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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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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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雨拉宁芷推门出去,一步就踢到一样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方才想要开溜的驿长!前一刻还在与他说话,后一刻他就已中箭身亡!不由多想,百支羽箭从天而降!二人赶紧退入屋内。
  如此慌乱,易雨竟然还把驿长胸前的羽箭拔了带进屋!他仔细端详,不禁心生疑问:“荒云部弓弩的射程不可能这么远,但从箭头的标记看来,这又的确是他们的箭。莫非是有人将景国的弓弩传入荒云?这个细作,这是不一般。”
  “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出不去,难道要坐在这里等死?”经过这段日子,宁芷对面前出现尸体的状况,虽仍是心底发凉,但已无恐惧。她现在担心的是荒云部从城外射入的羽箭。
  “放心,没事。”易雨似乎毫不在意,反是打开玉骨扇,扇着凉风,喝着茶。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却不见外头的光线。是易家的人手持特制的盾牌,挡在门前:“公子,已准备就绪,可以护送公主离开。”
  易雨这才将玉骨扇子换作麒麟扇,握在左手,右手牵了宁芷往外走,一边说道:“跟紧了。离远了,我可护不了你。”
  二人在盾牌的掩护下,缓缓走下阶梯。荒云的箭阵,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毫无间隙。但这对易雨而言是好事:“只要羽箭不停,就说明城门未破,我们就会很”话说一半,盾牌上羽箭撞击的声响戛然而止,“好吧,城门破了。”
  侍者丢弃盾牌,纷纷抽出佩剑,护在宁芷周围。走出驿站,宁芷才真正感受到恐惧,大街上遍地倒着来不及躲避的百姓,血迹如是泼墨,万分惨烈。
  “公主,别看,我们可以出去的!”易雨将宁芷的手握得更紧,与一众侍者,隐入深巷之中。
  一名侍者愤而言道:“荒云那些人真是猪狗不如!连老百姓也杀,还是用那么阴毒的手段!”
  “在这一点上,胥承阴做的倒是不错。围而不攻,百姓不损。”易雨仍是侃侃而谈,一副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姿态。他天生就是如此,越是临战,越是淡然。
  “公子,我们要等多久?攻出去吗?”侍者已听见马蹄阵阵,荒云军队入城了!倘若打起来,即是以一敌众的局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易雨靠在墙上,泰然自若。他看了一下,易家的侍者有七人,强攻定然出不了城,现时只能静待
  时机。他侧过头,看宁芷沉默不语,故意说道:“依我看,你不必去宛丘,就能见到他了。”
  像是一根针穿透神思的清醒,一口气在宁芷胸口滞住,她的手不自觉缩了一下,低头道:“他会亲自来么?”
  “若他真如传闻一般英勇,便会前来。”易雨浅笑着说,继而察觉到宁芷眼底笼着的一层薄纱,意识到什么,“你不想见他?”
  “怎会不想,只是我”宁芷还未说完,凌乱的马蹄已至耳畔。
  “他们来了!”侍者提剑备战,“公子,这里有我们挡着,你带公主先走!”
  “嘘!”易雨到这个时候,还是气定神闲,“不止一批人马。”倾耳细听,隐约兵戎相见,对宁芷道,“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老抽,页面不显示章节,其实瓦都有很认真滴更文文哦~~XD


☆、表白

  睿王珩止的军旗突现茂城,荒云部众无不惊惶。四十余里的路程,不知他是如何瞬息而至,但绝非是窥得先机,茂城百姓已死伤过半。
  两兵相接,一片混乱。珩止的兵马方才进城,易雨等人的行踪即被荒云军队发现,双方展开兵斗。由于易家侍者武功高强,即使以一敌众也暂时未有败退之象。可不断有荒云士兵闻风而至,众人遂陷入包围。
  易雨甩扇之间,如黑龙浅啸,一击打退周遭攻击,在下一轮攻势临近之前,他将宁芷拉进身侧:“不用担心,珩止很快就到!”
  此时,易家侍者已有两人重伤,但荒云部的人越来越多,而珩止的军队似乎在某处停滞不前。某侍者喊道:“公子,等不到了,快带公主走!”
  凭易雨的实力,带一个宁芷突围,自是毫无难度。但他不忍易家侍者身陷囹圄,企图激战一番,全员撤退。可他没有想到,战争与江湖争斗的区别竟是如此巨大,第一次身临其境,便是感觉一种无穷无尽。他,救不了所有人。
  “弟兄们,上!”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犹如日涌江流,是珩止!
  宁芷转过头,即见到那张想了千万遍的脸庞,是他。那双眼眸,如日月耀目,身上的赤金战甲,与黛紫纹银的披风,如是梦见的那样。手提长剑,乘战马奔袭,引领千军万马,犹如风云化龙。这,就是征战的他。
  “珩”易雨差点朝珩止喊出声,却被宁芷捂住嘴。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宁芷,见她满目犹豫,“你怎么了?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他吗?”
