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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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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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华又问,“你要给我注射什么?”
  那人见商华起疑,不由分说按住商华的手臂。然而比他更快的是蓝东隅的子弹,咻地一下钻进了那人举着针管的手臂。
  子弹对穿,那人惨叫,商华跃身而起跳下床,一脚踢开了医药车。
  那人痛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喋喋不休地骂着日语,蓝东隅从门后走了出来,踩着行刺者的背,将其反手按住。
  商华揭开医药车上盖着的白布,下面赫然藏着一把白朗宁手枪。他顺手就抓起塞进自己的病号服。
  枪声引来了保卫人员,马上有人报警,不出一会,警察局的人也来了。
  “把人带去好好审讯。”蓝东隅拿出证件晃了晃,“我是军统的蓝东隅少校,叫你们警察局长亲自跟进这桩案件!日本间谍都潜进市医院来了,他查不出来龙去脉他就是通敌汉奸!”
  “遵命!少校!”
  犯人被抓走,护士们马上进来拖地换床单。
  蓝东隅看到商华一脸轻松地站在那,手插在口袋里,一副优哉游哉,他又头痛了。
  “我看你没必要待在医院里了。”
  商华吹了声口哨,轻佻道,“那我跟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24
  “文件交上去了吗?”戴笠在电话里问。
  蓝东隅回答道,“交上去了。”
  “很好。”戴笠顿了顿,复而沉痛道,“委座已经在撤退计划上签字了。”
  不同于戴笠的沉痛无奈,蓝东隅反而松了口气,比起毫无战略意义的死扛,导致混乱的溃败,不如有计划的撤退,既拖延大迁移的时间又拉长了战线消耗敌资。
  戴笠在电话里说道,“明天委座要在丁家桥主持战后总结以及持久战略,每个部门都要派人参加,你代表我们军统代表我,过去听一下。切记,谨言慎行!”
  “明白。”
  “再有,商华一直在你身边?”
  “是的。”蓝东隅心提了起来,生怕出了什么事自己后知后觉。
  “我截获他与美国海军部的电报,他将租用美国一艘登陆舰艇,以英美关系为保护伞,运送一批美方军火到香港。”
  “他租用美国的登陆舰艇?”蓝东隅撑着桌子压低了声音,“是夫人批下去的钱吗?”
  “正是如此。”戴笠说道,“夫人总归不放心外人,你跟着去。”
  “我需要带人吗?”
  “不用,他有雇佣兵。无论遇到任何事,切记不要莽撞出头,一切以监视为主。”
  “明白。”
  第二天,丁家桥。
  国民政府所有部门的代表一一到齐,在蒋介石入座后,他们才围着十米长的长方形桌子一一落座。
  军方的人统一坐在一侧,每个人的军帽沿着一条直线摆放,显得严肃又高贵。
  先是军政部的部长何应钦陈述撤退的官方部署,然后又总结撤退战略意义,“这次战役虽然我们战败,虽然我们付出了极大代价,但是我们为中国民族工业内迁争取了时间。它让世界清楚地看到中国政府的立场:不再放任日本将其领土一块一块侵吞,中国绝对不会向日本投降。”
  等何应钦发言完毕,蒋介石起身,开始他的愤怒之言,“松湖战役为我国军队第一次军种和诸兵种之间大规模协同作战,在座的都已经看到了,协同效果很差!步兵逼坦克冲锋又不予以掩护,结果坦克被日军全部击毁!步兵失去坦克掩护后攻坚伤亡惨重,甚至出现一个营部队挤在一条街内被日军堵住街口全部击毙的悲剧!”
  陈将军起身道,“委座,情有可原啊!在此役之前,各地军阀分散,步兵与炮兵、战车协同作战的训练从未做过。”
  “想我以5师之众,对数千敌陆战队实行攻击,竟未能奏效,实在是当时部署种种不当的缘故。”
  蒋介石语重心长,“在座各位可曾听过这首诗: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在座的高官们,缓缓说道,“日本人就是那骑大马的,是,论武器我们确实不如人家,我们是什么呢?我们就是一跨毛驴的,我们唯一的优势只是人多,你们再看看共/产/党,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战场上最吃力的担柴汉!打起仗来,平心而论,他们的条件比我们艰苦太多,可是我能以此宽慰吗?不!我以此为耻!担柴汉们打下了平型关,打破了日本不败之妄想,我们这些跨驴子的呢?丢掉了平津又丢掉了宁杭沪!”
  一掌拍在桌子上,坐在前端的官员们的杯子溅出茶水。
  蓝东隅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压住,有的话他不吐不快,“报道委座!”
  蓝东隅起身行军礼,“松湖战役坚持到今天,战事久拖不决已经大出日军意料。据我军统情报所获,日本陆军大臣与海军大臣多次争执,日本内阁已起内讧。日军虽然凭借装备和武器优势,将我军攻击一一挡回,但是我军依旧前赴后继、英勇无畏地顽强抵抗,给了一向以战无不胜自诩的日军重大杀伤,实际上日本进展却并无多少。我们虽败而不乱!他们虽占领但非征服!”
