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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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鬼-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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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听见没!我闺女叫我爸爸了。”在那一瞬间,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险境,忘却身上发生的危险,脑子的全是喜悦。
    “爸爸,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她的小嘴还在蠕动,语焉不详。
    “听见没,她还在说话!”我说着。
    别和我提什么7、8个月大的孩子还不会说话,我闺女就是个天才。
    “宝儿闺女儿,你要说什么!”我把豆豆一把抱起来,狠命的亲了一口。
    “你先等等激动,听听你闺女要说什么?”四眼很冷静。
    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哦,豆豆才是大BOSS,如果她能开口说话,不是什么谜底都揭晓了。
    “来,告诉爸爸,你要说什么吗?”我把女儿贴在耳边,“爸爸,你叽噜咕噜叽里咕噜。”
    我还是听不清,四眼走了过来。
    “好好说,宝贝姑娘,别着急,慢慢说,你想讲什么!”
    豆豆咽了口唾沫,终于口齿不清的说出了她想表达的东西,“爸爸,你——不要走!”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闺女认为我会丢下她,虽然我方言不是什么人物,但也不是畜生,“豆豆——”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她并不是要我别离开她,而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告诉我们别离开这个停尸房!
    我傻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看出点什么?
    我和四眼相对望,分别挠挠头,门已打开,只要迈出一步,咱们就出去了,难道她的意思是让我们还留在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我问。
    豆豆反反复复的就这一句,“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说豆豆人小,可是她的话分量是极重的,一时间,我们两个五尺长的汉子,竟然没了主张。
    就在这时,豆豆拉拉我,小手一举,指了指四眼刚刚爬出来的那个尸柜。
    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赶紧做好战斗准备。我眨眼都不敢,盯着那个尸柜。隔了好一会,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豆豆的手还是指着那儿,意思好像是让我们过去。
    我有点明白了,既然怪事儿是从四眼爬出尸柜开始,那么解决也要回到原点。
    我和四眼交换了意见,既然豆豆体力已恢复,并且开口说话给了明确的指示了。那么我们也就没必要自作聪明了。照着豆豆说的办就是。
    我们慢慢的走了回去,走到了尸柜边。因为有豆豆作我坚强的后盾,我没先前那么慌张了。站到距离尸柜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豆豆这才把手放下,然后就没动静了。
    啥意思啊?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呀!
    “豆豆,豆豆!方姗——”我叫着她的大名,此时豆豆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瞬间看我就像看个陌生人似的,急急的把身子往后缩。
    “豆豆,你到底怎么了?”我有点紧张了。
    猛的一下,我仿佛明白了什么,难道我的身上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28岁,”我在次轻声“检查”自己,“老婆杨慧慧,女儿方珊,我在苏州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是6800,我的名字叫宋不缠!”
    一切没错啊。
    我抬起头,发现四眼的眼神冷酷的吓人,“干,干嘛?!”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四眼紧握拳头,竟然做着进攻的姿势。
    “我叫宋不缠啊,”我一惊,“怎么了?”
    四眼两脚站定,“你到底是谁!”他冷笑,“你叫宋不缠?开什么玩笑——我才是宋不缠!”
    
    第四十六章 混乱
    
    “不缠、不缠,鬼神不缠,我爹给我起了这个名,意为朗朗乾坤,磊落做人,家训不可违,你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冒充我,真是不知死活。”四眼往前逼了一步,侧身而对,一副随时会出拳的样子。
    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四眼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状况?!一下子从亲密的战友,站到敌方队伍中去了。
    鬼上身?我暗想,不对啊,他怎么会认为他是我呢?难道过度的紧张让他意识混乱了。
    “四眼,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喝多了!”话虽俏皮,可我不敢放松,手里抱紧豆豆,挪了一步,偏离了他最佳的进攻路线。
    真是搞笑,一个普通的名字,竟然被他说的头头是道,还什么家训不可违。我爹就是山东农村,一个卖山货的。你让他晒蘑菇还行,舞文弄墨的事儿,压根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我这宋不缠的名字,听我老娘说,是当年花了五毛钱,请乡村小学一个教语文的老师取的,怎么莫名其妙整到朗朗乾坤上去。
    谁不知道,老家村里的方老头,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
    等等——。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眼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爹是卖山货的老方头,大字不识,可越是这样的地方,不理应越是讲究宗族姓氏吗,怎么我不姓方,姓了宋呢?
