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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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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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茹、湛、冯、马、秦更为错愕。李布衣缓缓地:“这只是个替死鬼,他只是‘九命猫’唐骨,他赶过来,是奉命要与‘两鼠’履行原先安排好的计划,把秦江海的弟弟、项忠的儿媳,全都解决掉可是,临到出手,真正的萧铁唐却不敢出来,而双鼠一猫,已然动手,以为他们的检校到最后关头一定会出手,所以他们便在死在这儿了。”
  众人只看见那唐骨死状可怖,双目突睁,血布满身,小女孩小珠吓得哀叫一声,缩向湛若飞怀里。李布衣疾喝道:“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杀无赦!”
  小珠哭道:“那人明明死了,你还说没有”李布衣冷笑一声,冯京觉得这相命的危言耸听,便说:“难道你见过真正的萧铁唐?”
  李布衣道:“萧铁唐没有死,唐骨连挨三下重击,才算死了。不仅是‘九命猫’.但毕竟他真的有九条性命?诸位要不相信,从他进来开始,所射发的‘蜡烛’、‘蜡泪’、‘飞蝗石’。‘铁黎棘’。‘钢铁’.无一下是以暗器为武器,而且暗器上都刻有‘唐’字,明明是唐门的人”说着他就在地上捡起一块飞蝗石,映着微人一照,果然上面刻有一小小的“唐”字:“他就是报效内厂的唐门子弟唐骨。”
  众人倒舒了一口凉气,李布衣说:“萧铁唐不单未死,他还在这里。众人这时想起黄九秦七一进来时有恃无恐的样子,这唐骨临死时大叫“萧铁唐”的名字,黄九则绝望而逃,以及秦七扑向两个小孩,不是为了要杀伤幼童,而是”众人的目光,不禁向那小女孩小珠投来。
  小珠没有惊,也没有慌,她只是反问了:一句:“内厂检校萧铁唐。会是我这样一个小女孩么?”
  李布衣微笑道:“你装得好,只要你不出手。我们无法证明你是萧铁唐、就不能对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下辣手;可惜——”李布衣摇首叹道:“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一个相士,所以无论怎样,还是逃不了。”
  李布衣顿了顿,再说:“一个人想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或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年龄多大,能装在面貌上,但却瞒不过自己的手掌心你手心的天纹、地纹、人纹。玉柱纹等,都会一一透露出来。”
  小珠慢慢握紧了拳头,眼睛越眯越狭,成了一条横线,她慢慢地道:”你说对了。”她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瞒不过你。”
  项笑影。湛若飞、茹小意、秦泰一阵震动,恨不得蹿过去将之手刃于剑下。李布衣摇手道:“诸位恕我直言:若她真是萧铁唐。诸位出手,徒增此人逃脱的机会。
  项笑影等一听,知道李布衣已把这件事情揽下,不知怎地,对这人都有莫大的信心,故此谁都没有异动。只见“小珠”的脸肌。慢慢地放松了,便越放越松,皱纹就越是多了起来,声音也从小女孩子的稚嫩渐渐变得粗哑:“我本来是和一猫二鼠,在这里截杀项、茹、湛、秦四个叛徒我先化装成孤苦的女孩,诱湛若飞收容。伺机从中探测秦泰冒充老家人跟在项笑影身边,是否跟李胡子之后失踪案有关”
  说到这里,“小珠”的声音已变成完全粗糙的男子声音,脸容也有一种奇特的变异
  “可惜,我没想到,秦泰冒充奴仆。潜入项府,为的只是报仇而真正的李胡子之后,竟是名动江湖的神相李布衣”说到这时,众人都失声“啊”了出来,项忠率大军杀戮李胡子人马时,李胡子七个儿子中确有一人侥幸逃出,原来竟是眼前这相士!