  “好一句虽败而不乱、虽占领但非征服!”蒋介石击掌几下道,“你就是雨浓的学生蓝东隅吗?”
  “是的。”
  “很好,我听说过你和康泽在江西时搞别动队的功绩。后生可畏。”蒋介石点点头,又把头转向政界,“关于此次撤退,你们政界如何看待?”
  中央组织部部长陈立夫刚准备站起来发言,马上被蒋介石按下去, “我晓得你们的事,会后再议。”
  陈立夫只好坐了下去。
  陈果夫是陈立夫的哥哥,他们两个是民国四大家族之陈氏家族的开创者,也都是国民党CC系的首脑,CC系与军统历来不对盘,眼下委员长明显偏心于戴笠所领导的军统,此时,他也不好起来说些什么。
  民政局局长站起来说话了,“委座,战场上牺牲的烈士太多,我们登记在册需要发放的抚恤金就是一笔巨款,目前我中央银行——”
  “好了!”蒋介石挥了挥手,插进话来,“我在这讨论军事,你们政界要晓得配合,这些事你私下与财政部长商议。那些没有登记抚恤金受益人的烈士,我们只好……还有那些已经西迁、找不到人的家属,我们也只能……”
  财政部部长宋子文马上应声道,“是!”
  “现在是战争时期,物质紧缺,你们政界的人要把握两件大事,一是有序组织大迁移,二是金融系统的战时操作、运营必须有效启动。”蒋介石转头看向军方这边,“下面,我们来总结一下松湖战役的教训。”
  作战指挥中心的毛将军第一个发言道,“刚才委座说了第一个装备落后,武器不足,我毛某人再来说说第二个,人心不齐。”
  人心不齐这句话一落地,全场鸦雀无声。
  对面宣传部的人起身道,“是我们宣传动员不到位。对不起前线将士!我一定……我一定……”
  毛将军继续说道,“在日本各种火炮、飞机的集中猛烈轰击下,大场失守,第十八军几乎全军覆没,师长朱耀华悲愤难当即拔枪欲死,幸而被下属夺下。大场丢失,全线撼动,赛克特防线实际上已经被突破。我们第三战区只得作出放弃北站…江湾阵地之举。中央军部队已经撤退到苏州河南岸,左翼军也已经奉命转移。最痛心的是苏州河以北的阵地——”
  何应钦突然高声制止毛将军,“够了,毛将军,你这是在怀疑委员之决策吗?”
  毛将军瞪了一眼何应钦,“我毛某人一心为国天地可鉴,我实话实说,苏州河以北的阵地不过是做给外国人看,为的只是在日内瓦会议上对日提出控诉!实际上没有任何战略意义!报纸上铺天盖地刊登八百壮士英勇事迹,轰动中外,振奋人心,那又怎样?错了就是错了!毫无战略意义的坚守、五千人对四百人的悬殊,这本是一场没有必要的牺牲。”
  “毛将军!”蒋介石听不下去,开口道,“这样的安排有着不容小视的政治意义。而且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
  “我是军人,本不应该过问政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
  蒋介石第二次打断他的话,“毛将军!”
  毛将军重重喷出一口气,像是一头愤怒得要发疯的老牛。他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蓝东隅心里有了底,他已经料到,不出几日,这位令他心生佩服敢怒敢言的毛将军,将会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名义死在军统的刀下。他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这项暗杀任务不要落在自己头上。
  以泡妞的名义混出朝天宫的商华,坐着黄包车绕了几个大圈子,甩掉了尾随的军统特务。
  下车后,给了小费。西装外套被他整齐地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两张电影票。
  商华站在电影院大门口,电影院马上就要放映《秋之恋》了。进场的观众陆陆续续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电影开始十分钟,黎莉到了。
  他们约定的见面时间就是《秋之恋》开场后的第十分钟。
  坐在最后的排的座位,黎莉在盘起的发髻里取出一支簪子,放进商华口袋。
  商华心领神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会议情况都在里面。”黎莉附在他耳边说道。
  这时候如果有谁回头看他们一眼,只怕会以为他们凑在一起接吻,有伤风化。
  “你那个蓝少校也在其中。”黎莉揶揄地笑了笑。
  “哦~”商华说道,“他职位不高,管的事还挺多。”
  “戴笠很信任他。”
  “云初同志牺牲的事,组织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没说是怎么死的吧?”
  黎莉神色尴尬又愤怒,“我只说是枪决。”
  “他很勇敢。”商华说道,“死前他把‘大黑天’的情报传出来了。”
  “那太好了!”
  “我已经安排朵黛去完成这个任务。”
  “在重庆?”
  “对。”
  电影结束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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