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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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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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夫人干笑一声,道:“你摸不着头绪不要紧,我帮你理理清楚便是。咱们家除了在祖茔附近置下了地亩和庄子,也分别在东郊和西郊一带置了房舍和田地,还有临安大街上一溜的铺子,都是咱们柯府名下的。这年年的供给之费可是源源不断的呢,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何过年前竟没有这些地亩、庄园和铺子的进项?可不就是全绕过了公里,都到苗氏手里了么!”
  容迎初面上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多谢婶娘提点。”
  陶夫人看她并不接自己的话茬,不觉有些不悦,只平一平气,又道:“迎初,我冷眼瞧着你挑这个担子也甚是吃力,柯府家大业大,让你一个年轻媳妇担着,也是为难。上回我曾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与其另费心思去让苗氏把这些产业的账目交出来,不如咱们趁早准备分家的事,届时有族长替咱们主持公道,柯府公里置下的产业她全数都得交还出来!只要把韦将军的事摆平了,弘安仍能留在柯家,好歹还是长房嫡子呢,你们必定是占头一份,断没有那老三老五的什么事!”
  容迎初知她想说的必不止这些,只唯唯地应着,先不表明态度。柯弘安面沉如水,道:“如今有二叔出手相助,替弘安摆平韦将军一事,又有婶娘帮衬着筹谋分家,当真是弘安的福气。对二叔和婶娘的这份恩情,我和迎初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
  柯怀祖笑得意味深长:“咱们宗族里的这些后生一辈里,就数弘安你行事最为知进退了。”
  陶夫人道:“可不是吗?还能体会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一片苦心!也不枉我们替你们盘算周全。”她忽地垂首沉吟片刻,复抬头道,“我记起来,咱们在几年前置下这些产业的时候,就曾有约定,各房按年掌管地亩、银粮、祭祀的供给之事。咱们如今便说好了,在分家时,弘安只要对族长明言往日的这个约定,因过去几年你二叔不在府里,便由长房来掌管。现下按着旧时的规矩,你那一份仍交由二叔掌管便是。”
  柯弘安和容迎初脸色均是一沉,全然明白了叔婶二人的意图。柯弘安冷笑了一声,道:“我要是没有听错,婶娘的言下之意,是想在分家之时,要我让出家业?”
  柯怀祖忙不迭摇头道:“并非如此,都怪你们婶娘没有把话说全,按着旧时的规矩,是该轮到我们二房掌管各方产业的供给之事没错。若然你不必跟随韦英离去,分家亦是对你有利之举,可你们到底年轻,没经过历练,先不说轮管的事,就是作为长辈我们也该帮衬着你们打理家业才对。”
  柯弘安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容迎初一同站了起来,道:“二叔的心意,弘安大抵晓得了,也心领了。至于韦将军一事,毕竟是弘安自己处事不周所致,原该自己设法应对,便也不劳二叔操心了。”
  陶夫人面上一沉,冷冷道:“我还道你们是聪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我们给你铺好的阳关道你不走,即便你守着家业不放,倘若韦将军那一关你过不了,终是逃不过一无所有!”
  容迎初淡然一笑,道:“婶娘自然是用心良苦。不过相公如今虽身处险境,但也并非没有转圜之机,正如二叔所说,相公是柯家长子嫡孙,是断不可跟韦将军远走的。正因为相公是长子嫡孙,即便日后当真要走分家这一途,也该依足规矩来。要真的分家了,那按房轮管产业一说也就不再作数,婶娘所说的让相公把他的家业交给你们掌管,更是无稽之谈!”
  柯怀祖垂头掩下目中的不满,低低咳嗽了一声。陶夫人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她睨了容迎初一眼,站起来道:“那敢情好!我便提醒你们一句,依着老爷的安排,你们该留的自然能留,该有的必定会有。若你们不自量力,来日也别怪我们不顾念叔侄之情!”
  柯弘安想也不想,与妻子一同行了告退之礼:“弘安无德无能承受二叔和婶娘的大恩,不便强求!至于叔侄之情在二叔心目中的位置,弘安亦无力左右!时候不早,侄儿先行告辞!”
