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手笺-吉珠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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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手笺-吉珠怪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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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安安闷哼一声,一脸鄙夷:“你明明答应过的,现在却食言,我不理你了!”她生气的时候,连脸上的面具都显得狰狞起来。
  眼见安安真动气了,锁阳立刻慌了神,他想尽办法哄对方:“安安,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我保证!”
  “还有下次呀?”
  “不不不,没有下次了!”
  安安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马上噗哧一声笑开了花:“好啦好啦,不跟你闹啦,你就这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啊?”
  “嗯!”锁阳用力地点点头,眼底无限深情,“不仅想看到你的样子,还想你天天陪着我,天天看着我,听我唱歌!”
  安安歪了歪脑袋,半信半疑:“真的?你不骗我?”
  “我哪敢骗你!”锁阳做了个对天发誓的动作,满脸信誓旦旦。
  安安又是一阵咯咯的大笑,然后开心地下了个决定:“那好,我就给你看看我的样子吧!不过……你要先唱歌!”
  锁阳欣喜万分,忙不迭答应了她的要求,含情脉脉地开始唱。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安安的手指从长长的衣袖里探出半寸,高高抬起,去掀那扣在脸上的面具。
  首先露出的是一只眼睛,那是一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仿佛一汪秋水般刹那间勾魂摄魄。
  然后出现的是另外一只眼睛,瞳孔折射了夜光中最绚烂的色彩。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锁阳一动不动,似乎看入了神。
  “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锁阳觉得自己唱得真应景,可下一秒钟他就哽住了。
  面具依然缓缓地往下脱着。
  接着出现的还是一只眼睛。
  “你……你……”锁阳只觉浑身开始不住地发抖,恐惧像电流一样通往神经的每一寸末梢。
  一只。
  两只。
  三只。
  四只。
  五只。
  六只。
  ……
  安安的面具完全脱了下来,她的脸上没有其它任何的五官,只有眼睛。
  满脸的眼睛。
  那些眼睛灵动地一眨一眨,向着锁阳调皮地闪着诡异的光芒。
  “你不是很喜欢我看你吗?那我就天天这样看着你,好不好?”
  锁阳的牙齿拼命打着架,他疯狂地摇头摇头再摇头:“不,不要!不要!!”
  安安不高兴了,她挽起衣袖,露出同样长满了眼睛的胳膊,恶狠狠地发话:“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她咯咯大笑几声,笑得所有眼睛都眨个不停,“呵呵,算了算了,我也不在乎那个,只要把你的眼睛给我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好好地看清楚……”
  锁阳惊恐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离开阳台,冲进房间,颤抖着双手把落地窗和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然后才整个人虚脱一般倒在地上,摊成了个大字形。
  宿舍里其他几个男生一脸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煞是费解。
  “喂,小子,你搞什么啊?”
  “对啊,干嘛慌里慌张的?”
  “你脸都青了耶!”
  锁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也没力气解释什么。
  宿舍的灯光很是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男生的谈笑声不绝于耳,充斥脑际,暖暖地抚平人心。过了好一会儿锁阳终于缓过了神,胆战心惊地从地上爬起来,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才敢将耳朵伏到盖着玻璃的窗帘上,偷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似乎一片宁静,没有任何不好的预兆。
  锁阳微微舒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掀开了窗帘一角。
  玻璃窗外,是一张满是眼睛的脸。
  
  “你不要在晚上说这种恐怖的故事好不好?”雪杨摸摸胳膊,觉得浑身都要起满鸡皮疙瘩了,“这样很吓人的哎。”
  曹衣嘴角微微一翘,风神冰骨:“所以说,有些歌是很邪门的,不要随便唱呵。”
  “啊?”雪杨心脏扑通一跳,“你说的那个故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呵呵,谁知道呢?”曹衣神秘地笑了笑,一筷子夹起刚出炉的椒盐多春鱼。“吃东西吧。”
  “哦,好的。唔,好香啊。”
  同样的夜空里,同样的月亮下,竹九四楼有个男生抱着一盆仙人掌走出阳台,他将花盆放到一个雨打风吹都不怕的安全角落,然后直起腰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了几眼,蓦地自娱自乐地哼起歌来。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竹十某间房的窗帘忽然悄悄地掀开了一角。
  




