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美珍继续讲故事,“讲实话,初见你,连我都惊住,你同真真,举手投足神态语气没有哪里不像,真真也是,未开口眼睛先笑,时时刻刻都是温温柔柔乖女,从不跟谁生气发火。可惜,她早逝,而你呢?我想,连陆显自己都分不清,是面对你,还是对真真。”
继而总述,“他有没有在床上叫错名字?别介意,他只为这一个长情,好难得。”
温玉装出个笑容,抬眼看戚美珍,说:“你的故事讲完了?情圣古惑仔同纯情学生妹,再添字着墨,足够拍电影。”
“嘴硬?还好今天我多约仙仙来。我先为你介绍——”再拿照片,三张夜总会糜烂画面摆在眼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穿着护士服,裙摆开在大腿之上,遮不住半边臀,露出红色底裤,在陆显腿上磨磨蹭蹭,另一张她张开腿,顶在他膝盖上前前后后,轻摇摆荡,再一张,胸前波涛起伏,夹住一杯酒,喂他喝。“一个月前他庆生,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女仔叫仙仙,你看,你们也没区别。”
恰时,有人远远喊一声“美珍姐”,一样是刚下课的学生妹,干干净净青春洋溢,戚美珍招呼她坐下,指着温玉说:“叫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跟诸位解释一下,我现在在复习的最后阶段,一天恨不得当两天用,从八点起床到两点睡觉,每天高负荷运转,满脑子法条,真的负担不起了,日更实在做不到,但不会断更,基本两三天会写一章的,希望大家相互理解吧,谢谢诸位。
九月十六号肯定会恢复日更的,IPromise
58你在害怕
汲着水的眼眸转向她,白皙肤色;鼻梁一圈小小雀斑;笑盈盈模样,乖乖喊一声“姐姐”;连温玉都要动心;再看她货真价实饱满充盈的胸脯,改短的百褶裙里藏着修长笔直一双腿,难怪陆显在照片里昏光下笑得那样——淫。
换我我也撑不住呀,温玉背靠座椅;计划用卡布奇诺的甜将嘴角笑容装点一新;木木的点一点头;未能领会到身边两个女人的狂热情感,“同学,你好。”
“叫同学多见外,其实你们都算是同事,要和平相处,通力合作。”戚美珍那杯中国茶已然凉透,为着她唇上完美无缺的玫瑰红,不敢碰杯沿,又为得在街角咖啡屋装一装白领丽人的优雅,不肯叫一厅可乐插吸管。芳香四溢一杯茶被当做扮靓道具,温玉许多时候无法理解,戚美珍为何总是在贬低女人这一话题上冲在最前锋,仿佛全天下女人都下贱,唯独她,在下贱的种类中算中等下贱,已值得骄傲。“你是前辈,她喊你一声姐姐当然应该。”
说完捂嘴笑,成功将身边人连同她自己,排出一二三等。
温玉简直要为她时刻不停的自贬精神鼓掌。
Waiter穿着雪白衬衫,系领结,弓着背回答仙仙连串询问,她最终要一杯可乐,掺碎冰,waiter为难,似乎是价目表上并不存在“可乐”这一项服务,但好在他经验老道,已低声应好,决意去向经理汇报。
温玉看她浅蓝色制服上绣着“钱定邦高级中学”隶书繁体,想一想,不大记得这是哪一所中学,多半是在岛外或者高楼商铺夹缝中,两百名开外的学校谁记得,学员人数装不满一栋楼。
温小姐不由自主泛酸,小心眼作祟,不能免俗。
同一时间,仙仙也在打量温玉,眼睛大大嘴小小,真将温玉当前辈崇拜?可惜她的睫毛膏不够坚*挺,勉强支撑到太阳落山,超负荷工作,已结块、融化,令她眼下隐隐有青黑。歪着头说:“你念旷日女高?好犀利。听名字都觉得可怕,听说你们天天读书到凌晨,是不是真的?”
温玉解释,“没有传闻可怕,你看,今天我似乎比你早下课。”
仙仙点点头,“也是——我听阿强讲,你们学校都是猪扒,也都是他讲大话,你就好漂亮,读书又犀利”转而小声嘀咕,“难怪D哥中意你。”
戚美珍连忙补充,“他对你不是一样好?这点醋都要吃。”
“急功近利反而坏事,陆太,换我是你,今天就不会叫仙仙来。凡事用力过猛,往往适得其反,你应当把她当做鬼牌,留到以后慢慢出。”
温玉突然间宣战,倒令戚美珍措手不及,她原以为胜利在握,谁知对手骤然清醒,仿佛吞服过万灵药,又或者先前的沉默,不过是静静看她表演而已。
“够固执,事实摆在眼前还不肯认,我都开始同情你”
“什么事实?”温玉一张一张捡起桌上照片,捏在手中扬一扬,哗啦啦地响,“一张旧照,看图说话,还是借位偷拍,以及——”瞟一眼不知事的仙仙,“未成年少女作证?就凭这些要给人定罪,陆太未免异想天开,还是你低估我智商,质疑陆生人品?我记得他正直善良,专情专一,绝不会出轨。作为他妻子,陆太不认同?”
