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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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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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弘安急忙命人将容轻眉扶进了熙祥正院旁的耳房中。容迎初额上渗出了涔涔冷汗,正想要跟上前去照应,电光石火间又冒出了一念,她回过身,颤抖着手执起那文犀辟毒箸,探进那碗莲子红枣汤中。这一刻,她整个儿呆住了。
  明晃晃的光影之下,文犀辟毒箸上赫然昭示着一抹致命剧毒所属的暗黑色,生生地刺痛了她的双目,亦揪紧了她本就恐急难禁的心房。
  “有人在这甜汤里下毒!”容迎初面色铁青,扬声道。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凌厉地落定在韦宛秋身上。
  自容轻眉出事后,周遭的人均起来照应的照应,打点的打点,无一不是惊惧于心,各有揣测。唯独韦宛秋依旧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她举起盛装着桂花酿的青瓷小酒杯一饮而尽,朱唇边扬起了一抹娇媚的笑弧,对容迎初的话语和眼光不置一词。
  柯弘安一眼看到妻子手中那发黑的文犀辟毒箸,面容便如阴云密布。容迎初看到席中尚有人进出走动,不禁沉下脸来,厉声喝道:“所有人都留在原位!无论是何人,在未查清下毒事因前一概不许离开这院子半步!”
  柯弘安僵硬着脸吩咐夏风道:“你立即去把大厨房和奉菜的下人都带到这儿来!”
  刻不容缓,夏风忙领了几个管事的媳妇和小厮匆匆去了。
  大夫进了耳房替容轻眉诊治了约摸半个时辰后,神色凝重地出来道:“安大爷,安大奶奶,里头的姑娘是食用了含有剧毒鹤顶红的食物,方会毒发而致伤身。万幸的是她服食的量不多,发现得也早,因此暂时不危及性命。我先让她服下清毒的药汤,只要她能在服药后一个时辰内不再毒发,便可确定其性命无虞。”
  容迎初却半点也不曾放下心来,只焦灼地嘱咐道:“有劳大夫,请大夫务必想法子救我妹妹一命!”又对秋白和亦绿二人道,“你们替我守在轻眉身边好生照顾,小心看好药食,不要让旁人沾手!”
  柯弘安扶着她的手返回到大院中,柯老太太把他们叫到了跟前细问因由,容迎初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仍止不住唇齿间的颤抖:“是鹤顶红,他们原是要毒害我,可是连累了轻眉”
  在座众人闻言均是面面相觑,院中的戏曲笙歌早已停止,此时四处鸦雀无声,益显得气氛如凝胶一般难耐磨人。
  柯弘安的声音寒冷如冰:“我就知道今夜人多事杂,早已命人将迎初的膳食分隔出来准备,不承想还是出事了。”他森冷的目光掠过众人,“下手的人是谁,等我查明之后,必不能轻易放过。”
  苗夫人嘴角微微一扬,开口道:“弘安说得是,在年宴上出了这种事,必定得仔细查明真相,找出那狠下毒手之人,严加惩处才是。”
  她话音刚落,柯弘安尚未及出言,夏风便带了一干下人鱼贯而入。这夜负责年宴膳食的下人以及专责为容迎初准备吃食的婆子媳妇,还有那数名传膳、送膳的丫鬟小厮也在其中,一群人乌压压地跪了一地,多是已知道缘由,都生怕惹祸上身,个个面带忧惧。
  容迎初此时已如惊弓之鸟,自苗夫人说话时,便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竟似从她面上捕捉到一丝胸有成竹的神色来,心下遽然一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之感逐渐扩散开来。她不禁拉住了夫君的手,目带戒备地掠过地上那一众下人。
  柯弘安开始逐一审问,直至到了一名送膳的小丫头时,那名唤采露的小丫头战战兢兢道:“回安大爷的话,大奶奶的饭后甜汤确是奴才和采霜二人送来的,大厨房的周妈妈曾吩咐过,凡是大奶奶的吃食全都盛进密封的食盒里送来,奴才们都是这样做的。一路走过来也是处处小心,但是但是”
  柯弘安铁青着脸追问道:“但是什么,你们休得有半点隐瞒!”
  那采露和采霜二人仓皇地对视了一眼,采露方跪伏在地道:“奴才在路上曾遇到大爷房里的方姨娘,方姨娘不知何故,竟拦下了奴才二人说是不放心奴才们,要亲自替大奶奶查验吃食,便开了食盒的盖子奴才们生怕是大奶奶所命,也不敢违逆”
  原本还别怀心事坐在席中出神的紫文听得此言,身子一震,霍然起身道:“你们胡说些什么?”
  容迎初亦是深感愕然,倏然想起开席前紫文来跟自己讲的话,不由转过头去看了韦宛秋一眼,只见韦宛秋正自拿起酒壶斟满了酒盏,她一寸多长的指甲涂着玫瑰红的蔻丹,在明黄的高照下闪烁着潋滟的艳光,犹如一簇跳跃的火苗,美得让人心惊。
  柯弘安不意竟会与紫文有关,冷冷道:“你们肯定前来拦截你们的人就是方姨娘?”
  采露和采霜惊得浑身发抖,二人异口同声,语气却是比适才更多了几分笃定:“是方姨娘无疑!”
