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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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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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父亲提起“安大爷”三字,脑中立时浮现出柯家大老爷寿宴当晚,前来向父亲问好敬酒的那名年轻男子。
  犹记当晚,她在觥筹交错的喧闹之中抬起头来,看到他与父亲碰杯,洒脱地一饮而尽,她整个儿便定在了那一瞬间。
  险些便以为自己身置梦中,险些便以为是前世的纠缠没完没了,延续至今生,只为向她追讨她所欠下的债。
  为何,竟然是他?
  前世之时,他在昏暗的壁灯下抱紧她的身躯,一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浅地道出最为残酷的话语:“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因为我答应她在先。”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犹如甜蜜的呢喃,却极尽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心。
  “这么说来,你已经选择好了?”她推开他,双目通红,声音嘶哑,“既然你只要她,为何又来招惹我!”
  他笑得讥诮:“求你明白何谓男欢女爱、逢场作戏,不要一副我欠你许多的样子,一切不过是你情我愿。”
  冰凉彻骨的绝望痛击在她心间,令她撕心裂肺般的痛不欲生。
  你分明承诺了一定会给予我想要的,既然你做不到,我也不会让她得到。
  下意识的驱使,她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刺进他的腹中—— 血腥的红潮汹涌而至。她就那样失神地立在原地许久许久,方于凄绝中跪倒下来,拿起地上染着他的血的水果刀划破了手腕—— 渐次陷入昏迷之时,她胸臆间的痛与恨仍旧连绵不息,曾那样渴望自己不要再醒来、不要再记得。
  直至重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已然再世为人。
  所有一切都是新,只有她的灵魂,仍旧背负着旧有的包袱。
  重获新生了五年之余,已然彻底适应了陌生的年代和身份,以为自己就此与前世再无牵扯,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过往的阴影,以为早已忘记。
  可在华光十色的灯笼光影之下,为何他的脸庞竟然熟悉如斯,那样硬生生撞进了她以为失落了的记忆之中,让她在这一刹那知晓,她仍旧是无法放下。
  柯家大爷柯弘安,他与他何其相似。
  眼角眉梢,音容笑貌,连一垂眸一转首都带着几近相同的神韵。
  她茫茫然凝视了他良久,只是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看她一眼的意思,自顾地与父亲你一言我一语,融洽而投契。
  仔细地看清,其实也并不是十足的相似,前世的他眼光总是游离而闪烁,而今生的他只觉笃定而深沉。他们的面相,亦有着各自的差别。可不知为何,远远地看到他,就觉得他是他,那样的莫名而没有道理,连她亦觉得荒唐。
  以至于父亲问及自己的意愿,她方会幽幽地回答:“如果他愿意跟随我们离家远迁,那女儿愿意下嫁,至于他的夫人女儿自有盘算,没有人可以伤害女儿。”
  韦将军深深地注视着女儿,道:“秋儿,此次当真是委屈你了。我和安大爷曾不止一次碰面,他愿意答应我,也是因为对我有所求。若他胆敢亏待你,我也绝不会让他如愿。”
  然而男人的承诺往往不堪一击。
  成亲礼上容氏咄咄逼人,非要分清先后大小。她心知苗夫人必有后着,倘若由着容氏纠缠下去恐怕后患无穷,何不先让一步,待成定局后也就由不得这姓容的胡搅蛮缠了。
  可是她的让步却昭示着阴影的再次逼近,父亲不知私下与柯家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愿意暂且放过,让心爱的女儿屈尊成为柯家的平妻。成亲当日不宜与娘家人相见,父亲便让人捎了信进来,信上书:顾全大局,小不忍则乱大谋。
  乱大谋?何尝不是呢。
  柯家大老爷能给父亲的,自然是比维护她这个女儿的终身幸福来得重要。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男人也不见得光明磊落,能让人一眼看穿。这几个男人心里各有盘算,有如一盘扑朔迷离的棋局,一步紧追一步。他们各有自己必要保全的东西。
  唯独不会有她的位置。
  父亲总说她自五年前一场大病过后,便性情大变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吵吵闹闹的不成体统,说不清到底是好是坏,因为她的安静里更多地透着一股阴郁的寒气,让人心生不安。
  前世是从小忍到大忍,忍到最后,她忍无可忍地冲他尖叫:“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最后只得玉石俱焚。
  今生还是要忍,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韦宛秋阴冷一笑,道:“这时说受委屈还早呢,今日的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她目光冷厉地盯着地上的书双,“你给我仔细着,今后我让你说话便说话,让你闭嘴便闭嘴,多一分也不要做,你若再坏我的事,可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了!”
