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的时候，叶子已经带着医生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凌霄很快地拿了钥匙开了门请医生进屋，一边又支开叶子让他暂时回避。
医生细细地检查了凌云身上的伤，松了口气，“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会有些疼，我拿来了些活血化瘀的药，每天涂上这么三四次就可以。”
凌霄赶忙从医生手里拿过药，“我知道了，谢谢您。”
凌云也谢过医生之后还是没忘了问一句，“那我明天可以继续拍戏吧？”
医生笑了笑，示意站在一边正要说什么的凌霄稍安勿躁，“你最好还是休息上两三天，这伤虽然并不算太严重，但是很磨人，没必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凌霄也在旁边搭腔，“听见没？再说，你以为剧组没有你就运转不下去了啊，这两天你就给我安心休息，不许逞强。”
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医生就离开了凌云的房间。凌霄拿出一瓶类似于药酒的东西，“过来，我帮你上药。”
凌云犹豫片刻，“前辈，凌云自己来就可以了。”
凌霄也不理他，直接打开了瓶盖，又走到凌云面前，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没听见我刚才的话？我说了，凌云，不许逞强。”
☆、八十一、寒夜温情
凌云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凌天皓就赶了回来。
听见门口的敲门声的时候，他还在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过来；不敢怠慢地去开了门，然后在一瞬间就失了神。
他想到了自己被董尧恶意打伤手臂的那一次，凌天皓也是连夜赶了过来；深更半夜里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来敲自己的门，那个时候，见到他的第一眼，是难以言表的感动。
而这一次；凌云想；他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真的完全不感动，只是，更多的，更无法忽略的，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里涌起的酸涩。
凌云稍稍后退一步，努力地想要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前辈，您怎么来了？”
凌天皓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两步走进了房间里，顺手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的包，“今天片场上的事我听说了，过来，我看看，吊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疼得厉害吧。”
下意识地避开他探过来的手，凌云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道，“我没事，谢谢前辈关心。”
凌天皓微微蹙眉，却终于没有发作，甚至是笑了笑，声音亦是十分平和，“我也不想打扰你，我就是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你放心，如果没事的话，我马上就走。”
一句话，几乎直接把凌云的眼泪说了出来。
他看惯了眼前这人强势直接的模样，甚至当初相处的时候也很头疼于这件事，只是，当他真的理所当然地对自己妥协的时候……
凌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不停地揉着捏着似的，又酸又疼。
见凌云并没有再流露出鲜明的反对，凌天皓很快探过手去，解开了他睡衣的扣子，不出所料地看到他身上遍布着的瘀痕，当真是心疼得厉害，声音都不似以往的镇定，“怎么样，医生看过了没有？上过药没有？”
凌云没有接话，只是指了指书桌上的药，示意那是医生开的药。
凌天皓走过去拿了药回来，抢在凌云之前开口，“这么晚了你也不方便叫别人过来，我帮你上好药就走。”
抬起头，凌云看见凌天皓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微微有些心酸。就是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心里的声音，他，多想开口叫他一声，爸。
然而，凌云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单音节的词都没有说出来，沉默片刻，终于只是淡静道，“那麻烦前辈了。”
凌天皓轻轻地叹了口气，拧开药瓶，把药膏倒在手上，微合了掌心直到药膏被手掌的温度温热才用手指沾了涂上凌云身上的伤处。
吊了这么久，自然是疼得厉害的，加上药物的刺激，让凌云一瞬间就有
了想要逃开的冲动。
凌天皓却早就预见到了似的，左手搂在凌云的腰上让他不能十分自如地活动，右手上药的动作却是丝毫不乱，从这个角度，凌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里都带着些柔软和潮湿，“疼得厉害吧？再忍忍，我帮你把淤血揉开，会好得快一点。”
凌云不知道，凌天皓用了多久才帮自己上好药，他只觉得后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而睡意也渐渐地涌了上来……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凌云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
想着今天也不用拍戏可以再睡一会儿，略一转头，却是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似乎是睡着了的凌天皓。
那一刻，凌云几乎要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掉了。
他想开口叫他，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没有再给他过多的时间去犹豫，凌天皓似乎是感觉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很快也醒了过来。
对上凌云的眼睛的时候，凌天皓显得有些尴尬，明明是他自己说“帮你上好药就走”的，只是看那孩子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之后就想着再多看他一会儿，没想到自己也就这么睡着了……
沉默片刻，凌云微垂了眼眸，“前辈，时间还早，您先休息一会儿吧。”他心里突然间就翻腾得难受，之前在云锦剧组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而此刻，他却只是坐在床边看着他。凌云往床里面的方向翻了个身，心里默默地说服着自己，这么一大早也没办法找场务要空房间的钥匙，还是让他在自己床上将就一会儿吧。