第七个故事 夜行猫

  “曹衣,快来、快来帮忙!”
  雪杨蹲在歧关的车牌后面,高声招呼着不远处正在慢吞吞走路的女生。
  “干嘛啊。”曹衣一手提着手袋,一手塞进衣服口袋里,微微缩着身子,“冷死了。”
  已经是1月份了,天气冷得让人想把被子带上街。吉珠近海,风又特别大,每天早上在宿舍阳台外呼啸来呼啸去,使得大部分人都习惯性地把早上第一节课逃掉。
  不过雪杨就不会逃课,不仅不逃课,而且还要叫上曹衣一起去上早自习。
  曹衣有时候会想这人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曹衣,快来,这里有只受伤的猫!”
  曹衣本来还想继续磨蹭,可一听到对方提到猫,立刻精神一振,快步跑到雪杨身边。
  只见雪杨双手环抱身前,有一只浑身是血的猫正躺在他的怀里直发抖。那是一只皮毛短而柔顺的野猫,毛色纯黑而没有一丝杂质,耳朵尖尖长长,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粉红色的茸毛,眼睛闪烁着明媚的琥珀色。它的左前腿凝着好几团血块,骨头隐隐约约露了出来,分明是受了严重的伤。
  “怎么会伤成这样呢。”曹衣满脸心疼,连忙从手袋里掏出手绢匆匆绑在黑猫的伤口上,“走,带它去洗伤口。”
  “哦。”
  好不容易帮那只黑猫包扎完毕,曹衣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她笑眯眯地拍了拍雪杨的肩膀,又看看他怀里半睡半醒的黑猫,语气愉悦:“这次多亏你发现它,不然就凶多吉少了。”
  雪杨温柔地抚摸着猫的后背,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幸好它没事。说起来,我以前也救过一只跟它差不多的黑猫呢。不过那只猫的眼睛比较好看,是一黄一绿的。”
  曹衣怔了怔,忽然间就笑了,眉梢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犹如天边一抹最绚烂的极光。
  谁也不知道这笑容里有多少的情真意切。
  雪杨被她笑得心里发毛,脸上的肌肉也有些僵硬起来:“你……你干嘛突然笑啊?”
  “呵呵,没什么。”曹衣缓缓眨了眨漂亮的丹凤眼,又问,“这猫你准备怎么办?”雪杨轻轻吁了口气,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是带回宿舍去了,它的伤这么重,如果放任不理的话很可能有危险。而且我想元旭和伍天他们应该不会介意的。”
  “呵呵。”曹衣盯着黑猫那双半张半合的琥珀色眼瞳,“既然这样,那它就交给你了。至于它的工作……就由我来暂时代理吧。”
  “工作?什么工作?哎,哎,曹衣,说清楚啊!哎,别走啊……”
  
  不知不觉又过了好些日子,气候好像越来越接近春天了,青苔渐次爬上山石,霉子一颗颗长出来,瓷砖、黑板、玻璃上都是湿湿的水汽,有时会有人在上面画心型,写满大大的我爱你。
  春天,是浪漫的季节。
  黑猫的伤几乎痊愈了,它的恢复能力强得吓人,也许因为是野生的吧,所以比人类强得多了。这只猫很奇怪,白天总是窝在雪杨的床上睡觉,偶尔醒了也只是吃点东西喝点水,从来不叫唤也不搭理任何人,包括雪杨。而到了晚上它就会嗖地冲出门不知去向,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睡觉。
  不仅是猫奇怪,曹衣也变得十分奇怪,自从雪杨把猫带回宿舍那天之后,曹衣就再也没找过他。
  也许是在忙功课吧,雪杨这么想着,也没敢去打扰她。
  习惯了这个古怪的女孩子天天缠着自己,天天嚷着鱼啊鱼的,哪一天她不缠了,反而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这是不是叫做强迫症?
  当雪杨开始没来由地胡思乱想的时候,曹衣终于找上门了。
  雪杨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快要熄灯了。
  曹衣在电话里嚷嚷着要雪杨赶紧到歧关车站牌处,说有好玩的东西给他看。根据以往的经验,曹衣认为是好玩的东西一定非常恐怖,因此雪杨抵死不从。
  可是,曹衣只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挣扎,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偷偷溜出了宿舍。
  这句话的内容是:你是不是还想看到上次洗澡时遇见的鬼MM啊。
  吉珠的夜晚很凉,风呼呼地吹个不停。由于已经到了凌晨,所有的路灯该熄的都熄了,一切事物像被魔鬼吞进了肚子里一般不见踪影。曹衣坐在歧关车站牌下的长凳上,笑眯眯地朝雪杨招手。
  “你刚好赶上了,快坐快坐。”曹衣一把将雪杨拉到自己旁边的位子上,然后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胳膊,“你看,它来了。”
  雪杨顺着曹衣手所指的方向望向不远处的路中央,只见一只黑猫从无边的夜色中慢慢走了出来,它的皮毛柔顺而富有光泽,眼睛金黄金黄闪着诡魅的光,尾巴高高竖起来,左、右、左、右地缓慢摇摆着,犹如古老的钟摆。
  正是雪杨宿舍里那只每天晚上不知所踪的黑猫!
  黑猫踮着爪子,一步步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悄然无声。它的身后似乎跟着几团黑影。
  雪杨揉揉双眼,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那猫背后整整齐齐跟着的,竟是一排的怪物!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舌头长长地倾吐在外,垂到腰际;跟着是一只戴着帽子的巨型赖蛤蟆,肚子胀鼓鼓地一起一伏;再后面的是一束鬼火,绿莹莹飘浮在空中,摇摇晃晃……
  “这……这是什么啊?”雪杨呆呆地望着那一长串怪里怪气的东西,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列队游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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