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抱着他妈,笑着说:“没忘,就是,没那么在乎了。妈,我很希望,得到您的成全,你答应我吧。”
陈母呜咽着哭道:“你是要让我们老陈家绝后么?我……”
陈今放开他妈妈,摊出双手,说:“妈,我把选择权交给您,您来选我来走。二老是左手,林隐是右手,要是成全我俩在一起却不能得到二老的认同,那就剁了左手,我和他走;要是想让我离开林隐,那就剁了右手,我留在家里陪你们。妈,您选一条,我听您的。”
林隐心里涌起强烈的震撼和动容,他从来没想过,陈今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愣愣的盯着陈今的头顶,突然蹲□靠着陈今伸出手,将胳膊贴在他的上面,侧脸摩尼着陈今的头发,亲密而温存。
陈今正在抒发内心,林隐突然来这么一遭,他笑了下温柔的喷他:“死开,忙着呢,别添乱,后边站着去。”
林隐在他耳边轻笑:“很久以前不就说好了么,什么都给你挡着,包括粪水。”
“没忘,要记一辈子的。”
陈母无措的哭道:“儿啊,你这不是难为我和你爸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磕青一块我都心疼的厉害,你…你就不能听话些么?”
陈今抬起眼郑重的盯着被他伤害的妈妈,说:“妈对不起,除了这次,我什么时候都能听你的。我们在一起大半年,仔细想想,他为我挨刀挨枪四处奔走,我除了最开始给他做了几顿饭,还是顺便的,什么也没为他做过,一只手而已,必要时,我能为他卖命。”
天下做父母的,哪个不是拼命撑着哪怕早已僵硬酸软的翅膀,为儿女遮风挡雨,又怎么舍得,在儿子身上剁下一只手。这场亲情的对峙,注定,赢得是陈今。
陈母哭累了,早早去睡了,陈父叹了口气,伸手在二人身上拍了拍,说了句好好过日子,也进了房门,厨房里有水,让他们自己去洗。
林隐在厨房舀水,陈今出去拿毛巾,半天也没进来。林隐走出门,就见陈今仰着脸站在院子里,无尽的鹅毛雪在夜里悄然洒落,落在他脸上的迅速融化,恰有一片,轻盈的落在他睫毛上,随着他微微眨眼,如同一只花间飞舞的白色蝴蝶。陈今低声叹息:“阿隐,下雪了……”
林隐受了蛊惑似的走过去,将这人拥在怀里,嘴唇深深贴上那片扇动的雪花,雪化了,他偏过头下移些许,在纷飞的如同婚礼上洒落的花瓣的大雪里,带着虔诚和爱意,印上陈今的唇,良久静立。
悠扬的小提琴在此时响起,陈今摸出林隐大衣里的手机,林隐推开几厘米,近的随时准备再献上一个吻。陈今看一眼屏幕,接通的瞬间谢言民欠揍而得瑟的声音传来:“小今,快,恭喜哥,用生命换回了真爱,来阿正,你来说……小今哥……”
走完一生,也不过短短八(、)九十载,丈量成光阴,仅是漫漫历史长河里的一寸,看似漫长无尽头,实则短暂转瞬过。相爱的人,请牢牢扣紧对方的手,来生茫茫不可期,一寸光阴不可轻!
作者有话要说:一寸至此完结!!!求别说烂尾嘤嘤嘤~~~~菇凉们有要求,就在评论里提,可能会加番外,时间不定orz……欢迎近期戳新坑《城市说》,都市灵异轻松向~~~
☆、 番外一 失业
陈今虽然正值青年痊愈的快,那颗带着风驰电掣速度的子弹在他身上开了个洞,又慢慢被时间填满修复,可子弹入了肺腑,到底伤了他根源,落下了不深不浅的病根。持续两次的晕厥事件后,长期独守空闺都毫无怨言的林隐同志终于强硬了态度,摇身一变成了一颗无缝的铁鸡蛋,让他必须辞职,霸气冷静的命令式,毫无商量余地。
陈今撒娇打滚卖萌甚至色。,诱都使过,那边无耻的照单全收了,床单也滚了,第二天爬起来仍然铁面无私,玛蛋他的身全白卖了。陈今拗,可他拗不过林隐,除了不和自己说话,林隐对他一如往常,十二天之后,陈今终于受不了妥协,连夜敲打出一封辞职报告,发给了老板老方。老板舍不得这个任劳任怨的小伙子,可他身体状况确实容不得熬夜,长吁短叹之后说晚上聚餐给他送行,公司的帅哥靓女们都舍不得这个脾气好到爆的帅哥哥,只有何必一个人贼开心,说他玩忽职守早就该滚蛋了,知道他是为自己好,陈今还是懒得理他。吃完那顿愁容惨淡的辞别饭后,陈今同志终于华丽丽的,失业了~~~~~~
失业事件说来话长,陈今本来心脏就太不好,从事的工作又是闲起来蛋疼无比忙起来脚不沾地,熬夜熬多了,心口就开始绞痛,他不上心,也觉得丁点大的小病小灾,没必要告诉林隐,一来二去的,就伤了元气。他受伤的时候是冬季,到了年关,廉价劳动力的小啰啰们熬到头,剩下的就该老板经理之类的出去应酬送礼,那时他清闲悠哉的很,白天抱着个茶杯这里晃那里荡,家里有盼头一到下班点立刻就开溜,又有林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解决了自己和林隐的终身大事,心里头高兴乐呵呵的,没瞧出一点不好来,气色还好了很多,皮肤慢慢褪了那层不健康的蜡黄,下头的本色,竟然还挺水嫩,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帅了好几倍,每次上路,也能引得百分之五十的回头率。结果一到今年五月份连加两周班,立刻出了事。
