之感,望向陶夫人的眼光益发堆满了期待:“恭喜太太喜得佳媳!明日太太前去提亲,那么,迎初之事”
  陶夫人却并没有当即回应她,依旧带着笑,款款道:“明日我是前去提亲,语姐儿虽说是病着,可高门大户的规矩摆在那儿,我该行的礼数一样都缺不得。明日与马大人和大太太他们会晤,今日我就得好生筹备。”
  容迎初没听到她有履行承诺的意思,心头不由一紧,遂道:“太太,迎初相信唐夫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昨夜也答应了迎初,此次事成后,定会好好报答迎初。”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了眼,仿佛从陶夫人的笑容里看出了一抹嘲讽,心下愈加不安,只听陶夫人轻描淡写道:“我和夫人都不会忘记你出过的力。”
  容迎初感觉头有闷锤重敲般的疼痛,正想再说什么,却听陶夫人慢条斯理道:“我帮你言语,固然只是闲话几句。只不过,你须得清楚,倘若你能在这府里保住了名分,可还会念着我今日助你的一场?”
  听到陶夫人的话,容迎初始知自己终究还是算漏了一笔账,秋白曾经说过,她如今与陶夫人联手所为一切,可以称为交易。所谓交易,便是一物易一物,等价交换。她曾经以为她为陶夫人与马家联姻的事出谋划策便是等价,却没有想到以自身的处境,这样的付出仍未够得上陶夫人心目中的等价。
  容迎初暗暗咬一咬牙,静静道:“迎初若有成为马家义女的福气,与语姐儿便是姐妹,语姐儿是太太的媳妇,也是我妹妹,我与太太自然便不比一般人。”停一停,加重了语气道,“我是语妹妹的臂膀,也就是太太的臂膀。”
  陶夫人眼内精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渐浓,轻轻地颔首,也不知算是答应了,还是故弄玄虚。
  这一日自西府离开后,又开始了漫长而磨心的等待。
  戚如南知道她病后,曾派人送来了补身的草药。那送药的婆子说,三奶奶原是想亲自送过来的,只是大太太从马府回来了,有事召了三奶奶过去,只能以后再来看大奶奶了云云。
  苗夫人全盘筹谋都被破坏,这已成了既定的事实。
  为免惹得苗氏发现她与陶夫人过往甚密,容迎初自那日后便没有再去西府,如此一来,也就无从探知陶夫人有否帮她向唐姨娘说项,因此愈加焦灼不安。
  一日复一日地数着时日,直至数至第五日,仍旧是崔妈妈带来了惊喜的一声通传:“大奶奶,刘镇家的过来说,忠靖侯府马家来人了,指定了要请大奶奶您出去,说是马家的夫人要请大奶奶过府一叙。”
  容迎初强忍住几欲冲出眼眶的热潮,维持着起码的端庄得体,跟在柯府的大管事媳妇刘镇家的身后向东府正院外走去。
  候在正院内厅的是马家的两个妈妈,分别是唐姨娘的心腹近侍媳妇许妈妈和刘妈妈,容迎初前去马家时已经见过了。该二人看到容迎初到来,当着柯家下人的面,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奴才见过安大奶奶,安大奶奶万福。”
  容迎初不免有点诧异,就是柯府中的下人,也未曾向她行过这样正正经经的礼数。如今马家的下人行如此大礼,竟有点要向柯家昭示什么一般。想必也是唐姨娘的吩咐了,容迎初不禁心有感念。
  紧接着随了许妈妈和刘妈妈往外走,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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