  从西暖阁出来时,夜色更浓。廊外的树影婆娑,密密匝匝的枝丫随风摇摆,映落满地森森碎影,险些连脚底下的路亦无以看清。
  柯弘安提着八角风灯,与容迎初牵手往庭院外走去。容迎初心头止不住一阵阵发紧,她挨近相公,低低道:“当真是前有毒蛇,后有猛虎。”
  他的面容在重重暗影中益显深沉,悄声道:“咱们自己心里有数,知道个中机关便好,也算是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来日总有可乘之机。”
  容迎初轻轻颔首,不再言语。
  夜风拂过几许霜寒之意,有人远远站在院落中,目送着他们夫妻二人的背影。幽浅的一声叹息,掩不下潜藏其中的隐隐忧虑。
  他站在她身后,轻声道:“秋白,自你从大嫂身边离开后,我们便没有再碰过面。我原还道是你恼了我,不曾想今日小嫂过来寻二太太说话,竟提起了你我的事我才明白了那夜你所说的话。”
  秋白依旧背对着他,侧过脸来,眼角余光中留心到他灼热的目光,心下蓦地一揪,耳畔回荡起韦宛秋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已经向二太太暗示了你和六爷的事,也跟她说好了你将会是我韦家的义小姐,配六爷绰绰有余。二老爷回来了,我看二太太是要打分家的主意的,只要你以韦家小姐的身份嫁到二房去,我便会在这件事上助他们一把。当然,他们必须帮我,帮我把弘安从柯府逼走,万万不可在关键的时候坏我大事。”
  乍听得此言时,她心下暗自惊异,只道:“本来柯大老爷和大太太就巴不得柯弘安离去,现在你让二老爷一并向他施压,确实是万无一失的好计策,还是姐姐你的心够狠。”
  韦宛秋冷笑一声,道:“逼他无路可走的法子有很多,自然有向他施压的人,我犯不着再为这个伤脑筋。二老爷正打他的如意算盘呢,我也是多给他一条路选择而已。”她不知何故稍有停顿,似是带了一丝疑虑,“容轻眉走后,你反倒不太与柯弘轩见面了,我原还以为你从此没有了顾忌,会多和他在一起呢。”
  秋白显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你以为这是咱们的时代吗?真能想见就见?好歹还是在府里,孤男寡女的,我也生怕别人说闲话呢。要是让二太太听进了耳里,指不定会怎么看我,要有什么打算,反而被动了。”
  韦宛秋微微一笑道:“正如你所愿,我已经跟二太太说过了,你找一个好的时机去见一见柯弘轩,让他向二老爷他们提出向你提亲。要是他们有意与咱们合作,必然不会放弃你。”
  秋白点了点头,暗暗沉下心底的怅然。
  就在早上时,她便在前庭的大花院里看到了他,许是刚刚办完差事,他带着几个小厮从府门外走进,行色匆匆。她远远望见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眼神,背过身去。韦宛秋派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惜儿指着柯弘轩道:“姑娘,你没瞧见那是六爷吗?”
  她瞟了惜儿一眼,可对方仍是不依不饶:“咱们去向六爷问个好吧!”她心下一慌,忙伸手拉住了惜儿道:“我今儿个这衣裳颜色太素净了点,六爷不喜欢。”
  惜儿掩口笑道:“姑娘可真有心思。”
  到了晌午,从西府回来的韦宛秋,便对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话。
  终究是避无可避。
  再次见到他,差不多也是在第一次碰面的地方,仍旧是清清冷冷的夜晚,她袖中亦揣着那相遇之初他赠予的陀螺,人面依旧。
  心绪全非。
  秋白唇边扬起一抹苦笑:“是吗?你明白了我的话?”
  柯弘轩却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微笑道:“你让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相信你。先前你到小嫂身边去,流言四起,各种说法都有,都是对你的中伤。可我相信你,知道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但这段日子总也不得见你,也不能跟你说话,也不知你的境况如何。直到今日,才知道你背后的苦心。”
  秋白转过身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道:“六爷你也知道我背后花费了那么多的工夫,也是用心良苦,全为了今日这样的结果,求得一个顺理成章。其实,你也曾经思疑过我,是不是如旁人所说的那样,是不是?”
  柯弘轩端详着她的脸庞,须臾,方道:“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知道等着你,不管怎样,我都会等着你。”
  我会等着你。
  这一字一句,熟悉如斯,谁说情到浓时,不是这般的痴意绵绵?
  曾经以为,自己真能做到重获新生后便可将旧日的伤痛抛诸脑后。真以为做得到、看得破,将过去的喜和悲,视作过眼云烟。
  这些年来,努力扮演这个新角色,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照着水盘中的自己,悄悄告诉自己,我已不再是我,请活好这一生。
  那千疮百孔的过去,忘记吧。
  日复一日,总是如此。不知从何时开始,方发现,这已成了一个习惯,也是一种悲哀,昭示着她根本没有忘记过。
  她曾对韦宛秋说出:“何必抱着伤痕不放,一次一次揭开伤疤,不疼吗?”说出这句话的当天晚上,没有人知道她曾躲在屋子里饮泣了好一阵子,然后擦干泪痕,照旧出来欢笑着侍奉主子,依旧是那个伶俐开朗的秋白。
  她垂首笑了,却是满目的凄冷:“六爷,秋白很想知道,当日大爷来问你的心意时,你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柯弘轩凝神片刻,眼中浮起几许情深,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要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留心于她,那是在大嫂刚过门的时候,我曾亲眼看到有人要买通她陷害大嫂,可是她严词拒绝了,那时我就敬其忠诚之志。也是从那时起,我记住了她的名字。一直到后来,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自己的耳朵,总想看到她的一举一动,总忍不住打听她的事情。”
  秋白两眼微红,抿紧唇没有作声。
  他深吸一口气,语意益发诚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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