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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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的故事-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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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稍微调整情绪;佯装轻松地说道:“he11o;好久不见。”

    季良说:“都怪我参加苏丹一个村庄举行的活动;那里没有信号;无法通讯;导致我失踪近半个月。”

    消失两个星期,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可思嘉没有拆穿他,她模仿美剧的经典台词,“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明明想幽默一把,眼睛却感到酸楚。

    季良表示歉意:“对不起,害你担心,我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的。”

    “事实上,不止是我。”

    “嗯?”

    “刘镝在网上看到关于非洲的一些报道,他也很担心你。”

    或许在某个时刻,她也想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否还能发生点什么。

    季良有片刻的静默。

    半晌,他问:“他找你了?”

    “对,他以为只有我可以联络到你。”

    他轻声笑了,而后说:“再过一阵子,我就回国了。”

    “多久?”

    “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不过快了。”

    思嘉听到一个好消息,情绪变得明朗,幽默感派上用场,“叫外卖时所有接听员都会这么回答。”

    季良接上去,“但实际上,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十分钟,直到午休时间快结束的时候,直到我们要恼羞成怒退单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

    思嘉与他一唱一和,“没错,外卖终于到了。我们迅速解决午餐,食物又冷又难吃,可是谁介意呢,填饱肚子、赶在最后一分钟之前打卡比较重要。”

    “难怪那么多上班族患上胃病。”

    两个人愉快地结束通话。

    接着,思嘉又要去跟何文碰面。她由衷发觉,生活有时比恋爱还要复杂得多。

    来开门的是蒋武,思嘉怔了怔,几秒钟之后,恢复正常,她默默想,迟早要碰到的,不是吗?

    蒋武讪讪地说:“嗨,真是巧,我刚准备出门。”

    呵,约莫是和以前一样,去公园溜达一圈,然后在小区某一角边抽烟边死死盯着单元楼出口处。

    思嘉笑意盈盈,“公司有紧急事件要处理吗?如不,留下来一起聊聊天。”

    蒋武又惊又喜,“小文去超市买东西了,过一会就会回来。”他打开冰箱,问:“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橙汁就可以。”

    蒋武打开话匣子,“好多年没见了,你长高不少。”

    思嘉属于晚发育人群,进入大学后,身高蹭蹭蹭长了十公分。

    她有意调节气氛,微微笑:“女大十八变。读中学那会,我又黑又胖,身材也不够高挑,五官平凡,常常有人背地里问哥哥,那个人真的是你妹妹吗?确定没有弄错?”

    蒋武伸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先声明,我从来没有那样说过。”

    他是第一个没有嘲笑青春期思嘉外表的异性,因此受到思嘉的亲睐,被她奉为男友的不二人选。

    “那时候你为了改变外形,尝试各种减肥方法,周末只宅在家里,怕被太阳晒得更黑。”

    “不对不对,我不出门,纯粹是因为没有异性和我约会。”

    所以才会努力节食,没有一副好身材,便穿不了任何漂亮的花裙子。那时自下午起她就不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喝,若是渴了,只用清水漱口。

    不知怎地,外貌不佳者甚至更加贪美。

    蒋武被她逗乐,笑着说:“我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思嘉接着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喝咖啡吗?”

    蒋武略为沉吟,又是一阵爆笑,“记得记得。”

    这是另一件趣事。

    彼时何氏兄妹相依为命,何文责无旁贷,代替爸妈出席妹妹的家长会。到早了些,其他家长聚集在一角聊天,何文走近,听到她们在聊功课:“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样优秀的学生。老师说,她每份功课,都用胶封套好,有扉页,每页编号码,再在纸背签名,以防失散,按时上交,从不拖延,每科九十分以上。又爱帮同学,一点都不狂妄自大……”

    何文听了也觉羡慕,谁,谁家小孩如此乖巧?

    她们看到何文走近,便笑问:“小哥,你怎么教出这么出色的妹妹?”

    何文吃惊,“我?”

    “正是。我们在说你的妹妹,简思嘉。”

    何文怔住,惊异不已,喂,大家真的没有弄错?

    回到家,查阅思嘉功课,几乎清一色满分,连地理历史都拿了九十多分,数学试卷一百一十分,她做了附加题,额外奖励十分。

    何文讶异,平时不见她死读,每天担心体重比担心功课更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课业上练成绝世武功。

    倒是自己,月考时颇为紧张,有时脸上长痘,还要求家人保持安静,然而,成绩并不理想,始终保持中等水准。

    爸妈都不计较子女读书成绩,认为可以顺利升级即可,他们从不督促功课。

    可是,爱哭的思嘉,照样名列前茅,怪哉。

    他忽然看到一张粉色信纸,叠成心形形状,鼓鼓的,好不熟悉,班上不少同学用这一套鸿雁传情,分明是一封情书。

    他忍不住拆开查看,只见里面包着一堆用塑胶管叠成的星星,五彩斑斓,各种颜色一应俱全。而信纸上写着——无聊的青春,幸好遇见你。

    傍晚,思嘉回转,何文示意有话要说。

    他处理得并不妥当,手里拿着信纸,尚未开腔,思嘉已经暴跳如雷。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信?”

