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安德烈抿了一口酒，懒得看那老板一眼，“赶快让‘红雀’出来，藏着掖着也要看看对象。”
“是是是…”胖老板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只是，今天还有一位大人也预约了‘红雀’的竞价。”
安德烈手中动作一顿：“哦？”他把酒杯放回桌面，双手环抱气势凛然：“我看你是赚钱赚腻味了想找点儿刺激。”
胖老板此刻只想两腿一蹬一了百了。
这边正僵持着，又一辆豪华飞行机停在门口，又是一片哗然。贵族们都觉着今天撞邪了，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宏大的场面，能让两位大人物同时驾临。
沙莫穿着白色的正装长衣，镶着金银交错符文的衣摆飘扬，雪白的衣襟衬得他凌乱的黑发和冰蓝的瞳孔更显出一份令人生畏的威严。和安德烈的庞大气势比起来，沙莫一个跟班都没带，他独自一人走进会场。
“教、教皇大人！”胖老板擦汗的手帕湿得能挤出水来，“这边请这边请！”
沙莫走到贵宾席，一言不发坐下，目不斜视地盯着台上。
见沙莫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安德烈抿了口酒。
预约竞价的两位大人物都已到场，红雀正式开拍。中央最大的看台被聚光灯照得一片通明。
大家都翘首以盼这两位大人的出价能擦出火花，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咳……喂～喂～～！一、二、三！试下麦。”不知文森特怎么时候出现在看台中央，头发依旧乱糟糟，像个白痴一样试话筒，还拍了拍麦克风，吓得贵族们都捂耳朵。
“所长！！！！！！！”胖老板一边飙泪一边在那里乱蹦跶，“话筒刚才试过了！！！”
“噢。”文森特清了清嗓子，挠挠头笑着说，“大家好，我是矫正所所长
文森特，今天的‘红雀’是由我亲自调、教的…”他忘词了，愣了半晌撂下一句“我去带他上来”转身就跑。
大家都愣住了。
沙莫有些头疼。
“亚历山大！”文森特猛地推开门，“开始了，我带你上去。”
“嗯。”亚历山大站起来脱下袍子，光洁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
文森特一边帮他系眼罩扣颈环，一边调侃：“今天人多，一会儿你可别吓尿了给我丢脸。”
亚历山大腹诽我他妈一天没吃东西了有尿没尿你不懂？！！
文森特继续说：“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没。”
亚历山大点点头。
文森特将他的手臂揽在背部扣好铐链，牵住他脖子里的锁链，示意他行走。
因为带着眼罩，一片漆黑中亚历山大步履有些缓慢，在文森特的提示下总算来到看台边缘。
“要上场了，你准备好了吗？”文森特问。
“嗯。”亚历山大想了想，又问，“他来了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
文森特牵着亚历山大上了台，通透的光芒耀在亚历山大的肌肤上，衍射迷人光泽，虽然还未揭开眼罩，却已引起台下贵族们的赞叹。
沙莫的冰蓝瞳孔中闪过一丝情绪。
走到看台中央，文森特轻压亚历山大的肩膀示意他跪下，亚历山大乖顺地跪在地毯上，柔顺发丝搭在耳边。
拍卖行老板搓着手跑到沙莫和安德烈中间，笑着问：“两位，不摘眼罩起拍价三十亿，摘眼罩起拍价八十亿。大人们，摘还是不摘？”
沙莫冷冷道：“不摘。”
“哼。”安德烈不屑冷笑，“不验货就想让我掏钱？摘。”
胖老板满脸堆笑：“原则是一个人要求摘就……”沙莫挥了下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安德烈瞟了一眼沙莫，眼神冰冷。
胖老板恭敬地朝沙莫赔礼：“教皇大人，抱歉了…”他朝文森特做了个手势。
文森特朝胖老板点了下头，垂手将亚历山大的眼罩扯掉。
看台的刺目光芒令亚历山大睁不开眼，他垂下头，逐渐适应着强光。
好一会儿，他才能勉强睁开眼。微微抬起头，朦胧中，亚历山大看到那一双冰蓝，似乎透过层层迷雾，将他停滞了十来天的命运之轮再次转动。
一股暖流从胸腔溢出，直至充盈全身，就算赤、裸身子，也不再感觉寒冷。
亚历山大鼻头发酸
，拼命抑制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眼看就要落下。
不要哭！不要给这些人看到你的脆弱！亚历山大内心呐喊着，却依旧止不住看到沙莫守约出现时的感动。
“不要看他。”文森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
亚历山大立刻垂下眼帘，然而他的脆弱神情却令台下的人一览无余，一丝躁动在人群中涌动，大家都为能碰到这么个极品红雀而兴奋。
亚历山大泫然欲泣的倔强神情令沙莫胸口一痛。
“现在开始拍卖，八十亿起，两位出价吧。”
安德烈看了眼沙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屑道：“一百亿。”
