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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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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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圣俞轻轻摇头,却异常坚定地道:“对不起,青鸾,我不能轻易放弃这个筹码。我想保的是主公的命,不是自己的。”
  
  窦青鸾狠狠咬住嘴唇,强忍着涌上心头的哀伤,哑着声道:“那么,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为了他,你宁愿舍弃我们一生的幸福,是不是?”
  
  柳圣俞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涩声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共赴黄泉;如果你不愿意,我会依然为你撇清。我视你为我的红颜知己,我的爱人,可他,是我毕生追随的主公,我把我所有的忠诚、智慧、心血与精力都给了他。你不明白,从小我就跟着他了,他赏识我、器重我,当我是朋友”
  
  窦青鸾伸手抱住柳圣俞的腰,把下巴抵在他肩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流下泪来:“圣俞,你才是傻得不可救药。”
  
  密室里,方峤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眼睛同时从观察孔里窥视着牢房里的动静。听到两人的对话,方峤狠狠握拳,在心里骂道:“这个姓柳的,真是狼心狗肺,死不悔改!”
  
  
 
                  
 第三十七章 莫使金樽空对月 
   凤离飞一去两天,杳无音讯。萧潼一面忧心如焚,一面不得不强装平静处理国事。萧洵弑君谋逆案提交三司会审,一干人犯供认不讳。此事震惊朝野,群情激愤,文武百官纷纷上奏,请求严惩萧洵、柳圣俞、窦惠卿以及萧洵手下重要的将领、谋士,还有朝中与萧洵勾结的那些官员,判其满门抄斩。
  
  另外,要追究迦陵地方官的失察之罪,还要治太医院那帮太医的渎职误诊之罪。细算下来,牵涉太广,累及性命无数。
  
  新帝登基不过一年,若为震慑天下,确实应该重判此案、严惩不贷;可若为收揽民心、安定天下,却需以仁治国、以德安邦。因此萧潼反复思量,尚欠最后定夺。
  
  太傅杜仲衡已接替窦惠卿当上臣相,可萧潼心里仍然将他当成自己的老师。在杜仲衡面前,萧潼从来没有什么架子。
  
  “萧洵一事,朕想听听太傅的意见。”萧潼亲切地微笑,“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在,太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杜仲衡四十多岁,相貌清癯、举止从容,一双眼睛于安静中透出一种洞明世事的睿智。看着自己心爱的学生,他一点也没有其他大臣的诚惶诚恐,稍稍带了些戏谑之意,道:“听皇上之意,臣平日在皇上面前都是心口不一?”
  
  萧潼哈哈大笑:“太傅平日在殿上何时说的真话、何时旁敲侧击、何时话中有话,朕都听得清清楚楚。满朝文武,只有太傅是最有趣的。朕喜欢研究你,喜欢听你说话。”
  
  杜仲衡也忍不住莞尔:“臣惶恐,不知道臣竟有那么多小动作落在皇上眼里。”
  
  萧潼但笑不语。杜仲衡凝眸看他,郑重地道:“皇上可是对柳圣俞尚有不忍?”
  
  “知朕者太傅也。”萧潼感慨,“此人智勇双全、胆识过人。兵败被擒,他却在朕面前表现得那样淡然。朕有感于他对萧洵的一番痴诚,又敬他身有残疾却依然傲骨铮铮。若能弃恶从善、报效朝廷,不失为栋梁之才。靖王向朕建议,表面上判他流放,暗地里将他推荐给亳雁州守将骆文轩,令他为国出力。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杜仲衡颔首赞道:“小王爷年纪虽小,却已有安邦定国之策,假以时日,必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臣对此提议甚为赞同,虽然在整件事中,柳圣俞一直是出谋划策者,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萧洵。皇上诛萧洵,一来为先帝报仇,二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体现出皇上的龙威。皇上饶柳圣俞,又显皇上英明神武、宽厚仁德,天下万民自会倾心臣服。皇上一手硬、一手软,恩威并施,真是高明啊高明。”
  
  萧潼欣然,又道:“那么依太傅之见,朕该如何处置朕的舅父?”
  
  杜仲衡看他一眼:“皇上心中早有定论,怎会还来询问臣的意见?”
  
  萧潼笑道:“果然朕的心思样样逃不过太傅的眼睛,太傅难道有读心术不成?”
  
  杜仲衡悠然道:“臣别人的心读不懂,只会读皇上的心。皇上从小就高深莫测,偏偏在臣面前”
  
  萧潼佯怒,递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太傅不怕朕猜忌你么?”
  
  杜仲衡眼里笑意更浓,却是混合了欣赏与敬意:“皇上心如明镜,岂会猜忌不该猜忌之人?”
  
  萧潼哑然失笑:“对,朕忘了太傅善于读朕之心,自然朕的心是黑是白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顿了顿,微微蹙眉:“窦惠卿结党营私、骄横跋扈,朕虽不能容他,却也没有将他置之死地。可他不知反省,反而投靠萧洵,公然背叛朝廷,其罪可诛,其心更可诛。朕若饶他,今后人人皆可效仿。所以,窦惠卿非死不可!”
  
