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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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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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去哪儿了?我们可等了半天了。”伏堇与易雨在宁芷房里,从午后等到天黑。他本想让昭月去寻宁芷,可没想到,两人全都不见了。易雨从一开始就想派人出去寻回两人,可被他制止了。
  昭月走到伏堇面前:“我和阿芷去路上打听过了,说是半个月前,各地就纷纷传言,说是父皇留下一道密诏,欲传位给二哥,可是却被当今太后诬陷伪作诏书。伏堇大国师,这消息,该是你放出去的吧?”
  “荛儿真是冰雪聪明。”伏堇没有否认,反是怡然自得,“这并无不可,反正我所说的,是事实。”
  “难怪前些日子,你总是玩失踪。原来你是去了那边。”昭月白了伏堇一眼,那几日,可是害她白白担心了。
  宁芷对伏堇微笑道:“辛苦你了。”后转向易雨,“所谓无为、非攻,原来是这个意思。若是民心所向,这仗自然是可免了。”
  易雨虽是一时相信,但仍是小心谨慎:“但愿如此。可你们别忘了,这只是区区木禾镇,就算丢了,对那些人的影响根本不大。”
  伏堇的笑,灿烂得像是一朵春花:“易将军,你没听荛儿说么?是各地纷纷传言,并非只有一个木禾镇。如果他们跑得快,消息应当是入了辰宫了。”
  “各地?你失踪最多五日,如何能传言各地?”易雨觉得他言过其实。因为木禾镇生活安逸,很少有人外出远行,更不会那么快把消息散播到景国各处。
  这时,伏堇从腰间勾出一枚玉佩,丢给易雨:“对不起,忘记还给你了。”
  “你什么时候!”易雨盯着掌心的玉佩,有些发怒,只因那是可调动景国所有易家影士的信物,一直由他父亲随身携带。
  “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伏堇又是一脸不以为然,“总之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你又何必那么在意。”
  不得不承认,伏堇所为是明智之举,比起强行攻城,不伤一兵一卒才是高手之策。猛然惊醒,莫非师父的那封密信,是写给伏堇看的?他知道伏堇一定能明白那四个字的含义,更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最好。
  “下
  一站,三川城。”易雨收起玉佩,转向宁芷,“国主,依属下看,三川城守许晋,其心性同谢元乃是天壤之别。谢元可以交出印鉴,并不代表他也情愿。”
  未等宁芷应答,伏堇便心生一计:“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小芷的一个笑。”伏堇望向宁芷,昔日那个有着温暖笑意的清丽女子,自回到南墉,即是冷若冰霜。这一个月来,几乎没有笑过。
  宁芷茫然,手指自己:“我?”
  昭月与伏堇同感:“是呀,阿芷,很久没见你笑了。”
  “是吗?”宁芷语结,想想他们所说,当真不假。于是,她尽力牵出一个微笑,不想竟是那样困难。珩止凶吉难卜,她如何能笑得出?
  “笑得比哭还难看!”伏堇说话不留余地,直接嫌弃起来。
  “伏堇!”昭月狠狠一瞪。
  伏堇大笑出门,转身指向易雨:“等明天许晋交了城印,你就负责逗小芷笑。”
  “若是他不交城印,那”话未说完,易雨就被伏堇无情打断。
  “你输定了。”
  局势刻不容缓,天才微亮,宁芷即刻下令出发。伏堇等人都知道,她这段日子,每日都睡不够两个时辰。她知道,他随时会有危险。
  因易雨对谢元投诚仍旧不信任,故留下一批人马镇守木禾镇。然而,伏堇却半开玩笑,说易雨索性把所有人都留下,轻装上阵。
  两日后,南泊大军抵达三川城,同在木禾镇一样,没有半点硝烟的气息,城楼之上也无剑拔弩张的气势。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三川城乃是景国重要城镇,可此时悬挂的旗帜,却是南泊的幽蓝。
  众人疑惑之时,三川城门缓缓打开,一名官员捧着一方木匣,孤身一人,从城里走出。当他走近,看清他的脸,居然就是日前担忧的城守许晋。
  他在距离军阵两丈之处停步,双膝跪下,将木匣摆放在地:“三川城守许晋,愿归顺南泊国主。特献此物,以表心迹。”
  宁芷下马,在易雨的护卫下,走到他跟前:“此为何物?”
  许晋答道:“此乃景国端仪太后遣来督战的参军,昨夜已被我等斩下头颅。”
  宁芷差点就打开木匣,听了他这话,动作僵了一下,但仍是淡定地掀起铁销。
  易雨见状,忙制住她:“国主,此物过于血腥,还是由属下代劳。”但宁芷似乎不听话,已是一手掀开了木匣,一股血气迎面而来。
  “将此头颅悬于城门,示众三日!”虽说胃里翻腾,几欲作呕,但宁芷依然坚
  持说完了这句话。此刻的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南泊国主。有的事,无法避免,她也应必须去做,即使自己的心无法接受。
  “遵令。”许晋捧着木匣,俯身领命。后来才知道,这个许晋,原来是承天十一年的补遗状元,乃是承帝钦点。
  宁芷强作镇定地回身过去,美丽的面颊上是一片苍白,好在易雨一路扶着她。一个寻常女子,如何能见得这个?昭月只是远远看见,就已胆战心惊,握着伏堇的手颤抖不止。
  在眼下依然笑若春风的,只有伏堇一人。他对易雨说道:“易将军,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易雨自然没有理会他,他担心的是现在的宁芷。一路无血无杀,这让一贯厌恶杀戮的宁芷宽心许多。她又岂会料到许晋会杀了那个参军,虽然明白这是做给端仪看的动作,但她如何能去承认这是最好的方式?