  书双身子颤抖得如筛糠,连连磕头道:“奴婢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柯弘安与容迎初是一先一后回到万熙苑中。
  容迎初和秋白走在一起,远远看到柯弘安来到正院门前,却不进去,又转过身踱到了东院门前。
  容迎初见状,心下暗暗纳罕,平一平心绪向柯弘安走近,微笑道:“相公怎么不回正院去歇息?”
  柯弘安懒懒地抱起双臂,与她并肩走进东院,看似不经意地道:“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我今晚就留在你院子里吧。”
  容迎初再度愣了愣神,怀疑地看了看这用意不明的相公,又回头看了一眼秋白,秋白也觉得奇怪,便开口问道:“大爷是说,今晚在东院里用晚膳吗?”
  柯弘安面上含着一缕值得玩味的笑容,道:“明知故问么?我都说了留下了,管我是用晚膳还是过夜呢!”
  容迎初一惊,他态度的转变一时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半晌也没能接过话来。
  秋白亦觉始料未及,随即便坏坏地笑了。早就看出来这大爷对奶奶是有心的,愣是等到今天才捅破窗户纸,也算掩藏得深了。话说回来,这小夫妻俩可真够折腾的,到今天才凑到一块去,这大爷动作也太慢了点!
  迟迟疑疑间便进了内室,容迎初仍是有点怔怔的,看着柯弘安大模大样地在长榻上躺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你又要睡了吗?”
  秋白知趣地没有跟进来,此时室内只有他们二人。柯弘安双臂枕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她道:“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除了吃就是睡?”
  容迎初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被他看出了一直以来腹诽他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倒算有自知之明。
  柯弘安端详着她,那专注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一样稀世珍品般,嘴上轻轻道:“其实你这个羞羞怯怯的模样,倒比要强的时候好看。”
  容迎初听清了他的话,脸上更是火烧似的发烫。她定一定神,走到他身旁,道:“相公如果要歇息,还是盖上毯子吧,着凉了可要招起病根子了。”
  柯弘安笑道:“还真当我只晓得睡吗?”他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在榻沿边上坐下。这个动作以及这个相对的场面,与那一夜何其相似,但他的眼光以及神色,却又与那夜大相径庭。而她的身份,亦不再是等待家族认可名分的可怜人。
  他把她的手攥紧在掌心中,如握的是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宝物。
  梦寐以求,何尝不是如此呢?
  容迎初感觉到他手心中的炽热,有点热得似要渗进她的肌肤,十指连心,这份不可名状的情愫,正在不知不觉间游进了她的心房。
  她抬起眼帘,正好对上他温情脉脉的眼光,心头轻轻一跳,道:“既然相公不睡,那不知今晚想吃什么?迎初这就吩咐人到小厨房去说一声,让他们把相公的饭菜送到东院里来吧。”
  柯弘安“扑哧”一声笑了,道:“咱们除了睡和吃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你什么也不用忙,你进门这许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容迎初是头一次看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种不真实的和暖感受,幸好还有他温暖手掌的提醒,不然险些就要以为自己是身在梦中。
  她莞尔一笑,道:“过去从来不曾想到过,相公会有来陪我说话儿的一天,迎初很是受宠若惊呢。这么巧,我倒真的有一宗事儿要跟相公商量。”
  柯弘安一时起了好奇心,道:“哦?是什么事?”
  容迎初娓娓道:“紫文姑娘在相公房里伺候也有好些年月了,到底也是相公身边身份不一样的人,而且又是极尽心的一个细致人儿。”停了一下,又道,“不知相公可曾想过,给她一个名分,抬她为姨娘,让她更安心也更名正言顺地留在相公身边,悉心伺候?”
  柯弘安本是饶有兴味地听着,不承想她的话越是往下,他的神色越发黯淡下来,到最后已是意兴阑珊。他叹了一口气,道:“还道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你真的想我抬紫文为姨娘吗?”
  容迎初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容神的变化,她微觉意外,小心斟酌了措辞方道:“迎初之所以会如此提出,也是因着觉得紫文姑娘与别个不同,也是相公身边的老人了,心心念念都是为了相公。迎初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样妥帖贴心的人儿,要是能抬为姨娘,那也可以更妥当地帮衬迎初打点这院子里的事。”她觑一觑他的脸色,“当然,这只是迎初的愚见,一切还应先听听相公的主意。”
  柯弘安注视着她谨小慎微的脸,轻轻叹道:“都是我不好。”他坐起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对她道,“迎初,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日后在我跟前,不要这样小心翼翼地循规蹈矩,不要生怕对我说错一句话,也不要煞费思量地揣摩我的心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可以吗?”
  容迎初暗惊于心,错愕地凝视着他一本正经的面容,少顷,方平复下神绪间的诧异,道:“那相公能不能告诉迎初,为何今日不再似往日?可是相公觉得迎初已是可信之人?”
  柯弘安一字一句道:“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可信之人。”
  容迎初仍旧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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