  紫文惊惧攻心,又止不住恼怒,一个箭步冲到两个小丫鬟面前,左右开弓地打在她们脸上,尖声骂道:“贱蹄子!谁叫你们乱说话!竟敢诬陷我,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巴!”
  容迎初冷眼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疾言厉色喝止道:“方紫文,你给我住手!”
  夏风他们慌地上前拉下了紫文,紫文边挣扎着边嚷道:“两小蹄子没长眼睛!自个儿平日里不积阴德大晚上的见鬼了吧!狗嘴里乱吐的什么脏话!我何时遇到你俩贱奴才了?倒像真的一样,真当大爷和大奶奶他们跟你们一样糊涂不成!”
  容迎初快步走到方寸大乱的紫文面前,劈面朝她脸上便是一掌:“你闹得可也够了!她们所说的要不是真话,你倒给咱们说个明白,这一晚上的你究竟有没有走开过?可有人给你作证?吵吵嚷嚷不像话!更不能为你开脱半点!”
  紫文被打了这一掌,混乱的思绪顿时清醒了泰半,她捂着脸怔怔地想了半晌,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离开过,我一直都在”
  “紫文妹妹,我知道你害怕承担罪名,可也不该为了洗脱嫌疑,便睁着眼睛说瞎话呀!”一个清越的声音温温软软地自席中传来,说话的人正是韦宛秋。
  紫文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苍白如纸,连连摇头道:“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话”
  韦宛秋轻抿了一口美酒,低眉一笑,道:“刚才姐姐问了,可有人替你作证,我倒可以替你作证呢。只不过,我可以证明的是你曾经离开过座位,你坐在我对面的位子,我对你的行举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紫文面无人色,嗫嚅了半日硬是说不出话来。
  容迎初冷声问她道:“韦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紫文张皇失措,慌得目内也泛起了泪水:“我确是离开过但那是因为因为大太太”
  柯弘安和容迎初面上一沉,转脸看向苗夫人。
  苗夫人端坐依旧,容色不改道:“紫文你做贼心虚,连话也说不齐全了吗?弘安刚才说过,必定不会放过下毒之人,你一念之差犯下大错,谁也帮不了你。”
  紫文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大太太,紫文知道错了求大太太放过紫文”
  她话音未落,忽地从旁边人群中飞扑出一人来,却是紫文的娘方福家的,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哀哀哭求道:“大太太,紫文一向谨遵着大太太的教诲,她走到这一步都是我的错,是我给她乱出的主意!求您不要怪她,一切都是我这老不死的不是!求大太太饶过紫文这一回吧”
  柯弘安容神僵冷,盯着哭泣不止的紫文母女俩,道:“当真是你们下的毒?”
  紫文急急摇头,泣道:“不是!我没有下毒!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做过!”她膝行至苗夫人脚下,拉着那起花八团倭缎的裙摆哑声道,“大太太,是紫文不知深浅,满心以为孝敬大奶奶就是孝敬您求大太太原谅,紫文真的没有下毒,我没有求大太太恕罪!”
  苗夫人轻蔑地瞟了脚底下的人一眼,嫌恶地一甩裙摆,将她的手避开,淡淡道:“你可仔细了,你这个姨娘的身份可是大奶奶给的,你孝敬她归你孝敬她,怎的又会如同孝敬我?话说回来,你这个孝敬人的法子,竟是要下毒取人命吗?那我可万万当不起。”
  容迎初听着她所言的每字每句,渐次明白了过来,于苗氏来说,这次若能毒害她,这便是一场一石二鸟的施威,苗氏正是用这种方式昭告所有人,形势从来没有改变过,这家中的主事权表面上是在她容迎初手中,然而可以主宰府中人与事的,向来只有苗氏一人而已。
  转念又想到,此次若是紫文被坐实罪名,轻则撵出府去,重则送官府治罪,都是让府里上下人等看到自己掌管房中人事的无能,此时紫文又口口声声向苗氏求饶,分明是已经知道一切均出自苗氏的授意,只是无可奈何。
  如此一番思前想后,容迎初一时只觉得两侧脑仁“突突”地酸胀得生疼,她走到匍匐在地号哭不止的紫文身旁,平心静气道:“只凭两个丫头的一面之词便定言紫文是下毒之人,未免太过草率了。即便她真的曾开过食盒碰过我的甜汤,也不一定就是要投毒。为慎重起见,还是该搜一搜她的身上,还有她的房中有无可疑之处,再行定论不迟。”
  苗夫人“啧啧”两声,冷嘲地看着她,道:“迎初啊迎初,原来我还担心你非出身名门大族,毕竟心胸和见识总要差一些,不知能不能把咱们府中事务打点妥当。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放下心来了,紫文是你一手抬上来的姨娘,她忘恩负义害你性命,我们都怒其不争,你倒好,不仅不计较,还要给她一个公道。你是大仁大义,还是黑白不分?这明眼人可都能分辨出来。”
  容迎初忍下头脑的不适,并不跟她多说什么,只回头吩咐道:“夏风,你带了人到方姨娘房中去仔细搜一搜。静竹,你把方姨娘带到内堂去,好好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可疑之处。”
  柯弘安来到她身边扶了她坐下等待结果。过不多时,静竹出来回说紫文身上并不曾藏有毒药。韦宛秋在旁轻轻笑道:“要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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