没想到，凌天皓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和笑道，“不睡了，我六点半的飞机，还要回剧组的。这两天你好好休息别想着拍戏的事。”
凌云抬头看他，眼神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凌天皓突然叹了口气，认真道，“云儿，我不想逼你，但是，我之前说的话一直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变，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说完，也没有等凌云的反应，自己转身向门口走去，开了门之后脚步微微一顿，“好好照顾自己。”
凌云想，自己真的是太过脆弱了。
他看着缓缓被合上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门，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突然很想追上去。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顾虑。只追上去，叫一声爸。让他搂着自己，对他说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他伤心了。
他是这么想的，却最终没有这么做。
整个人颇有几分颓然地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没过多少时
间，耳朵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开门的声音。
有他房间钥匙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凌霄了。
凌云下意识地抹了抹脸上其实早就风干了的眼泪，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似乎并不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凌霄的脚步放得很轻，把手上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然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床边想要看看凌云的状况，探过身子的时候才发现那孩子已经醒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眶却是微微泛红。
凌霄一下子就蹙了眉，“怎么了？”
任谁都听得出来的担忧语气让凌云不自觉地缩紧了手指，他突然间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追出去，没有说出那句话。
毕竟，他不想再有任何再伤害到凌霄的可能。
哪怕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在小心翼翼地避免这种可能性。只是那时，凌天皓给他的温暖太过不可抗拒，才让他……
凌霄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也没再追问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我给你上药。”见凌云想要摇头，又加上一句，“我今天可是一早的戏。凌云，不要每次都因为这些跟我别扭，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看着凌霄异常认真也异常理所当然的神色，凌云有种想问“为什么前辈照顾我就是应该的呢”的冲动，却终于还是忍下了，伸手从床上撑了起来，下了床，拒绝了凌霄的帮忙，自己去洗漱了之后慢慢走了回来，凌霄已经打开了保温桶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一起带来的碗里，“皮蛋瘦肉粥，味道应该不错，趁热喝了吧。”
凌云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前辈吃过早饭了没？”
凌霄笑了笑，“我一会儿下去再吃。”
凌云淡淡地“哦”了一声，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拿着勺子勉强扒拉了两口，“我吃饱了。”
看看碗里几乎没有动过的粥，凌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是为了敷衍我你都不应该只吃这么一点。”
凌云倒是很老实，没说什么，只是又拿起了勺子，又吃了几口，“前辈，我真的吃不下了。”
凌霄也没再逼着他吃，“嗯，那就先放着吧，保温桶里还剩了些，一会儿要是饿了就自己吃。药呢，昨天放到哪里了？”
昨天凌霄走的时候，药是放在书桌上的，而晚上凌天皓帮他上完药的时候，却是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凌云有些尴尬，虽然他不确定凌霄是不是能够注意到这些细节。
凌霄已经看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药瓶，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去床上
吧。”说着伸手就去拉凌云的衣服。
因为心里的顾虑，凌云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是想躲，却终于还是没躲开，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见凌霄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笑意，“还是爸上药的手法好，看起来比昨天好很多了。”
凌云有些疑惑，昨晚的时候，凌天皓显然是直接到自己房间的，今天一早又是赶飞机，按理说是没有时间见凌霄的才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凌天皓应该瞒着凌霄才是。
凌霄帮他上好了药，然后伸手轻轻地按了按他身上的某一处瘀痕，“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凌云回过神来，“不太疼了。”
凌霄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你今天好好休息，等晚上我下了戏再过来帮你上药。”说着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披到他身上，“拒绝的话就不用说了。”
凌云默默地穿好衣服，果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