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忆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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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忆长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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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把她吓了一跳,几乎跌在地上去,连忙定一定神,干脆蛮不讲理:“我就是看,就是要看,你这个,居然还敢跟前任女友纠缠不清,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已经打开盒子来,里面有一只花冠,一圈绯红的玫瑰,夹着碧绿的叶子,举到她的前面去。

    长卿这才醒过神来,愣了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这,这些是给我的?”

    他点头,她狐疑的看看盒子,又看看他:“人家不是说不给上钩的鱼儿喂食的吗?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微笑,故作沉思的说:“这几天看韩剧,给了我很多的启发,有一些浪漫虽然很幼稚,但是女人就是好这一口。”说着摇头叹息:“可惜啊,我没有早早的看韩剧,致使我之前的风流倜傥大打折扣,如今又没有功夫去弥补,简直就是终身遗憾。”

    他正洋洋得意,忽然觉得腮上一痛,原来是她伸手过来拧了一把,他疼得一蹦三尺高,火冒三丈:“徐长卿你怎么回事,你虐待啊。”

    她理直气壮:“这礼物来得出人意料,我得试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做梦。”

    他气恨恨的『揉』着脸颊:“你不好捏你自己吗?”

    她吐一吐舌头:“那多疼啊,老公是做什么的,就是用来掐的。”

    顾修明哭笑不得:“此时此刻你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热泪盈眶,或者扑上来给我一个拥抱,或者热吻什么的吗?”

    她眼角一挑,斜睨着他:“你幼稚不幼稚啊,你当这是电视剧吗?数数看这个玫瑰有多少朵,加上人工费,要买茴香的话,吃半年的饺子都够了,真是的,不会过日子。”

    她穿了一身粉蓝『色』的家居服,头发只在脑后挽了一下,怀里还抱了一只大格子的抱枕,倒像是无事闲居在家的主『妇』,当然这个主『妇』泼辣了点,一大早晨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可是这样的闲适的时候,窗子开着,有微风拂过,鸟语花香,风中似乎还有『露』水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就连口沫横飞的絮叨也可爱起来,他伸手拿起那个花冠来,替她戴在头上。

    她愣了一愣,忘记了要说什么,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扶,他已经伸手替她把头发散下来,她的头发长了许多,已经过了肩肘,轻盈的披垂下来,有一点像花仙子。

    花冠很美,一小圈含苞待放的玫瑰齐额抹过,她的双眼灿亮,有一点点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要不要换一件衣服啊。”

    他微笑,双眼弯弯的看着她,端详一下:“相信我,你是独一无二的。”顿了一顿,又说:“天底下蓬头垢面带着花冠的女人,可能也就只有你自己了。”

    这一天的下午跟医生有预约,她陪着他一起过去,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他一进去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刘叔叔”。

    刘医生是有名的肿瘤专家,年纪有很大了,头发花白,洁白的大褂穿得一尘不染,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气『色』还不错。”

    他把她拉到身前去,笑眯眯的说:“叔叔,这是长卿。”

    又对她说:“叫刘叔叔。”

    这样猝不及防的见到长辈,长卿觉得有一点点窘,还是低眉顺眼做贤妻良母状,叫了一声:“刘叔叔。”

    刘医生扶一扶眼镜,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眼,忽然“哟”了一声:“这孩子,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坐,赶紧坐。”

    茶水沏上来,细瓷茶杯胎骨轻薄,叫热腾腾的水蒸气一映,倒是仿佛半透明了一样,茶是西湖龙井,一旗一枪,上下来去,顾修明出去接电话,长卿连忙问:“刘叔叔,他的情况是什么样,您也不要瞒我了,都告诉我吧。”

    刘医生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末了告诉她:“他体检得比较及时,发现得算是早的,做手术是越早,希望越大,会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

    长卿问:“另外的百分之七十是什么?”

    医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长卿知道自己问了一句蠢话,只觉得心里“乌悠”一下,连忙问:“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刘医生说:“也可以用『药』物控制,但是不能完全康复,只是在争一争时间,所以从长远的来看,还是应该动手术,可是手术的危险系数太大,谁都不敢保证。”

    出了门她还是无精打采,他逗她:“是不是见到了叔叔害怕了,那可不行,以后要见的人多着呢。”

    她“切”了一声:“谁害怕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见我怕过谁。”

    他笑:“我忘了,你一温柔起来,我就会忘了你原来是一只小辣椒,还是朝天的那一种。”