“是,仙仙是我找来,当生日礼物送他。”
“请问他有没有接?”
“你没有眼的,不会自己看照片?”
温玉笑,真垂下眼多看一眼偷拍照,摄影者技术不差,恰好反映出当时纸醉金迷男亲女爱场景,但她更擅长睁大眼说谎,“我不信,他说他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恨不能把全副身家都送我,怎么可能偷吃?在我面前他连陆太都不敢提。”
胸口起伏,戚美珍唇边细长香烟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下去,一拍桌,满满一杯冷茶泛涟漪波纹,阻断它的无聊时光,“得寸进尺,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比一楼一凤价高一点点而已,敢跟我叫嚣?”
仙仙在一旁喝饮料,百无聊赖。
温玉却突然笑出声,捕中猎物的欣喜浮上面庞,“你在害怕,陆太。到今天,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你自己。对他,你已无计可施,只好转而针对我,你想要做什么,想要令我羞耻羞愧无地自容,还是一气之下同他闹到天翻地覆?”
戚美珍紧抿着双唇,不语。
“借我一支烟。”未得到应答,她自主,从桌上金色香烟盒里抽出一根,书包外侧就有打火机,拇指拨开金属盖,蔚蓝火焰烧起夕阳红云,于她,皎洁如玉的面容上染出斜阳晚照的红,以及落日被吞灭时的壮丽,她看栏杆外,车来车往,忽而懒懒说:“还好有先见之明,坐在室外,不然经理一定来请我们出去谈话。”
坐在身侧的仙仙不能置信,“喂——你怎可以你是资优生,也抽烟?”
温玉教育她,“看人不要光看表面,其实骨子里,我坏得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眯起眼,面对戚美珍,“其实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拿什么困住我,我又为何不得不留下。只不过很痛苦是不是?看着他不留情面,渐行渐远,原来婚姻绑不住任何人,任何事,想要留他多饮一杯茶,他却要匆匆忙忙赶赴下一个红粉佳人约会。于是更加贬低自己,一个两个,接二连三送情人给他。你认为我令你痛苦,我是你此生最大障碍,因此不遗余力要让我尝一尝你承受过的痛苦,暗中操作怎么够?”
停一停,烟在唇边,尼古丁钻进口鼻,冲入大脑,一瞬间迷醉,两三秒短暂失忆,最终沿着淡蓝色烟圈回归现实。
“很期待吧,期待看到我痛哭流涕不能置信,最好同他决裂,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后他浪子回头,你温柔包容,破镜重圆。不过陆太,这剧本不现实,因为你面对的是陆显,由此任何剧本都写不下去,因为他野性难驯,不属于正常人类,你怎么可以用普通人思维估量他?”
戚美珍面色煞白,但气势未减,她有强大意念支撑,“十七岁我就认得他,十几年过来,无论他身边有过多少女人,最终仍要回我身边。”
她大他三岁,真当他是小儿子,无底线包容。“我跟你说的事,不管你信不信,都已经发生过。”
“你的敌人不是,我是他。其实你大可以换一个人来爱。”
戚美珍嗤之以鼻,“你懂什么?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这些。”
“那么,多谢指教。这些我带走留存?”
戚美珍并不拒绝,温玉便将这一叠照片装进包里,再抽出两张钞票,压在咖啡杯下,“这回我请。”起身同仙仙友好地笑一笑,“有机会再见。”
“再再见”
仙仙偷偷同戚美珍说:“美珍姐,她好像都不生气。”
戚美珍冷笑,“没有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能够不在乎,她现在不说,这也会是一根刺,永远长在肉里,稍稍碰一下就要痛不欲生。”
她决心与她的假想敌战斗到底。
回程的路异常艰难,每一步跨出,带着千斤重,王叔将黑色奔驰车开出停车场,她上车闭着眼催自己快睡,睡眠是健忘药,可以有十分钟时间忘记耳边叫嚣不停的声响,是戚美珍还是陆显,又或者是旧照片变鲜活,那位叫真真的纯真少女挥挥手微笑,召回他的年少时光。
说好不伤心,前一刻斗志昂扬,大言不惭,眼下窝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算什么?
她凭什么伤心?
这一夜失眠,她未等来夜归的路线,似乎他总是如此,说消失便消失,三五天不见人是常事,再回来,不过是同她在床上做成人游戏。
她已然被戚美珍影响,连自己都未发觉。
周末,与段家豪相约,要领她去看鱼。
海洋馆里的鱼类生物品种繁多,形态千万,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一样的海底世界,再昂贵的颜料也调不出海鱼背上花纹。
家豪指着一条发亮的灯笼鱼说:“书上说鱼类的记忆只能维持七秒,刚认识的朋友,一转眼就忘掉,家人也是、情人也是——”
温玉顺着他手指方向,呆呆看着珊瑚礁石,两条琵琶鱼擦身而过,慢悠悠享受海水温暖,生活美好,惹人嫉妒。“做一条鱼也很好,没有烦恼,再大的痛苦,七秒就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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