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凤的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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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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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自以为轻盈地跃到了洞底,却差点将一个人砸成肉饼,也让另一个人目瞪口呆,而我自己也受到极大惊吓,半伏在那人身上,心跳得快要跃出胸口,竟是顾不上想一想,这大半夜的青霞洞里怎么竟会有人。

    过了半响,回过了神,才发现对面目瞪口呆那人是白天我一直没见到的大哥。此时他哪里还有淡定的表情,仿佛脸皮都在抽动:“凤歌?你梦游了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什么穿成这样乱跑?”

    我突然回过神来,想起还伏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立刻触电般地跳起来:“哎呀呀这是谁呀?被我压死了吗?”

    那个男子理了理衣服施施然起身,竟比我高了两个头不止,我的身量只及他的胸口。他的声音也仿佛是压抑着笑意:“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尚有气息。宇弟,这可是你那宝贝妹妹?”大哥颇为无奈地答道:“正是小妹凤歌,平日骄纵无状惯了,让二哥见笑。”

    彼时我脸色发烧,不敢去看他的脸,也没意识到大哥对他的称呼有什么异常,低头哧溜一下躲到大哥身后才敢抬头,这一看不打紧,面前这个有着天蓝色双眸的人,可不就是上回嘲笑我是鸽子的那个?虽然此番他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锦袍,可我绝对不会认错羞辱我的人!于是我立刻从羞愧变成愤怒,捏紧拳头叫道:“大哥,这人欺负过我!上次就在这里,嘲笑我是鸽子,还,还,还非礼我!”

    这下不仅大哥好似被雷劈了一样懵了一懵,连那锦衣青年脸上原本无懈可击的笑容也挂不住了:“非礼?姑娘,此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我何时非礼过你?”我彼时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个词仿佛有些暧昧不妥,然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他对我的羞辱。等到以后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差点为彼时的自己羞死。当时我衣冠不整,一口咬定被人非礼了,逼着他承认。而他后来却感慨道:“我时时后悔当日不曾承认非礼了你,若是承认,便可名正言顺对你负责了,也无需日后这么多辛苦纠结。”

    回到当时我语出惊人的时候,大哥从雷劈状态恢复过来,不敢置信地问我:“凤歌,你见过他吗?他是我上回跟你说过的结拜二哥,天帝三皇子帝澔!他非礼你?怎么可能呢?”我急得连连比划:“就是他呀!哥哥,他不但非礼我,而且连上这次,他两次擅闯凤凰岭啦!你还不快点赶他出去!?”

    那唤作帝澔的男子仿佛哭笑不得的样子:“宇弟,你的宝贝妹妹一定是误会我啦!彼时她现了真身躺在这里,我瞧她灵气逼人又满身酒气就逗了逗她。我如何会非礼一只鸽子,哦不,一只现了真身的毛绒绒的凤?”

    一听到“鸽子”,我又要抓狂:“大哥,他还说我是鸽子!鸽子!你可听到了?”大哥一副终于了然的表情,揽过我替我整了整衣裳和头发:“凤歌,非礼这个词可不能乱说,彼时只是一场误会,三皇子殿下只是逗你玩儿呢!再说他是我的结拜二哥,是我请上凤凰岭的贵客,以后你也须得唤上一声哥哥才是。好了,大哥不知道你为什么半夜跑来此地,不过我和三皇子今日在此有要事相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这位三皇子大约已然平复了心情,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脸,连双眸都含着温柔的笑意:“正是,都是一场误会,凤歌姑娘,你可莫要再恼啦。在下今晚与你哥哥还要秉烛夜谈,你且回去歇息吧。改日我再亲自登门向你赔不是!”然而我注意到他虽然貌似可亲,但却不曾称我是妹妹,心里只当他瞧我不起,于是恨恨地想,登徒子,我还瞧不起你呢!永远也别想让我唤你一声哥哥!为了表示我的鄙视,我当即睥睨了他一眼,向大哥道:如此,凤歌就回去啦。大哥也请早些歇息罢!明日的觐见,想必大哥还有任务在身罢,不要为了些须无关紧要的人误了正事!”说罢也不去看他的脸色,昂首目不斜视地离开了青霞洞。只依稀听得大哥连连抱歉:“我这妹子真是惯得狠了,言行无状得很,你可不要与她计较”

    此番我如此丢脸,又被素来疼爱我的大哥如此鄙薄,心里可是又羞又恼,无精打采地又飞回房间睡觉不提。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夕阳西下,四周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我将丹心虹珠豆蔻绿桑挨个唤了几遍,竟然没有一丝回应,让我疑窦丛生。自打我出生至今,何时被人如此忽视过?心里很是不忿。加上昨夜的丢脸经历,我愤愤然坐在梳妆台前:“难道我真的很骄纵讨厌么?”对着镜中脂粉未施有些憔悴的少女,我无言枯坐了半晌,想来此时天色已晚,阿娘的觐见也该结束了,我决定出去找找四位姐姐,问问她们干什么去了,顺便讨论一下我的人格魅力问题。

