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晔思考着,扶着额头抱怨道,“瞧朕忙的,都忘记问孩子叫什么了。”
纯瑕看着慕容星晔的脸,低头轻笑,恐怕这才是真正的慕容星晔,从未用真心待她的慕容星晔,从未想要给她名份的慕容星晔,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在痴心妄想,鼻子上一酸竟委屈的有泪欲出,她退出慕容星晔的怀,与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道,“陛下,奴婢累了想去歇息。”
“好,你去吧。”,慕容星晔回身对小续子吩咐道,“去叫太医来给纯瑕瞧瞧,别是感了风寒。”
纯瑕冷笑,他在意的终究只是子嗣,不然怎会察觉不到她变化的情绪。这样也好,至少让她恢复清醒,她想要亲自抚养孩子到底还是无望的。
纯瑕没了心情,找了借口推掉宫宴,坐在窗前,将手伸出窗外,呆呆的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手掌,瞬间融化,一丝丝凉意缓缓注入。
飞雪入梦别样冷,深宫无景难逢春,她想,她的命永远都是如此悲凉,从那年的大火开始
秋瑶姑姑将饭菜端给纯瑕,纯瑕摇摇头,说没有胃口吃下,她只好将托盘放到一边,准备随时去给纯瑕热下。
圆喜偷偷去了宫宴看热闹,回来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形容那些舞乐和表演有多么多么的精彩,发现纯瑕沉着一张脸,不由的向秋瑶姑姑问道,“姑姑,纯瑕怎么了?”
秋瑶姑姑叹气不语,纯嫔一事对纯瑕来说是很沉重的伤害,她那么渴望立足后宫,亲手抚养她的孩子,当希望即将实现之际却蓦然回首,发现一如成空,她怎能不失望不难过。
纯瑕脑中突然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逃出宫去,就不必与亲生骨肉痛苦分离。可命运的转盘并不由她,纯瑕后来在想,如果她当机立断逃出宫去,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
陷害
宫宴还为结束,柔妃穿的厚厚实实的来了菊欢宫,不请自入,身后连个宫女都没跟来。
纯瑕一愣,起身微微欠身道,“奴婢见过柔妃娘娘。”
无事不登三宝殿,柔妃这个时候来菊欢宫显然是为了躲避慕容星晔和众人的眼,看来来者不善。
“你们都出去,本宫有话要问纯瑕。”柔妃与纯瑕平视,对宫内的奴才说道。
小源子和流霞齐齐跪下,回道,“请柔妃娘娘见谅,陛下有旨,奴才们不得离开纯瑕半步。”
“混账!竟然拿陛下来压本宫!”柔妃气急,转身就要打人,纯瑕连忙喝止道,“柔妃娘娘手下留情!”
柔妃高举过头的手正要发力,听到纯瑕的声音又收了回来。
纯瑕抚着小腹,笑道,“柔妃娘娘若是不想他人知道您今日来过菊欢宫,不如就此息事宁人可好?”
见柔妃面色缓和,纯瑕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柔妃娘娘若是想害我,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找上门来。”
小源子和其他宫人犹豫片刻,纷纷退了出去,秋瑶姑姑和圆喜冲纯瑕使了眼色,示意她小心。
纯瑕笑着关上门,转身见柔妃正捏着她的靠垫,她走过去,开门见山的问道,“柔妃娘娘现在可以说出来意了吧?”
柔妃放下手中的软垫,目光灼灼的看着纯瑕,“你去劝陛下,把你的孩子交给本宫来抚养好不好,本宫一定会视如己出,将他好好的抚养长大。”
柔妃想做孩子的养母,想母凭子贵,她说她会善待孩子,视如己出,那如若孩子生性顽劣,不求学识,无法成为太子,那时的她还会善待他么。
纯瑕怎会信她,当即回绝道,“承蒙娘娘厚爱,孩子由谁抚养,陛下自会定夺,奴婢不敢逾越左右。”
柔妃愤怒起身,表情生冷着道:“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言毕,柔妃甩袖愤愤离去,纯瑕望着柔妃卷风而行的架势,心隐隐不安,担心柔妃真的会对她下毒手。
陷害
隔一日,慕容星晔下朝回来,刚换了见衣裳,就听见殿外有人在喊叫。
纯瑕随着慕容星晔出了内室,小源子低头道,“陛下,是柔妃娘娘求见。”
“求见就求见,嚷嚷个什么!”慕容星晔不悦的说道,摆手示意让柔妃进来。
纯瑕一听说是柔妃,心惊胆战,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陛下!”柔妃刚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到慕容星晔面前,气喘吁吁的瞪着纯瑕。
“莽莽撞撞,不成体统,何事要如此惊慌?!”慕容星晔责问道。
“陛下,即便是死罪,臣妾也要将纯瑕的欺君之罪公布于众。”柔妃直指纯瑕,正声道。
纯瑕不安的看着柔妃,若是柔妃故意摘脏陷害于她,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她以一张口能博得慕容星晔的信任么?
慕容星晔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欺君之罪?”