  “带我走。”宁芷收回满载万千情感的眼眸,低头淡淡而语,“我不见他。”
  “你”易雨翻身扫开一拨人,瞥见珩止相距仅有十丈之遥了,“你可想好了?”
  “嗯。”宁芷紧闭双眼,重重点头。
  “撤!”易雨一声令下,一掌打出刚猛内劲,硬是劈开一条通途,无暇顾及身后侍者是否跟上,迅速闪身携宁芷没入深巷,无影无踪。
  方才那一幕,定是入了珩止的眼。好在易雨与宁芷仍是易容的模样,他应当认不出,只是当心最后的那一掌,他是否有留心?
  茂城内外,死伤无数,易雨乘乱带着宁芷攻出城池,但如预料中一样,易家侍者无一尾随。刚才珩止已近在咫尺,相信他们已获救。
  百里荒野,一道长河,缓缓而过。宁芷立在河畔,朝茂城的方向远望。她是那么想见他,却亲手将两人生生分开。她在害怕,从未想过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底竟然浮起一种难以言状的胆怯。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苦苦哀求我带你来关外找他。可他到了眼前,你却怕成这样。逃开他,你又想去往何处?”易雨站在她身后,淡然地问道。
  “我哪里也
  不想去。”宁芷依然目视远方,“只要跟着他,就好了。”
  “只是跟着,不见?”易雨一时难以揣测她的想法,“你究竟顾忌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宁芷的心很乱,在茂城里,只是看了一眼,心就像是被人狠狠一击。脑子里的千丝万缕,如同冰冷的海水浸入身体,与心底的炙热相互纠缠。太想他,而不知如何面对他。
  一见到他,便不自觉想起失去的东西,仿佛又将那一天重新经历。很想告诉他,却又不忍告诉他。那种痛,就如一个针球搁在心里。易雨不会懂。
  易雨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的一切表情变化,貌似大悟:“你是觉得对不起他?你是觉得没保住孩子,对不起他?”他显然不能体会她的心情。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孩子的事?”宁芷的心猝然收缩,好像每一寸都扎在针球上,全身痛得发抖。
  “你没有对不起他!你做的、想的,都是为了他!”易雨本着对她的怜惜,而为她感到不值。但他不会懂,宁芷的心痛。
  “够了!不要再说了!”宁芷捂上耳朵,膝盖一软,跌了下去。
  易雨伸出双臂撑住她,触到她的一瞬,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千疮百孔:“既然这么痛苦,为何还要跟着他?每天远远看着他,岂不是更痛?”
  宁芷放下双手,眼泪黯然而落:“我只想待在他的身边,即使只能远远看着他。我无所谓”
  “跟我走。离开他!”易雨的声音在她的上空响起,是蓄势已久的坦然,“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痛苦,只要你跟着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而且会加倍给你!何况我就是你指腹为婚的驸马,更何况我爱你。”
  这些话,易雨等得太久,也许在南墉就该说了。可每当看见她和珩止在一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在江湖风流潇洒,还未曾有过此般踌躇。
  宁芷的眼泪,忽然止住,她抬头望着易雨。明眸浅笑,风雅俊朗,如是一湖春水的温暖。她看着,她笑了。易雨确是一个好人,任何女子嫁给他,都会一生幸福。但她说:“我想要的,只有珩止。”
  什么是伤人?大概也就是这句了。易雨早已做好被伤的准备,而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说出那些话罢了。一丝侥幸也没有。
  没有侍者相随,所有的事都必须亲力亲为。易雨虽行走江湖多年,但因易家势力遍布各地,所以衣食住行多有人照拂。他从未像一个真正的侠士一般,有过餐风露宿的日子。故此,生火、烧水,他都不会。
  几经辗转,他们终于在一个小村庄落脚。生活环境十分简陋,只有两间木屋、一个院子、一口井。向来养尊处优的易雨本想去稍远一些的的城镇,但考虑到此处离宛丘军
  营较近,于是迁就了宁芷。
  在这个村庄,每天都能听见军营的号角,亦能看见马蹄踏出的漫天黄沙。寻常人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定是日夜寝食难安,但宁芷却过得格外安心。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宁芷渐渐习惯村里的生活。虽说是农妇打扮,但仍是掩盖不住她的美丽。村里的年轻人经常借故从院门前经过,有事没事就打声招呼,更夸张的是放下一束花就跑走。
  对此,宁芷总是微笑相待,可是易雨却不是这样。穿着农夫的衣裳,虽是气质高人一等,但在他人眼里始终也只是一介农夫。每天板着一张脸,把前来与宁芷搭讪的男人一个又一个吓跑,久而久之,村里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今天,又有一个少年,鬼鬼祟祟地跑进院子,冲宁芷一喊:“宁姐姐。”
  正在晾衣服的宁芷,笑着转头:“小羽,什么事呀?”
  这个名叫小羽的少年,两手藏在身后,支支吾吾地说:“我娘要我拿点东西给姐姐。”说着,居然脸红了。
  “少拿你娘当借口!”易雨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冲出来,“离你宁姐姐远一点!”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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