    何文理直气壮地回答:“如果不是看了这封信,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妹妹学人家谈恋爱。”

    思嘉愤怒道:“你又要训话?不用问,我有答案:我仍是Chu女,没有和异性开房。还有,我是否和异性拍拖不用你管。拜托你不要再偷看我的信件和日记。”

    何文气结:“枉我担心你上当受骗。”

    “我已经上中学,不是小孩子了。”

    青春期的孩子大概都认为自己已经长大成|人。

    爸妈离开以后,他们时时争执,不足为奇。

    思嘉回房,锁上门。

    何文在门外说:“小嘉,你不能尽怪青春期荷尔蒙作祟,这纯粹是不良行为。”

    他听见摔破东西的声音。

    终于放弃交谈,他转去厨房准备晚餐,未几,又听到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思嘉并无好去处,她只是不想再待在家里,她加上何文,就似上膛的手枪,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

    她在楼下撞见蒋武。

    一见到她的神情,就知道两兄妹又吵架,蒋武愿当和事佬,他带思嘉去附近喝咖啡。

    他不知道,他是“罪魁祸首”,这次吵架的源头正是因为他。

    这是思嘉第一次喝咖啡,她不想露怯,故而学着电视里面,有模有样地点了一杯摩卡。

    少顷,咖啡端上来,她喝一口,只觉十分烫舌。

    蒋武纠正她:“刚冲好的咖啡又烫又苦,你得加糖,用汤匙搅拌,像这样,过一会就可以喝了。”

    思嘉嗜甜,加了三颗糖,煞有其事地搅拌了一分钟。“呦,”还是苦不下咽。

    “有无啤酒?”她问。

    蒋武好笑,“你想学人买醉?”

    思嘉忽然上前拥抱他一下,他的胸膛结实暖和,思嘉很是喜欢。

    “你得回去了。”蒋武说。

    窗外已是一团漆黑。

    思嘉怕走夜路,她说:“你陪我走回去,天黑,我害怕。”

    蒋武只得笑,他披上外套,陪她走回家。

    何文并没有睡,他在客厅看电视,不住转台,两兄妹亦无沟通,思嘉径自去洗脸洗脚,她发觉水是热的,小小心灵体会到些许温暖。

    回首望去,这般温情时刻不胜枚举,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血缘关系的缘故。

    蒋武呷一口普洱茶,说道:“我以为你现在已经爱上咖啡。”

    思嘉否认,“不不,那一次苦涩,让我记忆犹新。”

    这时何文回来了。他围着一条针织围巾,咖啡色,配一件白色外套,衬得他书卷气更浓。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是思嘉最爱的火龙果和猕猴桃。

    这位兄长,十年如一日爱护妹妹,不会更多,亦不会更少。

    思嘉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她忽然问:“哥,你对我这么好,会不会有人吃醋?”

    的确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几年前,蒋武尚不够成熟,每次犯错,与何文发生争执时,都会理直气壮地说:“你对我也不是全心全意呀,任何时候,你那个宝贝妹妹都排在我前面。”他一度将此视为杀手锏。

    何文与蒋武相视一笑,他们想到相同的回忆。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何文亲昵地摸了摸思嘉的脑袋。

    不知何时,太阳悄悄在云朵的间隙探了头,那阳光的温度不冷不热,用来晒太阳,刚刚好。

    思嘉提议搬凳子去阳台小坐,蒋武烟瘾发作,借口去旁边的公园闲逛,以慰不时之需。

    思嘉指一指他的身影,“哥,他对你真的很好。”

    所谓抽烟、散步,都是借口罢了,其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兄妹俩单独叙旧。

    何文嘴边泛起笑意,“我生平有两件幸事,一件是遇见你,另一件是遇见他。”

    思嘉泪盈于睫,“哥,谢谢你。”

    “傻孩子。”

    父母离异,兄妹俩相依为命,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彼此。一直以来,未能给思嘉一个美好的中学时代,是何文心底压抑已久的心病。

    他非常爱护她,但是没有金钱的支撑,双亲的照料,那些远远不够。

    何文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只讲了寥寥数句,却是一件重要至极的事情。

    他说:“老家的人打来电话,说政府征用土地,其中包括我们家那间公寓。”

    思嘉怔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要被拆迁?”

    何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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