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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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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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吗?是我造成的吗?我到底该恨谁?”
  右手持剑,拾阶而上。
  “皇祖母,如果你没有立我为太女,我现在至多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亲王,母王不会死,父君也不会死,我不会颠沛流离到异国他乡,仲父不会死。我不会被老师收养,不会拥有愿意为我出生入死的朋友,不会制造无坚为她们报仇,不会杀死那么多的齐人,不会被朋友怀疑、推向沙场,不会被端睿带回燕国,不会离开我的夫郎,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没有听见她唤我一声娘!”
  眼底已然赤红,脸颊已然湿润。
  “当年,我发现制造无坚的工艺时,曾经暗中发誓,绝对不会将这些东西带入人间。但游川为我而死,这是我的债我要还,所以我破了誓言,杀死燕白骑。可当我回到燕国后,才发现燕白骑的债我也要还,她是为保护齐国而死,却是死在齐国太女的手上,这未免太过可笑些。”
  一步一步,如此艰难,如此惶然。
  “皇祖母,这五年来,我一直再想。如果你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一切,会不会后悔当年自己的举动。你会不会还认为自己是对?你会不会你当然不会,我知道。如果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你依旧会这样选择,只是你会更加小心一些,不会让我有机会逃到燕国。”
  越来越高,越来越近,距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
  “当然,我如果当年没有给活埋进皇陵,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做一个让非常、非常合格的太女,我会在适当的时候闪光,会在适当的时候韬光养晦,我不一定会按照你的节奏的走,当我会让你以为你已经得逞。如果我在外面绕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注定回到这个位置,那么我自信就算没有发生这一切,我也照样可以站在这里。”
  司徒端敏迈上最后一步阶梯,站在凤椅前,望着司徒朔。
  
  司徒朔没有在她的眼中找到复仇的喜悦了,于是心中一片冰凉。这说明司徒端敏所做这一切都是在冷静理智情况下决定的,而非处于一时激愤。既然如此,今天的结局已经不是她能够改变的了。
  她,是要死了吗?
  司徒朔好多年没有这样仰视一个人。自从她登基之后,就有别人仰视她的份。现在她坐在凤椅上,抬头望着眼前这个青年女子,试图在她脸上寻找司徒瑜的痕迹,却还是失望的发现这个女子与当年的那个执意嫁进瑜王府的燕国帝卿相似,有着清俊的面孔,温柔的眼睛。只有那双眼睛中的神采和固执,宛若她原本最看重的女儿。
  一天之内,从心愿达成的狂喜跌倒不得不受死的境地,这个起落不能不说太大了,变化也太快了。
  罢了,罢了。
  司徒朔合上眼睛,嘴角弯成一个扭曲的笑容,缓缓笑起来——仿佛是从地底打开一扇门,从门里传来的笑声,半是畅快半是癫狂:“好!好!好!朕辛苦了半生,谋谋划划,计计算算,狠心了又忍心了,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一切心血都是白费。不过,朕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秃鹰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迸发的威胁,歇斯底里嘶吼道,“你是朕立的太女,便永远是大齐的太女。不管你父亲是谁,你长于谁手,你姓了司徒,便永远姓司徒。你跪过大齐的太庙,向大齐的列祖列宗发过誓,你是未来大齐的皇帝,便注定你走的再远,也会回到这里。你恨朕也好,恨大齐也好,恨天下所有人也好,大齐注定是你的责任,你的宿命!”
  “——记住,你是齐人!”
  “——纵然死了,也是齐人!”
  
  手起剑落,血溅狐裘。
  
  扔掉手中的剑,司徒端敏解开雪色狐裘,盖在司徒朔脸上。那一双苍老而又精烁的眼睛已经彻底黯淡下来,唯有嘴角残留着复杂的笑,似有不甘,似有释然,但更多的仿佛是在讽刺她:你杀了朕又如何?你这样的活着,就真的比朕死了要快活?
  是对,是错?她已经不想去分辨,也不想思考。
  
  转身,便轮到她俯视众生。
  殿下众人皆尽俯首而跪,包括陆勋。有人欢喜,有人沉默。
  这一刻,司徒端敏笑了,在满天满地斑驳的血色中笑了:这就是皇帝,看,这就是皇帝。
  
  “瑾王谋逆,兵变逼宫,毒杀瑄王,重创陛下。幸得瑜王世女司徒端睿与禁军统领黎华录及时救援,困瑾王于宣政殿。瑾王绝望束手,自尽谢罪。”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为了这几章,我快要精神分裂了。本来想一天一章,但是这一段分开看估计会看断气的,四章一起发了,爽不?