沉默两秒，沙莫懒懒地说：“三百。”
安德烈皱眉：“五百。”
“一千。”
顿时场下一片哗然！
“噗——！！”看台上的老板口吐白沫被人抬下去了。
“哈哈，看来教皇大人今天是势在必得。”安德烈晃着手中的酒。
沙莫不说话，只是盯着亚历山大，全然不顾安德烈的挑衅。
“两千亿。”安德烈说。
“三千。”
场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被这俩人吓得价值观紊乱了。
“看来教皇大人您今天是跟小民我杠上了。”安德烈的语气有些危险，“五千亿。”报完价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沙莫，笃定沙莫会继续跟他疯狂抬价。
没想到沙莫沉默一会儿，突然冷冷一笑，转过头第一次正面回应了安德烈的挑衅：“你有那么多钱吗？”
啪！！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几十个保镖瞬间将枪口对准沙莫的脑袋！！
亚历山大也吓呆了。
沙莫却毫不在意，冰蓝色的瞳孔中闪着戏谑光芒，懒懒地冷笑。
文森特目光扫过惊呆的人群和诡异对峙的两人，叹了口气。
“喂！！”他对着话筒大喊一声，“你们是小孩子吗？！为了一个玩具要闹出人命？！”
“呀～怎么会呢！”安德烈变脸比翻书还快，暴怒脸瞬间换成二皮脸，“教皇大人看中的雀，我等小民自当礼让。”
安德烈放下残破的酒杯，朝沙莫低头行礼：“您慢慢享用，我先撤了。”说完便招呼自己的人离去。
“三千亿成交。”文森特说。胖老板一听到“成交”，又活了过来，屁颠屁颠拿着买卖合同去给沙莫签字。
沙莫在合同书上大笔一挥，飞快签好。胖老板抱着合
同，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因为围观的人群还很多，一切都要按程序走。沙莫走上看台，文森特将连接在亚历山大颈环上的锁链交到沙莫手中。
顺着锁链的弧线，亚历山大望了一眼沙莫。
四目相对，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足以击溃亚历山大所有的防备，他把头低下俯身行礼，动作标准优雅得无刺可挑。
文森特将亚历山大的银色长袍丢给沙莫，冷冷道了句：“看好他。”转身离去。
沙莫牵起锁链，哗啦一声。亚历山大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沙莫走下看台。
☆、4
万众瞩目中，两人回到刚才那个小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沙莫转过身将亚历山大紧紧搂入怀中！“呜……”亚历山大再也忍不住，泪水唰唰落下。
鼻尖萦绕发丝清香，沙莫闭上眼，手臂的力道仿佛要将亚历山大揉碎：“对不起，小亚，让你受苦了…”
亚历山大的泪水涌得更凶，他摇摇头，把鼻涕蹭在沙莫肩膀上：“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呜呜呜…”
沙莫摸着他的脑袋，冰蓝瞳孔闪着心痛：“你是我的主人，我怎么会让你去做别人的雀呢，明白吗？”
亚历山大吸溜了一下鼻涕，点点头。
沙莫把银色衣袍捡起来帮他穿上，望着脸上挂着泪痕的亚历山大，忍不住又将他拢入怀中，抬手轻轻抹去泪迹：“别哭了，以后有我保护你。”
亚历山大的心跳蓦地加速，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在胸口荡漾，他抬头望着沙莫蓝色的瞳孔，觉得它不再是一片寒冰，而是充盈温暖和疼惜的光芒。亚历山大伸手搂住沙莫的脖子，将小脸埋进他雪白的衣襟中。
沙莫打横抱起亚历山大，掠过众人羡慕的视线，从拍卖场正门走出上了飞行机。
望着拍卖场逐渐消失在视野，亚历山大心情好了些许，开始得瑟：“三千亿…得卖多少只面包才能赚到啊，没想到我这么值钱！”
见亚历山大恢复了精神，沙莫微笑说：“在这个国家，最值钱的是埃露恩神石赋予常人的力量。”
亚历山大面露疑色：“你的意思就是你有用不完的钱啦？”
沙莫未置可否地一笑。
亚历山大扭头望向窗外，发现他们已经远离了市中心：“不是回教堂吗，你要带我去哪儿？”
沙莫说：“去我家。”
飞行机在空中华丽地转了个弯，加速朝前飞去。
沙莫的家是栋并不占地儿的淡雅别墅，没有奢华张扬的装饰，草木辉映中倒是透露着一种祥和的气氛。
侍者早早便打开大门垂首而立：“教皇大人。”
沙莫搂着亚历山大的肩膀进了门。
一进客厅，亚历山大就觉着气氛有些压抑，且不说仆人一个个都低眉顺目，光是在大厅角落里摆着的个笼子，就足以让他惊讶了。一米见高的笼子里伏着一个赤、裸身子的男人，听见声响，他抬起头向门口望来，浅色长发拂过轮廓柔和的脸庞，美丽到了极致，散发着略带中性的温柔气质。
见亚历山大目瞪口呆，不等他询问，沙莫低声说了句：“他是我的雀。”
亚
历山大皱眉：“你把他关笼子里干嘛？”
“嗯？”沙莫将外套脱下，让侍者挂到衣架上，扭头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