    车子在街道上慢慢的行驶过去,窗外是高大的行道木,街心有花坛,种着大片大片的虞美人,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远远的看去,像是天上的彩虹一样,她想起来,似乎是在学校里,也见过这样的花,那花朵很美丽,却很像是罂粟,美得罪恶。

    她想起来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么多年的时光流淌过去,就像是一条长河一样,再轻柔的抚『摸』也会在身上留下印记来,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书山题海的中学时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那一份紧张,有着木吉他和梧桐树的大学校园里,再后来就是走出校门口,步入社会,有过喜悦,也有过眼泪,然而所有的人似乎都是一样,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也或者未来也都会是一样,结婚,生子,只是这样过下去,等到孩子也长大了,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就是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平和的,安适的年代,没有烽火连天,没有金戈铁马,所有的爱恨情仇,似乎都变得琐碎而寻常,生活之中最大的变数或许就是走在街上被车子刮了一下,只是这样的过了一天,也就可以想见未来的一生。

    可是谁的心里头,不是的呢?

    手机响了好一阵子,她才回过神来,接起来听,是妈妈。

    妈妈劈头就问:“听立文说你休假了,怎么不回家啊?”

    她吸一吸鼻子:“我到西安来看同学,谁便出来玩。”

    妈妈的嗓门大,骂她:“死丫头片子,还没娶媳『妇』就忘了老娘,放假这么些天,怎么就不回家来看看我。”震耳欲聋。

    她把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噙着泪水跟妈妈贫:“我怎么能娶媳『妇』啊,妈,我要是娶个媳『妇』回家去,你骂也得把我骂死了。”

    她竭力的在忍着,可是妈妈还是听出什么来,有一点疑『惑』的问她:“姑娘,你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

    长卿点头:“可不是,西安的雨下得很大,我又去大雁塔,浇了一身的喷泉。”

    妈妈又骂她:“肯定是为了臭美,不肯多穿衣裳,好俏不穿棉,冻死没人怜。”

    她“嗯”了一声:“妈,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又说:“妈,对不起。”

    声音很小,不知道那头听到没有听到。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哭,可是泪水却总是忍不住,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他把车停在道路边上,伸出手来揽着她,她抽抽嗒嗒的说:“修明,我想妈妈。”

    她说:“我爸和我妈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回家乡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能够承欢膝下,侍奉终老,可是我总是觉得那个地方容不下我的理想,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人活在世上,爱是最大的支撑,理想什么的都是奢侈品,就像是钻石,又冷又硬,华而不实”

    他揽紧了她,她又说:“等到以后,我要回家去,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

    他说:“好。”

    她说:“我们家里头,有好大好大的院子,围墙很高,墙外有绿『色』的树。”

    他说:“我们可以在里面种很多的菜,想吃就吃什么。”

    她说:“好。”

    他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你要教我。”

    她说:“其实我也不会,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慢慢的学。”

    就在这样的,阳光暖融融的午后,他们一言一语的,在那里计议以后的事情,仿佛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样,他笑:“我们还应该养一条狗。”

    她说:“好,我来取名字,就叫乐乐好了。”

    莫名其妙的,就有一些感伤,他拍一拍她的脑袋:“好俗的名字,不要叫。”

    她横他:“又不是要你叫——我小的时候就发誓,我养的所有的狗,都要叫一个名字,就连我在梦幻西游里的那一只召唤兽,都是叫做乐乐的。”

    他微笑起来,却笑得柔情似水:“死心眼。”

    他开着车,穿过西安城古老的街道,停在钟楼的十字路口上,对她说:“你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吧。”

    时候还早,商场里的人不多,他一路走,一路问她:“这个好不好。”却不待她回答,就一样一样的往手里拿,她急得去夺,他说:“我没有办法过去,你就叫我尽一点心意吧。”声音有一点点疲惫。

    她故意大声的笑:“最好的心意就是我把你打包带回去,我妈韩剧看得多,总是嚷着叫我找个帅哥,这下子如愿以偿了,肯定特高兴。”

    他也笑:“好啊,等过了这一阵,我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头上别一只大蝴蝶结,自己走过去。”

    商场里总是这样,干净的,整齐的,奢华或者富丽的物质,谁不喜欢呢,他跟在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笑『吟』『吟』的说着这些话,眉眼弯弯的弯下来,无端端的叫人生了错觉,好像是真的会要天荒地老一样。

    她笑,他也笑,她轻轻的牵起他的手来,迎面走过来年轻的女孩子,斜挎着背包,像是女大学生的模样,素颜乌发,在那里笑的看着他们两个,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像是时光的影子飞驰来去,她有一点点怅然地想起来曾经的自己,在最初的清涩的时光里,曾经向往过什么,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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