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情薄by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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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情薄by刈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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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张红色的小笺,印了深红色的荷花,十分精致。上书的是《诗经》上的一首诗,也难怪木楚这个很少读书的看不懂才女的心思。
  
  “这是《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什么意思啊?按句给我解释一下。”木楚很有兴致地问。
  
  “哦,大意是这样的……”顾深迟疑了一下,才在木楚的再三催促下有些支吾地解释道:“是说,池塘畔堤岸边生长着蒲草与长荷,有个英俊的男子令我思念得无法入睡流下泪来。池塘畔堤岸边生长着蒲草和莲花,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令我惆怅苦闷无法入睡……”
  
  木楚一开始被逗得耸着肩忍笑,一副被酸到了的表情,听着听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顾深的声音一向带着点忧郁,偏于低沉,讲解起这些言说女子心事的诗句来,并不太相合。这诗的意味又令他尴尬,便又多了分生硬感,可不知怎的,竟分外动人。
  
  一首诗解完两人都没再说话,木楚似是被这诗里的情感打动了,好一阵才从顾深手中将笺子连同信封一起抽回来,闷闷地没做声响。
  
  第二天便传来消息,木楚向有名的才女丁云晨告白,两人成功地走到了一起。
  
  而这次恋爱,时间超过了木楚上高中以来谈过的任何一段,期间也没和其他女生有所暧昧,一时竟传为佳话。
  


4、第 4 章 。。。 
 
 
  高三的下学期很快就到来了,凝重的气氛将空气都绷紧,备考的学生们都开始处于一触即发的暴躁状态,埋着头在厚厚的书本和试卷中抄抄写写算算,谁都不再顾得上那些花边新闻和八卦材料,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紧张过度造成的疲惫感。
  
  就连一向不太在乎的木楚,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有些烦闷起来。
  
  下午自习课,他在班级后门扒了个头没找到顾深,抓了个同学一问,才知道是去老师办公室帮忙判卷子去了。怎么,旁人都要学习,就他脾气好有这个闲工夫去帮忙?
  
  二话不说推门进了办公室就往那人眼前凑:“顾深,顾深!”
  
  “怎么了?”顾深揉了揉眉角,取下眼镜抬头问他。
  
  “你怎么戴眼镜了?”木楚一怔,把他的眼镜抢到手上仔细看看,银丝的无框眼镜,镜片很薄,“耍帅么?”
  
  确实,对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儒雅斯文的面容与气质几乎把他的呼吸都窒了一窒。
  
  “不是,有时候会看不清黑板,刚才急着过来帮忙没来得及摘下去,难怪眼睛这么疼。”顾深揉了揉眼,解释道。
  
  “戴了多久了?”金属的制品折射着精致的辉光,木楚拿在手上玩了一阵便还给了他。
  
  “半年了。”顾深这样回答,神色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语气也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可是木楚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好的朋友戴了半年的眼镜自己竟然不知道,到底是有些疏忽了。
  
  “好了好了不要判卷子了,出去吃点东西,我请你。”木楚想到一种办法补偿他。
  
  “不用了,这些卷子晚自习要讲。”说完沉吟了一阵,顾深将他拉到走道去,有些无奈地问他,“还不打算复习吗,凭你的头脑,现在还来得及。”
  
  木楚贴在墙壁上站着,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边和来来往往认识的同学打招呼,一边随便地说:“不想学,学不进去,学习不适合我。”
  
  “考不上大学的话你去做什么?”顾深一针见血地问。
  
  “……”木楚没话说,他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又一次次地忽略掉了。未来对于十八岁的高中生来说还是有些遥远,他也想不大清楚,不过就是这么一天两天的混着而已。
  
  父母离异之后他归父亲养,父亲去了外国做生意,又娶了个金发的妻子,每月只是定期给他打钱。不多不少,那钱正好够他的花费,也没让过得他太奢侈。但也正是那笔按时打来的钱令他很难有什么危机感,复不复习又有什么区别呢,上不上大学也没多大关系吧,反正会有钱打过来,还有几年好混……
  
  可是,之后呢……
  
  “我懒得想。”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木楚这么说。
  
  并非逞强,他是真的懒得想这些麻烦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这就是他的生活态度。虽然他心中明白,这样的生活已经不能维持太久。成年之后,总有一天父亲那边会断了给他的生活费。
  
  “木楚。”顾深看着他,又用那种带着一些无奈感觉的语气叫他的名字。每次顾深这样喊他,就令他觉得脊背发麻,有一种极其无力的感觉。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不自然,总之令他脑海中一片混沌,总是不自觉地就应了他。
  
  后来他终于想到一个有些接近的比喻,那种感觉像一次小小的□,疲惫之后躺在云端似浮似坠,极妥帖。
  
  “不要说我了,你呢,你想考去哪?”连忙转移了话题,估计着凭他的成绩,又是保送吧。
  
  “N大,我哥建议我去那边学经管。”顾深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哦,”木楚对着路过的某个女生吹了声口哨,侧过脸来盯着他,“也就是说,这学期一过,我们就要拆伙了?”
  
