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停下脚步，龙裴不解眼神看向她。
顾明希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小声开口解释，“我知道他是萧寒。”
龙裴剑眉一挑只听到她小声补充道，“我分得清。”
或许是她主动坦白，让他心底阴霾一扫而空，刻意压着微微上翘嘴角，声音淡淡，“他长和秦远太像，看着他脸就好像是睹物思人。”
顾明希摇头，“没有！”见他眸色深了几分，呐呐道：“有几个瞬间会以为看错了，可他真不是阿远。阿远，不会对我笑那么客套。”
阿远龙裴皱眉，还真是让人不悦称呼。“明明是我们先认识”语气里透着一丝置气。
“呃”顾明希怔了下，反应过来，脸颊微微泛烫，“可那时我很小和你又不熟每次和阿峥说话时，你就酷酷站远处看着，也不和我们一起玩。”
龙裴脸色里阴郁飞速一闪即逝，身子也僵了，声音几乎是艰涩挤出来，“你，还记得阿峥？”
阿峥顾明希想起来什么，脸色迅速惨白起来，面对他深邃幽静眸子，嗓子像是被千针扎痛，艰难点头，“记得。”
她怎么会忘记阿峥。
“哪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龙裴冰冷大掌紧紧扣住她冰凉手，“这些年你应该还没去看过他。”
一定要去吗？这句话到唇边却吐不出来，这些年她不止没去看过阿峥，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起阿峥！
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巨大痛楚，艰涩吐出一个字，“好。”
戏若做真，必先动情（4）
天气一阴冷，墓园显得加阴森，枝头凋零枯叶踩脚下咯吱咯吱作响，乌鸦站枝头扯着嗓子鸣哀凉。
龙裴牵着她手一步一步走上阶梯。不远处保持安全距离南司忍不住皱眉，心底暗暗讶异，阁下会带夫人来这里。
干净墓碑被擦拭一尘不染，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名字——秦峥。
墓碑前放着一束鲜花，应该是刚刚有人来过。龙裴皱眉，眼底划过一丝疑惑，瞬间收敛。手指紧紧扣着顾明希冰冷手指，“阿峥，我带明希来看你了。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后竟然是我娶了她。”
从踏进墓地第一步顾明希脸色就毫无血色，浑身冰冷犹如置身冰窖。此刻站秦峥墓碑前，眼眶干涩，表面是平静，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明希没有忘记过你。”龙裴低低声音响起，将手里花放墓碑前。
顾明希暗暗做了吞咽动作，嗓子像是被针扎疼，掌心不断冒出汗水，眼底有什么一闪即逝，到龙裴都没有捕捉到。
“阿峥”低喃声音细若蚊音，夹杂着复杂纠结情绪。
被带回秦家之前，与她玩好便是秦峥。秦峥长柔美，像个女孩子，个性也不似龙裴阴沉，沉默寡言。
秦峥喜欢笑，喜欢说话，喜欢还是牵着小明希手，把自己糖，玩具全送给她。
喜欢陪她玩，过家家游戏。
“如果阿峥还，现他应该是我得力助手。”龙裴波澜无惊嗓音里透着一丝惋惜。
那时秦峥就是他小跟班，顾明希是后来加入，秦峥这才不跟他屁股后，喜欢黏着顾明希。
“阿峥另一个世界或许会过很好。”顾明希像是安慰他，像是安慰自己。
龙裴低眸深邃眸子望不到底，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是抿唇，对她淡淡一笑，加用力抓紧他手。
“阁下。”南司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恭敬道：“白言打电话来，总统府有事需要您即刻回去。”
龙裴点头，话却是对顾明希说，“我们回去。”
顾明希犹豫几秒，抽出手，“你先回去，我还想再呆一会，我会自己回去。”
龙裴皱眉，“那我把南司留给你。”
“不用。”南司是他贴身保镖，出行必定要带身边，“我想一个人，我保证很回去。”
“好。”龙裴不勉强她，温柔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头发，也不顾及南司场，轻吻落她粉唇上，“那我晚上早点回去，你要注意安全。”
顾明希脸皮薄红到脖子，点头，“我会，阁下也要注意安全。”
直到龙裴背影消失眼帘中，顾明希僵硬身子这才终于转过来，面对着冷冰冰墓碑，心底反复默念着秦峥名字。
良久，她咬唇吐出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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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若做真，必先动情（5）
“对不起。”
对不起，阿峥。
顾明希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站了很久后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偌大庄严墓园一角，一座孤零零墓碑树立着，一堆杂草，枯叶一堆，甚至墓碑上都沾着泥巴。
“妈妈”顾明希眼眶一红，声音哽咽，“妈妈对不起”
这么久一直没有来看过你，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
纤细冰凉手指抚摸着母亲墓碑，心底无比沉重与压抑。自从自己坐牢后应该没有人会再来看母亲，而自己出狱后因种种原因竟然也没来看过母亲，任由枯草长满墓碑旁，实属不该。