每年五一开始,都会例行潜规则似的忙,忙的人人苦不堪言面无人色,还是得接着忙。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每天晚上半夜才回。头两天回的更晚,一次是二点二十,一次是一点半,林隐问他怎么这么晚,陈今啼笑皆非的说的士师傅不肯走这边,尼玛大半夜让爷一个人在路上狂奔。林隐听了半晌没说话,他本来就是个闷罐子,陈今根本没注意,谁知道第三天晚上一下办公楼,一辆黑色的轿车窜到身边,差点将他吓死,正要开口大骂,车窗一摇下来,探出的那颗头,居然是林隐那货。
陈今心里头感动的稀里哗啦,嘴上非要爱在心口难开,爬上副驾别扭傲娇的指责林隐大半夜的不睡舒坦觉穷折腾,叽叽咕咕的念叨完了,谁知后头还有更劲爆的。陈今闲闲的问起这辆车谁的,好像不是显哥的,林隐一门心思给他系安全带,听到问话淡定的抛出一句你的。陈今被这道天雷一样的消息轰的元神出窍,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成了有车一族,他呆头鹅似的惊问,我的?尼玛我又没驾照,我又不会开车。林隐笑着抬起头,说大老板都不开车的,现成的司机在这里。
他这是,特意买了车,要每天来接自己哪,一个人怎么能好成这样,妈的,陈今眼圈都被热红了。他很少在外面和林隐过于亲密,不仅是自己一朝被蛇咬,其实更怕林隐被人指指点点,谁戳他他能无视,可人指着林隐,他就受不了。这一刻却鬼迷了心窍,在林隐拉下手闸的前一刻,将人脖子捞过来送了个法式热吻。
陈今的公司到家,开车总共也不过20分钟,他靠在椅背上,不到五分钟就晃晃悠悠的歪下来了,林隐刹住将车停在路边,将他横着头搁在自己腿上,想让他好好睡会。陈今眼底有圈很深的青黑色,是日积月累的疲惫,林隐摊开手指摸,他的辛苦全看在眼里,心疼的厉害,却一直什么都没说。男人嘛,要能吃得了苦,小今一个月忙死忙活,说实话,抵不上他在市场里扒一个破碗,可他高兴,那是他自己挣的,谁也不靠,于是自己也不劝他,就是每天等,他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就什么时候睡。
林隐开了门,陈今眯着一双眼睛小鸡似的跟在后头,一只手还被林隐牵着,进了门林隐放开他,进浴室去给他调水,花洒才打开,外头哐当一声巨响,林隐一回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陈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黑黝黝的后脑勺对着自己,一只胳膊被扭曲的别在身子底下,只剩下艰难喘气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就不对,哮喘病人似的一声高一声低,尖锐而急促。
林隐吓坏了,他瞬间冷静下来,叫了声小今连忙跑过去将人捞起来搁在怀里,另一只手拨通了120,挂了电话后他摇晃拍脸掐人中,怎么也弄不醒陈今,他只能将他平摊在地上,用手给他顺气。时间像熬命似的,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的声音远远的传入耳朵,林隐站起来,腿全麻了,他赶紧将陈今抱起来下了楼,然后被塞入了救护车。
医生说暂时问题不大,他这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强度心悸,好好休息按时吃药,过半个月也就恢复正常了,林隐点点头。医生又反复强调这不代表问题不严重,关乎心脏的病情,再微小也不要轻视才好,林隐垂了眼应了,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今醒来后,林隐什么都没说,就告诉他医生说要住院一个星期,其实医生什么都没说,后来他又去补的住院手续。陈今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过了一个星期出院回家,他整理整理资料准备上班,秋后算账的就来了,林隐压住他一通乱收拾的手,说要谈一谈,陈今被他那副官方的嘴脸给逗乐了,拖了个椅子背过来坐着,下巴磕在椅背上,笑着问他想干嘛。
“小今,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应不应?”
陈今挤眉弄眼:“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上刀山下火海,你说得出来,我就拼命去做。你要钻戒,我就去买刀买丝袜;你要上天,我就去给你买机票;你要入地,我就陪你去坐地铁……来吧亲爱的,说,你让我干啥?”
林隐没搭理他一通胡扯,依旧很严肃:“没那么艰难,很简单,我希望……你辞职。”
刚还信誓旦旦的陈今左边的眉毛飞了起来,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惊愕道:“你~~说~~~什~~~么~~~~~~~”
林隐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虽然总共也只有两个字,他说:“辞,职。”
陈今分辨出他不是在开玩笑后的第一秒,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他夸张的捂着脸,哀嚎:“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