  萧铁唐叹了一声:“上头虽命令斩草除根,查李胡子之后为第一要务,事成重赏但我若得悉李布衣就是李胡子后嫡,吃熊心豹子胆,我也没这份能耐去挑。”他苦笑一下又道:“可是原先约好的秦七、黄九、唐骨,他们已动上了手,我又不便出面阻止。而你始终不出庙内,显然已知敌人潜在其中,我只好杀掉那孩子,制造混乱,让人对秦泰及湛若飞生疑,我才好趁你稍不注意时逃去”
  李布衣徐徐地道:“都是我不好,没救了那孩子。但你错了。你若不杀掉石头儿,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妄杀无辜,天理难容。”萧铁唐惨笑一下,道:“我知道。今日落在你手上,我也无话可说。我自然会解决”说着,他眼睛闪动者一种狡猾怪异的光芒:
  “但我在未死前还想试一试。”
  李布衣淡淡地道:“好。“李布衣说这个“好”字的时候,神态是尊重的,壮胆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作恶多端,为挣扎求生的最后一搏,至少是值得重视的。
  李布衣说了这个“好”字之后,整个气氛,就像一面绷紧的鼓面,”又像鼓里的空气胀密得连外面的风一点也透不进来。
  萧铁唐忽然“胖”了,他整个人,如吸尽了整个庙里的空气一般,鼓胀了起来,然后,他徐徐的张开了口,往那火焰吹了一口气。
  “虎”地一声,那火堆霎时间如同被浇了一桶油,炽亮起来。火焰冲天,蓝绿不定,火势斜起,卷向李布衣。
  项笑影等惊得愣住了,这种武功,他们别说没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
  李布衣连眨眼也没有眨,衣袂也没有动,静静地站起着,火势到了他身前三尺,立即如遇无形冰壁,火焰立即低黯了下去,半分都进不去。
  萧铁唐脸色变了。
  他立即瘦了下去,一下子如同老了六十年。
  他开始“瘦”的时候,火焰立刻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残薪余烬。而他瘦得像个人九年啃树皮过活的老头儿,却张嘴又“吹”出了一口气。
  只听‘乒令乓啷,庙里所有的事物,如烛台、神座、蒲团、甚至蛛冈、尘埃,全都如被疾风飞卷,撞向李布衣。
  项笑影、秦泰、茹小意、湛若飞的武功,也非同小可,但一遇这股邪风,别说招架,连站立睁目,也是极困难的事,至于冯京、马凉,早给急风卷跌出院子里去了。
  李布衣睁目,喝了一声:“咄!”手中一扬,两片铰子飞出.如两道急鸯般在风势中穿插几下,那股劲风竟给切豁成十数小股,登时失去劲力,一时间所有在风中卷送的物什,都落回地上去。
  再看萧铁唐,他脸色惨白,不住大声地喘着气。
  李布衣道:“你气功很好。”
  萧铁唐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停了一下,又笑,湛若飞、茹小意见他如此张狂,便要出手,李布衣扬手拦着,只见萧铁唐笑过三遍之后,忽亮出一柄匕首,“刷”地刺入自己的胸膛,直至没柄,只听他说:“布衣神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声于此而绝。
  这时元凶已诛,茹小意接着石头儿的尸身,痛哭起来。项笑影也摇首伤叹,湛若飞呆呆的站着,刚才与茹小意同使本门剑法御敌的事,在他而言,直如一场春梦。李布衣看着他们三人,心里叹息,也不知说什么,抓了旗杆,背了行李,望望漆黑般的天色,是夜未央。
  “——这里杀气已净,我也该走了”
  却听冯京搔着后脑哗声道:“原来是放法术!马凉没好气地道:“是气功,你没听相命的先生说吗?这都不懂!冯京不甘心驳嘴道:“难道那相师扔出的铰子也是气功吗?马凉便说:”那是暗器!”冯京冷笑讽嘲道:“这又奇了?也没听说过暗器破气功的事!”两人叨叨扰扰,骂个未休。李布衣笑笑,便要走出庙去。
  项笑影向李布衣揖道:“这次的难,多谢前辈为我们度危,”李布衣摇手叹道:
  “没能救了你们的孩子,我心里很惭愧我不是什么前辈,只是个看相的。项兄多行善事,日后不忧无嗣。”项笑影点头应:“是。”
  李布衣见湛若飞犹失魂落魄地瞧着哭泣中的茹小意,知自己纵能化难度危,但情字仍是消解不掉的,当下叹了一声,对湛若飞低声说了一句:“惜花须检点,爱月不梳头。你若是真爱她,就让人家夫妻幸福。”
  湛若飞恍恍惚惚中听见李布衣已持竿走了出去,那秦泰一闪身,老泪籁籁而下,颤声道:“少少主人,老夫找得少主好苦”
  李布衣点点头拍拍老人家的肩膀,两人走了出去,这时天地间一片漆黑,乌云还是层叠层的翻着,雨仍是没有下,曙色却已快来临了,只有庙里的一堆火,仍是烧着余薪,李布衣和秦泰都同时觉得夜央前的路远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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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美极了的少女对他笑了一笑。这时候,午时刚过,李布衣正在道上,盘算多走一程,前镇落脚,还是在这“大方门”的小庄院先做生意?但那少女明眸皓齿,偏着头侧着瓜子脸这般一笑,像玉坠扇子在金花花的阳光下一映,煞似盛暑热天的一阵冰凉清甜。李布衣想:也罢,就在这庄里先替人解解凶吉再说。
  那女子十分年轻,因为貌美的关系,更越发娇滴滴,很有一种骄气,好像一座园子里的花都教她这一朵开尽了似的。李布衣笑笑,往“大方门”的城楼走去,那少女对他眨眨眼睛,蓦地掠上了楼上。
  李布衣笑道:“哦,轻功真不错”忽然之间,他看到城楼上贴满了幡旗。黑字白布。都是些追悼的句子,显然是治丧期中。李布衣敛了一下心神,知道此处乃吊祭一庄显要之人,就在这时。几声呼啸,两道人影,飞袭而下,前面一人,一刀剁向他左足腿腔。后面的人,十指扣向他双肩臂胛。
  这两下突击都十分之快。就算面对面的出手,只怕能躲得开去的人也不多。但在这刹那间。前面人,一刀砍向后面那人,后面那人。双手扣向前面那人,这都是因为中间的李布衣倏然不见了。
  那两人也确是好手,后面人一抬足,及时踏住了单刀;前面的人左臂一架,挡住了十指制|穴。
  李布衣滑开七尺,笑道:“两位”话未谈到半句,猝地头顶上又掠起一道风声。
  刀风。
  李布衣一低头,刀风贴后脑而过,但另一道刀风又向他脑袋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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