  六年,木楚来不及想自己心里的感觉,以及那一瞬间接近于被“背叛”的情绪给自己造成的刺痛。
  
  “木楚,”顾深还是这样叫他,抓了他的手来写了一个数字,“稍微用一点心,考到这个成绩可以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成绩也就勉强上个大专。”
  
  “你考到这个成绩,我保你和我一起进N大,可以吗?”
  
  木楚紧紧盯着这个一脸认真的人,咬了咬牙说:“这可是你说的。”他决定相信他,顾深从来没有骗过他,也不肯轻易做承诺。既然他说了,就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吧,他的家境似乎一直都很好。至于他是怎样让自己拥有那个名额的,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一言为定。”
  
  顾深对他点了点头,回去办公室继续判卷子了。木楚晃回教室里,一反常态地摸出一本全年级统一订购的复习资料来,翻开一页页地看了起来。
  
  那不是个太难取得的成绩,顾深掐得很准,木楚只要稍微用一点心,就可以凭原来的基础和解题的套路来得到。
  
  一切都很顺利,出了考场之后木楚得意洋洋地给顾深打电话,要他准备好实现承诺。那边笑着答应了,还说了一句辛苦。
  
  不知怎么的,那句辛苦让木楚觉得喉咙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也想用对那些朋友开玩笑的语气说一句“哪里辛苦,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可他说不出,饶是他一张嘴多么甜腻多么言不由衷的话都能往外倒,那句话他也说不出。
  
  哪里辛苦,那条成绩线划在的位置,允许他继续和女朋友厮混,允许他午饭过后躺在大树下好好睡一觉,允许他去和低年级的男生一起打篮球,也允许他迟到早退。只是要他稍微收敛一点玩性儿,踏踏实实地学点基础。
  
  哪里是为了顾深,追根究底是顾深在为了他的将来在着想,他若真的好意思向顾深邀功,倒真是修炼成了精,刀枪不入了。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些毒,肆无忌惮地往下照,出了考场的木楚站在密密麻麻的家长与考生之中,被晒得有点发晕。这一晕,平日里懒得想的压下去的闲事都往上涌,偏偏这些闲事都和那个叫“顾深”的有点关系,于是一时间木楚的脑子里就是顾深顾深地绕个不停,直让他发慌。
  
  “顾深,为了庆祝,我们晚上去喝酒吧,我请你。”他想见他,就当是为了感谢他对自己的用心,找个借口见他一面,这个即将与一段青春告别的时候,在漫漫的人潮之中,一个人真的有点孤单。
  
  “好。”那个人一向知情知趣地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是不该说。就像现在,似是听出他心思混乱,也就答了那么带有安抚性质的一个“好”字,再没别的了。
  
  那天晚上木楚拖着顾深去了他常去的一家酒吧。
  
  找老板要了间包厢,开始还一罐一罐地慢慢喝,没想到越喝越急,喝到最后就开始连话都说不清了。顾深却没喝多少,象征性地陪他灌了两罐下去,说什么都不肯再喝,说晚些还要送他回去,怕不安全。
  
  木楚见他这么推拒,就笑,像平时勾搭人那样眯一眯眼睛邪邪地笑。灯光下他的眼含着水色亮得惊人,他扯着顾深的T恤下摆笑个不停:“你现在怎么不穿校服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帅了,怕穿好看了小女生都来骚扰你?”
  
  顾深看他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没说什么,稍微往后退了一些,拍拍他的后背:“别喝了。”
  
  “你现在怎么又敢穿了,是不是想让我骚扰你?”木楚刚还握着冰啤酒的手直接从T恤下面伸了进去,直把顾深激得一颤。
  
  “顾深,我抱过几个男的了,也挺舒服的,”木楚摇头晃脑地一通笑,手一路往上摸,把人直接按在了沙发上,“我抱你怎么样,你给不给我抱?”
  
  顾深显然被闹得有点失去理智,双手扣上他的肩直接将他推了出去,“不给,别闹了,走吧。”喝了些酒的他脸色也有些发红,天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急,反应有多大,可是身体越热心就越冷,木楚那几句话说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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