    对镜贴花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着万一路上碰到还未辞去的族长万万不能丢了脸面,于是学着以往姐姐们的手法淡扫了蛾眉,轻点了朱唇。然而,我手忙脚乱了半天,也没有梳成昨天那种清丽高雅的惊鸿髻,最后只得挽一个最简单的流云髻,插一支碧玉钗了事。身上换上一袭淡绿色绣着银凤的烟罗长裙,手上挽了一条同色的云雾纱,照了照镜子形容还算齐整,便很有些装地袅袅出了门。

    一路上确实见到三两个正准备下山的族长,见到我皆是行大礼拜辞。幸亏这几个族长我还勉强记得名字,礼貌地回了礼,窃喜不曾失了阿娘和凤族的脸面。

    眼看着落日将斜,我从前山找到后山,也没找到我要找的人。走得累了,坐在后山的一个山涧下,我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想她们莫非出了凤凰岭?为何竟如此匆忙,甚至都不知会我一声呢?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她们竟顾不上管我了呢?我一边苦想一遍揪着身旁那株不幸的桫椤树的叶子,想得入了迷,连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正文 风饮月露桂枝香(下)

    “公主,天色向晚,何以独坐于此?”一把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在身侧。

    我唬了一跳,急急跳将起来。扭头一瞧,身旁这个神采飞扬一身翠绿锦袍的男子,不是当日大典上语出惊人的孔瑄又是谁?

    彼时被我无意识中揪下的桫椤叶子凄惨地散落在我四周,想必我的裙上发间也沾染了不少。被陌生男子窥得如此幼稚尴尬的一面,我便很有些窘,勉强施礼回道:“原来是孔雀族的族长。今日觐见应该早已结束,为何族长还未曾下山?”

    那孔瑄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俊美绝伦的面孔上满是戏谑之意:“凤歌公主,你我年纪相仿,此时又非在庆典之类的正式场合,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叫我孔瑄,抑或瑄,我非常乐意听你如此称呼于我。”说罢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定定地看着我。

    呔!这状似无辜又满含深意的眼神真是要命得很!彼时我尚年幼,虽然心有所属,但于风月之事还很懵懂,若非心下已经有了一双黑如琉璃的眸子,怕是也难以抵御这致命的魅力。当时我只是纳闷,大哥,我和你,仿佛并不熟罢!何以你看我的眼神,仿佛失散了万年的亲人哦?

    于是我顿觉被冒犯了,面上就此一沉:“我和族长,仿佛还只有一面之缘罢。贸然如此称呼,却是失了礼数。族长如果尚有其他要事逗留凤凰岭,还请自便。不过天色已晚,凤凰岭的规矩是向来不留客,族长还是抓紧时间罢。”说罢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便不打算再理他。

    谁想那孔瑄竟然走上前一步,低低地笑道:“我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见了几个故人罢了。今日在此见到你,却实是巧遇,公主,你和传说中倒是很不一般呀。不过我心下很是欢喜,此番倒也不枉我万里迢迢赶来灵山一趟。对了,你今日的穿着很好看,昨日那银白色未免太素净了些,今日这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很衬你的肤色。”

    我见他这话说得暧昧轻浮,不由得十分恼怒:“大胆孔瑄,我如何与你何干?你竟敢言语轻薄于我!还不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见我发怒,此人口道不敢,面上却是一派轻松闲适。此时山涧上方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在下面么?”宛若银铃一般,清脆娇憨。

    这孔瑄抬头应了一声:“娇娇,我在这里,你且等我一等。”

    山涧上方,一个女子的上半身探出来,长发如瀑,眼如星辰,面上依然蒙着雪白的轻纱。她只看了我一眼,星眸微闪,便转而向着那孔瑄道:“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天快黑了,凤凰岭的结界马上要闭合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孔瑄略一思忖,对我笑道:“也罢,反正我们很快就有机会再见了。你可记住了,我的宫殿名为灵雀,在南方的终南山,随时恭候公主凤驾。”我哼了一声:“莫名其妙。天下之大,莫非我竟无处可去么?偏要去那终南山!”那孔瑄闻言笑得极是自负:“那可不一定了。况且,凤凰岭虽是圣地,我终南山也是世外桃源,公主大可不必如此鄙薄。如此,瑄便辞去,希望早日再次见到公主。”

    莫名其妙的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彼时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纳闷了一会,便又想着丹心她们的事情。在山涧待到夕阳完全落下,也没有人来寻我,直到天边布满红霞,我才独自回到家里。

    鸣凤阁后的花园里,大哥正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正看着院子里的一株凤尾花出神。这花园里种满奇珍异草,灵山一脉仙气又纯正,花花草草得天气之造化,早已不是无知无觉的植物,年岁大一些的,已经成了小小花精,能够脱离本体,幻作半透明、拇指大小的人形,在园子里到处闲逛,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我们的语言,它们却是懂的。阿娘设了结界不让它们离开鸣凤阁,怕它们万一离开凤凰岭,离了灵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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