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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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姑姑-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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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凉忌日之后,穆荑还未来得及搬出自己的行李,宫里便举办大宴了,乃为皇太后庆生,太后居然钦点了她参加宴会。

    对此,她十分惊奇,晋王一脸严肃。

    等到了宫宴上,她终于明白晋王一脸严肃的原因,这场宫宴其实是一场鸿门宴。

    上次朝堂风波,户部尚书落马,闫炳良死了之后,太后的气场便十分凛冽,生人勿近,连随侍的宫人都十分难做,据说皇帝几日给太后请安皆吃了闭门羹。

    薄氏在后宫发难的同时,朝堂上顾薄两党倾轧也愈演愈烈。顾丞相也是被晋王拉下水了,不然他们还可能忍上几年,如今晋王先发制人,挑起了战事他们也不得不对抗。不过顾丞相倒是明白了他们实乃妄自菲薄,原来他们的实力已经长成。

    如今薄顾两党相争已经到了撕破脸,互不掩饰的地步,此次薄太后生辰宴来得不早不晚,正赶上这尴尬时节,可想而知宴会上又是何等精彩!

    穆荑站在晋王身后,扫视全场,发现下等官员人人谨小慎微,上品官吏基本上都腹诽于心,脾气好的还能笑呵呵地摆上个笑脸,脾气不好的直接扭头不搭理政敌。晋王到还算淡定,一直优雅地饮着小酒,未表露出任何情绪。薄氏一党时不时瞅向晋王这边,看看搅局成今日乱状的罪魁祸首,如今他还能淡定饮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令人恨得牙痒痒!

    薄氏到来之时,万人请安,连皇帝都要起身相迎,摆了好大的仪仗。薄氏身为太后,又是寿星,受此礼遇也应当,只是穆荑觉得薄太后今日没那么简单。

    宴会之初歌舞升平、梨园演奏,官员吟诗作对,各位才子佳人琴棋书画比拼还算正常,可吃饱了喝足了,表演看得尽兴之后,薄氏开始热衷于做媒了。

    大颖朝宫宴上上位者喜欢做媒,这是人尽皆知的,许多官吏甚至还私底下请求皇帝赐婚,大家约定俗成,也乐见其美,然而当薄氏笑眯眯地说要给她的外孙贺兰睿之指定一门婚事时,穆荑觉得,整个宫宴的微妙点好像都集中到了这一刻,而这微妙之处好像还与她有关。

    “哀家生辰,不论是皇上还是众位爱卿,皆花足了心思给哀家送上大礼,尤其是御史台,花了几年的功夫明察暗访,终于于十日前铲除了哀家身旁的大蛀虫闫炳良,又替陛下肃清君侧拉下奸佞户部尚书,不可不谓忠心耿耿,为君为民,着实下了血本给哀家献上大礼,呵呵呵呵呵”

    太后这一声“呵呵呵”恐怕令在座不少人毛骨悚然,顾丞相与晋王心思各异,皇上喝酒的手微微发抖。

    太后又说道:“你们这么有心思,哀家也该知足了,哀家这把年纪,的确不该奢求太多,可怜先帝于病危之际,外忧内患之时把江山托付给哀家,哀家替他度过了重重难关,守到了国泰安康,却不能守到繁荣昌盛,实在有愧于先帝。如今陛下年长,急欲施展抱负,哀家岂有不支持之理?免得有些人”她瞥了淡定垂眸饮酒的晋王一眼,又慢悠悠说道,“说我这个老太婆权力熏心,占着朝政不肯还他们却不知,这是先帝授意的啊,老妪我事必躬亲,恨不得呕心沥血完成先帝未竟之事,如今却落得这样的名声,实在心寒”

    皇帝惶恐,急忙起身请罪,其他一干拥护太后的臣子也站起来又哭又拜请罪,自有一番功德歌颂和安抚。

    太后摆手:“罢了罢了,哀家年纪大了,也不想计较这些了,如今有一件事却是遗憾于心的。先帝病弱,得了升平之后十年未有子嗣,哀家忙里忙外也难得照顾升平。升平却自小十分懂事,从能拿羹捧碗起便亲侍汤药侍奉先帝,这番功劳比其他皇子皇女更甚,如今升平寡居多年,独有一子,哀家心有愧疚,甚溺爱之。此孙已经长成,心堕红尘有属意的姑娘,哀家想请皇上看在哀家和升平长公主的面上,为此孙主持婚事,也请大伙儿见证见证皇帝的孝心。”

    皇帝听到“孝顺”二字,当然十分警醒,恭谨地问她:“贤侄有意于哪一位姑娘?”

    穆荑有些心慌,再看那贺兰睿之,他还正吊儿郎当地嚼着糕点邪恶挑衅地看她呢。

    皇太后也许早把关键几人的神态瞧了一遍,眯眼得意笑道:“当然是晋王府后院的掌事,穆荑姑娘。”

 第24章 二十四逼婚

    薄太后的话音刚落;在全场便激起一层微妙的波浪,知情之人皆有感应般不约而同看向晋王。其余不明真相者也议论纷纷;对太后亲自给那恶贯满盈的“玉面小霸王”赏婚说法不一。

    皇帝本欲向太后表孝心的;当初还想无论太后说什么他一定照办,因为闫炳良死后,这几日薄氏逼得他太难受了,他至少得缓和一下薄顾两党的冲突,否则无安宁之日。然而;他忽然不敢轻易夸下海口了;这一事他真不好应承。

    沈择青也料想不到此事,太后说贺兰公子心有所属,怎么会是穆姑娘?这两个人根本风牛马不相及;岂会有交集?贺兰公子何时看上的穆姑娘?他不由得看向穆荑与晋王。

    穆荑低垂着头表情还算淡定,然而交握的双手不时揉捏着,显示出她很不安,心里肯定很着急。

    晋王则慢慢放下了酒杯,慢慢抬起眼眸直面薄氏,如一头沉睡的狮子忽然苏醒了,眼里缓缓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薄氏还笑眯眯,心情大好地盯着晋王道:“考虑到穆姑娘为罪臣之女,年岁也大了,与睿之门不当户不对,年龄也不匹配,奈何睿之确实喜欢,那就请皇上做主把穆姑娘赏给睿之为妾吧。睿之生性贪玩,难得向哀家讨要一名妾,哀家岂能忍心拒绝?”