“太医院配的落逍丸从来不曾失效,为什么偏偏纯瑕吃了就会无用呢,陛下就不觉得事有蹊跷么?”柔妃质疑道。
慕容星晔缓了缓,他的怀疑早就证实过,“胡太医也有说,落逍丸偶见失效并无不可能。”
纯瑕紧张的攥着衣襟,扶着小腹,背脊有股凉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只要慕容星晔相信她,无论柔妃说什么都是多余。
“陛下,难道就不会是纯瑕与其他男人媾合之后所得之子么?!”柔妃目不斜视的看着慕容星晔,这样的罪名扣在纯瑕的头上,不成功便成仁。
纯瑕脑中突然如有惊雷乍闪而过,鸿妃,是鸿妃出卖了她!
“你说什么?!”慕容星晔脸色瞬息万变,怀疑的问道,“可有证据?”
“回陛下,在戮辽山,有人亲眼瞧见纯瑕与一名神射手私通幽会,只要找来那个神射手一问便知。”柔妃瞥眼看向纯瑕,轻蔑的带着嘲讽,她要让纯瑕知道,对她说不的后果。
“你胡说!”纯瑕抚着凸起的小腹,浑身颤抖的脱口吼道,她没做过的事情休想让她承认。
陷害
见纯瑕慌了,慕容星晔一个厉色逼向纯瑕,他果然信了柔妃的话,对纯瑕喝道:“闭嘴!朕没许你开口!”
“纯瑕从未与他人有染,请陛下明鉴!”纯瑕跪下,艰难的支撑着身体,用一双期盼的目色看着慕容星晔,坐实这罪名,她就是再有一千张口也解释不清。
慕容星晔丝毫听不进去纯瑕的话,他怒目吼道,“朕叫你闭嘴!”
柔妃继续道,“陛下,纯瑕若是清白的,那就将神射手窦宇叫来当场对峙!”
“传神射手窦宇!”慕容星晔压低声音,每一字都如同咬在嘴里。
半响,一个身穿神射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与纯瑕在戮辽山那晚见到的根本不是同一人,纯瑕脑中一片空白,一心想要为自己开脱,竟然起身反驳道,“柔妃,你这样害我到底为何?戮辽山上我见到的根本不是他!”
“那是谁呢?”柔妃奸笑着反问道,她就是要逼纯瑕自己说出来。
纯瑕如鲠在喉,扭头又见一个神射手走了进来,他抬起头间,纯瑕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是他!
“神骑兵窦宇叩见陛下。”窦宇屈膝下跪道。
慕容星晔的手死死的扣着桌角,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窦宇,喝道:“将实情通通说出来!敢有一点欺瞒,杀无赦!”
“是,陛下。”窦宇抬首看了一眼纯瑕,说道,“那晚奴才去蓝蝶湖看风景,正巧撞上了随行的宫女,心知陛下对她恨之入骨,见她又满身是伤,遂动了邪念,将她”
“你说谎!!”纯瑕怒不可遏的吼道,上前就要去抓窦宇,几个宫人忙拦住纯瑕不许她靠近窦宇,纯瑕心念俱灰,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
柔妃煽风点火道,“纯瑕口口声声说她不曾与陛下之外的人有染,现在又作何解释呢?”
“柔妃,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因我不愿将孩子交于你抚养,你就如此摘脏陷害我么?!”纯瑕委屈的泪湿满脸,大声哭道。
流产
柔妃不答,对慕容星晔道,“陛下,如此不洁之人,如何相信她腹中孩子为陛下所有?”话锋一转,铿锵道,“依臣妾看来,陛下应宁缺毋滥,万万不可乱了曦晋的皇室血统!”
慕容星晔眯了眯眼睛,回忆起戮辽山那晚,纯瑕确实有异样,她说她不能侍寝,可事实上,她信期根本未到,难道就是因为她做了苟且之事怕被他发现,所以才谎称她在葵水之期?!呵,好你个纯瑕,你竟然把朕骗的团团转!
“你骗朕!”慕容星晔大步走到纯瑕面前,“啪”的一掌将纯瑕打倒在地,愤怒的瞳孔犹如发狂的猛兽。
“我没有!”纯瑕声嘶力竭的哭喊道,“我没有!!!”
“还敢骗朕!”慕容星晔甩手又一掌,纯瑕的头重重的嗑在地上,眩晕的让视线变得模糊虚晃,可她还在继续解释,“我没有做过苟且之事,没有就是没有,说谎的是他们,骗你的也是他们!”
“狡辩!!!”慕容星晔不由分说,抬脚朝纯瑕的小腹踢去,动作狠绝,用力生猛。
“啊——!”纯瑕惊叫出口,本能的护住小腹,一种难以承受的剧痛瞬间在她的腹中铺散开来,眼泪迷蒙了慕容星晔无情的脸,纯瑕痛苦的蜷缩着身子,牙齿打颤的哀求道,“陛下您信我,纯瑕没有骗你,这孩子确实是您的骨血陛下”
这样暴怒的举动,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柔妃都吓的后退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秋瑶姑姑泪水纵横的一直磕头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圆喜跪行到慕容星晔脚下,哭求道,“陛下,纯瑕不会说谎的,您相信她吧”
“滚!谁都不许给她求情!”慕容星晔越想越生气,他竟然被一个贱婢愚弄到现在,还将她当成瑰宝宠溺至今,看着纯瑕痛苦的哀求、哭喊,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踢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剧烈,他要她痛,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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