  威胁、警告,可以有很多方法。但不得不肯定,有用的,唯有这一种。
  恐怕连端仪也想不到,她苦心经营多年而到手的万里江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轻易失去。南泊众人,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各城镇主便将城印拱手相让。也许,她没有低估任何人,只是一直高估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端看这局势,着实令人冷汗不止。
  不论对于一个国家,或是一个人,战败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战而降。
  【OS:为毛灯泡那么多?都给窝奏凯!让伏堇和易雨好好的不行吗!】


☆、琴谏

  景国与南泊之间的所谓“战争”,如是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只见南泊大军一路北上,无往不利,各城镇官员均将城池双手奉上。这是无法逆转的局面,纵使端仪太后派出何等细作,几乎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即猝死途中。
  景启帝的存在,像是一个笑话。不论他颁出怎样的皇令,最终的结果皆是石沉大海,有的地方甚至将令使软禁,使得无数诏书有去无回。
  当南泊大军“取下”三川城,控制了泊水,端仪太后才感受到真正的恐惧。她所拥有的江山,顷刻化作一个空壳,她与她的儿子孤零零地坐在里边,自娱自乐。随着朝廷大臣接连告病在家,景启帝被迫取消了每日的早朝。
  日前,南泊众人已达山阳郡,距离帝都陵和城,仅一步之遥。
  夜里,昭月陪伴宁芷睡下。伏堇在园中漫步,遇见正望月沉思的易雨。
  路过其身边,不住笑道:“易将军,木禾镇的赌约,不知何日兑现?”得到三川城的那一日,宁芷依然毫无笑容。到了今日,愈发如同一块坚冰。
  “半月还是一月。”易雨只觉有人靠近,并无在意来者何人。
  “半月?也对,半月之后,也该进陵和城了。”伏堇只将其言,理解为如此。在他眼里,攻入辰宫,最多只需十日。待宁芷见了珩止,也该是笑了。
  易雨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是伏堇,转过头,缓缓摇着:“我是说,也许我们一个月也拿不下陵和城。”
  伏堇有些诧异:“不会吧?哪怕我们只围不攻,断了陵和城的水粮,半个月内,也可使其不攻自破。”
  “这一点,端仪也能想到。”易雨将一封密信递到伏堇手中,“自我们取下三川城,端仪便当机立断,放弃所有城郡,只保帝都陵和。这几日,她已将周边城镇的所有粮草都运入城中,其数量,可保两月无虞。”
  “区区两月,我们守得起。”伏堇把信粗粗看了一遍。
  易雨叹息道:“从南墉到山阳郡,我军一路行军,半场仗也不曾打过。不管人心如何忠诚,终是逃不过‘好逸恶劳’这四个字。若是再加两个月,我军的锐气即将消耗殆尽。到了那时,陵和守军奋起一击,恐怕我等也是承受不住。”
  伏堇把信还给他,说道:“你确定端仪按捺得住?两个月对她而言,太过漫长。我等一日不除,她便寝食难安。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等不了。”
  “那这信里”易雨觉得疑惑。
  “只能说,这个计策绝对不是出于端仪之手。她这些年,除了争权夺势、争风吃醋,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那会是谁?”
  “很简单,只有那一个人。裴皓。”伏堇笑语悠然,“唇亡齿寒。端仪一旦失势,他也将是一无所有。我甚至可以说,
  景启帝登基之后的一切国策,皆是由他拟定。所以说,现在最怕我们的,不是端仪,而是裴皓。”
  “端仪当真对他如此倚重?”
  “倚重?说笑了。现时的端仪无枝可依,九成大臣都明哲保身告病了,只剩下一个裴皓。若是不靠他,还能靠谁?治国之道,端仪不懂,那个资质抱歉的皇帝更是不懂。”想起他们二人过去的德行,伏堇不由得笑出声。
  易雨转念一想,即说道:“我这就通知影士,杀了裴皓。”
  伏堇按住他的肩:“现在他的身边,必是高手林立,就算你亲自去了,也未必能得手。我想,与其杀他,倒不如让他病得起不了身,最好连话也说不了。”附耳一言,“顺便告诉你,裴皓最喜欢的,便是陶然小馆酿的酒。”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易将军,真是过誉了。”
  不到三日,易家影士传密信而来,说是裴皓已卧床不起,连日高烧,嗓子已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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