顾明希蹲下身子一边用手拔着野草，一边低低开口，“妈妈，我嫁给了龙裴，他现是总统阁下了。我知道这样不好，你若知道一定会不高兴，可我没有选择了。请你不要怪我，好吗？”
妈妈，你还没有见过烟儿。她是我和龙裴孩子，长很漂亮，可爱；下次我一定会带她来看看你，告诉她，你是她外婆。
因为牢里度过四年光阴，她双手并不如千金小姐那般纤细，关节处还有着老茧，这样拔着野草，手疼，带锯齿叶子一滑便手面上留下血痕。
她也不乎，她只想亲手为妈妈做点事。从一出生她就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
待墓碑旁野草被扒差不多，她双手也是伤痕累累，鲜血不断往外渗，望着母亲冰冷墓碑，心底多是思念与歉疚。
“对不起妈妈，之前我去坐牢了，没办法来看你。以后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你不要生气，不要因为我做错事而骂我，不要我。”
“现我只剩下女儿还有阁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好妻子，但我会力。”为了不让我女儿像我一样，我一定会努力。
告别母亲，顾明希缓慢往回头，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再不舍她也该离开了，她答应过阁下要早点回去。
之前蹲太久，现双腿都发麻，双手也疼。顾明希好不容易走到墓园门口，却看不到一辆车子，眉心蹙起，迟疑如何之际时，一声唤声，让她回过神来。
“夫人。”
“萧先生。”顾明希有些诧异从车内下来人，“你怎么会这里？”
萧寒平和眸光不动声色扫过她身后墓园，“之前附近看一位朋友，就附近兜兜风，没想到会碰到夫人。”
视线锐利扫过她双手，剑眉立刻蹙起，“夫人，你双手怎么了？”
“没事，只是被草割伤而已。”顾明希下意识合起掌心，不让他看见自己伤口，总觉得他温和双眸里蕴藏太多不为人知东西。
“夫人，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后果很严重。”萧寒沉声，语气严肃，“我车内有水有药箱，我立刻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
“夫人，这是我职责。”萧寒打断她话，已拉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戏若做真，必先动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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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希不好再拒绝，坐上副驾驶位置。
萧寒立刻从后备箱拿出药箱和矿泉水，先是用矿泉水洗了一下伤口，再消毒。
顾明希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未喊痛。萧寒用棉签将药膏涂伤口周边，眼底流过一丝心疼，“夫人，怎么能这么不爱护自己。”
“这点小伤不碍事。”牢里什么苦没吃，什么痛没受过，这些真微不足道。
“夫人不乎，可身边人会乎，会担心。”萧寒抬眸，清朗眸子闪烁着复杂与纠结，还有那极力被压制心疼。
顾明希一时看有些呆，呼吸一滞，连忙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似有若无苦笑。
现还有人会关心，乎自己吗？除了烟儿，她什么都没有。
阁下阁下会乎她，关心她吗？
萧寒低眸，仔细小心为她包扎好掌心，“不要碰水，记得换药换纱布。”
顾明希看着自己双手，无奈笑，“只是小伤，萧先生是不是太紧张了？”
“小伤也是伤。”萧寒低低开口，眼底划过一丝疑虑，喉咙一紧，“若是生活不方便，可以让阁下帮你。”
顾明希愣了下，抿唇淡笑没多说什么。
“夫人。”
“嗯？”顾明希不理所以侧头看向他俊朗侧脸，比不上龙裴冷硬俊美，是温润气质。
“夫人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萧先生，可以直呼我名字，萧寒。”萧寒淡淡扫了她一眼，“我是锦夫人医生，夫人对我真不必这么客气。”
按身份，他们也是主仆身份，她可以直呼其名。
顾明希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是萧寒想与夫人交朋友，是萧寒自不量力？”
“不是这样。”顾明希连忙摇头，解释，“萧先萧寒。我只是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夫人能给我添什么麻烦？”萧寒眉角一扬，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笑意，“何况既然是朋友，给朋友带点麻烦也是很正常。总统夫人也是人，也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休息，也会受伤需要交朋友。”
不可否置，顾明希被他这段话给打动了。
人人看见都是光鲜亮丽总统夫人身份，却不知道坐这个位置上限制了她多少自由与很多无可奈何。
“谢谢你，萧寒。”顾明希抿唇淡淡一笑。
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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