  杜仲衡道:“臣与皇上之意完全相同。皇上初登大宝,朝中人心不稳,那些与萧洵勾结的文武官员便是佐证。将窦惠卿与他们一起杀了,留其家人性命,一来震慑朝廷,二来同样起到恩威并施的效果。”
  
  萧潼的想法与杜仲衡一拍即合,心中已定,却颇为沉重。这一下,恐怕要血流成河了。可是,为了江山社稷,这一步却非走不可。
  
  他暗暗问自己,是否,从坐上龙椅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你要学会冷酷、学会无情、学会运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这,恐怕是每朝每代的皇帝都曾问过自己的一个问题吧?
  
  萧然与墨阳正在凝清池畔游玩,那里到处是高耸入云的大树,浓荫匝地,将暑热与尘嚣远远地隔绝在林外,将鸟语与阳光细细地洒播在枝叶间。
  
  他们将马匹丢给随行的侍卫,命他们不必跟着,自己缓步进入林中。
  
  墨阳想去扶萧然,却被萧然轻轻推开:“我没事,不用顾着我。”
  
  “可是”墨阳分明看到萧然额头滴落的汗水,看到他漆黑的眉间衬出苍白如雪的肌肤,看到他眼底隐忍的痛苦。可是他仍在微笑,笑得那样温雅、那样云淡风清。
  
  “没什么好可是的。”男孩的声音轻柔如风,递给他一道安慰的目光,折射出林间洒下的阳光,闪闪烁烁。
  
  墨阳叹息。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以前完全不懂喜怒哀乐,可自从跟了萧然,自己变得会叹气了,也变得会流泪了。
  
  “主人,你身上有毒,还敢出宫来玩,若被皇上知道,皇上铁定会打断属下的腿。”
  
  萧然微笑,调皮的、坏坏的笑容:“既然跟了我出来,还要罗嗦什么,早就被我拉下水了,你就认命吧。”见墨阳脸色发苦,他又挑了挑眉道,“好了,好了,别这么可怜巴巴的了。让皇上打我好了,我绝不会连累你的。”
  
  “属下不是怕被主人连累。”墨阳担忧地看着萧然,“可是主人总该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萧然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经好多了,你没发现么?你有没有觉得我的掌心已经有些暖了?”
  
  墨阳暗暗叫苦,你自己欺骗自己倒也罢了,还来欺骗我么? 你当我感觉不到你掌心冷得象冰?这么大热的天,你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脸上还在流着冷汗。
  
  可是看着萧然睁大眼睛,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又不忍去拆穿他的谎言,心里特别难过,脸上却只好装作顺从:“是,是,主人的掌心是有些暖了。”
  
  萧然得意地笑道:“这里曲径通幽,环境极是清雅。今日我特意带了琴来,就是要在这里好好弹一只曲子,解解我心中的烦闷。”他继续拉着墨阳的手,不容分说地往林子深入走去。
  
  过了片刻,有琴声从林中缓缓流淌出来,宛如行云流水、洒脱而飘逸,闻之令人忘俗。
  
  萧然弹了会儿,觉得胸中又闷又痛,隐隐有血腥味涌到喉间。他皱皱眉,停了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皮囊,打开盖子,就有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墨阳大惊:“主人,你还喝酒?”
  
  萧然斜了他一眼:“有何不可?”
  
  “这”墨阳气结,“主人,你身上有毒。”
  
  萧然不管他,举起酒囊就往自己嘴里灌酒,喝了几口才笑道:“有毒如何?难道要我整天呆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等死?或者每天泪流满面,为自己即将赴死而悲哀?你岂不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
  
  墨阳见他笑得畅快淋漓,那种笑容极具感染力,仿佛令周围的空气都跳跃起来。心头为之一振,不再劝阻,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举动。
  
  萧然把那袋子酒一口气喝完,随手把酒囊一扔,轮指又往琴弦上拨去。这次的琴音却慷慨豪迈、大气磅礴。一边弹一边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曲未了,就听林外有人高声赞道:“好,好气魄!”一条人影如惊鸿般从林梢飞掠而来,到萧然面前翩然落下。竟然不问情由,拔出长剑,和着琴声舞起剑来。
  
  墨阳一惊,正想上前质问,却见萧然以目示意,让他不必理会。
  
  他依然拂动袍袖,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跳跃。绝美的容颜映着身后如画的风景,令人分不清究竟是人在画中,还是画中有人。
  
  
 
                  
 第三十八章 青眼高歌性相投 
   一泓秋水灌注于剑身,光影霍霍,周围树叶无风自动,森然剑气已随着琴声盘旋于林间。萧然凝神于指尖,来人凝神于剑尖,一个静如处子,一个动如脱兔,两人的配合竟是格外默契。
  
  墨阳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来人身影飘忽,剑法灵动。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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