191

191、185 。。。 
 
 
  齐都。
  得月楼。
  得月楼二楼是雅座,供的是颇有身价的商贾及喜欢清幽的文人雅士;权贵子弟使用。但更高级的则是三楼的包间;每个包间之间有较好的隔音效果,不受其他人影响;却能够自由的赏析窗外的风景。
  “惜之,少说几句。这里是齐国。”宋泱皱着眉头对着对面喝得满面通红的少女,严厉的提醒。
  韩琴瞥了她一眼,朦胧着眼睛,笑得不以为然。手指捏的酒杯一甩一甩;好在里面已经空了,没有酒水。
  “别以为你是花山出来我就怕了你了。”韩琴打了个酒嗝;“我韩家就算在京城也是名门;你宋家呢,已经几代没有入仕了?出了个宋丽书了不起了啊。你们宋家也就是个宋丽书还有点胆量,其他的人,都、都是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宋泱脸色已经黑了,韩琴还在絮絮叨叨地大放厥词:“齐都又怎么样,早几年就被我们大燕打残了。二十万人,在无坚军的面前弹指间,灰、灰飞烟灭。她们敢对我们怎么样?打过来?不怕的话尽管来送死!要我说,朝廷的那些大臣也太保守了,我们大燕有天佑神器,早该一举发兵,踏平齐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齐国太女乖乖交出印玺,俯首称臣。再若不服,干脆就平了——”
  
  “啪——”什么东西迎面扑来。
  韩琴激昂的声音戈然而止,此刻她满脸是水,茫然地看向坐在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看着韩琴狼狈的样子,还有蠢蠢欲动的几人顿时悚然,收起了心思。
  这位女子此次燕齐学子交流会燕国的领队,出自花山书院的一位夫子,很年轻。交流队里的学子有花山书院的学子,也有京城皇家书院的学子,亦有大燕其他各地知名的书院学子,这些学子都是各个学员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又经过重重考核和训练后选出的最终队员员。不管这些队员出身背景如何,却没有一个不是才华横溢,聪慧过人之辈。然而这样一队来历不同,背景不同,性情不同的队员经过一路颠簸到了齐都后,却没有一个人对她面前不敬,不敢在她发表决定之后,加以反驳或者阳奉阴违。
  此人很强、很狠,而且很阴。
  韩琴闭了嘴,尽管不情不愿。
  
  “我不管你们谁的妈是干什么的,谁的爹是谁家的兄弟儿子,也不管出门前受过什么样的嘱咐或者怂恿。但只要你们在我手里一天,就给我规规矩矩的,不许给我找麻烦。你们私下里怎么骂,怎么批,我不管,但若是惹出是非来了,”她警告得环视了众人一圈,“我也不会把你们交给别人——但我会先把你们抽得连你们爹妈都不认识了!听见了没有!!?”
  包间里鸦雀无声。
  看见队伍里的几个刺头都老实了,冯北辰满意了,这帮小兔崽子真他娘的没一个安生的,以为自己在那一分三分地上混了点名气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钱重了。真当齐国是柿子做的,好捏是吧。那么好捏的话,没无坚之前你们那些乖娘宝爹们怎么不来这里耀武扬威一下试试?和着现在才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就得瑟起来了,就眼睛长到头发尖上剪都剪不下来了?再说了,就算齐国真怕了燕国,还要防着齐人中有那性子暴烈不肯服输的人特地来修理我们呢。老娘忙着布置人手,联系暗线保护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快累死了,你们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给老娘找麻烦!要不是现在不是修理你们的时候,以为老娘肯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吗?
  宋泱见大家安静下来,略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包间隔音,但谁知道隔到什么程度?若是任韩琴大喊大叫,惹起齐人群愤,她们怕是难以应付。
  “眼下我们连赢三场,齐国队败局已定,还要继续比下去吗?”宋泱问道,“如果继续比下去,要不要打和比较好?”
  韩琴嗤笑一声,但没有说话。
  冯北辰没有说话,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窗外对面街上一个黄|色衫子的小姑娘的身上,对方接着看街边小摊的机会,手在背上随便比了两个手势,然后掏出十个铜子,拿走了一串彩绳编的手环,匆匆走了。
  冯北辰收回目光,沉声道:“付账,我们马上离开。”
  宋泱马上反应道:“有人要来对付我们?”
  韩琴眼睛一亮,被冯北辰扫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去。
  “你带五个人从西边走,尽量选人多的路回鸿胪寺。韩琴,还有其他的人跟我来。”冯北辰沉声说。
  韩琴嘀咕道:“我也可以带一队”
  冯北辰冷道:“你带一队?打算最后让我们都去救你吗?”
  
  冯北辰带着一队人故意招摇过市,在齐人或好奇,或冷漠,或复杂的目光中走过,也许是因为刚刚在得月楼里发过脾气的原因,队员们都快速地跟着领队,没有一个人像流露出高傲和挑衅的目光。
  回到鸿胪寺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冯北辰安然归来,让这次与她接洽的官员也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两人都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过了很久,宋泱还没有回来。
  她们绕的路已经够多了,难道宋泱比她们还能绕?众队员心里忐忑不安,一面担心,一面也心存着侥幸,希望宋泱她们能够返回。即便是一向与宋泱不对盘的韩琴,此刻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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