    贺兰睿之一边嚼着糕点一边没形象地向太后拱手:“多谢太后金口。”完了还得意洋洋地看向穆荑,一副我就是吃定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穆荑轻呼了一口气,心闷得厉害,她这是要成为他们朝堂征伐的牺牲品了吧,如当年的父亲?

    而在晋王眼里,贺兰睿之那小王八羔子可以直接扔进牢笼里喂狗了,一句话都不想浪费!

    薄氏继续煽风点火:“哀家这些年可没向皇上请求过什么,如今只替睿之讨要一名妾,皇上应该不至于不答应吧?”

    薄氏当真是奉守“你不让我好过,我亦不让你好过”的原则把事情做绝了,晋王杀了她的心腹闫炳良,她也一定要让晋王难受,顺带还为难一番软弱的皇帝,至他们兄弟失和。

    “这”皇帝确实为难了,这件事棘手啊,他当初答应了晋王,若是晋王除掉闫炳良顺带把户部尚书拉下马他定不为难穆荑,即便薄氏开口他也不答应。可薄氏如今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孝道压在他头上,他若是不答应,传出去,薄氏定有攻讦他的借口,这些年,他十分艰难地才经营起明君的形象。

    皇帝为难地看向晋王。晋王此时清冷一笑,起身对薄氏一拜,“母后,若要赐婚,难道不该过问儿臣意见?穆掌事好歹是本王后院之人,而非宫里人,如今就这么赐出去,真的妥当?”

    薄氏冷笑,“一个奴婢,况且还挂名宫籍,如何赏不得,还是揽儿以为,皇上做什么事还需得向你过问?”

    此话着实敏感,如蜻蜓点水在帝王心里泛起涟漪,因为前阵子皇帝也同样对晋王说过类似的话。

    晋王勾唇一笑,“也罢,一个奴婢,既然贤侄讨要,本王岂有不答应之理?”他拿起酒杯朝贺兰睿之走去,一步一缓十分从容,朝服宽厚端庄,衬得他高大的身形挺拔伟岸,九章玄衣威严,绶带蹀躞逶迤于地,九爪夔纹獠牙瞪眼,为他原本霸道的气势更增添几分慑人的气场。他笑眯眯道,“本王久未关心贤侄,贤侄竟已经长大成|人,开始思凡动心了,既然看上本王后院的奴婢,本王自然要问问,贤侄如何看上的这名奴婢的?”

    他朝贺兰睿之敬酒,贺兰睿之吓傻了,本来在吃糕点的,见他走来便端坐不动了,如今见他捏着酒杯举来,不由得站起来,茫然不知所措。

    晋王笑眯眯的,可为何他觉得晋王很凶,他忽然不想跟晋王抢女人了,好像三舅舅的确如传说中那般可怕!

    他勉强跟晋王敬了一杯酒嬉皮笑脸回答:“就是就是前阵子入宫,无意瞧见了穆掌事,便十分喜欢了。”他尽量使自己笑成一朵花,讨喜一些,然而见晋王仍是笑眯眯的眼神凶狠,心想晋王可能不满意,便又补了句,“侄儿见过许多年轻娇俏的美娇娘,却没见过像穆掌事这般成熟有韵味的,便喜欢上了呢,呵呵。”

    晋王笑,“呵呵呵贤侄喜欢猎奇?那本王府中还有三四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你怎么不喜欢?或者,本王还养了许多花狗儿,个个毛发漂亮又十分凶残,你岂不要试试?”

    吓!贺兰睿之一听到晋王府中的恶犬便吓得面色发白,因为前几年他见过晋王拿恶犬惩治犯人,吓得几日不食肉糜,几夜做恶梦,如今晋王拿恶犬吓他,他不由得心慌慌地看向薄太后。

    薄氏愠怒:“揽儿未免太过了,睿之好歹是你甥侄,岂能拿如此粗鄙言论吓他!皇上,这门婚事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皇帝灵光一闪忽然聪明了,笑道,“母后,即便是赐婚,也得问问穆姑娘意见,朕不可强人所难啊!”他若无其事地瞥了晋王一眼,才看向穆荑,心想着好歹给晋王面子了,即便穆荑拒绝也是她自己得罪了皇太后,不关他的事了。皇帝算盘打得响,便笑眯眯地问,“穆掌事,朕问你,把你赐给贺兰公子做偏房夫人,你可愿意?”

    穆荑又轻呼了一口气,妄想想把浊气排斥。她一直低着头安静不动,使自己淡化成空气避免目光之焦,然而仍是躲不过被拉上风口浪尖的命运。她深知躲不过了,而且方才一番大动干戈已经令她陷入窘境,如今得皇帝垂询,就像困境中打开了一个缺口,她即便冒死也要努力逃出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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