    随我娘?可我娘姓李,也是南辕北辙。
    我努力回忆,吓了一跳,从小到大,有关名字这块的记忆竟然全部都是缺失的。
    “别着急,宋——不缠!”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想想身份证,户口本,领工资时候的签字,或者小时候的作业本,我是怎么签名的。
    可越回忆越觉得全身发凉,对于那些文件、纸张的记忆异常清晰,但是签名栏的文字模糊不堪,就像晕染的钢笔字,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抬起头去观察四眼。四眼眼露凶光,与之相呼应的面部表情,却一点不匹配。他脸上写着的,分明也是困惑两个字。
    我觉得——觉得我们正在经历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我长呼一口气儿,轻声的念叨,“我叫宋不缠,28岁,女儿方珊,我在苏州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是6800,我的老婆,我的老婆——”
    邪了门了,我冷汗哗哗的往下流,在这一瞬间,我硬是想不起来,自己的老婆叫什么。
    明明刚刚还记得的?!
    她的脸是如此熟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知道她爱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晚上追的什么剧,在公司做的什么工作,可偏偏她叫什么名字,我竟然想不来了。
    “喂,你说你才是宋不缠,那么告诉我宋不缠的老婆叫什么?”我抬起头去问四眼。
    “内人姓杨,单名一个惜,中原人士。“
    “操!”我骂了一句,肯定不对,我老婆怎么成什么狗屁的中原人士,她是福建人。
    “我说——”我顿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杨惜的名字,让我觉得好熟悉,而且我异常的亲切。我把杨惜的名字,填进我的作业本,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她什么时候变中原人士了。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几个快切画面,一个古装的女子,正在竹林舞剑,她身着白衣,舞的飞花飘雪。我沉浸于中吗,慢慢的,竟然有种想哭的念头。
    画面出现了我自己,一步一步朝着那名女子而去……
    这什么东西?!我打了哆嗦,这些画面瞬间消失了。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对不对。
    我觉得自己的记忆正在流逝,确切的说,是“我”正在流逝,而慢慢替代占据我身体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叫宋不缠,老婆叫杨惜?!
    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鬼上身?!
    但是,如果是鬼上身,怎么四眼身上附着的也是宋不缠,竟然出现了两个宋不缠!
    “喂,四——,哦,不对,宋不缠,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871岁!”四眼回答道。
    我不响,去看怀中的豆豆。难怪豆豆自始自终的表情都是难以决断。原因很简单,她看到是她爸和四眼叔,而那只笼皮鬼,是在慢慢的进入我们的身体。
    还是那句话,我能够想到这一点,四眼就一定可以。经过了前面的这些对话,四眼自然也不发现了不妥。
    “我——我们被上身了!”
    四眼点点头。
    好吧,我懂了,我们完了,我们都被宋不缠上身了,照这意思,宋不缠应该就是笼皮鬼的前世。
    “鬼上身,难道不是一瞬间的事儿吗,又或者他怎么可能同时上了我们俩的身呢?”我问。
    “聚魂归一!”四眼叹了一口气,用他还剩余的意识,回答了我的疑惑。
    所谓聚魂归一,是吹魂离体的后续。正如在那个大机关里,笼皮鬼慢慢的叫我们的魂魄吹出体内,而聚魂归一,正是它打散了自己的鬼魂,分别慢慢的渗透到我们的身体。
    虽然我们在机关里,通过匀速爬行,慢慢的把魂魄又拉了回来,但是回来后的魂魄,已经沾了鬼气,被“污染”了。这就像开了封的牛奶,容易编制变馊一样,笼皮鬼只要一找到漏洞,就能渗透进来。
    我们身上的三个洞,就是标记。因为四眼的洞比我深,所以他“中毒”更深,因而也就更多的“成为”了宋不缠。
    “如果它把自己的鬼魂都打撒,分别进入我们的体内,岂不是自己都不存在了?”
    “没错,”四眼点点头,“聚魂归一,是两败俱伤的做法,笼皮鬼元气大伤,自知不是豆豆的对手,逃不出去了,于是用这种方法,和我们同归于尽。”
    “怎么破?”
    “就像把黄豆,绿豆一起碾成粉末,搅拌后包出来的饺子,已经把两者混合在一起了。这么说吧,不用多久,这个世界上将不存在你,也不存在我,剩下的只是宋不缠与我们的合体。它会融入我们的灵魂,进入我们每一条毛细血管,每一个细胞,除非我们死了,否则它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四眼的解释,我完全听懂了,“在我们变成不再是——‘我们’之前,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四眼说。
    我低头看豆豆,豆豆的眼睛更迷惑了,仿佛认不出我是谁似的。
    “总得做点什么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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